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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莽乾坤-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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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混混纯粹就是找死,看人下菜碟,他今天是碰到硬茬子喽!”

    阿玛迎着武桂与何柱,激动得手都颤抖了,肃文也跑前跑后张罗着,再看那毓秀,却正与查干说着话,那三大堂的掌柜的却与内务府御药房的聊得正欢!

    “啪啪啪,噼噼啪啪,噼噼啪啪,”门外突然放起鞭来,众人都是一愣,还没到吉时,也没揭匾上的红绸,怎么会放起鞭来呢?

    有人使坏?那多隆阿与胡进宝抢先跳了出去,肃文紧接着也跟了出去。

    却见一帮长袍马褂的人纷纷走了过来,“二爷,给您贺喜!”

    “二爷,给您道喜了!”

    “二爷,感谢您给送的避瘟丹!”

    “呵呵,二爷,就你拿我们这帮说书的还当人看!”

    众人纷纷走出门口,连诚郡王毓秀也走了出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一众人等。

    常年在茶馆说书,养家糊口,一要看茶馆掌柜的脸色,二要看观众捧不捧场,这跟前世写网文一个道理,都指着几个老客打赏订阅,三还要没病没灾,不能停喽,一停老顾客全跑了,也真是怪不容易。

    因此,避瘟丹可救了他们的急,也救了他们衣食父母的急,光说书没人听可不成啊!

    肃文却有些感动起来,他笑着一拱手,大喊道,“承蒙各位爷看得起,以后,全北京城的说书的先生,常年免费供应胖大海!肃惠中医院随时候着您来!”

    “那可真要感谢了!”

    “谢谢肃二爷,谢谢!”

    马上又响起众人的感谢声。

    “行了,要什么吉时,我看现在就是吉时,王——”他看看毓秀,毓秀却笑着走上前来,“请您揭幕吧!”肃文笑着一挥手,作了个请的姿式。

    “这么年轻啊!”

    “这人什么来头?”

    人群里又响起议论声,连岳老爷等人也是惊诧不已,而那何柱与武桂却恭敬地跟在他身后,三位大人也是一路陪着笑脸。

    “刷——”诚郡王毓秀一下揭开了红绸,那烫金的“肃惠中医院”五个大字在日光下熠熠生光,夺人眼球。

    “砰砰砰!”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多隆阿与胡进宝马上点燃了堆在墙角的“大地红”与“冲天雷”,只见门前烟雾弥漫,响声震天

    中午,在东兴楼宴请了北京三大药铺的掌柜及一干同行,那诚郡王及三位大人,两位总管及内务府御药房的主事,却死活不肯留饭,肃文也只得依他们去了。

    晚上,墨裕、图尔宸并雅尔哈善又一并前来,与麻勒吉、勒克浑同坐一桌,皆因张凤鸣、德灏在座,都没敢瞎折腾。

    蒋光鼐与孙祜等教习却没有来,肃文这才大概猜出,上午那三位大人,可能是诚郡王所邀,单给他撑面子来了,其实再往深里想想,也不全是撑面子,将来遇到事情,五城兵马司与顺天府是都绕不过的,这可是最大的“现管”,这可是个天大的人情!

    看着图尔宸与麻勒吉“两小无猜”的样子,肃文暗笑,呵呵,都成熟了,进步了,有仇有恨脸上都看不出来了!

    天气是越来越暖和了,正所谓春困秋乏,晚上在医院忙活到很晚,寅时还要起来进学,中饭后,肃文躺在春凳上睡了一觉,待到讲授大金律例的教习钱维钧走进来时,他又变得生龙活虎了。

    钱维均生得干瘦,两撇老鼠须,但两个小眼睛却是十足的精神。

    他绰号“钱鬼子”,本是刑名师爷出身,后到上书房抄记书档,不知走了谁的门子,外放一任知县,也合属他官运享通,连续三年考功卓异,几年功夫,又回到刑部街门任职,这次咸安宫刑律教习,那刑部的汉尚书赵彻却举荐了他。

    当过刑名师爷的人心思更是八面玲珑,赵彻的举荐他心知肚明,为公,可为刑名派添丁增人,为私,这些学生的前途都不可限量,将来门生遍布各地,官职升迁,他这个教习的声望也会越来越高,那宦途还用发愁吗?

