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张家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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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何猛到了司隶衙门大门前,就命令手下把司隶衙门围了起来,接着派了手下人上前去叫门。
大门被拍得“咚咚咚”直响,可是等了好久,才听到里面传来了叫骂声:“哪个不长眼的龟孙敢来司隶衙门撒野?”然后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个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
何猛没等那人反应过来,就一掌拍在大门上,把门给拍开了。
开门的那个倒霉蛋被门一撞,直接就被撞飞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由于光线比较暗,光线还是从何猛他们这边射过去的,倒霉蛋一时没看清楚来人的样子,没看到他们身上都穿着军装,凭着日常作威作福的经验判断,觉得来人可能只是没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才敢冲撞自己,但自己又弄不清对方的来路,就色厉内荏地大骂起来:“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司隶衙门!不想死的就快滚蛋!”
只是等倒霉蛋喊完了,也没见对方有动静,而且为首的大汉还往自己走来,吓得连忙手脚并用仰着脸往后缩。
何猛来到倒霉蛋身前,拿出何进的腰牌在他面前晃了晃,说:“大将军府办事,闲杂人等退避。”
倒霉蛋虽然没看清楚那个牌牌长什么样子,但“大将军府”几个字是听得清清楚楚的,立马就不敢再多嘴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就想往衙门后院跑去。
何猛一把拉住了他,把他交给身后的兵丁,让人把这家伙看住了,就带着人,在郑武的带领下,杀向了后院。
这衙门的后院不是官员住的地方,只是他们办公的时候用来休息的场所。所以何猛他们也不怕会冲撞了司隶校尉的家属。虽然大将军与司隶校尉所属的阵型不同,但司隶校尉怎么说也是九卿之一,在没有拿到实证以前,要是事情做得太过分,对司隶校尉的家人造成了伤害,很容易就会被激起对方的仇恨,死咬着自己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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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只要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冲撞一下司隶衙门,以大将军的身份,还是能靠推出一个替罪羊来摆平的。这个替罪羊的人选当然就是现在走在最前面的郑武了,他会因为诬告朝廷高官而被入刑,到时候打板子是轻的了,很可能会被流放。而何进自己呢,大不了就是判个查察不明,罚个俸了事。反正他也不是靠着官员的工资过活的。那些微薄的工资,在他眼里,连给他塞牙缝,都会被嫌少。
曹操也想到这个问题了,他很后悔自己当初同意了郑武请求。因为他并没有想过事情会在拖了两个时辰才来处理,要是一收到郑武通知就来要人,他觉得还是有把握的,但是现在,他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随着越往后衙去,这种不安越发的强烈。
虽然曹操很想带着郑武往回走,但衙门毕竟不是很大,没一会儿,他们一行人就来到了司隶校尉的书房门前,不过他们发现这房门前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郑武觉得很奇怪,王超和王孟怎么没在这里守着呢?自己之前一直等到晚上才离开,一个是想趁着夜色,没那么容易暴露行踪,一个是要确认人证不会被转移。在自己离开的时候,校尉大人一直没有回来,而王超和王孟也都还在门口守着,现在怎么没看见他们呢?
何猛很疑惑,他怀疑郑武是不是因为天黑了,没看清楚,就带错路了。
袁绍也很疑惑,只不过他是怀疑人已经被转走了,只是不知道转到哪儿去了。
曹操现在是为郑武感到忧虑,在想办法帮郑武脱身。
何猛问郑武:“你确定那个证人就在这里面?”
郑武也不是很确定地说:“应该就是这里的。”
何猛也开始怀疑人已经被转走了,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他提高了音量责问郑武:“什么叫应该就是这里?”
