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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梦断山河-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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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铺子给拆了!为了这个铺子,我花费了十年的心血,结果呢,还是这样收场,我怎么能够想得过去?再者说了,他们每次过来喝茶,我从来都没有收过他们一文钱,每一次都奉上店里最好的点心,有时候还请曲师来给他们唱小曲助兴,不说了,不说了,说着都是泪呀!”

    另一个老头道:“李掌柜,相比较而言,你还是算好的,你看看张老头,他就更惨了。”

    “老张头,他又怎么啦?他对云家,不是很好的吗?他不是云家的御用酒家吗?云家的酒,十之八九,都是由他提供的。难道他也得罪了云家吗?而且我还听说,老张家,他以前还是认为攀上云家这样的大树,还洋洋自得的吗?在我们凉州城里,也只有他的酒楼,开得最为长久,即使别人的价格比他的更为便宜,即使是别人的味道比他的更好,即使是别人的服务比他的更为周到,都没有办法在凉州城里长久呆下去。他以前不是云家的铁杆奴才吗?有时候我们在私下说说云家的丑事,他都不依不挠的呢!”

第48章 你必须带着我() 
“那是以前的事情,因为那个时候,云家还没有将他伤到骨子里。”前头说话的那个人道:“有一次,张老头的儿子带着他的未婚妻来到张老头的酒楼里,恰好云三公子带人在老张头那里喝酒,他们一见张老头的媳妇长得还算可以,于是他们仗着酒性,对张家媳妇动手动脚起来,张老头的儿子,年轻气盛,他不可管云家的什么公子的什么脸皮了,他从厨房操起一把剔骨钢刀,从厨房内端过一个盘子,进了那个房间。此进云三公子正在快活之际,他根本没有想到,老张头的儿子这么有血性,做事这么不计后果,就是门口站岗放哨的那几个花花公子,他们见一个小二模样的人,端着一个盘子进去,他们也没有多想,他们哪里知道,这个小二就是老张头的儿子?他们更没有想到,他的盘子下面,还藏着一柄刀?老张头的儿子进房以后,看到自己的爱妻被人死死地压在身下,虽然她拼命挣扎,可是她哪里是云三公子的对手?她一个劲地叫咸,可是叫喊的结果,只能更加刺激云三公子的兽性,于事无补,在此时,所有的人都是聋子,都是瞎子,都是哑巴,都是傻子,就是老张头两口子也是,他们躲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一个劲地祈祷儿子不会怎么样。小张进了房门,将盘子往云三公子的头上一扣,云三公子受此一惊,不由得回过头来,他只看见一个雪白的家伙,对准自己的胸口刺来,他还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就感觉到心口一痛,不由自主地惨叫起来。小张的动作也很快,他对准云三公子的胸部,重重的刺了五刀,每张都已没柄,在第六刀的时候,他将刀子抽出来,对准云三公子的脖子就是一刀削下去。他咬着牙,一刀一刀地切割着,他想将云三公子的头割下来,可是站在门口望风,希望吃一些残菜剩汤的其他公子哥儿,他们听到了云三公子的惨叫,是他们将门踢开,冲到小张的面前,将他的双手紧紧的扭住,再去看云三公子,好家伙,他已经完全断了气,就像一头肥猪一样,躺在床上,一身都是血。接下来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说了,你们都可以想象出来,老张家完了,一家十口人,外加厨子跑堂小二等等,一共二十四个人,全都成了刀下鬼,他们的头颅,也成了云三公子的祭品。”

    这个人说得不紧不慢,他不是说书的料,可是他的这个故事也实在太残酷了一些,所有听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

    “云家,近几日内,云三公子死了,现在云大公子,又受伤了,我们凉州的百姓,也该出口气了。”

    “是呀,我们一直都想反来着,可是没有出头人,我们也没有办法。说句实在话,我们听说在江城,出了一个巨盗叫黄霸天的,我们都在向天祈祷,请他来呢!只要他来了,我们就跟随他,跟他干!与其这样小心翼翼地活着,还不如轰轰烈烈一场!是男儿的,都应该出口气,扬回眉,做一回好汉!”肖尘根本没有想到,这些人会这么偏激!

