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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醉梦大唐-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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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王大人是本朝名将,军功累累,可这入相一事,又哪有那么简单?”军官说道。

    仆固嘿然一笑,压低嗓音说,“听说,是走了张说张大人的门路。”

    “是呀。张说大人是皇上心腹大臣,这样一来,王大人的相位也就稳得很了,那攀他门路的人,还能少得了么?”为首军官说道。

    “大哥的意思,这王方恒攀上了王晙大人?不会吧?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多大能耐?能攀上国朝三品?再说,王大人还缺那点银钱用么?不对,不对。”仆固自问自答,最后还是不可索解。

    “你说不对,是因为想到朝廷确实来查王方恒了。他一个小小的县令,自然不值得朝廷如此大动干戈。是不是?王方恒有那么多钱,大多是因为别人想通过他,走王晙大人的门路。那六十六大车财物,多半是旁人送给王晙大人,而不是王方恒的。朝廷要查的,其实是王方恒背后的人。”军官冷冷的说。

    “这么说,王方恒真和王晙大人有关系?”仆固越发疑惑了。

    “王方恒和王晙大人有无关系,也不好说。二人都姓王,若说是同宗,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朝廷这个动作的背后,大有深意啊。”军官感叹道。

    “王大人去年进京为官,皇上总不至于?”仆固话到一半,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京城里的事儿,哪里说得准。朝廷现在是王皇后、姜皎姜大人、张嘉贞张大人一条线,赵丽妃、太子瑛、张说张大人一条线。去年姜大人被贬,糊里糊涂地死在路上,王晙大人随后入朝,这里面的此消彼长,你还看不出个究竟么?”军官问仆固道。

    “大哥,依你这么说,如今还是张说大人站了上风,可为什么又查起王晙大人来?”

    “这就是事情蹊跷的地方,王皇后毕竟还是后宫正主,说不定哪天,张嘉贞大人又要入朝为相了。皇上的心,咱们怎么猜的透呢。”军官叹了一声。

    “厉害呀,大哥。就凭这太原府要查王方恒一件事儿,你就能想出这么多。咱可真是服了你了!”仆固笑道。

    “仆固,你将来必定是要回到铁勒部落,接管夏州都督一职,朝廷的事,往后还要多多留心,行伍之人,光凭打仗立功,总也是不行的。倒是当哥哥的我,想得有些多了。”军官自嘲说道。

    “大哥何必忧心前程,凭大哥的能耐,断不在王晙大人之下。日后出将入相,那是早晚的事。以后咱也和大哥好好学!不过大哥,我倒是还有一件事儿不明白。”仆固道。

    “什么事?”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方才在县城客栈里,你不像往常一样,仔细搜搜那个江宁的书生,而是打了个照面,就让咱们走了?”

    “呵。我问你,他说他姓什么。”

    “他说姓张,可谁知道是不是姓张?”仆固吹了吹胡子。

    “我看那人风度高洁,即便不姓张,也不是什么歹人,我们不必理他。要是姓张,只怕还麻烦些。”

    “他一个读书人,咱还怕他?”仆固摸了摸腰间的长刀说。

    “张说、张嘉贞。朝廷如今有两个张大人,那书生人物非常,谈吐不俗,既说姓张,又说要到河东来寻亲戚,且他那亲戚不久调任走了,怎么知道他和两位张大人没有关系?这两位朝廷宰辅,可都是进京不久的啊。”

    “哎呀!大哥,亏你想的深,要不然,咱这一趟可要得罪大人物了。”仆固捏了一把冷汗,又问道,“那,大哥,两位张大人都在咱天兵军掌过兵,真要闹起来,咱们站在哪头?”仆固有些犯愁。

    “什么站在哪头?”为首军官问道。

    “我是说,咱们帮谁啊?”仆固又问。

    “两位大人是朝廷命官,他们之间的事,自然有皇上管,又哪里轮到咱们多嘴了?夫以忠义立身者,自然行慷慨正道。郭子仪是大唐的兵,只知道尽忠职守,护卫大唐。咱们谁也不帮,只帮皇上守住这疆土便是!”为首的军官说罢,便轻扬了马鞭,向前奔去。

    仆固皱着眉苦想一阵,终于还是决定不了帮谁,也拍了下马,追了上去。

第5章 救人之法(求收藏!求推荐!)() 
店小二小心掌上了灯,从房间里退了出去。没过多久,烛火又开始“噗”“噗”的跳个不停,信鸿只好坐了下来,不在踱步,再去修剪那灯芯。

