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江山-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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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莫有不从。”
道完了这句,张小泉便跟着渠浪走了,走到立在远处身体单薄的麻布衣妇人旁,搀扶她往前行,并低首说着些话,后者突然停住了脚步,想要转身,却被张小泉给拉住了,只能回首望了一眼。
这是饱含着泪花的一眼。
“民生多艰,玉生又是做了件好事。”
马绣轻声道了一句,刘希却有没道破他的其他盘算,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我不过是升斗小民,所能做得也只有这番,以后还能做多少,唯有尽心了。”
点了点头,马绣将折扇摇开,扇来阵阵雪霁后的寒风,卷动他的衣衫,舞乱轻轻摇晃在脑袋后的半束长发,,“玉生兄说得极是,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圣贤之言,道尽了了其中真味,我等终究是人单力薄,这等民生之事,还是要靠朝廷。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这次科试能中举,打马御街行,唱名金殿外,你我倒是可以一展拳脚……”
摇头晃脑的说着,待他回过神,哪里还见得刘希等人的踪影,当即气恼的一合纸扇,敲在左掌心,“这刘玉生,三番五次丢下绣,这等友人,当真是让人生厌啊!”
咬牙切齿的道了这么一句,又是拔腿追了上去,“玉生,双儿,等等我……”
寒风吹起,天寒地冻,夜幕也来得比平常早了不少,提着众多的物件儿,刘希心满意足的往酒楼走去。瞧了半天的市集,总算是给每个人都买了些东西。身后的吴双儿、秦依然正说着买来的衣裳首饰的奇巧之处,田薰儿虽口不能谈,但也正比划着动作。女孩儿果真是喜欢买些漂亮稀奇的物儿,否则,又怎会刘希、马绣、大武、小武都做了提货跑腿之人,就连匆匆赶来的渠浪也未能幸免。
寻了家稍有名气的酒楼,却因时辰已晚,没有了雅间。大堂内,菜肴香气扑鼻,道道碟盘散着袅袅的热气,诸多衣衫不同的人在吃菜喝酒,说着天南海北的事情,而那端菜的小厮则是灵活的游走在各桌之间,添茶倒水,上菜倒酒。
“好生热闹的场景,说得欢畅,吃得开怀,极妙!”
马绣出声赞了一句,便坐在了为数不多的空桌前,刘希也是随他坐了下来,他倒不觉得吵杂,相反,刘希更为喜欢这种环境,无拘无束,还可以听到一些眼下里最为盛行的事情。
于是乎,一行人在靠墙角旁的桌边点了写菜肴,天气苦寒,马绣便点了一壶温酒来,这几日从未饮过酒的大小武被他给带出了酒瘾,见到酒瓮哪里还能忍得,即便是不苟言笑的大武也是双目放光。
不过刘希倒是对酒水不太欢喜,并不是因为怕喝醉,以他现在的修为,即便是喝光整个嘉陵城的酒水脸都不会变色,只是有些习惯一旦形成了便很难改变,除非是些难以拒绝之事,例如上次在孙虎的家中那般无法推辞,否则,他是不会饮一口的酒水。
见马绣再次拿饮酒之事来做打趣,刘希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吃了两口桌上的佳肴,突然间低声道了一句,“这种天,若是能吃个火锅该有多好。”
可惜这得有辣椒,十多年来,刘希便从未见到此物,如今,也只能感慨两句了。
一边,正在夹菜的吴双儿停下了筷箸,回首瞪着大眼问道,“公子,火锅为何物?”
听得吴双儿的问话,刘希摇了摇头,夹了一块蜜汁鱼块给小丫头笑着道,“没什么,不过是我随口一说,双儿这是你最喜欢吃得,可要多吃些才是。”
将吴双儿给应付了过去,刘希带着些许的失落,再次与众人说笑着吃起菜来,或许是吃到了尽兴之处,小武将酒瓮里最后一滴酒给倒尽,皱了皱眉,“今朝兄,这酒虽说干爽,但小武喝起来仍是觉得不舒坦,这等严寒之时,你我虽然修为在身,不觉得冷意,但还是觉得要能吞下一团火,那得有多舒坦!”
马绣脸色有些微红,抿了口杯中酒,摇开扇子道,“小武兄弟,你有所不知,这种酒胜在柔绵之劲醉人心境,你所说的烈酒我倒也听闻过,只是所产极为的稀少,甚至酿酒之人都不知其法,机缘巧合下才能偶得。那等酒绣曾经有幸尝过,当真是心口生火,爽快的很呐!”