    这是中汉的西北边境吗?如果这里百姓,他们都是这样的心思,一旦有外敌入侵,他们会怎么样?是与镇守的将士一起,共同抵御外侵者,还是帮着外侵者,来一个反戈一击?

    一会儿,那个胖掌柜领着几个伙计走了上来,他们的手里都端着一个盘子,每个盘子里奢着一样或者两样菜肴,还没有等他们将菜放好,这些食客中就有一个大胡子从自己的桌子上搬过来一坛酒,轻轻地放在桌子上,然后再打开泥封,从里面倒出一碗酒来,满满的一碗酒,没有溢出半滴,从搬坛,倒酒,这个汉子都是举重若轻,从他虬筋盘节的双臂看来,这个汉子,绝对有一身好协夫。

    众人都不是瞎子,他们都不由得大喊一声:“好!”

    “我叫胡天,是一个保镖,这碗酒,我请了,请公子品一品!”他说起话来,让人的耳膜都有一些嗡嗡地响。

    肖尘笑着摇了摇头,他并没有接过这一碗酒,他道:“谢谢你的好意,我领情了,但酒我不能喝。我并不会喝酒。我现在只想吃几个包子就可以了。”

    “你不喝酒,也行!”胡天并不勉强,“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就是你必须带着我!”

    肖尘笑了笑,道:“我只是一个过客,我自己的生计都成问题,我怎么带着你?大哥,你不要笑话我了,我这个人开不起玩笑。”说着他看了看胖掌柜,很认真地道:“老板,你确定我吃了你的东西,不要钱吗?”

    “当然不要,这是我送给你的。”

    肖尘从盘子里抓起五个馒头,放到自己的衣襟里,对众人道:“好的,我走了,我说过,我在这里等他们一天,我不能连累你们,我就在那条街上,坐着等他们来。老板,如果你真的想帮我,我只请求你两件事。”

    胖掌柜道:“小哥,不要说是两件事了,就是二十件,两百件,只要我们做得到的,我都会答应你的。”众人也齐声哄是。

    “第一件事,就是请你们给我的那匹马,加一点草料,加一点水,如果我死了,请我们好好的善待我的这一匹马,它是一匹好马,你们可以送它去战场,但是千万不要让哪一位富家公子买了去当坐骑,这样对它的身份与能力,也是一种亵渎!”

    “好的,这件事我们完全可以答应你,但是,请你不要说这样的晦气话,什么叫你不在了?你必须将此话呸掉!”一个小二笑道:“在我们老家,如果说了晦话,连续呸三下,就可以呸掉了!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肖尘没有理会他,接着道:“第二件事就是,从现在开始,我与你们没有半点关系!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也不认识我,你们给我吃的,给了我的喝的,我马上就会忘掉!”

    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这件事,他不想连累众人。

    胖掌柜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小哥,我们同意你的要求。但你也得应我们一件事,你必须得将你的名字,告诉我们!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们必须将它刻在你的碑上,记在凉州百姓的心里!”

    这实在是一个不高的要求,肖尘没有理由拒绝,但是他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一个过客,我的存在与消逝,与你们没有多大的关系,如果你们真的想记住我,就请我们当我当作一颗消失的微尘吧!”

    肖尘现在坐在德丰楼前。德丰楼,就是他们拼斗的那个地方,现在这个地方,除了血迹还在以外,什么也看不到。那些店铺都已经关门,原来匆匆忙忙的行人,一个个都远远避开了。

    就是德丰楼也是一样的,整个街道上,没有一个行走的人,胖掌柜他们想送他到这个地方的,并且给他打气,给他支持的,肖尘没有同意。他还是那一句话:“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是一个过客,如果我胜利了,我拍拍屁股就走了,什么也不会留下,如果我败了,这里就多了我的一具尸体,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他从德丰楼里搬出一把椅子,一张桌子,他将馒头放在桌子上,再端过来一碗水,放在面前,他静静地坐着,一些行人,都远远地看着。

