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大明医-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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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才见到那光秃秃的树干,在三伏天极为显眼,便走过去。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掉光叶子呢?真是奇了怪了。”
一边的苏小煜很想编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家叔爷,然而想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来:“可能……可能是大树也病了吧……”
苏青才有些狐疑地走到一边堆在边上的麻袋,虽然叶子昨儿掉下去的,但色泽还是鲜绿的,他翻了翻,呢喃道:“没毛病啊,这都好好的,谁家树得病了,叶子一下子掉光的。”
“额……那可能是大树困了,睡觉呢。”
苏青才直接给了苏小煜一个栗子,道:“胡说还是你会胡说。”
他双手负背走到树的周围,绕了几圈,边上的阿正双手搭在身前,候在一边。苏小煜说道:“对,昨儿就是你。你替我作证,是不是,我没拿走银杏叶,你还让我带些晒干的回去呢。”
阿正面露难色,只能闭嘴不说话。苏青才见王家的长工不说话,就明白了估计苏小煜说得没错。不过这王家长工真的敢说出来,估计不被打个半死,也得轰走。
“小煜,不要为难人家。”
苏小煜撇了撇嘴,明白苏青才的顾虑,也就不指责王家的长工了。何苦为难一个下人。
苏青才说道:“麻烦砍下一截树枝来让我看看。”若是树里头害了病,也许有这个可能。这样的百年古树,枯死也怪可惜的。
阿正拿了梯子,从古树上折下一根枝条来,递给苏青才。
“叔爷,别看了。这能看出个什么来。指不定过个一年半载的,这叶儿又长出来呢?”
苏青才从折下来的枝条上看去,还有青皮,里头也不像是枯死或者害了病的,毕竟也不是什么老树农,说道:“看不出来什么名堂。”
阿正有些尴尬地拧着衣服,这么大棵树,赖在一个半大的孩子头上,真的有些不要脸。不过他可不敢替苏小煜说什么话,自己这饭碗若是丢了,那可是要命的。
“真是怪了,难道是天气太热?”苏青才摇头晃脑地呢喃道。
这事情,他以一个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的经验来看,还真不能赖苏小煜,可能倒霉瞧好碰上了。
苏小煜见苏青才没有怪他的意思,也暗松一口气。这事情,以后自己再要干,得去深山老林里找药材了,不然每次都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估计要被发现什么猫腻了。
苏小煜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用那柴胡解毒汤治好一个人,不然这第一个任务还不算完成,苏小煜想要搞倒更多药方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庸医!你这个庸医!”
妇人推搡着苏长年,从后院一直骂到前厅。苏小煜见到苏长年吃瘪的模样,暗暗偷笑了两声。叫你装医术高超,还不是只坐了一天堂的雏儿罢了。
王夫人骂骂桑桑地道:“苏庆堂的招牌都让你给砸了。”
苏长年抹去脸上的唾沫,说道:“夫人,这王财主脉象有力,体征正常,并无什么大碍,至于为何昏迷,这个……可能就是给气的,应该很快就会苏醒过来。”
“呸!没有大碍会昏迷?分明就是你看不出什么来,还在这里不懂装懂!”
苏长年脸色难看道:“在下自幼饱读医书,岂会诊错!”
“我说你错了,就是错了!”妇人斜眼看向苏小煜,“来人,给我将这个闯祸的小子绑起来,抓他去见县太爷!”
还在边上乐呵呵的苏小煜忽然愣住了,什么呀,这就要抓去见官了?这苏长年不会故意装不懂,来让他难堪的吧,立马咋呼道:“等等!”
“你要狡辩,去县衙跟县太爷说去!”
苏小煜明白,王家财大气粗,指不定贿赂县太爷,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便道:“我是说,能否让我替王财主看看?”
一边大口吃着西瓜当早饭的王保保丢了瓜皮,笑道:“苏庆堂长子嫡孙都没瞧出什么来,你这没爹的末子,还能瞧出朵花来?”
苏小煜最不能忍的就是有人骂他没爹了,目露凶光地说道:“我要是真看对了,你,把地上的瓜皮吃了。”
“好!”王保保笑道,“一言为定。若是看错了,你不但要吃了这地上的瓜皮,还要抓你去见官!”
