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尤布王妃-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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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匕首猛地刺入,剧烈的疼痛在一瞬间涌入大脑,心脏仿佛被灌入水银一般整个都凉了。
“原来……这就是心脏被切成两半的感觉吗?”艾拜克笑着感叹。
盛夏放开手,看着他捂着胸口的样子,眼神里什么感情都没有,随后转过身离开了浴池。
艾拜克,这或许是我们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合作吧?只可惜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如果一切爱恨情仇都不曾在这场众神主导的喜剧中上演,我们是不是都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只可惜,这世上的如果总是这么少。
盛夏走出浴室,俄丽娅便马上迎了上来。她神色复杂地看了盛夏一眼,然后什么话也没和盛夏说便转身带着盛夏往外走去。
面对艾拜克什么手脚都没做便让自己刺死他的事实,现在的盛夏已经对那个男人的安排没有任何怀疑了。俄丽娅必然已经知道了现在发生的一切事了吧。
他是真的不想让自己继续被阿尔卡米和阿拔斯操控,既然他们的目标是一样的,那么便没有必要再做什么算计。
“诶,王妃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性感的嗓音透过夜幕传来,盛夏心中不由一紧。是拜琳耶,阿尔卡米排入埃及的间谍,监控着艾拜克并引发一系列动荡事件的主谋!
不能被她看出什么倪端,若是被她知道艾拜克为了脱离她的掌控已经选择了死亡,恐怕她就没这么容易放过自己了!
强自镇定,盛夏转过身面无表情,“你这番话也问地太幼稚了吧,一个男人深夜喊一个女人到他那里,还能有什么事?”
拜琳耶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精彩,显然没有料到以盛夏向来正直的性格竟然会说这种话,不由得呛了一声。随后忍笑问道:“哟,没想到你们这对夫妻总算是‘实至名归’了呀?”
盛夏冷哼一声,然后转身,“现在你和他才是夫妻,我不过是为了我的生存做一些交易罢了。苏丹陛下已经睡了,你今晚还是别去打扰他了。”
拜琳耶咯咯笑着阴阳怪气地应了一声“好”,随后便扭着腰肢走开了,竟然还哼着小曲心情极佳的样子。
有时候真觉得这个女人是个极为古怪的家伙。
走了一会儿,身边的俄丽娅忽然小声提醒道:“殿下,她已经走远了。”
“嗯,事不宜迟,我们也快些出宫吧。”
加快脚步赶到了偏僻的房间里,果然萨利赫和穆萨,甚至还有很久没有见到的比谢尔都在这里。
几人知道这种时候时间紧迫,便也没有叙旧,只是默契地分配了一下工作,随后便要开启密道进入。
“快找到那几个人!苏丹陛下遇刺了!”
屋外忽然吵闹起来,没有料到艾拜克身亡的事情被发现地这么快。比谢尔赶忙和俄丽娅使了个眼神,俄丽娅点点头,抱起穆萨对盛夏和萨利赫说:“请两位先行离开,我和比谢尔从其他密道离开。”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盛夏点头,“你们千万小心。”
开启密道走了进去,萨利赫点亮事先准备好的火把照着路,拉着盛夏的手快速撤离。
当自由触手可及时,明明不长的密道也变得冗长到没有尽头一般。
“萨利赫,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当再一次路过那个眼熟的天井时,盛夏不得不出声询问。
萨利赫停下脚步沉吟片刻,然后不得不承认:“我们似乎是迷路了。”
“需要我帮你们吗?”
黑暗中,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传出,萨利赫忙将盛夏拉至身后护住,“谁!”
男人慢慢走到光线中,脸上不羁的笑容和慵懒的神情看起来与现在所处的环境是这样的格格不入。看着盛夏警惕的样子,知道两人还没下决心,干脆靠着墙抽起了烟枪,“陛下不会认不到我吧?”
