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文丑-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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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按照现下的粮价,精粮六百钱每石、大麦三百三十钱每石、粟米三百三十石钱每石……”陈铭嘀咕言道。
“唉,陈叔,非也,栾城县的豪族富户,言说精粮八百钱每石、大麦四百五十钱每石、粟米四百五十钱每石!”文丑无奈叹气道。
“啊,不至于吧!若按平常时候,精粮不过四百钱每石,我说六百钱已感到是高价了,怎的这些豪族竟敢言说如此高价?这、这……。”陈铭有些手足无措道。
“唉,豪族大家,囤货居奇,并且兼并土地不止,使得生灵涂炭,但我也无权干涉啊!空有报国为民志,未见击腐除暴门!”文丑长叹言道。
“那么,这五十万钱,也不见得能够购买来多少粮食啊!少主你还有何想法?”陈铭皱眉言道。食君之禄,为君之谋。
“嗯,现在官寺还有一百万二十万的储蓄,是各郡县的购赏,我下发了一部分,另外这部分,原本是打算以后军队扩展时再动用的,现在看来是要提前动用了。”文丑皱眉言道。
“那么,你打算动用多少呢?眼看春粟就要收获了,过了这个月,就会好过许多!”陈铭言道。
“我也正是此意,能够捱过这个八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打算共出资百万,前去栾城县购粮,想来是够用的了。”文丑忧心言道。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鬼知道能不能捱过去呢?
“嗯,如此也好。”陈铭赞成道。
……
两人边说边来到堂外,院内,抬头看着漫天的红霞,颇有一种压抑之感,萦绕心头。
第六十九章 确定人选()
翌日,文丑取了四十金饼,辞别颜母、陈铭夫妇,赶回官寺。这四十金饼,按当下的市值来说,与五十万钱相当。
文丑策马行在官道上,来往行人多有认识的,纷纷停步招呼一二,文丑亦是含笑言谈。经过四个月时间的相处,沙河乡上下皆诵文丑之德,整个沙河乡也是和睦甜美。而官道两旁的粟谷已经抽穗,长势喜人,想来不过一月,必然颗颗谷穗饱满,文丑瞧在眼里,乐在心里,心想只要这一季的收成下来,则万事不惧矣。因粮草短缺而忧虑压抑的心情也是欢畅了不少。
路程不远,文丑很快来到官寺,当下就命人将乡佐王冲叫来,既然已经决定出血购粮了,自然是越快越好了。
时下正是沟渠挖掘的关键时候,兴许过个十天半月的就能竣工通水了,到时候下一季的粮产自是有了保障。而这也是时下乡民虽说每天一餐,但也情愿参与挖掘之事的缘由,因为有了盼头,有了生活安定的希望。这些平头老百姓是没有多高要求的,丰衣足食既可,但这一小小的要求,放在这兵荒马乱、天灾**不断的年代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幸好有文丑,给了他们一个希望。
王冲并没有让文丑久等,这边文丑刚翻了三四篇竹简,王冲就已经快步走来了。
“文君,有何事吩咐属下?”王冲恭瑾言道。
“哦,冲之,咱们的粮食还有多少,能够撑到何时?”文丑闻言,将竹简放下,也不寒暄了,直接发问道。
“从目前来看,以每日百石的用量,还能撑到这月下旬。”王冲摸了把汗,言道。
“嗯,下旬,下旬,也就是说最低还有二十天的空缺?”文丑低吟说变,皱眉言道。
“呃,其实若是再省着些,也能够捱到月底,只是如此一来,军卒那边就要相应的减少到两餐了。”王冲一边拿眼瞧着文丑,一边谨慎言道。
“不行,军卒的三餐必须保质保量。”文丑不容质疑道。其实文丑心里也明白,这乡中耗粮最甚的就是那八百军卒了,虽说人数不多,但文丑厚待他们,不仅三餐,而且保证质量,约占了沙河乡粮食的三分之一,而其他流民则不然,往往都是一餐稀饭而已。纵然如此,文丑也是不愿在这个问题上让步的,毕竟若是这批军卒没有了战斗力,就没有了后续的发展了。
顿了顿文丑又言道:“明日我会亲去栾城县购买一批粮食,以为备用,到时我会抽出四屯的军卒随行,乡里的事务就劳烦冲之你了。”
“文君要去购粮么?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一定会将乡里照管好的。”王冲闻言喜道。
“若是有什么紧急状况,可与桃林军司马姜宣及游徼柳仲共议。”文丑想了想又道。毕竟现下幽冀边界,张纯、张举叛军的气焰正盛,而且还有乌桓丘力居率数千骑,助纣为虐,指不定会去那里劫掠一番呢。是以文丑不得不谨慎的安排到位。
……
文丑在堂内踱步不止,时而同王冲言说两句,细思没有什么差错够,方又取了四十金饼,加上先前共有八十金饼,奔赴桃林塞而去。
桃林塞上下正是热闹时候,三个月的训练使得这些乡民有了些许军人的样子。
文丑打马来到桃林塞,寻了姜宣、颜良等一干人等,言道:“官寺粮仓将空,再没有进项,就要无以为继了,我打算明日去栾城县收购些粮食。你们以为如何?”
