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乾坤-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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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牵马的蒙古汉子互相看看,却又慢慢从马上跳了下来,这射箭场上,竟是无人再射!
“赏!”宣光帝大声道。
太后也笑逐颜开,“皇上,这孩子怎么看着这么面熟呢。”
“回额娘,他叫肃文,原来在咸安宫任官学生,这刚从咸安宫选入侍卫处。”
“肃文?”太后若有所思,她下意识地看看宏琦,只见宠琦脸上春风满面,手捏手帕捂住嘴,浅笑吟吟。
詹士谢图拦下骑在马上春风得意擎着弓箭的肃文,“布库开始了,小心些。”
肃文赶紧跳下马来,笑容已是收敛,“这田忌赛马,我身过箭了,也不能老出彩,得给别人个表现的机会,老程,你去摔跤,还有善捕营的兵,平时练的就是这个,都上。”
可是,这没等詹士谢图说话,就有蒙古武士前来邀请“搏克”。
“搏克“为蒙古语,意为摔跤,也是满人所讲的布库。
蒙古武士穿着牛皮或帆布制成的“卓得戈“(紧身半袖坎肩),裸臂盖背,“卓得戈“边沿镶有铜钉或银钉,后背中间有圆形的银镜或“吉祥“之类样字,腰间系用红、蓝、黄三色绸子做的“策日布格“(围裙),下身穿用3白布做成的肥大“班泽勒“(裤),“班泽勒“外套一条绣有各种动物或花卉图案的套裤,脚蹬蒙古靴或马靴。
詹士谢图又凑了过来,“我适才也请教了蒙古王爷,看,”他指着一个朝肃文走来的蒙古大汉,“他脖颈上带着五色彩绸制成的“将嘎“(项圈),呵呵,听说,获胜次数越多,“将嘎“上的五色彩绸条也越多,哎,肃文,没想到,你一不小心,又名动草原了。”詹士谢图笑道。
还没等那蒙古武士邀请,肃文马上用蒙古语说道,“勇士,我只与这个草原上最勇武的人较量,在与我摔跤之前,请让我看到你的本事。”
那蒙古武士一愣,他没料到肃文还会说蒙古语,用手按住胸口一鞠躬转身离去。
“呵呵,有本事啊,侍卫处里新来的年轻人。”詹士谢图笑了,“这三言两语就打发了!”
看着场上数百对蒙古勇士已开始捉对厮杀,肃文笑道,“这摔到最后,都没劲了,呵呵,”他笑得鸡贼,“我就一举定乾坤。”
可是,他没想到,几乎是几袋烟的功夫,那比他还高一个头的蒙古武士不依不饶地又站在了他面前。
这自己的个头与体力都不及这汉子,肃文马上评估起双方的武力值来,人家是从小练搏克的,自己只跟查干学过几手蒙古式摔跤,跟这个摔跤王相较量,自己明显不是对手。
但当着这么多牧民,高台之侧还有七格格宏琦,还有霁月,还有皇上太后,他不甘心。
唉,太极功夫可四两拨千斤,要不就用太极,可是上世学的太极,只是太极操,他身上没有丁点真功夫。
要么老法子,拿火铳,那这些蒙古汉子会把自己群殴而死,宣光帝肯定不会管。
这可怎么着呢,肃文素来胆大包天,并不害怕,可他怕的是,丢人!
记得明安图说过,与蒙古高手摔跤,上手一定要快,如果开始制不住这些蒙古汉子,那后面肯定没戏。
可是怎么才能一着制敌呢?他定定地看着蒙古汉子,神游天外。
宣光帝也瞅见了这一幕,他一招手,詹士谢图马上跑过来,“去,告诉肃文,输,不可怕,逃,才让人看不起!”
