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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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沉年解释道:“石穗姐,我还欠你三万多块钱,我现在挣钱了,每个月还你一些。这是这月的工资,发了两千,我自己留了三百块中午吃饭,剩下的还给你和做生活费。”
石穗明白过来笑道:“小年,我都说过了,我现在不急着用钱,等你赚多了再还给我。现在你挣的钱存起来先为自己未来做打算。”
林沉年不说话,但是递钱的手没有收回。
石穗知道这家伙其实很固执,便将信封拿过来:“那这样吧,这些钱我帮你存起来,你要用的时候问我拿就好。”
林沉年愣了下,点头:“好。”沉默了片刻,他忽然转身快速出门:“我去上班,你继续睡。”
石穗见他像是逃也一般离开,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个燥热的下午,林沉年在送快递的途中,一直心不在焉,好几次差点忘了让人签收,就要转身离开。
中午那旖旎的一幕,总是过一阵就出现在他的脑子里,赶走了又来赶走了又来。
他悲哀地发觉,某些他不敢面对的念头,已经快要压抑不住。
晚上,林沉年再次无心学习,却也不敢走出房门与石穗共处一室,只得早早就睡去。
林沉年绝少做梦,只在初入看守所的那些夜晚,因为绝望而噩梦连连。这些日子,生活变得顺遂安稳,总是一沾床便睡得人事不知,隔日醒来,即使是做过的梦,也是风轻云淡的记不甚清。
但是这一夜,那些旖旎的梦像是洪水猛兽般,一波一波袭来,让梦里的林沉年喘过不气来。
热!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热过,好像是在油锅上烤着,却又有一种陌生的快意,尤其是当梦里的那张熟悉的脸,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接近,近到他伸手就可触摸时,那快意就愈加明显,像浪潮一样呼之欲出,最后一个浪头打过来,他顿时天旋地转。
呼!
林沉年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地坐起来,脑子懵懵地看着黑暗的室内,浑身像是虚脱般无力,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他脑子空白了半响,稍稍恢复,才摸索着开灯,将床头的手机拿过来一看。
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这是他头一回在这种时候醒来。
身体的异状还很清晰,他掀开薄薄的被子,看到短裤上湿濡一片,脑子里一阵茫然,随即一种羞耻感涌上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龌龊。
林沉年懊恼地掐了自己一把,将裤子换下来,蹑手蹑脚来到厕所,将被弄脏的裤子,放在水龙头下狠狠地搓洗。但无论怎么用力,都觉得洗不干净,好像被自己弄脏的不是裤子,而是那个在自己梦里出现的人。
以至于到后来,气急败坏地拍了几下盥洗池。
正悠悠转醒的石穗,隐约听到外面的动静,迷迷糊糊爬起来走出房间,见洗手间的门打开,里面还亮着灯光。
她睡眼惺忪地走过去,站在门口,看到林沉年正在盥洗池前洗东西,奇怪地问:“小年,大半夜的,你在干什么?”
林沉年像是被吓到一样,猛地转身,差点跌倒在地,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才站稳。看向石穗的表情,更是显得古怪,面色一片苍白,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睁得老大,似乎连瞳孔都在扩张。
那是一种极为惊恐的表情。
石穗皱了皱眉,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我吓到你了?”
林沉年双手扶在后面的盥洗池,忙不迭摇摇头:“没有,没有。”
石穗又问:“这么晚了,你在洗什么?”
林沉年支支吾吾道:“我起来上厕所,发觉忘洗了一件裤子,就顺手洗掉。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石穗失笑:“就算没洗也等明天再洗,这么晚你还想不想睡?”说着,她摇摇头,“我正好一觉醒来,听到动静,就来看看。”
“我洗完了,你去睡吧。”林沉年将盥洗池的短裤拧干揉成一团捏在手里,逃也一般绕过石穗。
石穗瞥到他手里的东西,看他遮遮掩掩的样子,猜到他拿的是什么,不免心中好笑。
嘿,这家伙还挺害羞。
第23章 难掩藏()
虽然林沉年后半夜再没有睡好,但第二天还是照常到点就起来做饭。
石穗洗漱完毕,餐桌上已经放好了小米粥和荷包蛋。她看了看自己面前盘子中那荷包蛋的形状,黄灿灿的蛋黄形状有点像心形,便开玩笑道:“小年,你这是煎的爱心么?”