“此乃正事,文君可是担心近日来的蓟中叛乱之事。”姜宣略一思索言道。蓟中叛乱,就是张纯张举的叛乱,因为事发在蓟中,所以又叫蓟中叛乱。
“正是,若是我前去购粮,必然要带走一批人,我怕乡里出什么差错。”文丑直言不讳道。
“那么文君打算率谁人前去呢?”姜宣疑问道。此言一出,堂内众人纷纷双目放光,毕竟这可是三个月来首次出去的机会,颜良、文霸、董江等一干人莫不想出去检验一二这三月来的训练成效。
文丑扫过堂内众人,良久言道:“明止为我之书佐,掌文书、粮草、衣甲诸事,需要与我一并前去。”
陈宁闻言,出列半跪抱拳言道:“属下领命。”此举虽说都在众人的资料之中,但亦是艳羡的望向陈宁。
“另外此去少不了与富豪大户,讨价还价一番,董君念想活络、心思缜密,可当此任。”文丑又言。
董江大喜过望,出列半跪言道:“属下领命。”
“子勇可随我前去一探。”文丑又言道。
“是,大兄!嘿嘿。”文霸闻言,忙出列嘿嘿笑道,感受着其他人羡慕的目光,甚为得意。
“公骥你们就在塞上,辅助瑾言守护沙河乡吧!”文丑最后言道。
颜良本来听到他的名字,猛然一喜,又听后来之言,原来是要他留守,脸色顿时不高兴起来。刚要言说,就听文丑又道:“并非随我前去栾城就是重任,留守塞上就是轻职,若是要我看来,留守之人,其职更重,其有护佑保全整个沙河乡之责!你们还怕没有用武之地么?”颜良闻言,忙止了将说出口的埋怨,但犹颇不情愿的言道:“属下领命。”其他人等亦是出言保证,自是不在话下。
“留守人等,一律以姜司马之命是从!不可有违!”文丑又强调道。
……
随后众人又是一番讨论,无非是如何布防,有了紧急情况如何应对,等等,夜深方止。
“公骥,随我到房里来。”文丑叫住依然怏怏的颜良道。
“怎的,大兄还有事?”颜良疑问道。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阿母现在如何了?”文丑责怪道。却是文丑自归来后,一直忙于讨论公事,对于私情犹未来的及言说。
颜良一听是关于其母的,顿时谦然焦急道:“大兄,阿母怎么样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阿母很好,就是近日来,听闻了蓟中叛乱一事,颇有些忧心。”文丑将房门完全敞开,连着窗子也一并打开。正值仲夏时节,天气较为燥热,纵然是夜晚,尤且如此。
“阿母就是操心过多!这战事,有我们在就行了呗!”颜良听闻,松了一口气,埋怨道。
“我也是这么对阿母说的,但阿母的那个脾性你也知道,所以由你留守在这,多少也是个照应!”文丑负手遥望挂在树梢的明月言道。
“啊!原来大兄你是这么想的啊!怎的不早说呢!”颜良没想到文丑安排他留守塞上,还有这一层深意在,惊讶言道。
“现在你还埋怨我不让你随我前去栾城县不?”文丑转身笑道。
“大兄,是小弟的错,嘿嘿,不晓得大兄深意。”颜良挠头尴尬道。
……
月上中天。为避燥热,文丑与颜良只在房内铺了条席子,就这样睡下。
第七十章 途中闻贼()
八月十二,文丑率领陈宁、董江、文霸三人及四百桃林军卒,辞别了军司马姜宣,踏上了前往栾城县的路程。
骑兵开道,探马先行,自是不在话下,虽说不是前去打仗,但在这多事之秋,还是小心为妙。
栾城县位于平棘县的西北方向约百十里处,与平棘县隔着洨水相对,是个有着七八万人口的大县,因距离黑山、常山一带较远,受黑山贼寇影响也相对较小,略显富足,富豪大户更多,这也是文丑选择去栾城县的缘由。
而沙河乡位于平棘县东南部,所以从沙河乡赶到栾城县就有一二百里的路程了,期间自然要经过平棘县城了。
