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八脉-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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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玄灵轻哼一声,撇嘴道:“这等朝廷的鹰犬走狗,也不知做过几许恶事害了多少忠良。便是杀了也不为过,小施惩戒又有何妨?门主素知大行不顾细谨,何况只要咱们不说,江湖上又有谁知晓了”
柳少阳听她这么一说,虽觉此举有失磊落,但事急从权已无别的法子。当下自己运阳刚之气,邀周真得施以武当派阴柔之息,分从那张安左右手腕内关、神门两穴源源催入。
如此一来,那张安周身百脉翻拧不停,心口有如锥扎针刺。登时间半边身子肌肤透红炭火加身,半边身子青白交映冷寒森森。他咬紧牙关咒骂几句,半晌终归吃痛不过,竟而头首一歪晕了过去。
水玄灵笑道:“想这狗官贪慕利禄,只怕也没什么骨气。明日等他醒了再审时,似这般唬他一唬,他想起如此难受的滋味,不怕不说实情”
众人听了尽觉有理,心中俱为一宽。当下出了囚室吩咐好生看管,而后各自觅屋就寝,只盼养足了精神,明日得讯好把朱高炽救出。
哪知诸人歇到卯时欲来再问,忽闻府中夜里莫名死了六名侍卫。柳少阳心料不好忙赶来囚室瞧过,却眼见索镣尽断人去屋空,那张安竟已不见踪影了。
柳少阳乍遇此变着实想不明白,要知那张安浑身被封十余处穴道动弹不得,兼且以精钢铁链将四肢锁住。门外又有燕王府侍卫把守,稍有动静便能察觉,此人重伤之下若非有上天入地之能,又如何能够悄然脱身?
水玄灵、周真得等人赶来瞧了,亦是面面相觑莫衷一是。柳少阳俯身看了地上索镣,只见裂隙处都是以阳刚内力从外侧震断,显然是有人暗入囚室将张安救出。又命人将那六名侍卫的尸身尽数抬来,瞧看之下只见人人都是颅骨碎裂。
周真得在旁瞅了,眉宇微蹙道:“这六人都被阳刚掌力将天灵盖拍碎,瞧来都是一击致命。这等杀人之法太也阴毒,想来是锦衣卫里招揽的那帮邪魔外道所为。此人能神鬼不知的潜入燕王府,又避开了宫里许多好手顺利将人劫走。江湖上有这等本领的人,只怕是屈指可数”
水玄灵见了这六人的死状,亦是讶然道:“照理说王府昨夜戒备森严,又有门主与周道长等当世高手坐镇。那来人就算有通天本领,事情也无法做得这般隐秘,这可真是匪夷所思诶”
柳少阳听了水玄灵的话,心头一震不禁暗忖:“师姐说得不错昨夜我等没觉出半分动静,这来人是如何闯入王宫把张安救走的。再说王府里的高手侍卫,个个武功不弱又都是三两同巡,何以六人都是颅破殒命伤在同处,却无一人能出声示警。只怕就算换做我出手杀人,也难做到把这六人皆以劈颅毙命”
他忖及至此,细摸死者颅骨碎处。半晌猛然发觉这六人天灵陷状,竟都是被人以左掌重击所至。
这般一来,柳少阳更觉匪夷所思,心头渐渐泛起了一个古怪念头。当下把其中一人的尸身,从头到脚仔细查验。待如此往复数遭,又摸到那尸体后心之处,手头忽觉隐隐有异。
柳少阳心念动处凝神细瞧,察觉腠理有粒细小红疹似是蚊蚁叮咬,若非有心难以觑见。旋即展掌探按透道阴柔之劲,倏而竟从此人后心房处,吸出一枚细长锐物。
他此刻掌心相触,已知这锐物是枚寸许的蚊须针,心中豁然明白许多。当下只把那蚊须针暗中攥在手心,站起身来也不声张,全作不知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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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 明争暗斗()
第四百一十九章 明争暗斗
周真得等见柳少阳检视许久面色茫然,以为他浑无所获尽都失望。复制址访问 :便在此时,忽有侍从入内来禀,说燕王府留守的众官听闻世子遭掳,如今都聚在王宫里存心殿上,三王子亦请几位前去议事。
柳少阳等人当即往存心殿去瞧,甫登丹墀还未转过廊庑,已听到有个嗓音尖细之人,不阴不阳道:“眼下南廷的奸细混入北地,世子蜚语缠身兼且下落不明。燕王殿下千里南征未归,北平乃是燕地根本不可无人掌事,咱家以为理应由三王子管摄大小事务”
柳少阳听出这是燕中官黄俨的声音,当下与周真得等人入得殿来。但见三王子朱高燧坐居上首,有黄俨等三五名亲信之人立在身旁。大殿两侧分列数十人或坐或立,都是留守北平的大小官员。
朱高燧见柳少阳几人入殿,脸上似笑非笑,挥手道:“几位叔伯前辈来得正巧,大家伙正说到紧要处,快给柳佥事和周道长看座”
当下有侍从搬来座椅,供柳少阳等人落座。那黄俨清了清嗓子,环觑四遭续声道:“三王子贵为王妃嫡出,智勇绝伦仁孝兼备。眼下摄掌北平顺理成章,不知诸位同僚意下如何?”
