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专治各种不服-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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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个儿子的行为,尤其是二子,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
以他的想法,自然是保守一些的好。只要守好边疆,不出大乱子就成。无功无过,于他有利,于穆家有利。因为有战争威胁,他,以及他们穆家就会特别重要,他这个枢密史就能横着走。但若隐患解除……鸟尽弓藏这种事,本朝可没少做过。
而他有很不祥的感觉:他那让他骄傲无比的儿子,真的会荡平西患的。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儿子,若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若没有与大夏死磕到底,不死不休的想法,断不会闹得如此大的动静。他那二子那般冷静隐忍,不到生死关头,刀绝不会出鞘。如此锋芒毕露,肯定要与大夏有个了断。要么,就是打得大夏西退,多年不敢扰边。要么,鱼死网破,他穆家失了后继根本。
但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想要的。
怎么就不听从他的命令呢?边境乱又如何,死几个百姓又如何,甚至失一两座城澉又如何?重要是他要站稳脚跟,穆家要凌霸大江啊。
战功,如此之大,未必是好事,可到底是他穆定之的儿子立下。他那一直不成气的幼子此番如此的意气风发,也大出他之预料。
这让他即得意,心里却还有点不舒服。
473 戏,真好()
得意的是有子如此,满大江国也找不出第二家。
不舒服的是,他感觉自己失了对儿子的掌控。甚至他是有点妒忌的,这样的荣光,不属于他。这样决定性的力量,不是他握在手中。
大江国的朝堂,大江国的江湖,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可在落寞之余,他又希望能藉由儿子们送他上权利的顶峰。
于是,他就在这种纠结之中患得患失,以至于心腹手下问了他三回:要不要把三公子接回来。
一是自家住得舒服,二是可以私下详问一些情况。
穆定之想了想,摇头,“如今的局面非我所愿,可造成这个局面的又是我的儿子。无论我怎么做,都里外不是人,处处惹人怀疑,不如守拙。现在不知我多少眼睛盯着我,盯着老三那混账东西呢,我不宜动,明天看看再说。”
果然第二天早上,他在去大庆殿西侧的垂拱殿,也就是皇帝平日听政的地方时,看到了打扮一新,身穿公主府属官服的幼子。
穆耀老早看见他了,可等到差不多了才假装看见,上前行礼问安。
“嗯,这一回你做得很好,待会儿好好回皇上的话。”穆定之背着手,威严地看了幼子一眼,而后步履端正的走了。
一言一行,充分展现了父亲的慈爱欣慰,骄傲疼爱,以及忠臣的大公无私。
戏,真好。
尽管他内心深处,只觉得那身公主府的属官官服特别刺眼。而幼子那清瘦略憔悴的模样也无损的美貌风华,又让他备觉得意,只觉得众大佬们妒忌的目光分外受用。
真是天下间的纠结矛盾,也比不上此时的穆定之。
“你爹长得不错,算得上仪表堂堂,怪不得你和穆大将军都挺好看的。”与穆耀同时上殿的,还有野利花花。
野利花花挂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衔,被特旨允许上殿。虽说公主府属官的官职也低微得很,但京官,特别是公主府的官,情形当然大不相同。
带野利花花来,是他所叙述的种种需要有个旁证。另外他深知平安要提拔野利家,报答野利父子拼死营救的那点子小恩,所以特意给野利花花一个面圣的机会。尽管那个“圣”只是个小屁孩儿,见了平安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好歹也能给野利家镀镀金。
最主要的,他担心今天嗓子出问题,怕说不了话。
所以,昨天上兵部禀报了回京的行程之时,在报上面圣请求奏折上,特别加了小花狗的名字。这点小事,兵部没必要拦着让他不痛快。而且上面的大佬们也觉得无所谓,到皇上那更是大笔挥挥,一下就成了。
“长得好有什么用,人面兽心。”穆耀哼了声,在野利花花面前不掩饰对亲爹的厌恶。
野利花花被噎得怔住,想想自家爹,根本接不住话,只能尴尬的抓抓头发,不吭声了。
而他们官职微小,上殿后就排在文武百官的最后,差不多靠近殿门了。
他们是才从前线回琰的,照理应该先叫他们上前回事,毕竟是带来胜利好消息的人。但不知是不是重臣大佬们故意给他们下马威,表明一场胜仗并没什么了不起的,在朝上杂七杂八的说了好几件事后,也没提他们的名字,好像他们根本不存在,在朝堂上是小透明。
穆耀深知这里面的猫腻,揣着手在后面闭目养神,都快睡着了。野利花花却有点急得抓耳挠腮,对这些所谓重臣们不满起来:如果连边镜战事都不算大事,胜利都不值得喜悦,在这些人心里什么是大事?
