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之吕布再世-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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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从小相识,年少的时候,也曾一起遛狗纵马,放荡不羁。
他们不修品行,也不研究学业,一度让太学的夫子们大呼头疼。
如今三人都在车骑将军何进手下办事,却常因政见不合,而发生争吵。
“孟德,去喝两盅?”
庶出的袁绍笑着询问着,政见不合,那是公事。
私底下,两人还是很要好的朋友。
身材相较矮小的曹操大笑着:“正合吾意。”
袁绍便拉起曹操的手,往附近的酒肆走去。
曹操回头,“公路兄,不一起吗?”
袁术冷冷的不屑一笑,转头往相反方向而去。
他从心底看不起这二人,一个族中庶子,一个阉宦之后。哪比得上自己,袁氏族中最为璀璨的嫡长子。
皇宫,西苑。
当今天子怀中抱着个两岁稚童,他站在高高的宫阙上,望向整个洛阳。
一片繁华尽收眼底。
刘宏快哉无比的问道:“阿父,天下安否?”
身后的老宦官低眉顺首,谄言说道:“巍巍大汉,安之若山。”
周围的小宦官们不需提示,便知道该当如何,口中一遍又一遍的高呼起来。
巍巍大汉,安之若山!
第二零二章 回家()
几天前的郡城外,建起了一座小小乡塾。
常常会有稚嫩的读书声,从里面传出。
这是戏策的提议,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在眼见当地少年孩童们只会放牛牧羊,连自个儿名字都不会写的时候,戏策就决定了要教他们读书识字。
他想为并州埋下读书人的火种。
这是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同时也触犯了大忌。
世家之所以能成世家,就是因为他们垄断着知识和教育,不允许外人染指。
不论是朝堂公卿,亦或是地方官员,九成九都来源于世家。
汉朝以察举选官入仕,通过地方官员的考察推选,举荐给朝廷,再经过朝廷审查考核,授以官职。
而各地官员几乎都是世家名族的门生故吏,所推荐的孝廉、茂才,也多为世家子弟。
恶性循环之下,入仕的途径被世家所垄断。
那些有傲骨不肯依附的寒衣士子,就只能落得穷困潦倒,怀才而殇。
戏策曾为拜入荀家门下,在雪地里长跪了三日,若非荀彧出言,他也就死在了那个冬天。
天地君亲师。
仅仅五字,却足以说明古人对师者的尊崇。
如今戏策未得尊师授意,便开乡塾教人,授人以学问。
这违背了拜师时的誓言,属于离经叛道大逆而行,一经传出,肯定会受到其他士子的不耻和唾骂。
但戏策的的确确就这么干了,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有了严信和吕布的支持,郡内个别的反对声音,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建立乡塾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县城,当地百姓无人不知。
但真到了开学那天,坐在塾堂内的孩童,一双手都数的过来。
百姓们都知道开学的日期,却没人愿将自家娃娃送到这里。
在这个农耕为主的社会里,底层百姓的思想很朴素,也很可悲。
他们在潜意识里觉得,读书识字,是那些大家公子才能有待遇,农家娃娃则配不得‘读书’二字。
这是对老爷大人们的亵渎和不敬。
等娃儿长大些,就老老实实的下地耕田,吃饱穿暖再娶房婆娘,比啥都强。
今天是腊三十,吕布同薇娘商量之后,决定请戏策来家里吃饭。
戏策的故乡远在颍川,如今只身漂泊在外,吕布也从没拿他当过外人。两人的关系,也是亦师亦友。
来的时候,戏策正在讲学。
吕布没想进去打断,索性背靠墙壁,凝耳倾听起来。
戏策教书时咬文嚼字的口音,不似平日里的随意谈吐,字正腔圆,气韵悠长。
后来吕布才知道,这是太学夫子们教学的标准读书音,称雅言,亦叫正音。
趁着歇息的间断功夫,吕布小声的将戏策叫了出来。
“先生,今天是年底,我特来邀你去我家做客。”
听吕布讲明来意,常去吕家打秋风的戏策却罕见推却起来。
年饭是一家人的团聚,平日里厚着脸皮的瞎掺和也就算了,今天就不去了罢。
对于戏策的推辞,吕布的方法倒是简单粗暴:“那就恕我无礼,要扛着先生去了。”
戏策愕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眼眶湿润。
在得到戏策的肯定答复后,吕布向他道了别,说等巡视完军营,再回来接他。
走在去往军营的路上,身后乡塾里传来一阵阵的稚嫩嗓音,抑扬顿挫。
“小麦轻轻,谁当获者?
