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三国-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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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挤眉弄眼的指了指天上道:“那个……啥时来啊?否则你老人家一直被困在洛阳也不是个事啊!”
张角嘿嘿一笑道:“困在洛阳?正要说于你知道,日前我已再次感受到神谕,两日之后,就在此地!”
“什么?”南鹰险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大叫道:“就在这里?这怎么可能呢?如此众目睽睽之下……”
“南鹰!”城下突然传来中气十足的大喝,声音中尽是愤怒与怨毒之意。
南鹰和张角同时循声望去。
城下一箭之地外,韩遂单骑伫立,身后兵甲林立。虽然相距甚远,南鹰却似乎仍能看清他面上的狞厉之色。
“你好狠!”韩遂狂叫道:“竟敢将我属下的将士悬首示众,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放屁!”南鹰想起张节的逝去,眼中直欲喷出火来。他跳上城垛,戟指大骂道:“韩遂你这条老狗,有本事明刀明枪的来取老子性命,却派几个孙子混在普通士卒中暗杀老子!这就是天下闻名的西凉军吗?我呸!不怕丢了你韩家祖宗的老脸!”
城上城下的将士们一起哗然,连西凉军战士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韩遂一时语塞,随即回骂道:“因为你该死!本将顺天意、应民心,至帝都扫平奸宦,意欲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而你,不仅违背天意、助纣为虐,更兼负隅顽抗,致令生灵涂炭,你若不死,当真是岂有天理?”
西凉军战士们的脸上,渐渐回复了平静,而汉军将士则一起喝骂起来。
“都住口!”南鹰不怒反笑,他霍然伸出右手,立时间,城墙上所有的嘈杂声音立即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一手,尽显南鹰在汉军中的崇高声望,连韩遂的眼皮都不由跳了一跳。
“你竟然敢说本将违背天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南鹰嚣张的狂笑之声随风传遍两军阵中:“敢不敢和本将立下一个生死赌约?”
“韩遂,你欺君罔上,逆天叛国,戕害无辜,残杀忠良,不忠不孝,猪狗不如!你的罪行,令天怒人怨!”他缓缓伸出两根手指,森然道:“两日!两日之内,若无天谴降临,向天下昭示你的恶行,那么本将便从城上一头撞死!你呢?你敢不敢以死立誓?”
韩遂听得心中狂怒,抬头迎上南鹰那闪着寒光的双眸,不知怎的,竟是一阵心寒。南鹰难道疯了?他怎么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当众以死立誓!难道真是什么倚仗不成?
他将那句几乎冲口而出的那句:“如何不敢?”硬生生咽了回去,冷笑道:“想不到勇冠三军的鹰扬中郎将竟然只是一个装神弄鬼之徒!”
他拨马回行道:“那么本将等着你两日之后,自绝于世吧!”
“西凉军将士们!再若执迷不悟,附逆造反,两日之后便会玉石俱焚!”南鹰厉声道:“韩遂,既然你心虚不敢立誓,两日之后,本将会亲自取你首级,以慰苍天!”
韩遂闷哼一声,终于不敢说出生死誓言,只得打马疾行。他的沉默无异于在气势和大义上输了一筹,西凉军将士面面相觑,均生出前途堪忧的不安心理。
而城上的汉军将士们更是相顾失色,平民们尚且重信守诺,身为主将自然更当一诺千金。如今,将军当着两军数万人马公然起誓,一旦两日之后没有天谴降临,那么南鹰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当众应誓,自裁身死,二是身败名裂,为天下人所耻笑!
只有南鹰若无其事的跃下城垛,微笑着拍拍张角的肩膀道:“老张啊!瞧瞧兄弟对你的信任吧!这可是连信誉和性命都一起压上了,你可千万不要耍我啊!咦,你怎么了?抖什么抖啊?”
“不会吧!”南鹰惨叫起来:“你千万不要告诉我,神仙两日之后不来啊!他这一改主意不打紧,我可就真要跳城自尽了!”
“不!不是这样的!”张角浑身轻颤,虽然护面后的神色无法窥知,但是他惊惶的声音却无法掩盖他内心的真实:“我刚刚又感到了神谕,仍然是这里,仍然是两日后!可是,可是?”