如今的平棘县,较之早先,稍显繁荣,因不曾受到黑山贼寇的影响,加上新成立的桃林校尉军部就在此县境内,使得人们心中多了一层保障,闻讯而来的马商小贩也是渐渐多了起来,快有些络绎不绝的势头了。
文丑骑马缓行在官道上,陈宁、董江、文霸紧随其身侧。再者就是多达三四百人的桃林军卒了,身着黑衣,头裹渍巾,个个面色肃容的手按腰侧环首刀,步伐整齐,颇有一番一往无前的气势。这个阵势着实惊到了过往的行人,纷纷让道立于两侧,默不作声。待得因部队走过而扬起的烟尘落定,方才敢来到路中,对着远去的文丑之军指指点点,讨论一番。文丑率军出沙河乡的消息,就这样不胫而走了。
按照制法,一乡之主宰,非特殊情况下是不能随意出境的,但一来如今世道不靖、郡朝对地方官吏的约束力下降了不少;二来,文丑还兼有桃林校尉一职,掌附近三县十乡的御贼驱寇之事,所以文丑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咳,明止,你对当下的蓟中叛乱,黑山贼寇乱民诸事有何看法?”文丑骑在马上,轻咳一声,打破了一路的沉寂。瞧了瞧董江,又道:“董君亦可畅言一番。”而之所以不问文霸,是知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晓得打打杀杀而已。
陈宁闻言,沉思良久,方道:“蓟中叛乱,乃贼子张举、张纯蛊惑军心,大逆不道之行也,然其必不能得到幽冀两州黔首认同,兼有久战边疆的公孙瓒率军围剿抵御,想来定是成不了大气候的!唯有乌桓丘力居一部数千骑兵,蛮夷之人,不懂仁治,只晓杀戮,其能一击不中,遁行千里,必为幽冀两州之大患!”
“哦,那么黑山贼寇呢?”文丑本不意陈宁能够有什么高见的,毕竟他只是个乡野寒门,只所以询问,就是为了寻个话题,缓解一下一路沉寂压抑的气氛,没想到陈宁还真讲得像模像样,不由晓有兴趣的问道。
“唉,要说黑山贼寇,自黄巾贼败亡而兴起,至今已有两三年了!其成员多为走投无路的贫苦农民,虽说人数众多,但战力不强,犹如附体之彙粑薹ǜ纳泼裆洳恢旅膊灰紫 背履ぬ疽簧缘馈
文丑低头沉思片刻言道:“嗯,明止所言有理!若想降伏黑山贼寇,只是强兵还是不行,根治还是在于富民!”
“我认为,蓟中叛乱,虽说声势不小,但犹不比黑山贼寇所带来的危害严重!一者蓟中叛乱仅是个别妄法之人,痴心妄想之为,影响范围小,而黑山贼寇,祸乱幽冀两三年矣,定使众多黔首,不思耕种之本,追逐劫掠之恶!是为大害;二来蓟中叛乱祸乱的是上层富豪大族,必然遭到他们得剧烈反抗,是以不能长久,而黑山贼寇,多乱乡野,是为根基,危害更甚!”董江尾尾言道。
“哦,董君此论却是将两者对比了。”文丑惊讶道。又沉思片刻,赞道:“明止所言在于治乱之法,董君所语道明了两事之害!当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倒是教我受益匪浅啊!”
“不敢,文君想来早就有过论断了,我之鄙陋之议,怎入君耳呢?”董江忙拱手,恭维道。相对于董江的灵活,陈宁就相对朴实沉稳些,只是拱手笑了笑而已。对此文丑自是不会有什么看法,两人性格如此。
……
如此一路的言说、讨论,倒是还真探讨出了某些事物可用于文丑以后的发展治理当中。顿时让文丑有一丝感慨,当真是群策群力啊,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纵然是个不起眼的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