妇与姑。
丈夫何在?
击西胡。
吏买马,君具车,
请为诸君鼓咙胡。”
郎朗的读书音传入吕布耳中,他微微勾起嘴角,不由会心一笑。
也许十几年后,这个天下,就是他们的了。
军营里的汉子们见到吕布到来,原本就热闹欢腾的气氛,更是为之高涨。
原先用来训练的空地上,燃起了数百堆篝火,上面架烤着肥羊,香气四溢。
士卒们围着火堆坐成一圈,畅快的大声笑着,喝酒划拳,享受起这难得的祥和。
吕布刚一坐下,宋宪侯成等些老部下就主动上来敬酒,之后李封姜冏这些狼骑营的百夫长也来凑了热闹。
论武艺,这些人联起手都制不住吕布,但要说喝酒,几碗酒水咕嘟咕嘟一下肚,吕布脑子里就有些晃悠悠了。
在士卒们的起哄声中,吕布借着酒劲儿耍了套戟法,又在百余步外连中三箭靶心,博得了士卒上下的一片叫好喝彩。
好在他还有些意识,想着要回去团年,可不能在这儿就喝得烂醉如泥。
吕布高举起酒碗,又同将士们共饮三碗后,摇晃着身子出了军营。
走回至郡城中时,吕布头脑昏沉得厉害,意识倒还清醒,就是脚下步子有些轻飘,不听使唤。
眼皮越来越沉,他决定歇会儿再走。
朦胧的眼神中扫向四周,吕布往前走上几步,坐在街道边的石墩,很快垂下了脑袋。
“嘿,大个子,你听过飞将军的故事吗?”
路过的小女孩看见吕布,忽地停了下来,好奇十足的问着。
眼前的大个子低头不答,她便很是开心的说了起来:“那我来讲给你听。”
她曾在汉军凯旋的时候,骑在养父的脖子上,远远看到过狼骑营,却没能记住到底哪个才是飞将军。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那一天吕布压根没回雁门,而是直奔去了有溪村。
飞将军的故事,郡内百姓几乎耳熟能详。
小姑娘听来之后,自然也想当回说书人,讲与旁人听。
眼前的大个子没有说话,小姑娘就当他是答应了。
只见她娇小的身躯盈盈一挺,手里舞着根同她齐眉的木棍,使耍起来,嘴里娇喝一声,讲着她心目中的大英雄:“并州飞将吕奉先,身长九尺,膂力过人,手中一杆方天画戟,就是天下无敌……”
恍惚之中的吕布睁眼抬头,一张妖媚如狐的精致脸蛋映入眼帘,她掩嘴轻笑,媚眼如丝:“将军,你看妾身美吗?”
“貂蝉!”
吕布心中一紧,瞪大虎目的同时,下意识喊出了她的名字。
待他眨眼再看去时,眼前有的,只是个使棍的小姑娘。
不远处的木屋门前,有名四十余岁的妇人正朝小女孩高声喊着:“秀儿,快回来吃饭了!”
“来啦!”
