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遗忘的-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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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逛了个遍。他最爱呆在仙迹崖,听着那孩童朗朗的读书声,倒是一番乐事。而万花的武学倒也让景渊觉得很有趣,离经易道暂且不提,花间游也是功如其名,杀伤力强却又优雅无比。
万花的武学多与经络与血脉有关,封脉截穴的本事更是独树一帜,景渊倒是很好奇,虽然他没兴趣学万花的武学,但他可以借鉴,万法皆通就是这个道理。更何况,技多不压身。
脑中康雪烛的 。。。
灵魂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虚弱,却仍旧顽固地呆在那里,偶尔在景渊放松一下的时候还会出声督促,言明快些钻研雕刻技艺来为文秋雕像。
景渊冷笑————既然无法将你的灵魂毁掉,那镇压不行么?你就乖乖待在那里便好,吵吵嚷嚷实在让人烦心。
不过景渊却也想早些将雕像完成把康雪烛送走,毕竟身体里还有一个灵魂,总是会影响到他。近几日沉睡的时候,他总是梦到康雪烛与他妻子文秋的一点一滴,醒来后却总是大汗淋漓,忘记自己到底是景渊还是康雪烛。而造成这一切的却是因为他将小半修为还有自己的一丝本源力量都送给了花满楼导致如今有些虚弱,而康雪烛的执念也太深的缘故。
所以,这种事情,不能拖。
在景渊潜心研究几月之后,因为本身的功底,加上惊世的天赋,雕出的像居然比原来康雪烛的作品更进一步,每一件拿出去都可卖出天价。可是康雪烛仍旧不满意,他只觉得景渊的作品仍旧配不上文秋。
他曾经出入青楼楚馆,观察女子体态,后来更是掠来女子解剖她们身上最完美的部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雕刻出如同真人一般的雕像,而景渊却从不这么做,所以康雪烛偏执地认为,景渊虽然得了他的全部本事,可这雕手的功夫,还是差了些许。
又过了几日,万花弟子们聊天时谈到扬州忆盈楼的高绛婷以无骨惊弦轰动于世,箜篌绝技名声大噪,人们皆说:无骨惊弦、素手清颜乃是如今两大绝技。康雪烛听了忙撺掇景渊去忆盈楼一观,若是能剖得那双无骨之手,是否就能雕出完美的雕像呢?他想。
景渊对此嗤之以鼻,但对于那无骨惊弦还是很好奇的,于是在入了万花谷许久之后,他第一次出谷,目的地便是那扬州名声显赫的忆盈楼。
而展现在景渊面前的,将会是那传说中似是而非的……
盛世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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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扬州瘦西湖边那所空旷的废宅里;来了一位新主人。旁边的邻居都知晓那主人身穿的是青岩万花谷的衣服;一派风流雅士的形象;却不知他姓甚名谁。每日也不出屋;只是躲在屋子里,偶尔有人路过;只听到里面偶尔传来悠扬的乐声;倒也符合万花名士的作风。
自然,来到扬州却不去忆盈楼反而随意找了个地方宅起来的所谓万花名士自然是景渊,康雪烛在脑子里吵得更是烦心。景渊淡定吐槽你不是人模狗样衣冠禽兽么?如此失态真的没问题么?
康雪烛沉默了一会儿开始暴躁。不管曾经如何;反正现在他只是一抹残存的意识,就算是毁形象也没人看得出来,至于景渊是不是被他吵到神经衰弱就和他完全没关系了。如今景渊倒是每日悠闲得很,而说好的为文秋雕像却迟迟不肯行动,来到扬州甚至不去忆盈楼找那无骨惊弦的高绛婷,反而呆在这宅子里附庸风雅。让他焦急无比。
“稍安勿躁。”景渊听了康雪烛的话后,并没有反驳,他只是低下头,将那画纸上的最后一笔填上。
跃于纸上女子眉目如画,嘴角含笑眼波流转,仿若真人一般,康雪烛虽能感受到外界各种情形,却不能看到。景渊恶趣味地放他出来一次,刚从内里出来,眼前便是一亮,他紧紧盯着画面上的女子,有些失态地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
文秋,那是……他的文秋。曾经夜夜出现在他的梦里,他想用他这双素手为文秋专雕一像,让已经逝去的人重现于世,却无法实现这个愿望。如今却被一个占了他身子的外人画出了文秋的神韵……这……让他无法忍受!