南鹰长长松了一口气,随即讶然道:“可是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如此失态!”
“两日之后,生死试炼开启!”张角脱口大叫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令我直接破空而去?”
ps:首先,前几日太过忙碌,更新不稳,让兄弟们失望了。其次,这几章均是匆匆而就,几乎没有时间审核,若兄弟们发现语句不通或是错字,希望可以提醒一下。
根据放弃no=认输同学的指示,将文中一些的生僻字注音并简析如下:
轒辒:注音为fenwen。出于《孙子。谋攻》中的“橹,轒辒”,应为盾牌式的四**车。曹操曾注解:橹,大盾也,轒辒,轒床也,轒床其下四轮,从中推之至城下也。
由此可知,这就是一种当时比较先进的,具备很强防御性的攻坚利器。
。。。。。为了学习这些,白雪读了很多专业书籍,相信以后不至于闹出笑话!
卷三 两京风云 第七十六章 一石千浪()
韩遂面沉如水的行入大帐之中,迎上那蒙面女子投来的惊诧目光,终于情绪失控的猛然将头盔掷在地上,怒吼道:“那个姓南的就是一个疯子!”
“究竟发生了何事?”那女子柔美的声音亦带上一丝震动,因为攻城多日来,她尚是首次看到韩遂如此失态。
“他竟然公然宣称,两日之后上天将会降下天谴,以示对我西凉军的惩罚!”韩遂闷着头,略微有些喘息道:“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敢以此相胁,逼我与他立下生死誓言!小妹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什么?”那女子惊得立起身来,尖叫道:“他哪里来的这份自信?这不是拿自己的小命当成儿戏吗?”
“最可怕的是,他已经这么做了!”韩遂终于喘出一口大气,茫然道:“当着两军数万将士,他竟敢如此破釜沉舟的拿性命相赌。这份气魄,实在令人心折!”
“这其中颇为蹊跷!”那女子缓缓跪坐回去,沉吟道:“据我所知,南鹰虽然用兵称奇,行事果敢,却极少去做毫无把握之事。既然他如此笃定,难道是胸有成竹?”
“他说天谴……难道他能预感到日食的发生?”那女子突然一惊道:“据说此人和襄楷相交非浅,会不会受其指点,以此装神弄鬼?”
“不可能!”韩遂不以为然道:“这个我早已想到,《诗经》有云: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两日之后根本不是朔日,哪儿来的日食?”
“你说得不错!”那女子也低下头去,静静思索,突然抬头道:“你没有答应他的赌约吧?”
“我还没疯!当然不可能答应!”韩遂没好气道:“万一被这小子不幸说中,我难道真要自裁当场?”
“这么说,你还是信了!”那女子轻轻一叹:“好可怕的人物,轻轻巧巧的一句话,不仅令我军士气低落,更连主将也生出真假莫测之心。从这一点上说,我们又输了一阵!”
“哼!那也要看他有没有命活到胜利了!”韩遂嗤笑道:“我倒要瞧瞧,若两日之后风平浪静,那小子如何向天下人交待!”
“且不说他了!”那女子无奈道:“你打算如何?是否打算趁着两日之期未至,士气尚在之时,全力猛攻洛阳?”
“不!”韩遂出人意料的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这两日,我会下令全军休整待命,并召回游弋在外的两万五千骑兵!”
他望着那女子越睁越大的美眸,得意一笑道:“不仅如此,我还要命令全军,做好随时撤军的准备!”
“这是为什么?”那女子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
“两日之后,不管是否有天谴出现,我都会发动一次全力攻击!”韩遂沉声道:“而不论是否可以拿下洛阳,我都会立即撤回凉州!”
那女子突然平静下来,轻轻点头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攻打洛阳的真正目的……”
“你终于猜到了吗?”韩遂似笑非笑道:“天下间,只怕也只有你和你大哥,才能猜测到我的心意!”
“兵逼洛阳,天下布武!这是我的第一个目的,至于是否可以攻陷帝都,拿下天子,其实这并不重要。相反,说不定还会令我成为天下公敌!”他傲然道:“所以这一切,只不过是我做出的表相!”