郑武越来越没有底气了,辩解到:“小人离开的时候,那个人还在这里面的。”
情绪是会互相传染的,何猛与郑武之间的对话,让对方越来越悲观地认为人证被转移了。何猛最后选择了还是看一下吧,或许只是自己吓自己呢。于是他就让兵丁上前去撞门。
只是当门被撞开的那一刻,他发现现实就是那么地残酷,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大家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可是也得回去向何进复命,而且还得承受何进的怒火。现在,曹操除了要担心郑武的前途,他更担心他自己了。
看到何猛悻悻然地收队,准备撤离,曹操就对何猛说:“何将军,你看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是不是可以放郑武回去?他家中还有事情要处理。”
袁绍在一旁听到曹操的话,心里很不爽:自己在大将军那里留下的印象估计更差了,一天到晚都是损友曹操和这个叫郑武的家伙给害的。于是他很不高兴地重重地“哼”了一声。
何猛用眼光剐了郑武一下,瞪着曹操不悦地说:“曹议郎,此间事情,最好还是让他亲自跟大将军说清楚为好。”
曹操见对方完全不打算放过郑武,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在心中对郑武说了声抱歉。
第59章 忙乱()
上回说到何猛他们在司隶衙门没有找到唐周。
当何猛一行人回到了大将军府,何进也休息完了,早就回到了会客厅等他们。他还是很重视这个事情的。
可等何进发现没有他想要得到的人证,当场就大发雷霆,辞色俱厉地训了何猛他们一顿,只是他也不好处理他们,一个是自己的爱将,一个是当今太傅的侄子,一个是朝廷命官,虽然官不算大,但问题是曹操不是自己的直属下属,自己不好直接处罚他,最后只能打发了他们,唯独扣下了郑武这个小吏,打算明天早朝的时候,要是司隶校尉在朝上发难的时候,就拿这个小吏顶缸。
那么,作为整个风暴的中心,最重要的唐周究竟去了哪里呢?
原来司隶校尉离开衙门后,就去了张让家中等候,让张让的下人去把张让从宫中找回来,自己好向张让请赏。只不过因为这事情影响很大,怕走漏风声,所以没有直接进宫找张让。
张让作为十常侍之首,本身也是很忙的,宫里的大事小事都要经他的手,不然他还真的不能安心。谁知道这背后有没有人使坏?张让知道:大家的眼睛都一直盯着自己的,都在等着自己犯错,好把自己踢下去,坐上那个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而且,张让除了要防着下面的人,还要忙着取悦皇帝,这可不能松懈了,要比他的“好兄弟们”做得好才行。张让很清楚,自己的一切都是皇帝给的,要是失了宠,那自己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他虽然知道了司隶校尉在家里等他,也没有选择立刻回去,而是继续自己的日常工作,等皇帝刘宏睡下了,他才坐上牛车,施施然地往家里走。
司隶校尉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茶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了,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肚子都是水。要是换了别人,他早就摔杯子走人了,他可是贵为九卿之一。但在这里,他完全不敢发作,因为张让可是被当今圣上称呼“阿父”的人物,他自问还是得罪不起的,而且就连他现在这个位置,也是靠人家张让帮忙才坐上去的。
他左盼右盼,好容易终于把张让给盼回来了,就第一时间跟张让说了唐周的事情。
张让一听,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大条了,因为按照司隶校尉那个蠢猪的说法,现在这事情已经有太多的人知道了,那蠢猪想让别人都闭嘴,那是完全不可能的,除非把在场的人全杀了。所以这事情的曝光只是时间的问题。
只是,这个人证还是很重要的,必须把他掌握在自己手里。只要人证没被自己死对头何进他们掌握了,那么即使全天下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可皇帝那边还是能瞒住的。张让对此很有信心,因为他们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不然以他们十常侍的所作所为,都不知道犯了多少国法家规了,要是全让皇帝知道了,哪还容他们安坐在朝上对着大臣们指手画脚。