“你到底是谁?”他第一次问景渊这个问题,语气倒不能么好。前一阵子兴许是看到景渊又是占了他的身体又是本事超群,他也就忍气吞声伺机而动,如今涉及到文秋这个问题,他也终于没什么好口气了。一个外人、还是一个男人,居然将文秋的画像画得如此传神?
“不要急。”景渊仍旧悠闲无比,他把康雪烛踢回了脑子里,然后拾起那幅画卷,卷好后将其放在一旁:“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就是你。”
“这不可能!”康雪烛开始咆哮。
“为何不可能?”景渊挑眉,转回身去拿起刻刀,继续摆弄手里的木头,语气带着几分闲适:“并不是每一个康雪烛都叫康雪烛,也并不是每一个康雪烛都像你这么变态。”
康雪烛气结。
“琴棋书画,我虽说不是精通,但因为活了太久所以也就学了。画出一个人的神韵并不难,特别是每日每夜都有一个人在我脑中里回放那人的画像的情况下。”景渊淡定地吐槽神烦康雪烛,然后抬头望了望窗外,此时的扬州天气多变,上午还是天气晴朗,此刻却下起了雨,细雨绵绵,温软无比,和北方的瓢泼大雨差了许多。
“出去走走?”景渊问康雪烛。
脑子里的那个人没理他,估计是气疯了。
景渊拾起角落里放着的纸伞便出了门。古旧的木门推起来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推开门后,映入眼帘的便是空旷无比的街道。
下了雨,无论是文人雅士还是贵族小姐,甚至是烟花之地的女子都不愿出门,间或有一两个人经过,都是撑着伞匆匆走过去。
景渊望着那下得并不大的雨,便将伞收了起来,也没有使用防护罩遮挡,他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任由那绵绵细雨落在他的发间和衣摆。
雨中的扬州显得有些朦胧,一切景色都氤氲在模糊的水汽里。不远处的湖面被雨滴砸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坑,雨水从身边房屋的房檐上低落,发出咚咚的声音。
一片的宁静祥和。
景渊缓步走着,悠闲无比地欣赏着四周的美景,康雪烛在他脑子里吐槽说他有病。
景渊没有理他。
走了一小会儿,衣服就变得潮湿无比,景渊并没有在意,他看到不远处的屋檐下好像是坐着一个人,便好奇地走了过去。
那是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穿着一身粉色衣衫,是忆盈楼弟子的样式。女孩子估计是没带伞被困在了这里,却丝毫不见焦急,此刻正坐在倒扣的竹筐上,翘着二郎腿还叼着草棍,嘴里还不知道嘟囔些什么,活脱脱的小混混模样。见到景渊过来她倒是眼前一亮,忙挥了挥手喊道:“喂喂,那边儿的花哥帮个忙行不!”
景渊上前拢袖施礼,一派儒雅风范。
“那什么。”姑娘毫无形象地挠了挠头,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立刻站直变身淑女行礼道:“小女子乃忆盈楼弟子,此番出了门却忘记带伞,不知这位万花师兄可否……”
景渊轻咳一声,眸子里泛出些许笑意,他将伞递了过去,开口说道:“这柄伞就送给姑娘了,快快回去吧。”
他的嗓音低哑深沉,如同酿过的陈年美酒,让小姑娘一瞬间红了脸,但这姑娘只是发呆了一下,便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看着景渊,说道:“那花哥你呢?”
“雨不大。”景渊将伞塞到了小姑娘手中,挥了挥手:“我不需要。”
小姑娘这才看到景渊身上的衣服较之正常万花弟子服颜色暗了许多,一看便是被这雨打湿了。
“这……怎么好意思。”她尴尬地开口说道。
景渊摇头:“你走吧,伞不用还了,过一会儿怕是你师门该来寻了。”
姑娘道了声谢,便撑伞向忆盈楼方向走去,走到一半才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回头问道:“喂,我叫林悠,花哥你叫什么名字嘛我们认识下?”
