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窟-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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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当初负气之下随手选定的少年,成了红焱秘密的分享者,虽然她最初并没想这样。
“晚膳后,千叶大人会出天人殿,去书楼。”不迷补充道:“我已经观察了几日,从无例外。”
“就他自己?”
“不是,还有他的战仆。”
红焱瞬间不悦,“那我们也去!”
不迷皱了皱眉,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只道:“是。”
没见面的时候,红焱本想好了锋利的说辞,想要挖苦千叶的,可是见了面,他面容依旧苍白,她又心软了,“你的伤好些了吗?”
千叶道:“好很多了……你来看书?”
他们遇见时,千叶他们正好出书楼,她和不迷却是往里走。红焱懊恼,要说是,可就要和千叶擦身而过了,可要说不是,这路只通书楼。
“我……”
红焱兀自纠结时,千叶却开口了,“我有话和你说,就你一个人。”
红焱一愣,随后又暗自窃喜,得意瞟了看向她的千夜一眼,随后才道:“好啊。”回头又对不迷道:“你和她在这里等。”
千叶则对千夜道:“我去去就回。”
红焱心里又难受起来,是她多心吗?明明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千叶对她说,和对他那个战仆说时的语气,总是透出不同。前者听着客套,后者怎么那么亲昵!
两人走出一段路,红焱还在计较刚刚的事情,闷闷不乐。她心不在焉,于是千叶停步转过身时,她便一头撞进了他怀里。
令她脸红的气息刚刚擦过鼻端,千叶便扶住了她的肩膀,“请见谅,我不是故意冒犯。”
这种疏离又来了!一口气梗在红焱的胸口,她抬起头怒道:“我又没怪你!”
千叶一愣,红焱也侧头懊恼。他好半晌没说话,红焱等得不耐烦时,才听他又道:“我也是考虑了一些时候,才决定对你说的。”
这话莫名让红焱心跳加速,她一面暗暗期待千叶能对她说点什么,一面又觉得自己太过胡思乱想。
“魔主……有没有让你修习什么武功?”
红焱脸一白,“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
千叶正色道:“红焱,听我说!地狱门里你救过我,我视你为同伴,所以才想劝告你,无论魔主让你修习什么,都不要答应。”
红焱负气道:“为何不答应?听说只有魔尊才能得到魔主交付的高深武功,从此跻身一流高手之列,这也是我当初一定要竞选魔尊的初衷,我努力了那么久,就因为你一句话,就要放弃吗?千叶,凭什么?难道你想和我抢这门武功?”
千叶先是蹙眉,听到最后神色一变,“我是为了你好,并非你所以为的要和你争抢!红焱,相信我,我不会害你,那功夫练不得……”
“那我真是谢谢你好心提醒了,千叶。”红焱冷冷道:“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你不用白费心思了。”
红焱说完,便扬长而去。只有她自己知道,背转身后,她心底的难过与失落。
寻到不迷时,他竟然面上带笑,和千夜相谈甚欢,只把红焱气得火冒三丈。
“不迷,还不走!”红焱口气很差,不迷闻言一凛,对千夜点点头,便跟了上来。
红焱负气走得很快,在一个拐角处一滑,差点摔出去。不迷一把拉住她,却被她大力推开,“走!都走吧!我才不稀罕你们,我就算一个人也没事,不需要你们假仁假义。”
那是不迷第一次见到红焱哭,他有些吃惊,他想不到红焱这么硬的脾气,也会哭得如此娇弱。鬼使神差他走上前,将她揽到怀里,低声安抚,“你放心,所有人都离开你,我也不会。”
“为什么?”
