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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莽乾坤-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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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只要宫中大变,王爷您振臂一呼,立马就会天下大乱,到时,凭您的威望,风云变色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到底是谁?出去!”他呼地一声站起来,往外一指。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但如果有朝一日,紫禁城落入我手,天下立马会风起景从,现在京师各营王爷的旧部很多,再召集本旗兵马”

    “他们出去。”他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王爷莫怒,适才的话还请王爷三思,我,还会再来。”红脸汉子看看他,深施一礼朝外走去。

    雨一直在下,几人的身影很快消逝在庭院深处。

    “林东家,素未谋面,我们也没亮明身份,他不会同意的。”红脸汉子见对面有人过来,忙改了称呼。

    “他会同意的,”几人中那白面无须的老者走在了中间,“皇位之前,人人都会趋之若骛,这权力就象肥肉,没有不碰腥的猫,内务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明善闭门不出,是寿琪倒上窜下跳,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他们呢。”红脸汉子道。

    “那帮官油子下起手来可比我们狠多了,盯紧了,他们怎么干我们不管,但不能坏我们的事。”白面老者道。

    “山东、河南的兄弟们这几天都陆续进京了。”红脸汉子道,脸上愈发红亮起来,“我都安排在大兴跟宛平,”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好,”白面老者道,“各地也都联络好了?”

    “嗯,只是那玄甲军的雷时声还有些模棱两可。”

    “不急,先得让这京城乱起来!”白面老者回头看看雨中巍峨的王府

    雨下得颇大。

    街上踏着泥浆匆匆而过的行人,不由放慢了脚步,尚未打烊的店铺里食客,也都纷纷放下筷子,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在春风春雨中坐在马上的怪人。

    雨,打湿了他的头发,淋湿了他的衣襟,全身上下已没有一丝干爽处,但却仍然骑在马上,放缰任行。

    他,正是肃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3章 撞木钟() 
“不,我不会,我不会,”肃文忘形地扳住她的肩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也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事情不到最后一步,都还有转机。”他看看惠娴,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要不,我们逃吧?”

    福庆与讷采看看他俩,“这能逃到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能逃得了么?”肃安站出来道,“再说,你们逃了,这两家人怎么办?”

    “皇上宫里多少嫔妃了,怎么还要选秀女?”肃文气愤道。

    讷采说道,“皇上登基以来,只选过一次秀女,而且嫔妃也不多,在这个上头,咱们的这位主子跟历朝历代的皇上都不一样。这次遴选秀女,与以往不同,太后亲自督促,皇上已有旨意,主要是是赐婚给王公贝勒们作福晋的,剩余的秀女,再择优进行遴选,选出初通文墨者,充任内务府的女官。”

    “女官?”肃文喜道,当女官也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但前提是要保证不被挑中,“三叔,您适才说,内务府三旗的秀女由内务府来主持?”

    “嗯,内务府会计司。”讷采道,他定定地看着肃文,“你,可有办法?”

    “七格格管着内务府,是内务府总管大臣,我这就去找诚郡王,看有什么办法。”人,都是为希望而活,只要有希望,就不会放过。

    “哎,二哥,外面还下着雨呢。”三妞道,“我给你拿把伞来。”

    “吃饭再去吧。”额娘拿把伞在后面追了出来,惠娴也默不作声地跟了出来。

    “不用,一顿不吃饿不着。”待额娘与惠娴走到门外,却只听得落雨之声和着马蹄声响,肃文已是走远。

    等策马赶至神武门,宫门已下钥。

    一众今年进学的咸安宫官学生却由海兰珠统领,正在值守。

    大雨中,一个个神情严肃,手挎腰刀,站得笔直。

    “二哥,你怎么来了?”海兰珠笑道,慌忙接过马缰去。

    “开门,我要进宫。”肃文吩咐道。

    “二哥,这不合规矩。”海兰珠一犹豫,肃文已是举起了马鞭,“开门。”海兰珠大喊一声。

    看着肃文的背影消失在雨中,海兰珠嘟囔道,“不是说正人行正己吗,你倒带起头来”

    哗哗的大雨很快掩没了他的牢骚,只有巍峨的神武门,几百年来一样地默默注视着门前的人群,不论艳阳高照、风和日丽还是大雨磅礴

    毓庆宫里,诚郡王毓秀看着肃文,良久不说一句话。

    肃文心里七下八下,象揣了只兔子一样,只觉着心里“怦怦”乱跳。

    “肃文,你这个蒙养斋行走不称职啊,”毓秀笑了,“你这么晚进宫,我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没想到,皇上亲封的精勇巴图鲁,为一个女人来撞木钟!”