    “公子。还是早点儿歇着吧。族叔老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咱、咱们怎么管啊。”信鸿试探地说道,像是询问着眼前的公子,又像是无奈的感叹。

    “族叔他做了六年的县丞,好不容易升到了高平县令的位子上,怎的竟如此不知自爱,偏偏做出这等天怒人怨的事情来。”公子瞧着明灭不定的烛火说道。

    “为了钱吧。刚才那小二哥不是说,整个高平县城的人,都把咱族叔老爷叫做‘王剥皮’,‘王剥皮、剥人皮、剥的高平血淋漓。’”信鸿不自觉的念出来这句民谚,便觉不妥,随即住了口,看见公子沉思不语,便又开口询问,“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想两个人。”公子似答非答。

    “两个人?谁啊?”信鸿问道。

    “闻人县令和狄大人。”公子回道。

    “嗯。闻人县令刚正不阿、清正为民,比、比咱们的族叔老爷,可强的太多太多了。”信鸿点头道,“狄大人也是数百年难遇的好官儿。虽然则天皇帝时有佞臣弄权一时,可最终,许多冤案还是平反了的。老百姓念他们的好,到今日都还要传颂他们的故事。”

    “是啊。闻人县令虽受奸人陷害,不以寿终,可爱民芳声,播于今日,可谓虽死而尤生。族叔为了些许钱帛富贵,竟然置一县百姓生计于不顾,借着括户盘剥百姓,又算得什么父母官。纵然朝廷一时不察,让他贪墨了几个钱财,可后半世只能战栗卑琐、时刻提防,活的又有什么滋味。”

    信鸿听见公子如此说,大概知晓公子对这事的态度,于是又问,“那,那族叔老爷的事儿,咱们怎么办啊?”

    “信鸿。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公子问道。

    “我?我不知道。”信鸿默默叹道,接着说,“按说吧,族叔老爷借着检括客户的名义敲诈百姓,确是千不该万不该。可是咱也在长安听说过,朝廷推行括户的时候,也没明说各州各县的客户到底是怎么个算法,宇文大人派到各地的劝农判官,给客户定下的标准,都不一样。”

    “宇文融大人的本意,是因各州县地方民情不同,不定标准,各地就能因地制宜、相机而动。可这么一来,下面办事的人就拿不准上头的意思,有些事情,上官没发话,就只想做而不能做,能做又不敢做,处处掣肘,反倒成了牵累。我听说,派来河东道的劝农判官还是个皇族,州县官员见了,想必自然都是恭默无为,敛手听命了。”公子说道。

    “还是公子说的在理!我记得,那个来河东的劝农判官叫李林甫。长安人说他是高祖皇帝从父兄弟长平王的曾孙。他父亲叫李、叫李思诲,官儿做到扬州参军。”

    “扬州参军?也不是什么要职。一个皇族支系,劝农判官这等肥差,怎么会落到他的头上。”公子自语疑惑道。

    “哎?公子难道不知李林甫的舅舅是谁?”信鸿好奇说道,没想到公子竟然不知此事。

    “你说。”公子摇摇头,只等着听。

    “他舅舅,是去年死在贬官路上的楚国公姜皎!”信鸿道。

    “姜皎?!”公子听的一头雾水。

    “是啊。李林甫不但有这么个舅舅,听说相爷源乾曜和兵部员外郎宇文融对他也颇为看重呢。派了劝农判官之前,好像他的官儿是国子司业。”信鸿又道。

    “信鸿,这些你都是从何处听来的?”公子问道。

    “公子在长安出去寻士子们饮酒写诗时,信鸿在坊中一个人无趣,就爱听长安老人们说些话,也不知道这些事儿,准也不准。”信鸿道。

    “想必不差。河东是北都并州所在,本朝龙兴之地,这么重要的职使,朝廷断然不会随随便便派个人来,救族叔的事,便要落在李林甫身上了。”

    “公子?你是说要救族叔老爷?可他、他贪墨了六十六车财物啊。”信鸿道。

    “不错,族叔犯下这样事,已是罪孽深重,我们也不必为他开脱。可咱刚才也说了,朝廷括户之政,制定标准宽严不一,派下来的又都是大人显赫,各地官员瞻前顾后,出了岔子也是在所难免。族叔虽贪了钱,但罪不至死,咱们去找劝农判官李林甫,说明情由,以他的身份,定能详陈其事,直达天听。族叔就算流放三千里,也有个悔过机会,远好过上那断头台。同宗同脉,我不能看着他送了性命。”

    “可是公子。咱们和那李林甫不认不识,怎么能够见他。”信鸿问道。

    “信鸿,你忘了方才来盘查客栈的那对军马了?”