权势?金钱?美女?
好在野利花花野猴子似的乱动,早引起了小皇帝九哥儿的注意。不过大江国向来君弱臣强,如今他年纪还小,英明神武的亲姑姑又不在,实在是人小言微,好不容易才逮到个机会问,“不是听说花三哥和边境将士回京了吗?怎么不叫上来看看。”
大臣们翻白眼:不是您御笔点明要今朝召见的吗?那个西北野人如此乱动乱窜,不合礼仪,皇上您不也亲眼所见吗?哎哟,如今掌政的本事还看不出来,装腔作势倒觉得挺快的。
尚书令归老大人,参政知事陈左大人快速对视一眼,暗中叹了口气,但表面上还由陈左毕恭毕敬的出列,回道,“正是。皇上可是想问话?”
“那当然呢?快点出来,人在哪儿呢?”小皇帝忍耐不住。
大臣们又翻白眼:私下里另说,公众场合,尤其还是朝堂上,怎么叫穆耀为花三哥?不成体统。
就连穆定之,都觉得脚下有火,烧得让他快站不住了。
站殿的太监连忙唱了声,穆耀对野利花花丢了个眼色,双双出列,跪倒。
“花三哥,还有那位壮士快起来。你们打了胜仗,是于国有功的人,不用跪了,起来起来。”小皇帝很高兴,再度没有注意用词,连“壮士”这种江湖话都出来了。
众大臣狠盯了站在丹陛之侧,几乎隐形得如同影子一般的大学士宋衍宋大人一眼。这位担任过三任皇帝的老师,就教出这样的学生?是不是如今七十多,真老了!
再看宋大人,一身一脸的老态龙钟,根本没感觉到众人目光似的。
“给朕说说,那一仗是怎么回事?”小皇帝九哥儿双眼放光。
他是小孩子,从小虽骄纵,却又性子纯直,从没那么多想法,也没那么多弯弯绕。而对于小孩子,特别是男孩,不,他已经是少年了,总之对他来说,赢,是一件了不起的事。特别是,还赢了很少能赢,尤其是本次大赢的大夏国。这简直让他的血都沸腾了,某些臣子们讲的那些形势优劣的屁话,他根本听不进去。
赢,就是赢!
别说百姓,连他都忽然有了自信心了呢。
昨天,听说花三哥进京就在州桥那边讲了一回战事,据闻相当精彩,百姓们的欢呼声连身在深宫的他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于是格外的向往。今日无论如何,非要花三哥说个详细明白,不管朝臣大佬们如此暗示,向往常一样打断,咳嗽,丢眼色,顾左右而言他,都没用了。
…………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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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你们全搬家搬过去。哼哼。
474 弹劾()
于是在听手下的耳目探子详细汇报了之后,众臣在朝堂上又听了现场版。
不得不说,穆耀的口才十分了得,戏演得也到位。惟一的不足是,他昨天嚷嚷了一个半时辰,又用那样大的声音,今天这嗓子哑得说话困难,声音也难听,粗嘎嘶哑。所幸,野利花花记忆好,模仿能力强。穆耀只要起了个开头,野利花花就能顺着说下去。而且因为脸皮厚,表情动作更夸张,效果只怕比昨天他亲自说的还要好。
至少,朝中的主战派,包括刘指挥和杨计相在内,都听得如痴如醉。
九哥儿赵宸居然露出向往的神情,看样子恨不能御架亲征了。
相反,那些保守派,党争的活跃分子,自然是不爱听的。到后来,三个两个跳出来,又大谈而特谈一时之胜破坏了两国之间的平衡,会引来更大的战争和干戈之类的话。
这回,轮到穆耀听得翻白眼了。
“照这位大人意思,人家打了咱们左脸,还要递右脸给人家。为了一时的苟安,不顾朝堂的脸面,大江的尊严和百姓的生死,任由大夏野人欺凌呗?”他言辞激烈。
偏偏有一种人,无论说什么难听的,只要从他口中说出来,你就觉得有几分道理。
穆耀就是如此。
