侠武乱-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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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颗星穴迅速点亮,就在燕来诧异的时候,第四颗星穴又开始运转,第五颗,第六颗依次出现。
燕来迅速沉淀心神,这种时候更得小心翼翼,而不是陶醉在突如其来的进境中,因为他需要判断,这种迅速的提高会不会带来潜藏的危害,而需要做的就是不断地自察,自观。
随着时间的推移,丹药的药力也逐渐被吸纳完毕,七颗明黄色的星穴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好像为他指引着前行的道路。
“还真是奇妙,难怪丹药会成为初习武者的一道门槛,若没有它,寻常人得熬到什么时候?”
这次是真正深有体会,自己五六年下来持之以恒地打坐,也不过是开辟了两颗星穴,可今日不过一粒丹药,就连点五穴,这进阶连燕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最关键是那种饥饿感并没有消失,只是没有了诱饵之后,变成了嗷嗷待哺的幼鸟,牵动着他的心扉。
“算了,还是先不要冒险,看看有没有其他不良反应。”
燕来压住了自己再次吞食的**,静下去心来再次打坐,这次,是要感悟刚获得的真气和功法。
十轮经的妙用他已经以身作则地去领悟。
所谓十轮,自然就有十个阶段,燕来做事或许会讲究剑走偏锋,但在修行上却不断提醒自己要稳扎稳打,毕竟他没有师门指点,既然著书者将这十轮按前后的顺序排了出来,那肯定希望后人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地前行,所以在第一轮对自己还有增益的时候,他不打算进行下一轮的参悟。
那本玉清道墟也一样,体内有更多的真气之后,燕来在多次运转而又协调不得法之时,感获那灵光一闪,发现这本道家典籍原来与真气运转有关,而不是如十轮经那般作用在修为提升上。
这秘密的发现让他振奋非常,却也更加疑惑那位书生太监的意图,只是俗话说得好,饿死胆小的,对于现阶段没多少好失去的燕来来说,他不怕撑死,最怕没东西填肚子,无论是功法还是丹药都是如此。
玉清道墟与十轮经分十个阶段不同,道墟就只有一种参悟,那就是从无到有,从始到长这么一个阶段,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所谓道墟,便是从废墟中建立起道,又从道中感悟化墟的过程,周而复始,便也是真气运转的本意。
力有气竭时,说的就是习武之人运转真气的现象,而与人对决,最怕的就是真气无继,往往同等阶位的武者相搏,或者以寡敌众的时候,对于真气的输出就格外讲究了。
尽管真气可以源源不断的输出,但也要讲究技巧,一时用气过猛,会导致后力不济,但若不在合适时机寻求爆发,又会与对方陷入焦灼,以寡敌众的时候,更会慢慢被耗死,所以才有了各大先贤对于真气运转的不断研究,促成了今日此类功法的出现。
玉清道墟的真谛就在于道和墟这两字上,如何在运转真气的时候做到输出即生产,生产即输出,以一缕真气做万象,而非演于一招一式,囊括而谈,也就是太极如何生两仪,两仪又如何生四象,以四象之本,也就是太阳、太阴、少阴、少阳,配合七十二星穴,得衍乾坤坎离震艮巽兑之法。
燕来独自参悟,也只是从字面上看风景,大致了解到道墟功法的玄妙,却还未能完全体验其妙在何处,但对于如今真气运转来说却也起了一定的增益作用,比如现在他起身练习那套莲心鉴剑法,就更为如鱼得水。
剑法与刀法不同,刀法是顺势而为,剑法却更讲究逆水行舟,所以顶尖的刀法都讲究霸道刚烈,偶有的阴柔也只是顺水中的暗流。
剑却更侧重偏锋,把真正的杀机暗藏在眼花缭乱的招式中,让人摸不清方向,把握不到脉搏,哪怕是那种凌厉的讲究一招一式的剑法,也是要在蓄势时迷惑和扰乱对方的判断,否则也做不到一击必杀。
而真正如挂瀑布于苍穹,引天星之威的天象剑法,就不仅仅是剑法了,那实际上已经是一种道。
剑道剑道,是剑和道。
“三千花碧落!”