此时燕王世子下落不明,众人皆知这是朱高燧要趁机掌权。但这些人却也个个明白,朱高燧深得朱棣喜爱,暗里党羽颇多。如今燕王远征世子不见北平无主,朱高燧既已存心争权,自是筹划妥当。倘若反对人微言轻,犯不着惹祸上身。
当下有的推聋作哑缄口不语,有的言称愿遵朱高燧之命,更有些许谄媚之徒已言语奉承起来。
柳少阳于这等争权夺势之事,本就无甚兴致是以不语,心里却已犯起疑来。周真得等清修之人入幕燕王府,为的乃是他日弘扬道法光耀武当门楣,于此等世俗之争更是不愿参和,只是拧眉不知沉思何事。
朱高燧见众无异议,站起身来伸手虚按,笑道:“小子承蒙各位抬爱,却之不恭自当从命。即日起北平大小事务便由我代掌,还望诸公尽心尽力共图燕兴”
当下朱高燧把北平大小要务重来布置,用的多是自己的党羽亲信,诸人散罢各司其职。柳少阳几人退至殿外,周真得面有忧色,冲师弟杨善登道:“眼下世子没了踪迹,三王子不思寻找反倒先来夺权,这可真是祸起萧墙之兆。贫道适才思来想去,总觉这前后之事恐有蹊跷。本座想劳烦四弟出城回转军中,务必将此间之事请殿下定夺”
一旁的刘古泉、水玄灵等听了,皆觉此言在理。蓦而旁厢廊下走出燕王府内侍马和,躬身一礼道:“几位的话适才马和听得真切,诸公能不负燕王殿下之托,心胸坦荡不图利禄,咱家委实敬佩眼下世子蒙难正是用人之时,杨道长本领了得应当留在此间,燕王那厢由我赶去禀报便是”
柳少阳等皆知这马和虽是阉人,但为人忠义德行无亏,实乃朱棣亲信之人。抑且素经疆场本领了得,此行由他前去皆觉再好不过。那马和旋即与柳少阳等人别过,启程出城往南去了。
诸人欲寻朱高炽踪迹,又觉全无眉目一时犯愁,却听柳少阳忽道:“此事全因柳某一时不察,才使得世子逢厄歹人得逞。好在眼下已有线索,大家伙各自宽心便是,都只管住在宫中别院养精蓄锐。待柳某寻定了这班歹人,咱们再一起将世子救出”
众人听柳少阳说寻到了线索,人人纳罕都忍不住想一问究竟。柳少阳却已长叹一声,身形陡然拔起,晃得几晃径自去了。
刘古泉见柳少阳转眼无踪,迟疑道:“柳佥事这话道了半截,也未说完便自去了。既然他已寻到了线索,为何不与咱们说了,大家伙也好同心协力,尽快将世子救出诶”
水玄灵瞧着柳少阳隐去的方向,一时怔然出神似是追忆昔时旧事。倏而目光回敛,正色道:“我家门主素来行事缜密,他既然不说定是时候未到。咱们就照他去时的叮嘱,在别院里住下等他讯息便是。”诸人亦知柳少阳机谋了得,听了这话深以为然,旋即皆暂居在王府别院静候消息。
要说到这燕王府别院的来历,还要从当年明军北伐克复大都说起。朱元璋封了年仅十岁的朱棣为燕王,并在元皇宫的基础上兴建燕王府。待到经年建成之时宫墙环立,东西南北设有城门四座。王宫内分建承运殿、存心殿等殿宇十余处,四遭大小房屋数百间鳞次栉比,亭台楼阁固不必提。
而后燕王为谋大业,招揽天下贤才江湖豪客入幕王府。又因王宫之中多有女眷甚是不便,就专门在府内遵义门侧,拆屋辟地修了片宅院,内筑屋舍近百间请贤才能士居之,自与内宫区别称之王府别院。似道衍这般渊识高僧,周真得这等玄宗逸士,并着五行门诸人当年初至北平,受朱棣礼遇皆住过此处。
却说柳少阳出了王府见无人蹑随,径来到街上估衣铺里弄了身玄色衣衫。而后也不四处察索朱高炽下落,只寻了间偏僻酒肆要了酒菜,独饮独酌神情黯然。时而闷酒入喉眉宇紧锁,似是在忖何等难以决断之事。
如此枯坐数个时辰天色渐近黄昏,柳少阳轻叹一声结了酒钱。而后提剑下楼转出街巷,把那身玄色长衣穿了,做个夜行客打扮。