看台之侧,七格格的手帕绞得更厉害,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五格格宏馨终于忍不住了,“七妹,你坐不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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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套马的汉子()
“这草原上到处都是美景,远处看不太清,我忍不住就站起来了。”宏琦笑道,又坐下来。
宏馨看看她,不言声地递过一支千里眼来,笑道,“用这个吧,眉毛胡子都看得倍儿清,”看宏琦欣喜地接过去,宏馨又笑道,“那达慕后我有话问你。”
姐妹二人感情素来要好,宏馨虽然长在草原,但她的丈夫色布腾巴勒珠尔是常到京师去的,京师风言风语也刮到了草原之上。
宏琦拉开千眼,果真看得一清二楚,却见镜头中的肃文笑着脱下了黄马褂,笑着整整齐齐地叠起来,放在青草上。
又脱下里面的褂子,随手扔到一边,这上身**着,一身的腱子肉虽然比不上蒙古武士,但也威武雄壮。
七格格宏琦粉脸泛红,心里乱跳,想要放下那千里眼,却又觉着这双目已是移不开了,索性装作胡乱调节着这千里眼,但目光却一直在肃文身上流连。
肃文光着上身站了起来,对面的蒙古武士马上双臂摆动,双脚跳动起来,肃文也学着他的样子,两人就这样面对面跳了起来。
草原上鸦雀无声,宣光帝、太后,都举着千里眼,看得认真,七格格宏琦只觉着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千里眼一动不动,紧张地注视着场上的动静。
一干子侍卫、前锋营的将士,都朝这里张望着,詹士谢图却在旁大声喊道,“肃文,别留情,摔他!”
詹士谢图的声音肃文已是充耳不闻,他深知,牧民平时套马、驯马,力道很大,一旦被他抓住,肯定是输定了的。
他脱掉衣服,裸出上身,就是让他抓不住自己,这是防守,只要他抓不住自己,自己就有机会赢他。
“墨尔根,墨尔根!”人群见两人始终不动手,慢慢骚动起来,有牧民大声喊着武士的名字。
那叫墨尔根的武士果然有些急躁了,他试探着上来就抓,可是肃文没有衣服,身上滑得很,他竟无地可抓,再抓,肃文突然闪电般拨开他的左手,欺身往前一冲,顺手双手抱住了墨尔根的腰。
“嗨——”
肃文一扭身,一个抱腰后背摔,把墨尔根摔倒在地上。
“啊——”
他兴奋地朝天高举双手,嘴里发出惊喜的狂喊。
宣光帝脸上也绽开了笑容,七格格宏琦差点又跳起来,她兴奋地看看宏馨,却发现宏馨正在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马上不自然道,“你这样看我干嘛,看摔跤啊!”
詹士谢图大笑着,看来也是欢掀异常,这侍卫处的兄弟挣脸就是给他挣脸。
可是,高台之上的太后却笑着对宣光说了几句,宣光看看依旧兴奋的肃文,笑着摇摇头。
果然,墨尔根捂着腰站了起来,他苦笑着,冲着肃文大声喊着,这不是摔跤,不是我们蒙古的摔跤!
肃文看看他,也用蒙古语大声喊着,这就是摔跤,不管蒙古还是满洲的,摔倒了就是好跤!
那墨尔根顿时脸红脖子粗,周围也有牧民、武士开始聒噪,肃文笑着刚想拿起衣裳,却见大侍卫索伦笑着走过来,“肃文,太后说了,这不是草原上的摔跤,命你们重来。”
“啊!”肃文鼻子都快气歪了,我这容易吗我?再说了,我哪知道草原上摔跤的规矩啊!
那墨尔根却激动地朝着看台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伟大的博格达汗,您的胸怀象草原一样宽广,象蓝天一样开阔,象大海一样深邃”
“行了,行了,别净说好听的了,”肃文把褂子往草地上一摔,又学着墨尔根一样跳了起来。
“哎,这怎么回事?”七格格宏琦看看五格格宏馨,“不是赢了吗?”
“你的那个侍卫,根本不是草原上的摔法。”五格格话中有话,可是七格格关心之下,竟没品味出来。
二人重新开始,墨尔根更加谨慎,当着这几万人的面儿,他更不敢有闪失,二人象大神一样转着圈。突然,墨尔根冲了上来,一把抓住了肃文的裤带,肃文的手却搭在他的肩头,正待他要使力时,突然发现,自己的两只胳膊已是不听使唤,凭空好象被丢失了一样。
墨尔根知道着了肃文的道了,他狂吼一声,身子一动,肃文已是被顶了出去,踉踉跄跄后退七八步,方才站稳脚步。
高台之侧,宏琦差些叫出声来,跟着姨娘坐在一众命妇堆里的霁月也紧紧掐住了梅香的手,疼得梅香差点也叫出声来。
不待他上前,肃文一下冲了过来,抓住墨尔根的牛皮卓得戈,“嗨——”将他摔倒在地,墨尔根还想站立,却接连退出几步,终于碰到在一低矮的小桌上。
“快起来。”肃文笑着跑过去,顺手拉住墨尔根的双手,一阵抖动,但墨尔根仍是痛苦地望着他,躺在地上,肃文只得自己站了起来。
草原上,一片安静,场上掉针可闻,只有风,刮过茂盛的青草,刮过人们的心田。
突然,就象风吹过一样,整个草原被吹动了,平地里蓦地响起一阵山崩海啸般的欢呼,人人眼里闪烁着热切,人人眼里交织着崇拜。
詹士谢图却是看明白了,小声笑道,“你耍赖!”
