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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莽乾坤-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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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

    “二哥。”

    “嫂子。”

    “嫂子。”

    肃文起初有些愣,但眼睛马上湿润起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麻勒吉、海兰珠、墨裕等人,看样子,九十名官学生竟是全来了。

    “呵,好兄弟,还都惦记着二哥,”他一拍走在最前面的麻勒吉,“好,有胆量,呵呵,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大秤分金子,走,都他妈落草去!”

    “落草?”麻勒吉有些愣,后面的官学生也有些愣。

    “咸安宫是回不去了,我们找个山头,自立为王去!”肃文看看在怀里羞涩挣扎的惠娴。

    “为嘛回不去了?”墨裕也有些纳闷,他转眼看看惠娴,“二哥,不是关糊涂了吧!?”

    “呸,你才糊涂了,”肃文正经道,“你们不是来劫狱的吗?”

    “劫狱?”这下轮到众官学生糊涂了。

    肃文却有些悻悻然,“不是劫狱,你们怎么进来的,这么多人!”

    “奉命前来,放你出去呀。”麻勒吉顿时醒悟过来,“张教习也来了。”

    他手一指,昏暗中,却见那张凤鸣一身白衣白甲,威风凛凛地站在牢狱的台阶上,正自看着他。

    再看九十名官学生也是衣甲在身,肃文不禁有些糊涂。

    “参见教习。”他赶紧几步上前。

    张凤鸣看看他,高声道,“奉端亲王口谕,放你出去,跟我走吧。”

    肃文看看惠娴,略一犹豫,“张教习,我杀了人。”

    “噢,什么人?”张凤鸣目视前方,却是看也不看肃文。

    “一狱卒,他们欺负我媳”

    “杀就杀了吧,顺天府尹保住保不住还不一定呢,走!”张凤鸣轻描淡写,看也不看,转身就走。

    肃文看看他一咬牙,也跟着出来。

    从黑暗重见光明,早有人给他把腰刀披挂拿来,见他全副武装,白色的戎装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惠娴心里一酸,眼一酸,两行泪就流了下来。

    “咸安宫总学长肃文!”张凤鸣一声低喝。

    “学生在!”

    “命你带领咸安宫学生九十名,速往顺天府尹济尔乐家中,捉拿济尔乐,不得有误。”此刻,张凤鸣身上哪还有半点落拓之姿。

    都说权力是男人最好的胭脂,此话不假。

    “学生遵命。”肃文一施礼,翻身上马。

    九十名咸安宫学生组成的队伍,九十匹快马迤逦展开,九十个火把形成一条火龙,直逼顺天府衙。

    “你们谁啊?这是顺天府衙门,你们活得不耐烦了。”一名站岗的兵丁持枪上前阻拦。

    “刷——”

    肃文已是抽出刀来,寒光一闪,刀已架在兵丁的脖子上,他马也没下,大喝一声,“有旨,捉拿济尔乐,把这里给我团团围住!”

    立即,九十名官学生纷纷下马,门前的兵丁稍一阻拦,只见那押阵的张凤鸣却抽刀在手,那名兵丁还没来得及问话,已已是被从上到下劈为两半,灯光下,那肌肉与内脏兀自跳动不已。

    “呕——”

    在场的官学生乍见如此血腥场面,纷纷作呕,这太过血腥、太过不忍直视。

    “你的刀是把宝刀,它光是摆设么?”张凤鸣看看也是一脸惊愕的肃文,“抗旨不遵,这就是下场,进府!”

    他大步流星带头走进顺天府衙门,肃文与图尔宸、海兰珠等人赶紧跟在他后面,麻勒吉却在外面指挥封堵。

    顺天府衙门一时鸡飞狗跳,可是院里院外翻了个底朝天,却不见那济尔乐的踪影。

    “说,济尔乐去哪了?”灯光下,张凤鸣的脸色愈发铁青。抓不住济尔乐,皇上与上书房那里都交不了差,张凤鸣脸上虽然一派冰冷,五内却同时焚烧。

    况且,这是咸安宫的首秀,端亲王更是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有丝毫差池。

    “再不说,身首异处就是你的下场。”图尔宸威胁道。

    适才,那门口的血腥场面却是如病疫传播,迅速传遍了济府。

    “我们家大人,他,他,不在。”

    “去哪了?”海兰珠大声道。

    “小的们也不知道。”那管家模样的人眨巴着两个小眼睛,“是不是去礼亲王府上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9章 问案() 
“那你怎么不说他到紫禁城了呢?”肃文揶揄道。

    “他今天确实没去。”那管家起初还以是为步军统领衙门的兵,现在看却是一帮穿戴整齐的娃娃,心里的念头就开始活泛了。

    眼看着那张凤鸣的脸色越发铁青,肃文大喝一声,“他今天确实没去紫禁城,那他确实去哪里了?”