    正因如此,他与其它教习一样,教得也格外用心,但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学生与学生也不一样,对图尔宸、墨裕等父亲是当朝权臣的学生,他更是另眼相看。

    这原本也是历朝历代的通用法则,人性使然,可他不知,这却给他惹下了大祸。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8章 无中生有() 
“大金律例历经三代圣主,反复修定,到本朝才刊布中外,永远遵行。律例共四十卷,律文分为七篇,篇目冠以律名,故谓之七律,首篇是名例律,共有四十六条”

    那钱维钧摇头晃脑地讲着,手中却并无律例,这些律条就象自己的名字那样熟悉。

    “教习,请问,盗窃罪在律例中如何解释?”满堂寂静中,一个学生突然举起手来。

    肃文一看,此人名唤蔡英杰,是汉军正蓝旗人,二叔却是陕甘总督,他平时与墨裕、图尔宸等人走得很近。

    那钱维钧何等人物,这些十六七岁的孩子虽说也自谓计谋满腹,但在他面前,那是小巫见大巫,他马上知晓,这蔡英杰想闹出点事端来。

    “凡窃盗已行而不得财笞五十,免刺。但得财,以一主为重,并赃论罪初犯,并于右小臂膊上刺‘盗窃’二字;再犯,刺左小臂膊;三犯者,绞(监候)一两以下,杖六十。一两以上至十两,杖七十。二十辆,杖八十。五十两,杖六十,徒一年。六十两,杖七十,徒一年半一百两,杖一百,流二千里一百二十两以上,绞(监候)”

    钱维钧缓慢答道,一边说却一边踱到了蔡英杰身后,睁大两只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报告教习,适才我才发觉,我包裹里的二十两银票丢掉了,晌午时却还在,请教习为我作主。”蔡英杰瞅着钱维钧话音刚落,马上说道。

    “是放在包裹中,你不会想差了吧?”钱维钧脸色一沉。

    “学生晚上答应宴请肃文、墨裕,因此,昨晚就把银票放进包裹中来,中午吃饭时,学生并没有回家,就在那边春凳上休息,因此,学生敢断定,银票现在还在咸安宫里!”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众人都明白,他有所指,既然还在咸安宫里,那肯定是中午在这里吃饭的同学或送饭的太监偷了他的银票!

    那钱维钧一摸胡须,“滋事体大,不可乱说”

    “太监把饭送来,就走了,我吃完饭后还检查过包裹,整座官学再无外人进入。”那蔡英杰却是死咬住不松口。

    “蔡英杰,”钱维钧脸一沉,“你可知道,诬告也有罪?!”

    “学生知晓,不过,学生想,这银票总不会飞出咸安宫去,如若检索,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他环视一周,“学生家里并不缺银子,只是学生却不肯与这盗银贼同坐同学,辱我斯文!”

    肃文暗中观察着,这蔡英杰越说越急,好似真是那么回事似的。

    “搜检?”钱维钧略一犹豫,图尔宸却站了起来,“教习,浊者自浊,清者自清,这也不失为还大家清白的一个办法!如果确实搜检不出什么来,那继续授课,如果搜检出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钱维钧看看他,两人目光一对,钱维钧却已是了然在胸。

    这些学生,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图尔宸等人也曾宴请过他,蔡英杰等人更是时不时送些“束修”过来,那日席上,他也隐约听说东兴楼的事情,虽然有蒋光鼐与孙祜两位教习,但,仍是吵了起来,差点让巡城御史上奏天听,以至后来惹得成文运大发雷霆。

    “好吧,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他斟酌着词句,已是决定放顺水人情,但又不至落人把柄,“肃文,你来搜!”这是一个富家子弟与贫家学生都能接受的人物,端王与成总裁都很看重,如果将来总裁怪罪,他,也能替自己挡一阵子。

    肃文眼见他把球踢给自己,忙笑道,“教习,我也有嫌疑呢,我看,还是您亲自动手的好。”他隐约已嗅到危险的降临,但不似针对他而来。

    “你,蔡英杰,你来指定搜检人选。”钱维钧毫无表情。

    “墨裕吧,我信得及他。”蔡英杰道。

    那墨裕也不糊涂,刚想笑着推辞,却听钱维钧不由分说道,“好,就由墨裕来搜检!”

    墨裕刚想辩驳,钱维钧却走了出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墨裕暗骂,他马上看看肃文,肃文挥挥手,“进学几个月,怎么单单今天少了银子呢!”