“……接引者,许久不见了。”萨利赫忽然出声极为尊敬地对他行了个礼。
接引者?似乎曾经有所听闻。似乎是夜的导师,是这个大陆上最神秘的高人。能力强大,从不为任何力量束缚,不喜欢过问世事,但是却会偶尔为阿尤布传点消息换点烟钱。
不过这副样子,可真是没什么说服力啊……
“哎,王妃殿下别这么一脸‘这人很不靠谱’的模样嘛。我可不是随便出现的,只有有决心离开这里,放弃一切功名利禄的人我才会为他们引路。这就是我为何被称为接引者的原因。”男人一眼就看穿了盛夏的心思,敲了敲烟杆很是无辜地解释道,似乎在强调自己不是个随便的人,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这么的缺乏说服力。
萨利赫瞥了盛夏一眼,似乎有些想笑,然后向接引者一躬,“劳烦接引者了。只不过眼下我们没有什么烟草钱可以给您。”
男人也没多做计较,应了一声:“反正陛下以前也对我和我徒儿挺好的,这次就当是小小的回报吧。”
在男人的带领下,眼前的道路渐渐明朗起来,不一会儿他们便被带到了一条宽敞的通道前,“好了,沿着这里走出去便是出口了。我就送你们到这儿了。”
盛夏终于出声问道:“为什么要帮我们?”
接引者扬了扬眉毛,正要开口,又被盛夏抢白:“别告诉我你刚才说的那套了,我可不信。”
“呵……”接引者轻笑一声抽了口烟枪,幽幽吐出一口烟雾,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因为这是一个总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孩子的最后愿望。”
一个总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孩子?
盛夏一愣,随后心中仿佛紧紧拧了一下,想到了一个让她难以释怀的名字。
艾敏。
看着盛夏的表情,接引者没有多说什么,转过身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萨利赫轻轻将盛夏抱入怀中,“走吧。”
“……嗯。”
最后的通道比想象中的要短很多,不一会儿他们便走进了一个房间。正奇怪为什么忽然没有了路,黑暗的房间一角,忽然亮起了一盏灯,紧接着灯接二连三地亮起。
两人一惊,却发现阿尔卡米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阴影中看着他们。
“快退回去!”盛夏忙喊了一声,但是身后的通道却已经被人堵上。
该死!怎么回事,为什么阿尔卡米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了这里?难道是接引者……
“不是接引者在误导你们,我也不是来阻止你们离开的。我只是最后,想看看你罢了。”
阿尔卡米平静地说道,随后转过身掏出一把古旧的钥匙打开了身后的门,“何况没有钥匙,你们要从这里出去也有些困难。”
“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盛夏终于出声。
正在开门的手顿了一顿,“因为这扇门是我派人做的,恐怕连接引者也不知道这里的通道被我封锁了。”
男人不再说话,闭上眼沉默数秒,随后打开了大门。
夜间的风灌入封闭的空间,门外是一望无际的沙漠,银色的月光照耀在沙丘上,仿佛一片银色的海洋。
看着那片景色,盛夏眸中神色复杂,“你为什么要放我们走?”
“说实话,我不知道。”阿尔卡米停顿片刻,转过身看向盛夏身边的萨利赫,无奈一笑,“我不是他,说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我想,我大概只是明白,哪怕一切重来,哪怕我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你,你最后也终会与我殊途。于是害怕看到那份结局的我,干脆就选择闭上我的双眼,欺骗自己你没有离开,欺骗自己你一直停留在这里……”
在一瞬间,似乎终于相信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盛夏握了握萨利赫的手,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萨利赫对她点了点头,然后盛夏松开他的手走上前,对阿尔卡米深深鞠躬,“谢谢你。”
谢谢?他想得到的,可不是这个……
苦笑一声,阿尔卡米又收回自己脸上所有的表情,在一瞬间又变成了初见时那个无情严谨的男人。
“在我食言之前,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门外一黑一白两匹骏马正在静静等候着他们。没有想到阿尔卡米连黑风和白沙都,甚至路途上需要的食物、水和盘缠都已经准备好。默默接下这份来自敌人的馈赠,两人驾马没入沙漠。
“我们要去哪里?”
“去我的家乡,好吗?”