于是他立刻让司隶校尉把人证立马送过来。等司隶校尉离开了,他一边让管家去宫里找赵忠,告诉他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商量,一边叫来仆人们分别去通知自己这边和太平教有关的人员,要他们马上撤出太平教。因为已经入夜的关系,张让还要给仆人们分别写上字条,以便他们不被巡夜的兵丁为难诘问,避免出什么岔子。
这一番忙乱下来,已经快四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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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十常侍的办公地点就在宫里,所以他们的住所要更靠近皇宫,离各衙门的距离就比较远了,这路上来回的时间就比较长,所以司隶校尉这时候才带着唐周过来了。
司隶校尉把唐周交给了张让。张让让仆人把唐周带去下面安置,勉励了司隶校尉两句,就把他打发了,现在张让可没心思去应酬他。
赵忠是跟司隶校尉前后脚到的。
张让一看见赵忠,就把他拉进了密室,跟他把封谞想利用太平教造反的事情跟他说了。
张让和赵忠的感情是很要好的,就像真的兄弟一样。这种兄弟情在十常侍中,可是异类了。
原因在于张让和赵忠都是当今皇帝刘宏的府中老人,刘宏就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所以他们才会被刘宏称作“阿父”和“阿母”。这种优遇只有他们两个能享受得到。
赵忠听完了张让的陈述,一点都没有怀疑此事的真实性,连唐周这个人证都不需要见一下。
他觉得这件事最好的处理办法是只单单除掉封谞一人。因为假如把其他中常侍也拖下水,一方面需要担心自己这边会完全没有了盟友,会被大将军那边捡了便宜,自己再想一手遮天就难了。另一方面是准备的时间不充足,这件事很可能明天早上就会小范围传开,等它完全曝光,这段时间,光是用来撤出自己的人手都不太够,根本来不及布置后手,还不如卖个人情给其他中常侍,也免了他们给自己这边制造麻烦。
计议已定,张让负责通知除开封谞的其他常侍过来碰头,告知他们此事,让他们尽快撤出太平教。赵忠就回府安排自己的人手撤出太平教的事情,因为赵忠这边安排好了自己的事情以后,他还要回到宫里继续值班,所以张让这边的中常侍会议,他就没有参加了。
这一个晚上,各方各自各忙各的,有人欢喜有人忧。只是作为这事件的始作俑者——唐周,现在却是闲得无聊。张让为了保密以及安全,把唐周安排在了自家地牢的牢房里,只是为了奖励唐周,这牢房已经提前安排了人手给打扫收拾过了,还喷了些香水,祛除了原本的霉臭味。
只是牢房终究也还是牢房,空间很小,还很阴暗,除了四面墙,还有张让很贴心地让人给唐周拿来的一床被子以外,里面空荡荡的。唐周通过那唯一能感觉自己与外界联系着的小小的天窗看着外面的天空,心里很迷茫。
第60章 各方反应()
上回说到唐周独自在张让家的牢房中思考人生。
唐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被关起来,这和他当初想的不一样。自己不是应该立了功吗?怎么反倒成了犯人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比在太平教的时候还不如。
张让这样做,其实是想保护唐周,只是他对这个不知道来路的唐周也不怎么放心,毕竟他家里随处都是宝贝,谁知道这唐周的手干不干净呢,而且牢房还是很牢固很安全的,把唐周关在里面,大家都能安心。
翌日,何进带着郑武去上朝,进了宫,让人把郑武看紧了,自己就进了崇德殿准备参加早朝。
何进一整个早朝都心不在焉的,时刻准备着应付司隶校尉的发难。但直到朝会结束了,也没见对方出来诘问自己,他很疑惑,但既然对方不出招,自己也省了事。
司隶校尉是没发现司隶衙门昨夜被冲撞的事情吗?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司隶衙门值夜的人,也就是昨晚那个倒霉蛋,在何猛撤走了以后,就连忙给校尉大人送信去了。
司隶校尉听完了事情的经过,暗道了一声幸运,还好早一步把人转移走了,还是张侍中神机妙算。
而另一方面,他也很气愤,觉得大将军的做法太霸道,欺人太甚了。所以他就准备在今天的朝会上参何进一本,连弹劾的奏章都已经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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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在朝会之前,找了个机会向张让抱怨了这件事情,准备让张让帮忙向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