    麻勒吉也笑道,“是老天爷给你顺走了吧!”

    学堂里顿时一阵笑声。

    墨裕眼见推脱不过,站起来开始搜检,他人缘颇好,又是教习勉强他为之,众人也都不抵触,老老实实把包裹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待走到麻勒吉身旁时,那麻勒吉更是笑道,“呵呵,早知丢失,还不如给我,这样,我还承你个人情,啊!”他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一张银票赫然夹在书中。

    墨裕看看他的表情,也有些发愣,他眉头紧皱,却是不再说话。

    “呵呵,——哎,哎,怎么会在在我这呢?”麻勒吉慌忙拿起银票,“这,我也不清楚。”他四周看看,却看到的是一众沉默的同学和两眼如鬼火般闪烁的钱维钧。

    “好了,这下水落石出,证据确凿,教习,请您发落。”蔡英杰朝钱维钧一施礼。

    早猜到结局的钱维钧却沉吟不语,他看看众人,转身朝前面走去。

    “钱教习,您曾担任一方父母,又是刑部清理积案的高手,这个案子,您不会无所适从吧!”图尔宸开始发力。

    “教习,依您适才所讲,初犯于小臂上刺‘盗窃’二字,刑杖八十,这可是大金律中明文规定!还有什么可讲的?”雅尔哈善站起来,也是深施一礼。

    “我没偷,”麻勒吉也反应过来,“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谁栽的赃?所为何因?有何理由?”那蔡英杰看来早有准备,今儿变成了一张伶牙利齿。

    肃文此时已是弄明白,这是东兴楼、校场争斗的延续。其实,那图尔宸对自己是尊重的,腹诽肯定有,至少脸上没有半分忤逆。

    不过,这分明是想治麻勒吉于死地!

    这着也太过于毒辣,赶出咸安宫不说,但就毁人名声这一条,不仅在旗里抬不起头来,将来就是从事其他营生,也很麻烦,麻勒吉这一辈子算是完喽!

    他看看钱维钧,看他如何处理。

    众学生也都在盯着钱维钧,大堂里一时一片死寂。

    那钱维钧已是打定主意,两方不需权衡,他也明白如何去做,“麻勒吉,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教习,学生冤枉”那麻勒吉还想申辩,肃文却已是看到钱维钧眼里的杀气,这种小眼睛的狠毒之人,面上往往波澜不惊,心思只能通过眼神泄露。

    “来呀,着将麻勒吉交——”他想了想,“交副总裁值班处议罪。”

    麻勒吉好歹是官学生,他现在是教习,虽然有官身,但绕不过当值的副总裁。

    “慢,”勒克浑站了起来,众人都是一愣,那图尔宸眼里狠光一闪,旋即消逝,“只有物证,没有人证,请问教习,如何判定麻勒吉有罪?”

    “大家都是人证,银票就是物证,”那钱维钧见勒克浑当面顶撞,心里起火,声音却更加慢条斯理,象把每个字揉碎了再吞下去一般。

    “出什么事了?”副总裁阿里衮推门走了进来。

    “报告副总裁,学生麻勒吉偷了蔡英杰二十两银票,属下正在处理。”那钱维钧沉声道。

    “噢?有这等事?”阿里衮看看站着的麻勒吉、蔡英杰二人。

    “副总裁,我冤枉,我真没拿他的银票,我虽穷,但不缺银子。”麻勒吉很是气愤,也有些慌神,他不敢想象后果,但一想后果,却更是没有办法。

    “嗯,老钱,有证据吗?”阿里衮道。

    “有,当场搜检而出。”钱维钧把银票递给阿里衮,“可麻勒吉不认。”

    “不认?这有什么可抵赖的?”阿里滚三角眼一瞪,“说吧,你有什么章程?”

    “唉,虽是官学生,但咸安宫的清誉更为紧要,我的意思是请示成总裁后,按律治罪。”钱维钧小心答道。

    “嗯,咸安宫的学生都是旗中俊才,理应严格要求。退回本旗,照大金律例议罪!”阿里衮道,“来啊,”两名苏拉应声而入,“把麻勒吉带到厨房,先看管起来!”

    “我冤枉啊,阿总裁,冤枉啊!”麻勒吉立时悲愤地大叫起来。

    “他确实冤枉,报告总裁教习,这二十两银票,是我放进麻勒吉的书中的!”肃文笑着站起来。

    麻勒吉一下扭过身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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