“削弱王国和李相如的实力,趁机扩充自身,才是至关重要的一点!”韩遂若无其事道:“这两人在凉州根深蒂固,拥兵数万,已经成为我和你兄长日后的心腹大患。而只有洛阳这么一块大大的肥肉,才会让他们彻底失去理智,全然不顾损失的卖力攻击!”
“经过数日来的残酷攻城,此二人的部下已经死伤近半,正是一举吞并他们的最佳之时!所以……”
“所以,你会在洛阳之战结束后立即动手,对吧?”那女子眼中突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天下间的男人,是否都可以为了心中的**而如此不择手段呢?”
“我真的不希望!”她突然垂下头来,两颗晶莹的泪水滴在地上:“我不希望你和我大哥会变成这样的人!”
“小妹,你又来了!”韩遂看到那两滴泪水,心中一软,柔声道:“我今生今世,也绝不会做出任何对你们兄妹不利之事,至于其他人……”
他冷漠的眼神仿佛在散发出无形的杀机:“待解决王国和李相如,便轮到边章、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三人了!”
那女子眼神麻木的摇了摇头,微微颤抖着站起身来,径自向帐外行去。
御池之畔,灵帝正在播撒鱼食的手猛然顿住,他不动声色的深深呼吸了几次,才成功将面上的骇异之色完全隐去。
随后他缓缓转过身来,向着身后的王越微笑道:“天谴?汉扬那小子真是这么说的?”
“正是如此,陛下!”王越皱眉道:“南将军此举或有深意,可是太过儿戏。上天的风云变幻尚且难测,更遑论天谴!老朽担心,两日之后,他将会骑虎难下!”
“而且,”他犹豫了一下,才决然道:“如果预言失准,必会挫伤我军锐气,动摇洛阳防线,后果不堪设想!”
“那么,你的意思呢?”灵帝不慌不忙的坐在胡凳上,好整以暇道:“朕应该如何处置此事?”
“老朽认为,陛下应该立即解除南将军的指挥权,以妄测天意的罪名将他查办!”王越咬了咬牙,才狠下心道:“可能是委屈了他一时,却能挽救他的声誉和性命!”
“那么朕,是不是还应祭天请赎、下诏罪己呢?”灵帝似笑非笑道:“这样一来,便可以完全消弥天谴之说的全部不良影响!”
王越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先生啊!朕一直认为,你似乎对汉扬格外的高看一眼!”灵帝微笑道:“今日朕始知,并非如此!看来你对他,还及不上朕对他的信任!”
王越沉默不语,良久才涩声道:“他的说法太过惊世骇俗,这已经不是信任与否的问题了!”
“朕倒是以为,先生似乎有些多虑了!”灵帝站起身来,双手负后的踱了几步,才轻轻一叹道:“朕这个有实无名的兄弟啊,先生不觉得他屡屡出人意表,行事向来惊世骇俗,却总能化险为夷,有如神助吗?”
“陛下之意,难道是信了那个天谴之说?”王越吃惊的张大了口。
“信了天谴?不,不,不!”灵帝哑然失笑道:“然而朕,却信汉扬,便如朕信先生一般!因为你们,从来没有令朕失望过!”
王越神色一动,露出一丝欣慰和感动之色。
“可是汉扬竟然如此自信的说出天谴的预言……”灵帝突然陷入沉思之中:“这倒不似他平日里的作派啊!”
他面上现出强烈的惊喜之色:“难道,难道朕的猜测果然不假,他当真便是谶言所载之人?”
“这!”王越身躯一阵颤抖,须发皆动。他长长出了一口气:“老朽希望陛下是对的,因为若然如此,是陛下之福,天下之幸!”
“如果他真是那个人!”灵帝猛然间激动起来:“是否降下天谴,便是最好的证据!”
“不过!万一他不是那个人,便面临着一场身败名裂,甚至是自绝天下的劫难!”灵帝断然道:“朕绝不能坐视不理,先生,有劳你两日之后亲临,如果那小子做出自裁的蠢事,立即制服他送交给朕!”
“不管他是不是那个人,他都是朕的兄弟。朕,欠他的!”灵帝苦涩一笑道:“大不了朕真的下诏罪己,也不能任他万劫不复!”
“陛下,真是圣君啊!”王越眼神蓦的亮了起来:“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