肃文也笑道,“能赢就是英雄!”
说话间,一名蒙古少女手持哈达走了过来,待他戴上哈达,四个蒙古大汉抬起他来,绕场一周。
人群中更是兴奋,呼喊声也更是热烈,肃文看看高台之侧,那万人中央,万丈荣光之处,他知道,有一人肯定心惦记着他,为他担心,为他高兴,为他痴狂。
詹士谢图说的不假,他确实是作了手脚,就在手搭上墨尔根肩膀的空当,借着墨尔根发力卸掉了墨尔根的膀子,适才偶或着上前搀扶的空当,又把墨尔根的膀子重新接了上去。
在蒙古语中正骨医师被叫作绰班,内务府上驷院绰班处,专门为大内侍卫正内医伤。
查干老爷子本就是蒙古人,在绰班处多年,一套挟气功摸法更是炉火纯青,正骨心法要旨,更是对人体通身骨骼、筋腱、穴道了然于心。
肃文前世就对接骨颇有心得,这一世也跟着查干老爷子学了几手,却不想到今天不是接骨,而的卸骨,他暗叫一声,惭愧,查老爷子常说,治病如佛事,奉医杀贪心,今儿罪过了!
他下意识地再看墨尔根,却仍是躺在地上,脸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手捂腰部,双眼紧闭,痛苦万端,在位蒙古姑娘正焦急地蹲在他身边,却是束手无策。
肃文示意那些人放下他来,慢慢走过去,高台之上的宣光帝与太后也朝这边看着,“这孩子要干嘛?”太后有些不放心,适才两人角力她可是看得清楚,肃文曾脚踢她的梳头太监,在她心中,最是大胆的一个人。
宣光帝看看索伦,索伦不言声地跑下高台。
还没等他走近,肃文已是伸手按住了墨尔根的腰,墨尔根愤怒地打开他的左手,却不料,他右手已是捏着墨尔根的左耳,“老詹,别让人打扰我!”
“他在干什么!”太后不满了,她此次回草原省亲,到处是一片祥和,摔跤虽是激烈,但也是传统旧俗人,她实在不愿看到宫中的侍卫与蒙古武士在她眼皮底下有冲突。
宣光笑道,“肃文知道规矩,也不是那种落井下石之人,额娘且再看看,再看看。”
他的目光也紧盯当场,只见墨尔根停了嚎叫,竟跟着肃文的手站了起来。肃文等把墨尔根提到面前,马上转到墨水尔根的身后,双手合交一下把墨尔根庞大的身躯抱在半空中。
周围马上响起一阵嘈杂,几个蒙古武士马上就要上前,那蒙古姑娘脸已通红,詹士谢图却笑嘻嘻拦住他们,他身着明黄色的马褂,几个武士看看和硕卓哩克图亲王恭格喇布坦,都不敢造次了。
那姑娘关怀心切,就要硬闯,詹士谢图笑着说句什么,那姑娘却更是愤怒地大喊起来,好象詹士谢图是他宿世仇人一般。
太后却是沉下脸来,不言声地看着这里。
恭格喇布坦也觉着不妥,他看到了场上的蒙古武士人人双眼圆睁,一脸怒气,牧民们也是不满地大声喊着,他想了想,还是朝高台走去。
却见肃文把墨尔根举到空中,在空中左晃四次,右晃四次,又左右同时晃了一次,突然,发声喊,斜着向远处扔了出去。
整个草原上的人都惊呆了,有蒙古武士已经跟詹士谢图、索伦推搡起来,眼看着更多的武士朝着肃文拥过来,詹士谢图、索伦拦也拦不住。
宏琦急了,“五姐,这要打起来了吧。”
宏馨看看她,幽幽道,“这人都伤了还下死手,最让人看不起。”
一众小侍卫见冲突起来,按着刀都跑过来,就是前锋营、善扑营的兵士也不动声地围了过来,麻勒吉、海兰珠、勒克浑等咸安宫的老人,此次都是作为前锋营兵士来到草原,见肃文要吃大亏,也顾不得军纪了,海兰珠已是拔出刀来。
宣光帝脸色阴沉,恭格喇布坦已是走到高台之下,他站起来,程万年马上跑过来。
宣光帝突然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