    肖尘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可是他的腰挺得笔直,就像一棵松一般。

    他在等,静静地等着。他必须为凉州除去一霸,也为父亲出一口恶气,更为凉州百姓,搏得一片青天。

第49章 我们过堂了吗() 
现在云府的庭院里,已经站满了打手,云府的十八罗汉,已经全都整装完毕,他们都在庭下,听着江二公子的训话。江二公子表面上看起来悲愤异常,可是他的心里,却是偷着乐的。他是云府三公子中的老二,在云家三公子中,论资格,他不及老大云羽,论实力,他又不及老三云彩,他想出头,可是他没有的机会。更何况,老大的娘,是父亲的原配夫人,老三的娘,也是父亲最为宠爱的妾,而自己的娘,在承受雨露以前,只是一个婢女而己,在生下自己以后,她被他的大娘,也就是云铜的原配夫人,找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给塞到井里去了。

    这些年以来,如是不是他发愤图强,处处小心谨慎,逆来顺受的话,他活不过五岁。

    现在好了,老三被人杀了,老大也被人打了一个重伤,虽经府中郎中的救治,也没有多大的问题,但是那张脸,却已经毁了。听郎中对他的大娘讲,云羽以后就是一个疤面汉子了,而且他还有很多的东西不能吃,不能有过份的情绪反应,不能流汗,不能流泪,各种各样的不能,让云夫人听得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几巴掌下去,才终止了那个郎中的这个不能那个不能的絮絮叨叨。

    现在整个云府,就是自己的天下了。他心底时暗喜,可是他在表面上不能显现出来,而是一付悲愤的样子,他现在就命令云府的十八罗汉,去德丰楼,将那个外地汉子,抓拿归案。

    现在还只是未末申初时分,太阳还老高,凉州城的四个城门就已紧闭,现在整个凉州城里,都处在一片恐怖之下,很多人都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绝大多数人家,都已经关门闭户,有一些人更是在敬神,他们在祈祷,这个外来的汉子,能够走得痛快。他们在心底里感激这个外来的汉子,可是他们也深深为这个汉子而感到悲哀。

    几乎所有的人,他们都认定,这个外来汉子死定了,虽然他的身手一流,可是云府的十八罗汉也不是好惹的,更何况,那个云铜的手下,还有数十万的雄兵在城外布扎。

    就是州牧吴良也是这样认为的。他接到他的侄子的消息,他的那个侄子,就是与云羽他们在一起的三个公子哥儿之一,也是一个好事的主,他倚仗着吴良的势力,也经常骑在百姓的头上拉屎拉尿,用百姓们的话说,也是一个恶少。

    吴良对侄子的话,不太相信,自己的侄子是一个什么品行,他心里还是有几分谱的,如果只是侄子一个人被人打了,他也不想再去追究人家了,自己无数次告诫过侄子,要积德行善,要学文练武,可是这个侄子从来都是将他的话当耳边风,不当作一回事。偏偏自己又无后,哥嫂也早死,于是他将这个唯一的侄子视为己出。

    云羽被打了,这个性质就严重了,他可以忍受当着众人的面被人打一个耳光,也不能默许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让云家的人吃半点亏,虽然他不齿云家的所作所为,但自己的身家性命,财富仕途,都在别人的一个意念之间,就是有再大的悲愤也只能换作是笑脸。

    他也点了二十个捕快,亲自带着队,赶到了德丰楼。

    他刚到,云家的人就到了,云二公子见到吴州牧,对他只是略略的抱了抱拳,就算见过礼了,径直从他的身边走过,不再回头看他一眼。吴良的脸色变了变,马上肃容,跟在云二公子云空的身后。

    他们看到了肖尘,云空问一个浑身是血的仆人道:“打伤公子的,是他吗?”

    那个恶奴,用手捂住半边脸,闻言才将那只手松开,他的右边脸,高高肿起,就像一个猪头相似,他看了看,点了点头,含糊不清地道:“不错,就是他,就是他!”

    吴良也看着他的侄儿,侄儿也点了点头,经他们两个人的双重确定,云空与吴良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他们走到肖尘身边三丈之处站定,吴良开口问道:“你是谁?你可知罪?”

    肖尘慢慢地睁开了眼,他从桌子上取过最后半个馒头,慢慢地撕下一块,放到嘴里,再端过那碗水,浅浅地喝了一口,才正眼着吴良,道:“这是大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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