林沉年本来低头默默喝粥,听她说话,不明所以地往她盘子里一看,愣了下忽然脸一红,赶紧又低下头咕哝道:“不知道怎么煎出来就是那形状了。”
不知为何,明明没有做任何亏心事,林沉年却莫名觉得心虚,像是自己不为人知的羞耻心思,教人发现了一样。
石穗当然只是看着好玩,随便那么一说,也没注意林沉年的异常,坐下来边吃早餐,边和他聊起最近的天气。
天气预报里说这几日要进入桑拿天,一年中最闷热的日子。林沉年白天在烈日下骑车送快递,肯定不好受。
林沉年平日里就不是个话多的男孩,但今早却少得出奇。石穗说了许多,他都只低头嗯啊应两声。
他的反应,终于让石穗觉得不太正常。歪头看他,却因为他一直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从最初在少管所的辅导到后来重重的变故,石穗对于林沉年的了解就是,他如果低头不看人,必然表明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她默默地吃饭最后一口鸡蛋,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唤道:“小年!”
林沉年下意识抬头,但在对上她探寻的脸时,又赶紧低下脑袋,当真像是一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模样。
石穗想起他近日来时不时出现的奇怪种种,皱了皱眉问:“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林沉年猛得摇头:“没有,真的没有。”顿了顿,他又补充,“就是最近天气比较热,感觉有点累。”
石穗点点头,又叮嘱他:“那你自己注意点,白天在外面千万别中暑了。”
林沉年看了她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我会的。”
吃完早餐,林沉年习惯性伸手准备拿过石穗面前的碗筷,准备收拾洗碗,却被石穗推开:“你别管了,休息一下去上班,这几个碗我洗就好。”
林沉年愣了愣,看了她一眼,忽然蹭的起身,也没有照石穗说的去休息,慌慌张张一般出门去上班了,也没跟石穗道别。
石穗一头雾水看着被关紧的客厅大门,又摇摇头,作为一个心理学专业的学生,她可以十分肯定林沉年绝对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或者,她应该找他好好聊聊了。
傍晚,石穗特意掐在林沉年通常下班回家的时间,做好了晚餐。
林沉年进门的时候,她已经在摆盘。
“这几天这么热,我想你上班肯定很辛苦,所以就把晚饭做了。”说着,她探过头看向从客厅走来的林沉年,“不过是速冻水饺,你别鄙视我。”
林沉年对上她盈盈的笑靥,愣了一下,立刻移开目光:“也没有很辛苦。”
石穗看着他的表情,心道自己肯定没有猜错。
这个结论在吃饭的时候更加确定,全程下来,林沉年一直埋头不说话,只偶尔搭一句,就和早上的情形一模一样。
结束后,他飞快捡起两个人的碗,折身进厨房默默洗刷。做完这一切,他就准备直接回房厅的时候,连停留一下都没有。
“小年。”坐在沙发的石穗叫住了他。
走在客房门口的林沉年,身子顿了顿,停下脚步。
石穗看着他,继续道:“你过来,我们谈谈。”
林沉年似乎是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转身,朝沙发的方向走来。
他隔着茶几站在石穗面前,也不看她,只低头一言不发,看起来像个等待挨训的孩子。
石穗为这个想法而觉得好笑,实际上她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站着做什么?坐沙发上吧,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林沉年犹疑了片刻,慢慢挪到离她半米远的距离坐下,低声道:“石穗姐,你想聊什么?”
石穗蹙蹙眉笑道:“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就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别说什么事都没有的话,我眼睛雪亮着呢,一眼就看出你心里藏着事儿。”
林沉年怔了怔,声音更低:“这么明显么?”