景渊轻声开口:“鄙姓康。”
于是他便看到妹子踉跄了一下,然后煞白着脸磕磕绊绊地走远,连声说着我知道了我勒个去不是在做梦吧这个坑死爹的世界哟~~~~
景渊望着林悠远去的背影,眼底一片混沌,他冷哼一声,倒是让康雪烛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没什么。”
景渊敛目,随即甩袖转身,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这姑娘……很有意思啊。他承认,他开始对忆盈楼这个地方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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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忆盈楼的弟子林悠回去就躲在自己房间闷声不吭;连房门都不迈出一步,直让几位师姐担忧不已。林悠是公孙大娘在路边捡回来的,刚来忆盈楼时诸人都以为这孩子脑子有些问题;整日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直到来忆盈楼半年后才渐渐恢复了少女该有的性子。如今这又躲到了屋子里;情绪看起来也不对劲;若是再呆个一年半载的,该如何是好?
于是诸位师姐妹商议了一下;便让高绛婷去看看这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林诺总是很黏高绛婷;姐妹们都曾经笑言若林师妹是个男子,倒也算是高师姐你的良配啊。听到这话时,高绛婷羞涩得红了脸;而女汉子一般的林诺直接叉腰笑得豪迈:“怎么着?嫉妒我和高师姐关系好?”
高绛婷走到了林诺的房门旁,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开口道:“林师妹,你在么?”
屋内悄然无声。
“林师妹?我是高师姐啊。”
门内这才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良久林诺才打开了房门,高绛婷望着一脸苍白双眼无神的林诺,猛地一惊,然后将林诺拉进了屋子才急急忙忙开口问道:“林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无事。”林诺怔怔地望着高绛婷那张关切的脸庞,强行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可能是那天淋了雨吧,这两天有些头疼,已经好了。师姐不要担心。”
“那就好。”高绛婷闻言才舒了一口气,但随即又伸出手指点了点林诺的额头,嗔怪道:“你也是,多大的人了?居然还能被雨淋到生病,怎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呢?”
“是是~”林诺殷勤地将高绛婷按到了椅子上,给她倒了杯茶:“师姐我错了好不好……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高绛婷这才放心,在林诺房里呆了一会儿便要告辞。就在她转身要走开的时候,林诺猛地开口:“师姐!!!”
“师妹还有何事?”高绛婷回头宠溺地笑着。
“……啊,没有。”
高绛婷已经离去了许久,只剩下林诺一人在屋内走来走去,眉头紧蹙,像是要将地板磨穿一般。
——怎么办怎么办,绝对不能让高师姐遇到那个变态!
——不不不,那个花哥只说他姓康,也不一定就是那个康雪烛吧……
——怎么不可能?姓康,万花谷,这个时候来扬州,很有可能是他啊!
——一定不是的不是的,哼,有我保护高师姐一定不会让康变态近他的身!
——啊呀看那个花哥心肠不错,很有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万花弟子吧。
——救命那个万花弟子身上的服饰虽然只是剑茗装,但这可不是游戏,很少有行走在外的万花弟子会穿什么南皇破军,剑茗已经很高端了好吧!
——不不高阶弟子也可能只是姓康而已,一个姓不能代表什么。
——可是那个花哥的手真的好好看啊!作为一个手控她敢肯定花哥的手是极品!不会真的是素手……素手……吧……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厢林诺还在纠结路遇的花哥到底是不是康变态,那边景渊已经乘船进入了忆盈楼的地界。
忆盈楼风景如画,草木繁盛。外围到处都是谈笑的游人与三两成群的忆盈楼弟子,路边间或有几个美丽女子身着粉衣、手执双剑旋身起舞,英气与柔美糅杂在一起,果然别具一格,让人赞叹无比。
景渊便漫步走在那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道。康雪烛的皮囊本就眉目清雅,此刻若是再有一把折扇,就更像是翩翩公子了。风吹乱了他垂在脸侧的长发,却引得路边的几个小姑娘频频向这边看来,叽叽喳喳地咬着耳朵不知在说些什么。
事实证明,拥有一副好的皮相总是有好处的,景渊这一路行来收获了不少少女的爱慕眼神,甚至手中还多出了几条‘不小心’被扔在地上的丝帕还有路边被折下来的野花。康雪烛在脑子里嗤笑,景渊按惯例无视这人,继续悠闲地欣赏这美景。
景美,人也美。不论是来这游玩的公子小姐们,还是忆盈楼的弟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