小姑娘将手中木棍一扔,欢欢喜喜的跑向妇人。
望着小女孩跑开的身影,吕布甩了甩脑袋,起身往前方走去。
该回家了。
这一年,即将闪耀登台的群雄们,都还蛰伏于野。
…………
第一卷,飞将。
(完)
第二零三章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新桃换旧符。
辞旧迎新,汉王朝迎来光和七年,也是注定充满动荡暴乱的一年。
立春刚过,五原郡内的百姓们早早下了地,翻拾起分到手的田土庄稼。
春耕,夏耘,秋收,冬藏。
寥寥八字,道尽了农家四季的耕作。
气候寒冷,却冻不住百姓们脸上的笑容。
他们想着呀,只要努力耕种,等到了秋天,就肯定会有吃不完的粮食。
更何况郡守大手一挥,免税两年,赢得了各地百姓的欢呼传颂。
等收获了麦、粟,怎么都应该给年轻的郡守大人送上一些才是。
他们的郡守与别处的官老爷不同,是个天大的善人。
不论是分到各家各户的田土房屋,还是发下来的粮食作物,从没找他们要过一粒铜板。
这份厚恩,淳朴的百姓们铭记于心,回报不了金银玉石,能送上一些自家的粮食果蔬,也算是他们的一番心意。
郡城外,乡郊的田野小道。
迎面走来名年轻的秀丽女子,温贤端庄,从她腹下隆起的肚子来看,应该有了好几月的身孕。
在家中待了足足一月,难免想出来透透新鲜空气。
陪她一起的,是个高高大大的青年男子,丰神俊朗,温醇的目光中透着些小心翼翼,搀扶起自家媳妇儿,慢慢往前小挪着步子。
在二人身后不远,还跟有名相貌不俗的雄武青年,正漫无目的踢着地上散碎石子。
看着前面两口子卿卿我我,夫妻携手,他开始有些明白,那个名为戏策的儒生,为何宁愿留在乡塾里教书讲课,也不愿来跟着走上一遭。
这哪里是散步,分明是活生生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前面两人,自然是吕布和他家的那位夫人。
而他,则是奉了刺史诏命的武猛从事,一来是查明伍囿所言是真是假,二来则是告知吕布,丁原想要收他为义子的事情。
结果话音刚落,那个瘦弱的青年儒生就当场否决,不留丁点儿回旋的余地。
吕布似乎也格外信任此人,这令他惆怅了好一阵子,多少人都羡慕求不来的机会,就让他这样给拒在门外。
只要抓住了这根橄榄枝,就能一跃而上。
可眼前这个男人,好像对仕途升迁并没有太大兴趣。
他的眼中,有的只是自家媳妇儿。
张杨想不明白,他也成过亲,也有过婆娘儿子。
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哪能为了儿女私情,而置锦绣前程不顾。
大丈夫何患无妻!
“我只是个小人物,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大志向,只想安安分分的过日子,我不去招惹别人,也不想别人来招惹我。”
吕布的回答,让张杨哑口无言。
这还是传言中屠戮数万鲜卑人,筑京观以慑诸胡的并州飞将吗?
张杨心中如何想的,吕布没有兴趣,但当他看到放眼之中,满满都是百姓忙作的春耕景象时,终于松了口气。
有了田土庄稼,生活也才有了盼头。
“娘子,好福气啊!”
农田里拔草的妇人直起身子,反手插着粗腰,望见小两口的甜蜜一幕后,羡煞至极的说着。
他家的那个死鬼,要是能有眼前青年一半的体贴,她做梦都能笑醒啰。
严薇礼貌性的朝妇人笑了笑,捎带关心的问着:“阿嫂,你耕这么大片土地,不怕累着吗?”
“累啥,这些将来可都是粮食。老话常说:春耕深一寸,可顶一片粪。春耕不肯忙,秋后饿脸黄。”
“耕好耙好,光长庄稼不长草。”
妇人嘴里说着农谚,当她望见严薇鼓起的肚子后,喋喋不休的话语悄然而止,静静的立在田边,挽起垂下散落的耳发,似是回想起了当初怀孕时的那段美好岁月。
“娘子,几个月了?”回过神的妇人关心问了起来。
严薇轻抚两下,脸上浮现出母性的温柔笑容:“五个月了。”
妇人间的谈话,吕布向来是插不上嘴,好在他也不去催促,在一旁安静听着,偶尔同身后的张杨闲谈上几句。
不知不觉,战火竟烧到了吕布身上。
那妇人沉着脸,略显凶恶的朝向吕布说道:“他家的小子,对你家娘子好些,女人生孩子时的那种疼痛,你们这些只管播种的负心男人,永远都不能体会。你要敢辜负,我定饶不了你。”
说完,她又看向严薇,语气明显变得温和许多:“他要敢欺负你,就来找我,阿嫂准给你出气!”
吕布莫名的遭了这‘无妄之灾’,当下就很是惆怅。莫说一个农妇,就算再来百个,也都不是他对手。
倒是自家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