燕来轻叱一声,抖出百余朵剑法,凌厉的剑气霎时将周边的烟尘激起,更有嗡嗡嗡的清吟声不断回响,在实战中,这是可以做到扰乱对方气机的辅助。
“这剑还是差了点。”
轻抚剑身,知道自己现阶段能够做到的也就这么多了,想要再提高这记剑招的威力,就只能在剑本身上做文章,从那嗡嗡嗡的清吟声中他突发奇想,若能在剑身上打几个孔,会不会把那些凌厉之音打造得更甚?
有机会倒要尝试一下。
燕来收剑入鞘,不知不觉竟是四个多时辰过去,他打了个呵欠,合衣躺了半个时辰,之后骑马出去,寻了条林间小溪。
已是入冬的天,寒风入骨,冰河里的水凉起来像针般刺人,燕来轻吁口气,把**的身子缓缓沉了下去,真气自然运转,带出一丝微热,片刻之后,就不再那般冰冷了。
今日是冬至呢,突然想起来。
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愁云后的月亮没什么不同的,该圆圆,该缺缺,可月亮下的一切,早已是物是人非。
快七年了。
星河涟漪,有光轻柔,照在少年完美无缺的侧脸上。
燕来轻笑一声,笑自己的多愁善感,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洗干净这几日的污秽。
换了件干净的里衣,再把那套黑白行服慢慢穿上,系好腰带,整理长发的时候他突然兴致大发,亮了亮嗓子,就对着流淌的小溪唱了起来:
“陈胜吴广今不见,世无英雄揭义竿,苍天未遂。。。”
他摇头晃脑,咿呀了半天,终于把那声“男儿愿”给唱了出来,左手按着剑柄,右手向天一抬,做托月状:
“要凭只手,挽狂澜。。。”
长长的余音,带着萦绕于心胸的豪情壮志,响荡在这孤魂野鬼都不愿待的清冷溪林,待得抒发完毕,转身之际,便也就看到了那不知何时站在后方的白色倩影。
无声无息,彼此对视。
“陈胜吴广是谁?”
第二十章 进山()
也不知道是人是鬼。
戴着一顶白色纱笠,瞧不清是幽幽倩女还是黑山老妖,但那条在稀薄夜雾中随风起摆的纱裙却让人忍不住停留,何况她的声音听着虽清冷,却有如寒蝉般洞彻心扉,在这种环境下,还真是勾人索命的梵音。
所以当她问陈胜吴广是谁时,燕来微微一笑,掩饰了自己脸上的尴尬,坦然道:“故事很长,姑娘有时间,在下却没有。”
“你很赶时间?”
“很赶。”
纱笠女子道:“那换个问题。”
“可以。”
“哪只手要挽狂澜?介不介意砍下来看看。”
燕来正色道:“我们还是来谈谈陈胜吴广吧。”
“可我现在又不想听了,你说怎办好?”
“姑娘三心二意,看来咱俩不是同道中人,晨雾浓重,容易着凉。。。”
“你害怕?”
纱笠女子向前走了一步。
燕来脚跟微动,不得不承认:“很怕。”
“可你的手还在想着拔剑。”纱笠女子点明道:“你胆子真大。”
“起码要争取一下,毕竟是在下的命。”
“我不要你的命。”
“请问。”
“薛烟客在哪。”
空气仿佛凝固,只有枯叶被寒风吹起的飒飒声,天儿凉,燕来的心更凉,自己从头到尾都感觉不到这个女人的存在,直到她想让你看见。
也就是说,她要杀他,易如反掌。
越是紧张,他越是提醒自己要静下心来,哪怕气机已经完全被对方干扰,蓄不起势,但他还有最后的杀招。
当然,能不用,还是尽量别用,谁也不知道这次会下沉到哪里,还能不能回来。
纱笠女子没有在气势上再逼他,但是这个问题,燕来也很难回答得上。
如果反问对方薛烟客是谁,那女子肯定会二话不说就杀了自己。
若是胡捏个地方呢?也应该是死的吧。
没有猜错的话,从营地出来的时候就被盯上了,就能够自由出入营地这点,对方肯定知晓自己的身份,或许还会估得更高。
薛烟客是谁不重要,但这个人一定很重要。
“马车。”
话说出来,燕来自己都感到后背发凉,这算是在赌了,不是赌那人是不是真在那,而是赌那女子相信不相信。
片刻的沉默,纱笠女子再问时,已经是另外一个人。
“洛阳来的人是谁?”