“我是你的战仆啊,我们生死相系,当然永不分离。”
那是红焱第一次觉得,战仆这种存在,是如此的奇妙而重要,尤其是在像魔窟这样的地方,更是如此,那是一种精神上的慰藉,看不见摸不着,却必不可少。
一切都无法回头,她注定和千叶渐行渐远,地狱门里的生死相依已如旧梦,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被千叶比下去,她不想输给他。
不输给他,有个很大的前提,那就是她一定要越来越好,越来越强大,这样在千叶面前,她才会越来越有存在感和地位。
千叶口中提到的魔主授予的武功,红焱没有拒绝。要成为一流的高手,只能接受,不能拒绝,不然她空顶着魔尊之位,将很快就被高处不胜寒所反噬,命丧而陨落。
那门武功最初修习的是内力,不知是不是红焱的错觉,她觉得自己进步神速,似乎天生就该修习这门为她量身定做的武功一样,契合无比。
但她却时常觉得胸口闷痛,似乎有什么地方阻滞不通一样。这种情况越来越频繁,越来越严重,直到红焱迎来了她第一次发作。
第180章()
痛苦几乎灭顶,红焱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死掉。她明明还在生千叶的气,可是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脑中想的,心里念的,却都是他,铺天盖地全是他。
“恭喜红焱大人,初功大成,只要阴阳调和,便可更近一层。”
她明明难受得要死,似乎连笑都不会的那个嬷嬷却在对她说着恭喜。红焱终于忍不住恼道:“你到底什么意思?说明白点,我浑身都疼死了,没心思和你猜谜!”
嬷嬷冷冷一笑,“红焱大人身边有战仆不用,却问老奴是什么意思。”
“不迷?关他何事?”
“红焱大人的魔功需要男人,换言之,这是一门离不开男人的功夫。”嬷嬷脸上似结着万年冰霜,可她却在笑,“处子是修不得这门功夫的,红焱大人想要成为高手,怎可吝惜这身皮囊?”
那一瞬间,红焱终于明白了千叶话中的劝阻究竟是何意,但是悔之晚矣。
她几乎气疯了,“你说什么?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晚吗?我在红焱大人初次发作的时候,就坦然告知了,怎么能算晚?”
“可恶,我要杀了你……”可惜她不过微一运功,就觉得浑身剧痛无比,很快便冷汗涔涔跪在了地上。
“红焱大人,稍安勿躁。”嬷嬷道:“从无到有,从弱到强,本就是要付出代价的。当初红焱大人不是信誓旦旦说,无论如何也要变成魔窟最强的人吗?怎么才刚开始,就要打退堂鼓了呢?”
红焱嘴里几乎咬出血来,她恨声道:“这是什么破功夫!如果要那样,我不就……”她说不下去,因为她想到了千叶,忽然心如刀绞。
“我不要练这个破武功了……”她要清清白白去对千叶诉说她的心意,什么魔尊之位,顶尖高手,全都不重要!她在意的也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不练?”嬷嬷的声音冷下来,“红焱大人是在开玩笑吗?既入魔宗,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这阴阳诀要么练到底,要么就要死,红焱大人既然能从地狱中走出来,想来见识不会如此短浅。”
“啊——”红焱嘶声大叫,“我不能啊,我还没有……”
余下的话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痛苦沿着红焱的四肢百骸不断侵袭,汗湿重衣,妥协只是早晚的事情。她不死心,叫来不迷,“去叫千叶来,无论如何也要让他来见我,告诉他,他不来……我就要死了,去呀!”
如果破身是必须的,她也想将自己的清白之躯给她喜欢的人。她已经抛弃了一切自尊和廉耻,请千叶一定要来,可是他还是没有来。
“千叶大人说,尊主已有战仆,这是……战仆的份内之职。”
那一刻几乎就要有血从喉咙里喷溅出来,可是红焱死死忍住。这一生哪怕再苦再难,她都不会再对千叶摇尾乞怜,再在他面前折腰半分。
她的初夜是和不迷在一起,以后也是,一直到不迷死了,她才彻底地坠入了无边地狱。这果然是条魔道,行不到头,靠不了岸,只能一直无望地坚持下去,却又不知道这种坚持到底有什么意义。
“千叶,我曾经一心一意喜欢过你,可你弃我如敝履。”红焱伸出艳红的指甲,指着千叶,“我好不容易接纳了不迷,习惯了不迷,千夜那个小贱人又将他从我身边夺走了!是你,还有千夜那个小贱人,将我从此推入了无边地狱中,让我陷在绝境中,无力回天。千叶,你要和我算账,那我们之间这笔旧账怎么算?”