“好。”
侧过头,一座古旧的神庙进入视野,盛夏不由得拽住缰绳让白沙减慢了奔跑的速度。
“你知道青铜版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我不想知道。”
“是用来还愿的。”
“当初你‘死去’的时候,我在阿拔斯的神庙里立下一块青铜版,我祈求安拉能够让你再次回到这里。”
也许,他说的话都是真心实意的吧。
阿尔卡米,如果你不是那样为了阿拔斯不折手段,或许我们还是能成为朋友的吧……
见到盛夏停驻,萨利赫也折返回来,“怎么了?”
盛夏转过头,望进他黑色的幽瞳,弯唇微笑,“萨利赫,十年后如果我们还活着,再回来这里一次吧?”
“为什么?这里有什么吗?”
“一个人的心愿。”
——《卷Ⅲ:浴火之凰》完
尾声uaiG。()
“又把这种破活儿全丢在我身上……”奈费勒一边嘟囔抱怨着,一边踮起脚尖费力地从骆驼背上取下洗刷工具。这么多工具一下子压在他瘦弱的身体上,压得奈费勒一个踉跄。
真是倒霉!
看着不远处那座不知是谁建造的神殿,奈费勒心里便是止不住的犯嘀咕。也不知这座破败的建筑在阿拔斯的风雨里吹打了多少年,能够屹立至今实属不易。大殿主厅的石柱前几年就已经裂开了数道口子,脆弱地好像随手一戳便会倒下。
荒无人烟的大漠,残破的白色建筑在风沙中沉默着。夕阳斜斜落在神殿的顶上,为向来清冷的庙堂染上几分温暖的人间气息。
偏僻的地方,破败的神殿,根本就不知道这座神殿里供奉的是哪位神灵,也根本没有见过任何一个祭拜者——可偏偏每年都会安排清扫的任务。
“哼,还说什么任务是上面的大人物布置的……如果真是什么大人物,那为什么不干脆派人把这神殿好好修一修?”奈费勒嘀咕着,拖着沉重的工具走向神殿。
掏出有些生锈的钥匙正要开门,却发现神殿的大门是敞开着的。
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撬锁潜了进来?!可是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偷儿才会来这种地方偷东西?可能是从贵族家潜逃的奴隶或者是流浪者吧……
奈费勒心中发慌,忙丢下手中笨重的工具,矮着身子,推开半掩的大门。
年久失修的大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奈费勒吓得差点跌倒。连连后退数步,奈费勒往石柱后藏了藏身子,发现没有人凶神恶煞地持刀出现,才松了口气。
“什么呀,肯定是锁被风吹雨淋的都烂了掉了。”奈费勒自言自语安慰着自己,复又站到大门前推开了门。
灰尘簌簌落下,落了奈费勒一头。奈费勒一边骂着晦气,一边咳嗽着拍掉头上的灰,心中的不爽更甚。拖着工具进入大厅,正打算随意清扫一遍便离开,却忽然发现大厅侧面的青铜板前竟然站着一个披着黑斗篷的男人!
是人是鬼!
奈费勒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清扫工具落了一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夕阳被神殿的窗户栅栏分割,一缕一缕落入殿中。被照亮的尘埃浮起又落下,在披着黑斗篷的男人身边悠然旋转。一时间,这个给人第一印象很可怕黑斗篷男人,竟然被衬托出一种安静祥和的感觉。
奈费勒心中稍稍平复,咽了口唾沫,颤着声音问道:“你……是谁?”
站在青铜板前的人并没有回答。
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奈费勒想要爬起,却又踩到地上的掸子,跌回原地。奈费勒呼痛揉着屁股,猛地意识到,就算自己刚才掉了一地的东西,发出这么大的声响,那个男人都没有反应……
难道真是撞邪了?!
只觉得一股寒气直逼脑门,奈费勒起身就欲逃跑,却见那个男人忽然转过了身,顿时僵在原地。
黑色的帽檐下是一张看不清容貌的脸,但光知道斗篷下的不是一具骷髅就已经让奈费勒无比欣慰。
和男人僵持数秒,奈费勒熬不过死寂的气氛终于鼓足勇气打算开口,结果穿着黑斗篷的男人却先向他伸出手,“过来。”
声音里仿佛带着些冷气,奈费勒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不敢上前。男人却也不催促,只是默默看着他。
过去?不过去?好像……都很不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