“莫公公。”
“还有谁?”
“一个书吏,十余个护卫,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其中有一个叫未羊。”
“你真不怕我。”
纱笠女子轻笑一声,人影突闪,瞬间来到燕来面前,将想要拔剑的他给一掌拍了出去。
噗通一声,溪流中砸出一朵大水花。
“那么爱干净,继续洗吧。”余音袅袅,在小林间回响。
从水中挣扎起身的时候,那道白影已经消失,撑着似要散架的身体走上岸,往地上大字一躺,燕来看着痴痴照人的月光,再也不想动了。
“太欺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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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你命真大,两次遇上雨花剑台的弟子都没死。”
燕来也没想到刚到手的疗伤药马上就派上了用场,这算是报应吗?所幸人家言而有信,真没想要他命,只是这一掌,也真够呛的。
“你说她是雨花剑台的弟子?”
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把情况上报了。
森冷书吏好没耐心的语气:“薛烟客就一个女儿。”
“我把该招的都招了。”
“你可以说得更细些。”
出乎燕来的意外,没想到对方这么体谅。
“可我也就猜到这么多。”
森冷书吏看着他:“剑谱。”
燕来马上改口:“还猜到一些,不好说。”
森冷书吏嗤一声:“像你这样的人,早晚得自己作死。”
有护卫拿了套新衣服过来。
燕来不解道:“还能穿。”
“今天要进沧澜山。”
“然后呢?”
“给你死得体面些。”森冷书吏冷哼一声,甩手而去。
那护卫面带幸灾乐祸的微笑,递了过去:“穿上吧,燕护卫。”
燕来白了他一眼,把衣服扯过,看着那些离去的背影,嘟囔道:“就没个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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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队伍的气氛与往日不同,原本负责外围的府卫军收拢了回来,以方阵形式推前,兵马司这边大多弓弩上膛,端在手上,许多衙役也是手部离刀柄,走得心事重重。
离沧澜关还有一段距离,谁能保证那些江湖中人会不会先来个突袭,听说那位姓燕的新贵,今早就差点送命。
南阳府自古就是兵家要地,前往洛阳的通达要道上唯独有这么一处咽喉关卡,依沧澜山而建,故也因此为名,据守一关,置五千精兵于上,便能够将十数万大军拦于境外。
中原一地最后一次息战是两百年前的“归田之乱”,襄阳王刘陵不满建兴帝的“归田改制”,联合南部诸王起事,夜袭南阳,想占沧澜关要地以固中南地带,却落入建兴帝的圈套,被埋伏的关中大军和江南,淮南两军合击。
“归田之乱”的结局,是分封诸王的没落,正因如此,原本的山南州道被拆分为荆湖州道和江西州道,也奠定了江南,淮南两地今日之势。
虽说近百年来不再起兵戈,但沧澜关还是有两千府卫军常驻,眼下关门大开,浩荡长龙终于得出南阳,往京畿方向插去!
“山上的探子说,不到十里就发现那些家伙的踪迹。”莫良道走过来悄声道。
燕来抬头回头望去,确见半山腰上有兵士挥旗。
这上沧澜山的唯一通道就在沧澜关后,另一边是峭壁,等闲难上,山顶上亦有烽火台,战时便是据此观四方,现在就算在半山腰处,也可以瞭望十余里外的动静。
莫良道握刀的手有些出汗,看了眼跟随在身后的赵高等人,果然和二郎说的一样,这家伙一大早就带人过来,说是协助,但本身态度放得挺低,不像这阵子般趾高气扬。
虽然搞不懂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但燕来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吧。
燕来沉吟了片刻,突然道:“恐怕走不到十里。”
莫良道一愣,失声道:“可这里离关卡还这么近!”
“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燕来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总觉得今日南阳兵马司把人马分两队,一队打头一队殿后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