“马公子,心口生火,可莫不是要将你衣衫给烧着咯!”
吴双儿贝齿咬着筷箸,眯着月牙的大眼,痴痴的笑着,她这一打趣其他人也是笑了。马绣却不去理会,端起酒杯又是吃了一口,或许想起了烈酒的味道,顿时觉得口中索然无味,砸了砸嘴又是放下了杯盏,继续与满是期待的大小武说道起那烈酒之事。他是舌吐莲花之人,将这烈酒又与先前的游离说在了一起,引得小武不断咽着口水,也让几个女孩儿笑得花枝乱颤。
众人的嬉笑之下,自然没有察觉到刘希停着筷箸低首皱眉,稍后只见他抬起头,嘴角边笑意远胜先前,唤来那小厮,“伙计,再来两坛酒!”
不喝酒是习惯,但习惯也有打破的时候,那便是有了极其欣喜之事,需酒来助兴。马绣有些目瞪口呆,他还不知道先前的几句话给刘希带来了源源不断的银子,有些难以置信的伸出扇子在刘希眼前晃了晃,“玉生,你不是滴酒不沾之人么?难到是想让绣今晚抬你回去不成?”
拍开酒瓮的封泥,闻着淡淡的香气,刘希率先满了一碗,“今朝,还未喝上两口,你就说出这等大话,岂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说罢,一饮而尽,这等豪情看在马绣眼中,他当即推开了手中的杯盏,取了酒碗来,大小武亦是如此,稍后,便见四只满了酒水的青釉瓷碗碰在一起,爽朗的笑声下,齐齐痛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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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夜下马车轻行()
霜雪冰冻了砖石小道,清冷的月色洒下,孤寂的照着几道身影。刺骨的寒风中,马绣身形踉跄,在刘希的搀扶下正满口说着胡话,小武也是舌头打结的乱语,由大武照料着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
吴双儿三个女孩儿被刘希雇的马车送回去了,有渠浪在,想来也不会出事。而马绣却像发了疯一般,不愿上马车,说着要赏月踏雪而还,那小武酒劲上来,也跟着这般胡闹,所幸二人没有大打出手,不然可就让人头疼了。
看来,酒确实有它讨厌之处。
脸色微红的大武步履还算健稳,在一边扶着小武,四个人便这样蹒跚地走在冷瑟的严冬里,已经过了子时,一路行来罕见人影,寒风吹过,卷来无边的静谧。
“大武兄弟,相识这么久,你我倒是没有好生说过话。”
扶着呓语不断的马绣,刘希轻声道了句,后者闻言,身行缓了几分,抬首望了望月明星稀的夜空,棱角分明的脸上依旧冰冷的如同脚边冻硬的雪块。
“以前我不服你,如今,你是‘破军’。”
轻笑一声,刘希没有说话,二人之间再次变得沉默不言。黑夜里,便剩下马绣不断的乱语以及小武一阵又一阵的痴笑,犹如春心萌动的少年郎因心上人的回眸而偷**喜不已。
行了小半个时辰,穿过灯火已灭的街道小巷,终于到了张福巷前,一辆马车正停在那里,拉车的青骊八尺高,双翻碧玉蹄鞍底卷旋毛,而骏马后的车身祥云雕花,镶金嵌银,灯笼缀绸缎,着实是不多见的宝马雕车。
冷风吹过,拉车的骏马打了个响鼻,喷出一团白雾,驾车之人穿着黑色的裘衣,闭眼坐在车辕上,双手轻提缰绳,缰绳上落着一层薄薄的白色霜雾,似乎已经在此等候已久。
刘希心中有些不明所以,如此华丽的马车怎会半夜停在了巷子口,还将他的去路给挡住了。
又是往前行了几步,那本是寐寝的黑衣人睁开了眼,转首朝着刘希望来,嘴唇未动,声音却传来过来,“来者可是刘希,刘公子与马绣,马公子?”
听得这话,刘希心中一惊,隔空传音的本事他曾经也遇见过,那日兵家比试,武落行便是这番与他说过话,此刻又是遇到,脑中闪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对方是宗师境界的高手。
宗师作为车夫,那车中人又得是怎么尊贵的身份。
刘希惊愕之时,大武一手抓住要继续行走的小武,袖子中的亮银剑时隐时现,而马绣则是突然摇开纸扇,傻笑着道,“在下便是马绣,**倜傥,无人可比的马今朝……”
话还未说完,刘希化掌为刀砍在了他的脖颈处,后者当即如同化作了烂泥一般,身子软了瘫倒下去。将马绣交给一边的大武,对他使了个眼色,后者未多言,却是暗自收了亮银剑。
“我便是刘希,不知车上是哪位高人?”