千叶许久未言,他蹙着眉,看着红焱,“红焱,你恨我无情,但我修的本就是无情的功夫,你的阴阳诀和我的天人诀生来相克,近则害,远则安,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吗?”
“那你为什么要修天人诀?”
“那你为何当初不顾我的阻拦,也要修阴阳诀呢?”
红焱气急败坏,“因为我不知道修这个会让我失去你……”
千叶敛眉,淡淡道:“这就是魔主的目的。”
红焱一愣,“你说什么?”
“近则害,远则安。”千叶道:“魔窟中每个人都是魔主的棋子,为了防止棋子连成一片,反攻其主,人为的隔断棋子间的可能,便是魔主的用意。”
“地狱门只出一位魔尊,这是魔主的道。可是你我破其道而出,便是意外。魔主不允许这种意外,可是我又被天人诀选中,所以分裂我们,便是魔主的真意。”
千叶继续耐心道:“红焱,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定要恨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我们身在魔窟多年,深受其苦,不要再做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了。”
红焱冷笑一声,“千叶,你现在口才越发好了。好,那我问你,如果没有魔主那层干预,当年你会来吗?你会接受我吗?你会救我吗?”
千叶叹口气,“你为何非要纠结于旧事?”
红焱激动道:“对你来说,那只是一段旧事,可是对我来说,那是我的一生!”
千叶点点头,“看来这件事不说开,你是不会死心的。不迷喜欢你,无论他做了什么,对你的心总是真的,所以我并不想揭开过往,让你再度心伤,可是你非要刨根究底,我若不说出来,你根本就不会想听我接下来的话。”
红焱瞪着千叶,“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迷从来也没来找过我,自然也没说过让我去见你的话。”千叶无奈道:“红焱,你还不明白吗?他喜欢你,又怎么会为我牵线搭桥?”
什么?红焱捂住胸口,一阵闷痛,“你说……不迷一直在骗我?”
“如果没料错,不迷应该是魔主派到你身边的人,不过他喜欢你,应该是真的。”千叶继续道:“千夜死之前对我说,那次叛逃原本就是不迷的计划,因为他想杀我。”
红焱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挥到地上,歇斯底里道:“你胡说!你骗我!不迷不会那样的,他不是!”
千叶无奈看着她,“你让我来,又不想听我说,那你还见我干什么?”
红焱忽然惨笑起来,“因为我想看看你追悔莫及的表情。”
千叶睨着红焱,“从前是千夜,现在是莫朝云,红焱,你的攻击手段真是从来不变。”
“千叶,你摧毁了我在意的一切,你怎么还可以如此云淡风轻地说话!”红焱指着那个雕花盒子,“看见那半根手指,感想如何?”
千叶一愣,随后神情突变,“你说什么?”
红焱张狂大笑,“原来你根本没有打开那个香囊看啊。”她笑得直不起腰,“没想到千叶你也有今日!看到这香囊就慌了吧?甚至都等不及看看香囊里是不是有其他东西,就直接冲来我的**殿了吧?”
红焱嘲讽的时候,千叶已经一把抄起那个雕花盒子,取了里面的小香囊,抽了绳结往手心一倒,随后便是一窒。
掌心里是根手指,只有小半截,但看那长度和形状,应该是女子的中指。皮肤已经黯淡干瘪,失去生气,断指处也已经萎缩干涸,显然已经有些时日。
千叶心中一痛,这样的手指已经废了,即使是他亲自动手帮她接回去,也没办法了。他怒指红焱,“你把莫朝云怎么样了?说呀!”
“呦,千叶,原来你也会露出如此难受的表情啊?你不是练了灭情绝爱的天人诀吗?不是说那是门无情的功夫吗?怎么到了莫朝云这里,又不是这样了?”
红焱冷冷嘲讽,最后声音尖刻,“千叶,你狠心绝情的只有我,我看你对旁人都好得很!从前是千夜,现在是莫朝云那个丫头,所以别再和我说些假仁假义的话了,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愚蠢天真的无知少女了,对你也再无什么期待。”
千叶冷道:“也好,既然你一意孤行,与我为敌,那我也不再和你废话了。”他话锋一转,冷厉无比,“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