    那管家嗫嚅道,“他确实去哪了,我确实不知道。”

    肃文一下乐了,“去你大爷的,你以为这是天桥上卖艺,遛口呢?”

    张凤鸣一直盯着那管家,他脸上的肌肉不自主跳了几下,眼睛却眯成了一条缝。

    肃文明白,济尔乐是济尔舒的弟弟,万一找不着,那济尔舒知道了,到皇上跟前叫起撞天屈,或者济尔乐与同党串通一气,那这锅饭就做夹生了。

    皇上不会去怪罪堂堂的正黄旗旗主、礼亲王,只会怪罪他张凤鸣。

    “报告张教习,任哪找不着济尔乐。”图尔宸带人搜遍了整个宅院,也没找着济尔乐的踪影。

    “来,你跟我来。”肃文一把揪住管家,扯着他就往大门走,口说无分量,现场最刺激,“看,自己看,我数三个数,你还是确实不知,这,就是你的下场。”

    “呕——”

    两片身子就象两片劈开的猪肉,内脏骨骼清晰可见,地上已是殷红一片,血已流入砖地里,但干涸的血迹仍触目惊心。

    那管家已是昏死过去,经冰凉的井水一浇,醒过来后又吐了个一塌糊涂,下身也是湿成一片——吓尿了!

    “二哥,抓到一个报信的,奶奶的,还从后墙跳出去的。”麻勒吉推着一个长随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却避开那两片尸体。

    “麻勒吉,你怕什么,明儿让你解剖个死尸,你就习惯了,来,让他过来!”肃文把那长随往前一推,那长随马上也与管家一样,醒过来也是伏地狂吐起来。

    “刷——”

    肃文抽出刀来,“你们两个,现在只能活一个,谁先说出来,谁活!”

    宝刀冰锋逼人,伴着这阵阵血腥味,透出一股浓烈的杀气。

    “去三姨太那儿了!”二人几乎异口同声。

    “三姨太在哪?”

    “南锣鼓巷!”

    肃文与麻勒吉对视一眼,这,想来不是假的了。

    大队人马在胡同口处就下马了,利索地把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厮绑了,一群人破门而入。

    这是一处两进的四合院,庭院优雅整洁,院里的几个红色的西瓜灯,在暗夜下发出暧昧幽暗的光晕。

    前面的仆妇见一大群人持刀荷箭闯了进来,个个吓得脸色发白,不敢乱动。

    “济尔乐呢?”张凤鸣阴沉沉地问道。

    “后后院。”一老妈子颤抖着说道。

    刚走进后院,一阵悦耳的琵琶声就传了过来

    “娉娉袅袅,芍药梢头红样小。舞袖低回,心到郎边客知己。金樽玉洒,欢我花间千万寿,莫莫休休,白发盈替我自羞”

    “操,减字木兰花!”图尔宸道,神情却是有些发呆。

    “清艳绝伦哪!”雅尔哈善低笑道。

    张凤鸣看他一眼,两人急忙闭嘴,张凤鸣大步流星朝里走去。

    那门没关,屋里布置得一团锦绣,一个中年胖子正依红偎翠,把酒吟欢,冷不丁眼前出现了许多手持钢刀的不速之客。

    “啊——”

    只听一声尖叫,那女人起身躲到胖子身后,却只听得“噼里噼拉”一阵脆响,却是扯掉了桌布,桌上的杯碗盏碟跌了个粉碎。

    “大胆,你们是哪个营的?”那胖子威风凛凛,“这么没规矩,都给我滚出去。”他拍拍那女人手以示安慰。

    “你就是济尔乐?”身为顺天府尹,在北京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识,张凤鸣自然也是认识的。

    “本官就是,”济尔乐仍稳坐钓鱼台,“你”

    “站起来。”那张凤鸣却突然暴喝一声,“奉旨,捉拿济尔乐。”

    那济尔乐却只是一阵慌乱,但马上又冷静下来,“天子脚下,由不得你们胡来,为什么拿我?圣旨呢?拿来。”他一下伸出手来。

    “皇上口谕,并无圣旨。”张凤鸣冷冷道,“来呀,给我把济尔乐拿下。”