他绕过城内的繁华巷陌,悄然来到了燕王府遵义门外。只提气轻身一纵,便平地蹿起三五丈高,无声无息上了城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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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探晓暗情()
第四百二十章 探晓暗情
往来巡查的侍卫浑未觉察间,柳少阳已隐在了箭楼飞檐之后。运起“心籁融玄功”的玄术心法,几与檐头瓦木融为一体。再探出头首往下瞧时,整个燕王府别院正处下方,有无动静尽收眼底。
转眼暮色四合月明风清,耳畔已能传来王府内侍从戌牌的打更之声。柳少阳仍是伏在箭楼檐上,只把目光朝垣墙之内往复窥觇,面色凝重似在等候何人,又似乎委实不愿瞧见。
待到月上柳梢夜色渐深,忽而有道黑影自别院西墙跃出。只见这人快步赶至宫城脚下,足下疾蹬朝墙面连踩而上。攀至数丈处左手在砖缘借力,身形一翻已身在城上,轻功之术倒也高妙。
此人而后丝毫不耽,自城上朝下一跃,晃眼功夫已出王府去了。柳少阳身在高处瞅得真切,旋即晃身翩然亦下了城楼,也不赶上只远远蹑此人身后。
这时他二人前后,相距十丈远近。柳少阳打眼觑过清楚瞧见,此人头戴斗笠着袭黑色披风,奔走间姿势古怪始终不见右臂。一时心口好似压了千钧巨石,只觉窒得喘不过气来。又仿佛周身肝肠绞作一处,浑身也跟着麻痛起来。
这般恍恍惚惚跟出三四里地头,只见那黑衣人来到城南一处大宅之外,把院门间隙轻拍数下。片刻宅扉启处闪出名皂袍汉子,将这黑衣人引了进去。
柳少阳蹑在后面不想给人发觉,攀在墙边一株合抱三丈高矮的古柏之上。打眼朝院里觑过,但见里面前后两进六七间房庑,大多黑阒想来无人,独有居中的正堂里面,点着灯火有人影晃动。
当下他身形轻展好似落叶,飘然七五丈远落在那屋顶上,浑无半点声响。而后运转玄功凝神纳气,心开天籁暗听屋内动静。
此时屋里几人正搭话头,想是那来的黑衣客压着嗓音道:“眼下燕王府的众高手四处探寻几位踪迹,此间早晚待不得了。我家主人命我前来传话,还盼诸位早日离去”
这厢话音落罢,另有个嗓音粗浑之声应道:“照理说洒家也不想闷在这里,非但没有乐子酒肉也吃不痛快。只是张大人昨日失手受了重伤,眼下启程还要押着一人防他逃了,多有不便恐为人察觉,还需调养几日方可回京师复命。”
柳少阳身在屋上听得真切,暗忖:“张安那伙朝廷鹰犬果然匿在此间,这应声的浑人听着像是那五欲和尚,他们要押送的人想来便是世子了”
那黑衣客闻言,沉声道:“你们心里的那些个盘算,无非就是还指望那人反目燕王,相助朝廷平息燕乱。这自古父子因利成仇的固然不少,可那跛儿的脑袋倒还灵光。他眼下就是世子早晚登位,绝不会急着想当什么燕王。我劝诸位不如斩草除根断绝后患,一心一意和我家主人合作。莫要一时打错了主意,终究落得满盘皆输。”
他这话道罢,屋内半晌寂然无声。蓦而有人清咳一声,却是那张安的声音说道:“阁下误会了,本官既然与你家主人精诚合作,便绝无背信毁约之意。只是离去之时张某负了皇命,只好回去请圣上发落。眼下锦衣卫在北平的兄弟尽数折了,我这身边只剩下两人,加上本官伤重元气未复,再带着那人想走实在不易”
那黑衣人听了这话语气稍缓,依旧压着嗓音道:“张大人未有贰心那是最好如今燕地各处戒严盘查甚紧,我家主人生恐路上出什么岔子,便用王府的车驾送诸公南归。明日卯牌中官黄大人亲来接几位出城,张大人今夜可得准备停当,莫要误了时辰”
张安笑道:“难得你家主人想得周全,这次既为朝廷立功又除了心腹之患,张某可真要给他道喜了”
那黑衣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