    肃文笑道,“王爷,这不是普通的女人,是我的”

    “噢,不是普通的女人?”毓秀也笑了,“这次选秀,太后也要给我选福晋,呵呵,既然你般巴巴地赶过来,我倒要瞧瞧什么样的女人,令你这样心动!”他双眼一眨,“要是我看得上,干脆作我的福晋好了!”

    “王爷,青梅竹马,也不见得有倾城倾国之姿,”肃文笑道,“她就好比那石榴花,到不了您的御花园里不是!您这身份,得选朵牡丹,百花之王!”

    一句话说得毓秀又笑起来,“成,你冒雨前来,看来也是故剑情深,也罢,我就跟你到七姑府上走一遭,万全了你的心愿!”

    “真的?”肃文惊喜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毓秀说着,已是朝外走去,“这么大的雨,足见我诚心!”

    “王爷,就我们二人么?”肃文见毓秀把一众护卫留下,有些担心。

    “有何不可?我的马术未必差于你,这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在这深宫中是体会不到的,正好我晚上就在七姑那歇下,”他回头看看肃文,“你也一起吧。”

    肃文心里一跳,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与自己跳庆隆舞的美人来,颦眉秀目、笑靥可人,那馥郁的香气也是她独有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4章 论持久战() 
毓秀缓步走到书架跟前,顺手拿起一本书,却是前朝吴勉学刻本的古今医脉正统,七姑并不研究医案,那这是给谁的?他看看二人,又轻轻放了回去,看来,这外面的风言风语也不是空穴来风。

    他又抽出一本来,正是前朝正德十六年苏州陆元大刻的花间集来,这对他的心思,他不由轻轻翻看起来。

    “讷采家的姑娘,”宏琦一出口声音却有些干涩,肃文也觉察到了,毓秀抬起头来,看了看七姑。

    宏琦咳嗽几声,笑着喝口茶,声音这才又婉转起来,“讷采这人清正廉明,素有文采,为人也正直,女儿想必也差不了。”她看看肃文,“可是,这选秀女是祖制”

    毓秀忙道,“讷采家是包衣三旗,所以才想请七姑从中想想办法。”

    “她读过书吗?”宏琦又问道。

    “起初三叔并没有教他习字,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她是自个学着背诵了长恨歌、琵琶行后,后来就对照着竟把字都认下来了。”肃文看看宏琦,“四书五经也都读过。”

    “好,这就不简单,那就来内务府吧,”宏琦赞赏道,却又是一阵咳嗽之后方笑道,“今年的阅选皇上都不参与,全是太后一人在静恰轩选看,赶明儿我就找太后去,就说这人,我看好了。”

    “那学生谢过七格格了。”肃文一激动,一下跪了下去。

    “快起来。”宏琦慌忙走过来,正碰上肃文的眼神,心里不禁又是一酸,这好歹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却为一个女子雨夜前来,不惜下跪磕头,自己怎么就没有这福份呢?她强忍着道,“前些日子,你瞧好病,我还没怎么赏你呢。”

    “那都是格格的福份,学生不过误打误撞,我那药,放在寻常人身上不起丁点作用,可是格格福份大,一下就好了。”肃文笑道。

    “就你会说话,七姑,这赶日不如撞日,我看您有些咳嗽,就让肃文再诊一下脉,”毓秀笑道,“肃文不是有诗吗,咸安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这雨夜听竹也是一景,您诊着脉,我且先到外面走走。”他自动回避了。

    “外面雨大风急,小心着凉。”七格格关心道,“小翠,给大阿哥拿件我的披风。”

    看着毓秀与宫女出去,二人反倒拘谨起来。

    “承蒙那日提醒”

    “您的气色真好”