“而且有外患,复得陇,又望蜀。通俗点说,叫得寸进尺。用百姓的话讲:毛病都是惯出来的。若我大江一味隐忍后退,大夏就会野心膨胀,焉知某天没生出妄念,要亡我大江国呢?那时,各位大人一心为善,毫无准备,我大江又要如何应对?就让这锦绣江山,被铁蹄践踏,让万千百姓生灵涂炭的吗?正所谓虎狼囤于阶陛,尚谈因果。对于虎狼而言,你不打到它怕,打到它疼,给它讲道理,以肉食喂之,管用吗?”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小皇帝赵宸听得兴奋无比,点头大赞,抛弃了平时装死扮吉祥物的德行。
其余主战派对也纷纷点头。
刘指挥更是说,“我理解各位大人追求和平的心意,但和平,往往是武力换来。我私以为,此番穆大将军非但没有错处,更是立下了军功,该大大褒奖。”
杨计相连声附和道,,“刘大人所言甚是,不过现在还是战事的胶着阶段,宜稳宜静。臣以为军功先记下,等将来大胜之日再论功行赏。”
“骄兵必败!骄兵必败!”保守派里钻出一个人,逮着机会,慷慨激昂地道,“虽说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可事实上,大夏的武力远胜于我大江。我大江处于劣势,若再骄傲自大,必会招至祸端。之前各位大人也没说要纵容大夏欺压我大江,只是我大江远还没有准备好,自然应该藏拙守愚,忍耐一时,以图后期。”
“忍耐,忍耐到何时?人家都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了,还不让人擦吗?”野利花花知道自己除了一个鹦鹉学舌的作用外,不应该乱说话,可他生于边镇,长于边镇,目睹了太多的流血牺牲,所以听到有人说得轻松,就特别忍耐不了。
“你是何人,这里可有你说话的地儿?”果然,有人冒出来,想以威势打压。
穆耀冷笑,“皇上既然传我们上殿,自然是让我们畅所欲言的。我倒问了,这位大人是什么意思?是要堵塞皇上的言路不成?”
这大帽子扣得,极有水准。
“野利氏说话虽然粗鄙,但也是有道理的。”刘指挥一本正经的道,“若说准备,这位大人可能不知,于战事而言,你永远不可能准备好。关键是态度,让敌人知道你有会与之一拼至死的决心,他们才会缩住手脚。”
“再者我大江物宝天华,为外族所垂涎。但是,这不能成为他们掠夺的道理和借口。我们大江,创造得出这花花世界,也自然能保得住自家的江山。”杨计相掷地有声。
然而,这也让朝堂上炸了窝似的,主战主和二派,该赏该罚二派登时吵个不停。
倒是穆定之,一言不发。
穆耀也渐渐收了声,冷眼看着这一切。
本来他对战事,对国家都不放在眼里。生死存亡,朝代更迭,于历史而言其实再自然不过。可是身处其中才知道,看着这一群缩头乌龟,心里是多么的气。
大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否则怎么会有他哥那样的将领,有麦谷,野利花花这样的中下层官员,有那些浴血奋战的兵士?是这群身上庙堂之高的人怂了,怕了,因为刀没割在自己身上,就只管要钱不要命。
正愤慨着,忽然一道可恶之极的声音加了进来,“臣有本弹劾大长国公主赵平安!”
穆耀猛然回头,眼里的厌恶几乎掩盖不住。
野利花花更是怒目而视:妈的,哪个瓜蛋敢攻击他的女神?还想不想活了!
那人四十来岁,看起来还算精干,此时一脸忠贞不二,出列跪倒,手中高举着一本奏折。
倒像一个立志守节的怨妇。
穆定之情不自禁地瞄了一眼苏意。
这是苏意的人。
苏意和他一样,半晌都没吭声,保持沉默,有如石头。这时候,他的人怎么忽然跳出来了?这节骨眼上出这样的昏招,不像是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