    “我记得。他们说自己是并州太原府来的。”信鸿忙道。

    “族叔贪墨的那六十六车财物,是今早送去长安的,可那对军马却仍要来客栈盘查,那是为什么?”公子问道。

    “只怕、只怕还要追查和族叔老爷有关的事情。”

    “不错。天兵军的人既然也回太原去了,说明一应赃物皆已查完,除了那六十六车财物,便没有再要运到长安的罪证。可他们为何还要急着连夜赶回太原去?”公子又问。

    “他们自然是急着回去复命。啊!难道?”信鸿一出口,便似乎已经明了。

    “你猜的不错。那些赃物运送麻烦,所以先走一步。而太原府里,还有人等着天兵军的回报呢,若我猜得不错,劝农判官李林甫,现在就在北都太原!”

    “公子说的极是!可咱们到了太原,怎么去找李林甫,难不成,直接去官衙喊冤?”信鸿问道。

    “不。我们去找李朝隐李大人。他就是咱们的狄梁公。”公子微微笑了。

    “大理卿李朝隐大人?他也来河东了?”信鸿惊讶道。

    “是。初时在长安辞别时,他只说来河东查案,不想这案子却和族叔有关。如今到了河东,咱们还是去寻这个老朋友帮忙。”

第6章 草铺夺鸡(求收藏!求推荐!)() 
大理寺卿李朝隐归朝的日子是在十一月初。

    算定行程之后,公子与信鸿一路直奔北都并州府而来,按照时日来看,脚程慢些,尽管也能赶到,只是想着天兵军马快,朝廷特地派人来查族叔一个县令,这中间的变数又恐太多,两人倒也不敢耽搁。不数日,便赶到了潞州上党郊外,想要入城,也就只差了三五里了。

    “公子,咱们歇一歇吧。”信鸿提了提肩上的包裹,哈了一口气。

    “也好。信鸿,这些日子可叫你受苦了。待会儿进城寻个邸店,咱们把东西押了,也省了许多事。”公子轻展扇面,对着信鸿扇起了扇子。

    遥望上党郡城隐约可见,二人也就不急在一时半刻,缓缓又行一阵,见道边有个简易小栈,便准备寻上去喝盏清茶。

    “哎呦。客官里边请!来两碗茶解解渴吧。”这开栈的主人眼尖,眼珠儿在公子和信鸿身上一转一扫,还没等二人开口,已经拉着两个客人在一张方桌前坐下。

    “客官,看您二位赶路想是累了,潞州城就在前边不远,歇歇脚再走,吃些点心吧?咱潞州的点心可是一绝啊。”店家嘴里连珠般的说着,声音却低,混不似一般潞州人嗓音洪阔。

    “啊。店家,我主仆二人赶路累了,这个小兄弟只吃点心还怕他填不饱肚子。可有些肉食拿来与他?”公子指着信鸿道。

    “这个。客官,咱家这点心做得香,多吃些也好充饥。肉嘛,今儿,今儿个实在是没有的了。”店家陪笑说着,不经意歪了歪脖子。

    “不对吧?”信鸿皱着眉,用鼻子嗅了几下,便走到草棚下扣着锅盖的锅前,只一掀,蒸腾的肉香就扑鼻而来,好像胃里的妖精翻了个跟头,大喜道,“老早咱就闻见了,你这店主好怪,我们又不是没钱给你,怎么说没肉?”说着在锅边捡了个勺子,便要去捞。信鸿跟着公子读书识字,本也是知礼之人,只是少年心性,活泼好动,加上腹中实在饥饿难耐,竟也做出“抢肉”的举动。

    “哎?哎?哎。”店家见信鸿掂起勺子,慌忙凑上来抓住道,“小客官,这肉吃不得。”

    “吃不得?”信鸿朝锅里凑了鼻子上去,“公子,这肉香这呢。”信鸿嚷了一句,对着店主笑道,“这锅里炖的,是泽州野鸡不是?我们就是从泽州走过来的,一路可没少吃,听说这野鸡是泽州土贡,连当今圣上都要吃呢。来一只,就一只也好,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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