    海兰珠与勒克浑马上扑了上去,那个女人惊吓着跑到一边,几个官学生却是张弓搭箭,瞄准了济尔乐。

    那济尔乐却是纹丝不动,任两人把他双手反剪,“请佛容易送佛难,你们可得惦量好喽。”

    “不须掂量,还是考虑自已吧。”张凤鸣冷冷道。

    一行人押着济尔乐来到一处院子,张凤鸣分派值守后,径直把肃文叫到跟前。

    “肃文,你来问案。”

    “不是刑部来问案吗?”肃文有些吃惊。

    “不需刑部,你们在咸安宫学过律法,也学过骑射,今天说白了就是对你们学习的检验,嗯,端亲王说了,这就是真正的年评,去吧。”张凤鸣挥挥手。

    见张凤鸣不再理他,搂着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闭目养神,肃文一咬牙,朝关押济尔乐的屋子走去。

    “回来,”张凤鸣突然睁开了眼睛,“成总裁的死,他们在潭柘寺是怎么谋划的?到底有哪些人参加?人人都说了些什么?与郑亲王、康亲王是否有关联?”最后一句话他明显加重了语气。

    肃文看看张凤鸣,已是明白他的想法,他不仅想独吞了这份功劳,连残羹剩汤都不想给刑部的人喝,并且想把案子引到康、礼两位亲王身上,难道这是端亲王的意思,要掀起一场朝堂上的血雨腥风?

    朝堂之上,则忧其君,江湖之远,则忧其民,自己处于朝堂又不在朝堂,在江湖却偏又处于帝辇之下,该怎么办呢?

    肃文看看如老僧坐定般的张凤鸣,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他一咬牙,“麻勒吉、海兰珠、勒克浑!”

    三人马上并排来到他面前,马刺叮噹作响,俨然一副武官的派头。

    “勒克浑,那屋里关着什么人?”肃文严肃地问道。

    “顺天府尹济尔乐啊。”勒克浑有些糊涂了,看着肃文脸上脏兮兮的样子,这二哥,怎么在大牢里关了这些日子,糊涂了。

    “糊涂!”肃文仿佛看穿他的心思一般,“他,现在什么也不是了!他就是一头猪,一头待宰的猪!”

    他故意看看西厢,声音很大,估计那济尔乐肯定是听见了。

    麻勒吉、海兰珠都禁不住掩嘴窃笑,那闭目养神的张凤鸣嘴角也绽出一丝笑意。

    “勒克浑,现在,你就是屠夫,猪不听话,怎么办?”肃文鼓动道。

    “揍死他,不,宰了他!”勒克浑一时变得雄赳赳气昂昂了。

    “去吧,问明案子,张教习说了,你就是头功!”肃文笑道。

    “走,弟兄们,跟我杀猪去啊!”勒克浑浑如打了鸡血一般,带着几个人闯进西厢。

    肃文眉毛一挑,与麻勒吉同时笑起来。

    济尔乐是礼亲王的弟弟,本人又是顺天府尹,肯定骄横惯了,这第一阵嘛,估计很快就败下来的一方,当然是勒克浑,但需要他杀杀那济尔乐的傲气。

    “麻勒吉,接下来,你进去。”肃文吡笑道。

    “我?二哥,不是有勒克浑了吗?”麻勒吉粘上毛比猴还精,他马上听明白了肃文的想法,“行啊,二哥你指哪我打哪。”

    “好,你进去,就好言好语相劝,越恭敬越好。”肃文拍拍他的肩膀。

    两人正商量着,只听得西厢里传来勒克浑的大声吼叫,紧接着,一记耳光,声响不大,却仍听不到济尔舒的声音,但紧接着,拳打脚踢声就传了出来,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沉闷。

    两袋烟的功夫后,却见那勒克浑气哼哼地从里面出来,“这猪一字不说,二哥,干脆宰了算了。”

    人的胆子都是慢慢变大的,以前如果遇到济尔乐,勒克浑哪敢动他一个手指头,现在一个轻轻的耳光之后,却也敢拳打脚踢施以重手了。

    “呵呵,不能宰,宰了那就成猪肉了,猪会说话,猪肉会说话吗?”肃文手按刀柄,笑道,“麻勒吉,你上。”

    “呵呵,好来,不就是勒克浑硬,我软吗?”麻勒吉笑道,“那我就说晕了他,呵呵,让他不知东西南北。”

    可是,这个自诩能说会道之人,进去之后,竟是面对着一个活死人,一字不发,眼睛都不睁,麻勒吉自顾自好话说了三马车,竟是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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