“小煜,不可!”苏青才拉住苏小煜,“你这三两下,如何能替别人瞧病?”
王保保见苏青才要阻拦,赶紧道:“喂喂喂,都一言为定了。你别瞎掺合,阿正,走!把他带去给我爹瞧病!”
苏青才见到苏小煜被强行带走了,便拉了拉苏长年的衣袖,道:“长年,你过去看看,别让小煜再惹出什么大祸来!”
“叔爷,小煜自己逞强,我也没办法啊。”苏长年嘴角微微一笑,站在原地,表示无可奈何。
苏小煜被带到了后院,王家果然是土财主,这前厅还中规中矩,后院弄得倒是富丽堂皇,地上铺的石砖,都精心设计雕刻,很是好看。
“苏小煜,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要是瞧不出来,哼哼,今夜你就到牢房过夜吧!”
苏小煜道:“你还是想想待会儿怎么把那块瓜皮给吃了吧!”
第12章 病中惊坐起()
苏小煜跟着王家的杂役走入到了王老财的厢房内,一边的王氏还在他的耳边嘀咕着,不许这个,不许那个的,生怕苏小煜将王家的顶梁柱给治坏了。
“夫人,我不过就是给王老爷把把脉,你见过大夫把脉将人把坏的?我又没练什么武功,按不断王老爷的经脉。”
“哼,谁晓得呢。你摸了摸咱家的那树,叶子都落光了。”
“……”苏小煜好尴尬,不知道如何接话,便转身去看病床上的王老财。
苏小煜毕竟跟着苏庆堂的李老学过望气,还未把脉,便喃喃自语地描述起王老财的症状来,“从面相看,王老爷额头微微发汗,身热,唇干。这样的天气,倒也正常。”
“嘻,照你这么说,我家老爷就是没事咯?又是个庸医!”
苏小煜背对着王氏母子,道:“安静,别打扰我看病。”
王保保双手环抱,抖着脚笑道:“给你点脸色还真当自己是大夫了,识相地,赶紧出去吃了那瓜皮,然而抓你去见官!”
苏小煜挪过王老财的手,按在脉门处,微微一搭,然而,还没等他诊出个所以然来,脑海之中的那方子居然自主地亮起来。
“病者意识清明,脉象洪大,胆痛瘀血,湿重气郁,柴胡三钱,黄芩两钱,石膏一钱……”
苏小煜看着出来的方子,忽然一愣,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意识清明?我的天老爷,这铁公鸡居然装昏迷!
他前后一联系,似乎明白了什么。这王老财估计得了病,铁公鸡的毛病又犯了,恰巧昨日碰上苏小煜这个冤大头,借着银杏叶的事情发难,想要讹苏小煜一手,也好省了诊金。
苏小煜微微一笑,一计上心头,起身说道:“王老爷的病,有些眉目了。”
“哦?如何了?”妇人问道。
苏小煜面色严肃地说道:“别看王老爷面色正常,实则有重病在身!”
“什么?”妇人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唉,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不过拖着也只能是拖着,这王财主啊……你们还是准备身后事吧!”
“瞎扯!”
一声怒喝忽然从苏小煜的背后传来。原本昏迷不醒的王老财忽然病中惊坐起,气喘吁吁地指着苏小煜,道:“你这厮怎胡说八道!”
一声大呔,居然把苏青才和苏长年都给惊吓地跑过来,夺门而进。
“怎么了?怎么了?小煜你又惹出什么乱子来了?”
王老财穿着内衣,腰带都未系,就这么满脸通红地指着苏小煜,“这毛头小子居然咒我死!”
苏小煜呵呵一笑,道:“王老爷您这不是醒了嘛,看来是在下把你从鬼门关给拖了回来啊。”
苏青才一愣,“唉?王老爷,你是醒了吗?方才长年给你来瞧病,不是还昏迷不醒嘛。”
场面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苏长年脸皮一抽,支吾地说道:“我……我就说王老爷没什么大碍,立马能醒来,看吧,这不就醒来了么?”
苏小煜见到臭不要脸的苏长年,说道:“那看来王老爷醒来的不是时候啊!”
床上坐起的王老财冷哼道:“哼,你们这也三脚猫的医术,叫苏大医给我来看病!我不是昏迷,我是装睡,你们这些大夫,倘若不是病重得厉害,随便开些补药糊弄过去,我这银子花花流走,病倒是不见好,真是庸医害人!”
