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军事电子书 > 醉梦大唐 >

第22章

醉梦大唐-第22章

小说: 醉梦大唐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荒郊大雪的,庙里是什么人?”李隐猜想庙里必定不是歹人,可大雪草庙里面藏得什么人,却如何也猜不到了。

    “就是那个三岁半大的孩子。”老叟笑道,“那孩子虽然年幼,但老朽见他时,便如今日见公子一般,心中说不出的欢喜。依我道家之理,凡人之精神,皆蕴于内而显于外,我见那孩子一身道骨仙风,内外具是充盈无比,到似是个长久修炼之人,心下又惊又喜,以为他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便有收他为徒之意。”

    “那孩子看老朽冒雪而来,以为是个要饭花子,便丢了手上物事,问我是否要些汤饼。他这一问,老朽自然知道他是村中人家的孩子,心中虽然失落,可天意如此,人也不能相强,反倒去看他丢在地上的东西。”

    “老前辈。这孩子大雪天不回家,在庙里磨的是什么?”李隐自打送白狼来到竹舍,便认定老叟不是寻常人物,如今听这“老神仙”前辈将起自己的奇妙遭际来,更是听得津津有味。

    “这孩子在磨杵。”老叟笑笑,接着说道,“老朽当时便问,‘你这娃儿怎么不回家,这大雪天气,呆在庙中不怕冷么?’那孩子眨着大眼睛告诉我说,他家里人趁着大雪上山打猎去了,临走时把自己留在这里磨杵,说是杵磨成针时,家人便能回来。老朽听了便有些好笑,原来这家人把孩子留在庙里等自己,便说了个哄弄孩子磨杵的机巧故事。那铁杵足有手腕粗细,别说一个三岁孩子,纵然是个壮汉,也不知要打磨到何时。杵未成针时,他家里人自然就会赶了回来,这孩子只怕还会觉得早咧。”

    “老朽正喜着孩子父母具皆可爱之人,便戏说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好好打磨此杵,你母亲回来时,还要夸你孝顺呢。’谁知那孩子却一派天真率诚道,‘这铁杵这么粗,一时半会儿哪里能磨成缝衣针了?若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那是糊涂人做的事,我可不喜欢。”

    “老前辈。这孩子方才三岁,就如此聪慧。”李隐见老叟说的欢喜,自己也听的欢喜。

    “是啊。更难得是,老朽问他既然明白此理,为何还要耽在这里磨杵?这孩子只一句话,便足以看出他志气纵横、飘逸出尘,绝非人间凡品。二十年过去了,老朽至今还记得清楚。”

    “老前辈。这孩子说的什么?”

    “他说,‘昔日禹王定海针,他年太白伏魔剑。’”

第43章 天下大势() 
“这孩子随口一句,直让人觉得天地浩荡,老朽忽然想到,莫非此子便是十年冬雪不归之人?待问他是否能弈时,才知果然不差。”老叟说道,“说来惭愧,这十年初春无根之水,十年仲夏无叶之花,十年秋山不落之叶,老朽具能辨其形色,唯独十年冬雪不归之人,却要天缘凑巧方能遇见,这孩子雪中破庙磨杵,直到那时与老朽相遇,背后种种,皆是天机。”

    李隐虽不曾到蜀中去过,不知道绵州风物如何,但想着朔雪天气该是南北皆同,又想到大雪破庙老叟孩童二人品茗对弈的情景,倒也着实让人别有一番滋味。“那会儿要在破庙中烹茶,可有些难了。”

    “公子说的是。好在烹茶之物,老朽素来都是随身带着,就连那无根之水也要凝成冰块装在盒子里。庙中本来有那孩子家人留下用饭的餐盘器皿,虽然于茶味有损,也只好将就着用了。”老叟虽如此说,脸上却没有丝毫遗憾,“茶既烹好,老朽亦于地上画了棋盘,与那孩子各自坐了一个草团,尽捡些石头树枝当做棋子。这孩子年纪虽幼,棋艺却也不差,举手投足见风雷激荡,不消半柱香的功夫,一局便已对完,老朽看那棋局结果,不料却落了一个‘弃’字。”