    二人同时道,又同时一愣,方同时笑了,这一笑,拘谨尽去,仿佛又回到了礼部排练庆隆舞的日子。

    “前些日子差使在身,在莳花馆与额驸”肃文道。

    “这事都过去了,就当没那个人。”宏琦却打断了他,淡淡的表情,淡淡的声音,实在对那人淡极了。

    肃文一阵后悔,真想掌自己的嘴,没事提那兔子干嘛。

    “格格,我给您诊一下脉吧。”肃文感觉嘴唇有些干,他感觉格格的目光有些灼人。

    春日的雨夜,空气里流淌着一种湿润的暧昧,却滋润着宏琦的心田。

    还是那皓腕如雪,还是那梦幻般的甜香,肃文强忍住心头的悸动,“寒热如虐,胸胁胀闷?”

    “是有些喘不动气,总觉着有东西堵着似的,咳嗽又咳不上来。”宏琦一皱眉头。

    “痰壅气逆,频频作咳,”肃文看看宏琦,“此乃心肝气郁,挟饮乘风,上舍于肺所致,必顺气化痰,宣风理肺方可见效,我给您开张方子吧。”

    肃文起身走到书桌前,却是一愣,桌上的宣纸上赫然正是那日在保和殿所吟之诗,“月上飞檐头,人舞黄昏后。庆隆空齐曲,难忘思永昼。明年除夕时,相约保和候。”却没想到宏琦竟抄录下来,摆在案头。

    宏琦也察觉到他的失态,马上省悟过来,不过却不多作解释,红着脸拿起茶碗。自顾自喝起茶来。

    “杏仁三钱,白芍三钱,麻黄六分,桂枝六分,川芎二钱,当归三钱,生地五钱,甘草(蜜炙)八分,引用木香六分,半夏一钱。格格,这是麻黄汤与四物汤的合方,您照方抓药就好。”

    肃文道。

    “那有劳了。”宏琦接过药方,看了看又放在桌上。

    “您这咳嗽还是心肝气郁所致,”肃文看看宏琦,宏琦一双杏眼也在望着他,“这凡事不能操之过急,气大伤肝,您当多排解排解。”

    “那一摊子事儿,”宏琦看看肃文,“有时想想也怪愁人的”

    肃文看看眼前这个外界传着有一万个心眼子的水晶心肝玻璃人,也有作难的时候,也有气短的时候,心里忍不住升起疼爱的心思。

    “格格,方才瞧得匆忙,我再给您诊诊脉吧。”

    宏琦已是抬起眼来,看了肃文一眼,突然两颊飞红,却慢慢伸出手来。

    “格格,”肃文有意要开导她,“街面上,关于内务府的传言太多,其实您都不必放在心上,这有人说您必败,也有人说您很快就能拿下那帮子奴才,可是学生认为,这必败肯定站不住脚,这速胜嘛,短些时日也不会成功。”

    宏琦杏眼泛波,眼里跳动着晶莹的烛花,“说下去。”

    “您是格格,我只说几句,您就会明白,您跟内务府那帮人,势力是此消彼长的,您刚进内务府,两眼一抹黑不是也站住脚了么?这是敌之战略进攻,我之战略防御阶段;当前呢,您在内务府大行查账,寿琪倒台,有些小家小户已经靠到您身边,您也有了根基,这是敌之战略保守,我之战略反攻的阶段”

    “那接下来呢?”宏琦大胆地看着他,眼里的的烛花已变成燃烧的火苗。

    “这第三阶段,就是我之战略反攻,敌之战略退却的阶段,”肃文却严肃起来,“可这第二阶段才是最痛苦,最难熬的,这也是转变的枢纽,您要有这个准备,但他们是失道寡助,您是得道多助,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您!”

    “好!我们想到一处了!”宏琦下意识地想抽出手来,却不防那只诊脉的手不知何时握住了她的腕子,她脸上一红,“看开了就是心里有时还窝火,”她看看外面,毓秀仍不见踪影,她大胆看着肃文,目光**辣的,“这么好的夜晚,再作一首诗吧,我喜欢听。”

    “不必作了,已有两句。”肃文丝毫不回避她的目光,他的手犹自按在她雪白的手腕上,却悄悄下滑,握住了她的手,宏琦手一颤,眼神也变得如雨雾般朦胧,却没有抽回来,任他这样轻薄。

    “春风放胆来梳柳夜雨瞒人去润花。”肃文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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