石穗道:“你整天一副像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只差在脖子上挂了个牌子了。”
林沉年失神地嘟哝:“亏心事?”
石穗瞥了他的模样,推了他一把:“你看看你,这么心不在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沉年被她碰到肩膀,差点触电般反射性弹起来。
石穗见他的反应,更是一头雾水。
林沉年思忖片刻,稍稍平静,终于抬头看向她:“我真的没事,石穗姐你别担心。”他顿了顿,大致是看出石穗眼中的不相信,又道,“其实就是有点担心自考,不知为什么,我这些天的学习效率很差,我怕这样下去,今天下半年准备报考的那三门会过不了。”
他表情和语气都很认真,实在不像是信口拈来的谎言,石穗自然也就相信。她放下心来安抚他道:“我看你自学得挺好的,自考不算太难,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你按着进度来就是,如果实在学不进,就放松放松。”说着,她又笑了笑道,“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困扰的事情了呢,既然只是学校上的问题,我就不担心了,我不打扰你了,你去学习吧。”
林沉年哦了一声,噌的起身,但是才迈出一步,忽然又慢慢转头,冷不丁冒出一句问:“石穗姐,你为什么不交男朋友?”
石穗愣了下,没料到他会莫名其妙问自己这种问题,反应过来,有点好笑道:“不是不交,只是没遇到合适的。”
林沉年神色莫辨地看着她,又问:“那石穗姐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石穗见他问得一脸认真,不知为什么就更加想笑:“这个很难说清楚,一切还是看感觉吧。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原来男生也八卦啊。”
对啊,他为什么要问这个?林沉年猛得一惊。难道他还期望……
他猛得打住自己的想法,勉强扯了个笑容:“其实是有点好奇,石穗姐人这么好,应该有很多男生喜欢吧?”
石穗摇头失笑,并没把这个话题放在心上,随口道:“没有啊!”见他怔怔的模样,又转移话题道,“既然你这几天学习状态不好,不如休息几天调整几下。明天轮到你休息吧?我们出去逛逛,怎么样?”
“哦,好啊。”林沉年犹豫了片刻才应。
他朝客房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道:“我看了下外面的租房,有三四百块一个月的,等我再上两个月班就搬出去。一直住在这里打扰你实在过意不去。”
石穗微微愕然,旋即又笑了:“你哪里打扰我?有你在,我不知道省了多少事。小年你千万别多想,就安心住在这里。我还想着要是我明年下半年出国,你就住在这里帮忙看看房子呢!”
她口中的出国二字,再次像是当头一棒朝林沉年砸下来,用力呼吸了几下才让自己混乱的情绪平静下来。
他神情迷茫地看着沙发上微笑的她,明明只有触手可及的几步距离,但却让他有种隔了千重山万重水的错觉。
他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敢再说,生怕再说一句,就会泄露心里那自己都还没敢弄明白的心思。
第24章 受照料()
晚上的时候,石穗本睡得安稳,却忽然被肚子的痛意给弄醒。作为一个二十四的女性,她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打开被子一看,果然见素色的床单上一块血迹。
不知是否天气太热的缘故,她这个月的大姨妈竟然提前搞了突然袭击。
石穗懊恼地从床上弹起来,抓起脏床单去了厕所处理。因为肚子疼得厉害,她懒得大半夜处理脏床单和换下来的裤子,随手丢在了洗衣机上,又捂着肚子回房草草铺了干净床单继续睡觉。
她并没有很严重的生理期毛病,但这一次或许是提前了好多天,竟出奇地疼,以至于隔日早上完全没力气起床。
林沉年做完早餐,见她房间还没有动静,便在门口敲了敲门:“石穗姐,早餐做好了,你起来吃吧。”
石穗气若游丝地回他:“我肚子不太舒服想多睡一会儿,你自己吃吧。”
林沉年听了立刻担心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石穗脑袋上一片乌鸦飞过,这种事情她能怎么说,只能敷衍道:“我没事,多睡一会就好,你别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