驾车的黑衣人没有应声,马车中传来低低的轻咳,不多时,便听略显微弱的声音传来,“高人算不上,本王只是个闲散人,慕名前来拜访两位而已。”
闻言,刘希面色骤然凝重了几分,在嘉陵城内,敢用‘本王’二字的能有几人?李唐有两位王爷,镇西王与东陵王。
镇西王守信阳城,威名远播,使得刘汉十多年来不可前进一步。而东陵王因当年夺嫡为护太子,也就是当今的天子,深受重伤,几乎断送了性命。后来暂且活了下来,身子骨却是因此留下了病根。
市井传闻东陵王三字并无深远之意,大抵是府宅位于嘉陵城东的缘由,或许是天子为了弥补当年的恩情,东陵王也是真正的快活逍遥王,鲜问朝事,平日里便是种些花草,吟诗作画,谈些风月之事。
“草民见过王爷,马绣饮酒过度,还望王爷饶恕他的冒犯之举。”
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刘希着实有些惊讶,无需多想,忙弯身行了一礼,大武虽说搀扶着两人,但也是随之行礼。
“喝醉了?倒是年少轻狂恣意畅快,只是可惜了,不能与他好生言欢一场。”
车中人轻声道着,话语里的失望之色显而易见。
稍后,只听他又是道,“好在你刘希仍是清醒,还是上车来,本王也很想与你这一副对联便让整个嘉陵城为之痴狂的少年郎君见上一见。”
说话间,那驾车的黑衣人掀开了身后玄黑刺金花的车帘,一抹明亮也随之泄了出来,融进如水的月色里,洒在被冰霜覆盖的青砖上,照的车身前一片皎洁。
“大武兄弟,劳烦你带着他二人先行回去,希去拜会王爷。”
点了点头,大武将马绣与小武带走了,绕过那富丽堂皇的马车,消失在夜色下的小巷中。
抬步上前,弯身作揖,与那驾车的黑衣人行了个晚辈之礼,继而攀上车辕,鼻前飘来一阵淡香若檀麝,手无意间在辕木上敲过,声如金玉,却是用得金丝楠木,果然是皇室贵胄,马车都这般的奢华。
“草民拜见王爷。”
在车帘外,刘希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待车内再次应了声,他才掀开了华美的车帘,探身走了进去。
车厢内,绸缎花团锦簇,明珠光耀夺目,初入其中,竟觉得眼前有些缭乱。
又是一番香气弥漫着,却是两只精巧的瑞兽香炉在车厢入口处左右两侧散着轻烟。不远处,小火炉燃的正旺,炉上的红泥紫壶因茶水的翻滚吐出团团热雾。热雾之间坐着一脸色略显惨白之人,他身穿黑袄,长发用一根碧玉簪束着,额前一缕头发垂下,遮挡在消瘦的面庞前。或许是刘希上车使得一道寒凉溜进了车中,那东陵王竟是止不住的咳嗽起来,好一会才平复了下来。
不过他的双眼却是极为的明亮,一直盯着刘希,似乎要将他给看透。
眼前之人虽然是病弱体虚,可却给了刘希道不出言不明的压力,莫不成,这就是上位者的气势?心中惊惑着,刘希没有说话,身子弯着立在车厢内,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那东陵王。
“果然是少年俊杰,来坐下说话吧,你这七尺之躯立在车厢之中,总是有些难受的。”
道完这句,东陵王又是轻咳了几声,刘希则是敢不从命的坐到一边的锦凳上,不过只坐了半个屁股。
见他这样,从火炉上取下茶壶的东陵王笑了笑,这笑意出现在他那不见血色的脸上,竟有着让人出乎意料的和煦,仿佛寒冬的最后一刻吹来的春风,虽然依旧是寒凉,却绿透红艳了周遭之物。
茶水顺势而下,倒在了低案上的白玉盏中,一抹清香飘然而出,玉盏中黄色的茶水中,几瓣被煮舒展开的茶叶轻轻摇曳,不多时,便缓缓的沉入到了杯底。
招了招手,东陵王笑着道,“你无需这般多礼,来,陪本王饮茶。”
这番发话,刘希自然要移步上前,口中道着谢,双手取了一只玉盏举在胸前,又是退回到锦凳之上。见他依旧这般,东陵王便不再多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