    “是谁的弃子?”李隐听得偏差,误以为老叟是说棋局中有“弃子”。

    “不是弃子,而是舍‘弃’的弃,这个字。”老叟慢慢解释道。

    “棋局上怎会有字?”李隐好奇道,望着自己身前的绿玉棋盘,黑白二子晶莹相见,看不出个所以然。

    “一时欢悦,忘记对公子说起,这倒是老朽疏忽了。其实,此局并非老朽所创,而是早年入山寻药时,偶然于蒲州深谷中一株枯树下遇见,那时石棋边放着一本古谱,作者名下题写‘张三’二字,老朽少年时心气颇高,认定是渔樵游戏之作,便想一举破了此局。谁料观棋半晌仍自不能通解,棋兴一起又难以收束,只好取了棋谱,回家研磨,可耗尽许多时日,仍旧不能尽皆参详。后来老朽入道修行,修为稍长,自然渐渐懂得多了,原来这局棋名叫‘天下大势’,并非野人大言不惭,而是确需与天下大才相垒,方能见此局中真谛。棋谱中载,隋季太宗皇帝与虬髯客相垒的,便是此局,虬髯客执黑先行,棋中所行便是天下大势,而太宗皇帝,便是破局之人,一局终了,太宗皇帝于棋局上得一‘平’字,乃是荡平天下,平治四海之意,是以虬髯客推秤认输,远涉海外,而他当时的化名,便是张三。”

    “原来这一局棋中,竟然还有这么多故事。可是老前辈,那孩子棋局中得了一个‘弃’字,又该作何解释?”

    “棋局中所现何字,皆是天意。太宗皇帝平定四海,故而这棋局中的‘平’字便容易解释,而二十年前的那一局棋,那孩子尚且只有三岁,难以推测他将来命运,虽于天下大势上得了一个‘弃’字,但单凭这一字,着实是无所依靠。老朽尝尝推想,此子风神俊逸,定然不为俗世羁绊,或者就是我道家说的‘弃’世之人,也说不定。”

    “原来如此。”李隐沉吟一会儿,若有所思的望着棋盘,“这孩子二十年前三岁,如今该是二十有三了,却还长着我三年,他得了一个‘弃’字,不知到底是如何弃法,更不知道我这一局,又会得一个什么字?”

    老叟见李隐痴痴望着棋局,知他心中所念,拈须一笑道,“公子此局尚未弈完,故而棋中字迹未出,那也不妨,慢慢走下去便是。老朽这里还有两个故事,不知公子愿听闻否。”

    “老前辈说的极是。晚辈正要请教,十年前第二次对弈时遇见的两个少年,又分别得了一个什么字?”李隐一笑释然。

    “呵。如此老朽接着说下去便是。我当时喜那庙中孩子聪慧,心想十年冬雪不归之人,自然天之所赐、迥出流俗,念着他那一句‘昔日禹王定海针,他年太白伏魔剑’,更显得十足的侠风道骨,不忍就此便走,于是便留了一本剑谱送他,望他将来能有所成。此后十年,老朽每每念及那三岁孩童,只是囿于各自缘法,不能再谋相见,也只好盼着下个十年,能够再遇良才,品茗对弈了。”

    “正是因此,第二个十年上,老朽制茶甚勤,不意竟酿了两人的份额。这十年冬雪不归之人本就甚是难遇,如此酿的多时,说不得也只好凭着气运撞一撞了。那时老朽身在蒲州,处理了最后一点俗事,便有飘然远隐之意,于是仿效老君西行出关,过了风陵渡口,行到华州郑县时,正逢着一场大雪。”老叟微笑道,“十年前第一个与他喝茶下棋的少年,便是在那时节遇上的。”

    老叟见李隐听得仔细,接着说道,“那时候老朽想着华州地近京畿,这一次出来的时日尚浅,纵是天降大雪,也未必便能遇上十年冬雪不归之人,本想在茶铺歇了脚再走,却遇上一个赤膊习武的少年人。”

    “大雪天赤膊习武,该是个好男儿。”李隐抚掌赞道。

    “公子慧眼远胜老朽。当时我见那少年姿貌虽然俊伟,所练武艺却都是寻常,本不放心上,看了一会儿便摇头不观。过了半晌,只听那茶铺周围的坐客喝一声彩,再看时,原来那少年手抚一杆长枪,在雪地里搅着雪花使得虎虎生风。他耍枪既毕,将长枪插在雪中,便与那些贩夫走卒喝起酒来。只听茶铺歇脚的一个脚力说:‘怪道说郭小哥一枪能挑千钧,今日虽然冒雪,却也不枉见了一场好武艺。’另一个庄汉醪糟鼻子也凑趣道:‘没有这般枪法,怎能平得了华州山贼?’众人随口夸赞少年武艺,说罢轰然一笑,那赤膊少年与众人豪爽干了几碗酒水后,却转身提着酒壶,来到了老朽桌前。”