苏长年故作镇定地说道:“王老爷脉象跳动有力,真无什么大碍。”
“放屁!”
苏小煜见到王老财直接破口大骂,便掩嘴偷笑,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哥,这好像就是你的错了。王老爷的脉象脉体浮大,有如波涛般汹涌来势强而有力,之后就逐渐衰减,因此脉象在去时比来时显得势缓而力弱,分明是洪脉,怎被你说成是平稳有力呢?”
“小煜,莫要胡说!”苏青才喝道,“你大哥诊断的,怎么可能有错呢?”这王老财若是没病,那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树的事情,定多赔些银子,也不用去见官了。
“慢着!”王老财眉头一挑,“你接着说!”
苏青才眉头一挑,看向王老财,“王老爷,小煜他年幼,口无遮拦……”
“他说得不假,上个月安民堂的庞大夫也是这么说。看来你小子有些本事,且听你继续掰扯,若是有丝毫出入,我就捉你去见官,来治一治你这毁人财物之罪!”
苏小煜笑道:“恐怕这毁树一说,也是王老爷不愿出诊金,故意想要请我大父上门看病的由头吧。”
王老财脸一红,支吾道:“胡……胡说,这外边的树,就是你给弄死的!”
“对,就是你弄死的!”王保保附和道。
父子俩沆瀣一气,让苏小煜有些哭笑不得,这俩铁公鸡。
“若是明年开春,这银杏树不出芽,到时候再来找我也不迟。”苏小煜笑道,“反正苏庆堂开在鄞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是?”
王老财道:“那昨日老夫被你气坏了身子,你如何赔?”
“呵呵,我大明律法之中还是气坏身子这一说法?告辞了!”
“慢着!”苏长年喝住了苏小煜,“做事毛毛躁躁,像学医之人应有的样子吗?即便是王老爷不是因你这事而病的,既然看了一半了,哪有不看完的道理?王老爷,让我来再为你诊一诊脉?”苏长年显然是像找回颜面,提出再次为王老财诊脉。
王老财说道:“哼,连个脉象都把不准,还看个屁!你,医户家的末子,你来。”
“呵,我无名无姓吗?这是请大夫?”
王老财皱着眉头,清了清嗓子,说道:“苏小煜苏大夫,请你替老夫诊病。”
“给钱吗?”苏小煜眉头一挑,“没钱可不看病啊。”
一提到钱,王老财便眉头一皱,“你不要太过分了!”
苏小煜笑道:“看病收诊金,天经地义,怎么到王老爷口中就成了过分之举?”
“你一个毛头小子,收什么钱?”
“那您另请高明吧。反正腹痛的又不是我。”苏小煜转身便走。
王老财听到腹痛二字,更加震惊,疾呼道:“苏小大夫留步,付,付诊金。若能治好我这腹痛治病,定然双手奉上诊金。”
苏小煜微微一笑,道:“这还差不多。”
他转过身,继续说道:“之前说王老爷脉象洪大,身热湿重,方才您疾呼之时,手按右上腹部,应该是用气之时,此处作痛而下意识地去抚。”
苏青才朝王老财看去,如今这手还按在那右上腹之处,便暗自惊讶,没想到苏小煜观察如此心细。
“此处为胆,您这病,乃是湿热引起的胆病。”
苏长年直接打断道:“信口雌黄!单凭腹痛就说是胆病,谁叫你如此武断下诊的?”见苏小煜抢了他的风头,苏长年隐忍很久的怒意,终于爆发了!
苏小煜一脸天真无邪地抬头看向苏长年,道:“大哥您还就把了个脉,说王老爷没病呢。我这是综合王老爷症状,得出的判断。”
“我……!”苏长年一脸的臊红,甩袖离去,“你这破事我管不了了!让我爹来治你吧!”
苏青才摇头轻叹:“浮躁了。”
王老财才不管这兄弟二人之间有什么怨什么仇呢,问道:“那苏大夫,我这病还有救吗?这冬日尚好,每到这个时节,疼得厉害。”
苏小煜说道:“这个嘛……救还是有的救的。”
“怎么治?扎针还是吃药?”王老财仿佛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