第44章 乱局之人() 
“这少年怕是要请老前辈喝酒了。”李隐笑道。

    “正是,老朽未曾邀他品茶,他到先来请老朽喝酒,倒也有趣的紧。老朽那时以为,看这少年身形动作,无一处不像个赳赳武夫,请老朽喝茶,大抵不过谈论些武艺,可谁知全然不是。”老叟摇头微笑,看来对那一次的相遇颇为满意。

    “他既不论武略,想必说的是文韬了。”

    “公子心性通明,一猜便中。那少年坐下时,见老朽年高,便唤了店家将些小杯来斟酒,劝我天寒且吃上一杯。老朽见他甚是诚恳恭敬,倒是一个好少年,正想与他说些武学之道,却听得他一声叹息。老朽便问他虎虎生风一个少年郎,可是家中有何烦心之事?他便道,‘家中虽好,国却有难。一身英雄志气无处施展,怎能不叫人兴叹。’老朽心道这倒是个伟少年了,只是不知他如何说法。再相询时,他就和老朽说出太平公主将乱的事情来。”

    李隐想着十年之前是先天元年,那时候今上虽未继承大统,却已经是人心所向的储君。由于先皇睿宗皇帝登基,全是托赖今上与太平公主之力,所以拨乱反正之后,朝政一分为二地由太平公主和还是太子的今上分掌,而朝廷宰相七人之中,更是五人出于太平公主门下,公主势力遍布朝野,隐然又有当年则天皇后自立称帝之势。可睿宗皇帝登基便是公主之力,若说他要废帝自立,那时节恐怕是谁也料想不到的,可就是这般重大的事情,竟然从一个华州少年的口中说出,“那时候太平公主逆行未明,他怎能够知道将国家有难?”

    “这也正是老朽所惊讶处。不瞒公子说,老朽于占星一道颇有涉猎,那时见帝星微动,西行时便有去长安一观之意。而这华州少年年纪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却能有这般见识,那可说是极为罕见的了。”

    “这人不但见识高明,更贵在年少忧国,有这般见识虽难,如此时时关心国家,那可就更难了。”李隐心中颇为赞许,不禁点头说道。“不知道,他与老前辈对弈,得了一个什么字。”

    “是个‘救’字。”老叟慢慢啜了一口茶道,“天下大势,得一‘救’字,他日便当是一个救世之人。老朽虽然身在方外,但能得见忠义节烈于微时,也算得是一种大快慰了。”

    “天下大势,得一‘救’字。若有救世之人,岂不是便有天下待救之时,如此看倒是悲喜参半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少年既然能救天下,那坏了天下大势之人又该身在何方,更不知道,这天下大势是个如何坏法,但愿不要太坏才是。”李隐说着一叹,想到这少年十年前十六岁,其一生之中若能有救世之时,那自己年岁与其仿佛之间,也该身在乱世之中了,念及此处,想着乱世中离乱种种,心头忽然略过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冥冥之中自有天道。”老叟见李隐沉思不语,面上微微现出忧愁,温言劝他说道,“公子也不必太为难过。这天下大势所以成就,乃是棋盘之上所有棋子,不分黑白共同结成。天道自有轨辙,人事却也并非全无功效,否则老朽也不必每逢十年,便到处寻人品茶对弈了。”

    “老前辈点拨的是。晚辈思及后事,一时心盲,反倒误入歧途了。”李隐欠身施礼。

    “公子忧天下在天下人先,足见心地宽厚、思量深远。既然公子念及此处,那咱们暂且撇了这‘救’世之人不说,去说说那‘乱’世之人,到底是何模样。”

    “老前辈请讲,晚辈洗耳恭听便是。”

    “好。如此,老朽接着说,在华州别了那习武少年,老朽念及身上茶尚有余,便想寻那第二个十年冬雪不归之人。一路上西行而去,中间情事颇多,也不必累赘一一述说了,只是辗转在凉州随了些商客,来到漠北突厥部落中。北地春日来得晚,那时是在三月月中,塞上仍有大雪降下来,那一日老朽在帐子中闷得久了,心中忽然灵光一点,心道不如就此而去。于是收拾了茶品棋盘,与那好心收留商客留了别帖,便自走了。”

    “那时节满原雪气磅礴一片,景致虽与中原不同,倒也别有天地,显出格外壮阔。只是老朽微微有些失落,便是因当时并未寻到第二个十年冬雪不归之人,其实这倒不是因为别个,而是塞上草原部族中,几乎不见会弈之人,更无需提擅弈之人了。心中虽然失落,却也只好随了天意。谁知道眼见快离了部落,却见几个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