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文丑-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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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右中有眼力好的,隐约望到了冲在最前的那几支文丑部步骑兵士的旗号,答道:“击我阵左翼的最前那支骑兵的旗号为‘文’,击我阵右翼的最前那支骑兵的旗号为‘典’,想应是分由文霸、典韦统带;击我阵正中的那支最前步卒的旗号为‘颜’,还有个‘李’、‘赵’,在他们后边是‘刘’。应该是颜良、赵云等悍将也!
远望去,攻击胡轸后阵正中的颜、李、赵三部,“颜”旗在最前,“李”、“赵”二旗分在其左和右,三部几乎是齐头并进,前头面对的是胡轸部的弓弩手也好,矛手也好,盾牌手也好,不管是哪个兵种,都不能拖缓他们进击的步伐,他们前进的速度是如此猛捷,甚至赶上了攻击胡轸两翼的文霸、典韦这两部骑兵的速度,短短两刻钟的功夫,他们就突破了胡轸部的后阵,半步不停,又继续向胡轸部的中阵发起猛烈地进攻。(。)
第一百三十八章 胜局已定()
cpa300_4;中阵这里,就是胡轸的所在地方了。
胡轸左右眼见不好,又见左、右两翼也摇摇欲坠,将快要被文霸、典韦攻破,急忙对胡轸说道:“将军,后阵已破,两翼将倾,此地不可留之了,请将军速归营中罢!”
“营中?”胡轸喃喃说道。
他下意识地举头眺望西边的本营,见孙坚部的精锐步骑已展开了攻势。
他营中的兵士因他的军令,此时多拥挤聚集在辕门附近,人多地窄,突逢敌人袭击,他本人又不在营中,兵士多半慌乱,难以迅速转变队形,无法拉起有效的防线,这种情况下,可以预料,用不了多久,他的本营定然也会像他的后阵一样,会被孙坚部的精锐步骑给轻易攻破。
忽闻得喊杀声从身后传来。
胡轸又茫然地回首顾视,见却是在前边进攻黄盖、孙贲营的兵士因见本阵、本营受攻,军心顿乱,故而攻势大挫,被黄盖、孙贲抓住机会,反杀出营,两下正在混战。
一边是久战之后,终於等到了主力来援,士气大振,一边是苦战无功,而本阵、本营忽然受袭,军心纷乱,这一场黄盖、孙贲营前的混战,终究会是孰胜孰败?结果不言而喻。
胡轸左右诸人也注意到了本营、前线的情况,明白营中是回不去了,遂又有一人急声说道:“营中不可归矣!趁贼兵尚未至前,将军可速带兵突围,前去与徐荣、吕布会合!”
去与徐荣、吕布会合?
想到这场即将到来的惨败正是因为“徐荣、吕布的不肯来援”,那透骨的冰寒立时又转为了炽热的怒火,胡轸好歹也是驰骋沙场已久的宿将,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挥剑前指,厉声说道:“我奉相国令,统众部以讨贼,今方与贼初战,岂可伏逃?有死中郎将。无活败将军!今后阵已破,本营受击,活路只有一条了,那就是前边!黄盖、孙贲久受我军夹击。兵士必疲,定不耐战,我要亲临前线督战!只要能把黄、孙击溃,那此战的胜败就尚犹难说也。”
左右大惊,胡轸要是亲临前督战。他们肯定也得跟着去,最终都是一个战死!
谁也不想战死在这里,正要有人再劝,猛然听到后边传来一阵嘈杂喧闹的大喊。
诸人又把目光从前头改投到后头,眼看去,却是两翼已破,而“颜”、“李”、“赵”这三面文丑部的军旗不知何时也已攻进了中阵,距离胡轸所在的位置已不足数百步之远。
那刚才听到的喧闹大喊,就是从颜、李、赵这三处文丑部的兵士中传出的。
诸人倾耳细听,终分辨听出。他们大喊的是:“立马上者即胡轸!文武猛令:生擒胡轸,赏金百,得胡轸首级者,赏金亦百!”
一个金饼官价是值钱一万,而实际上则能兑换出一两万的钱,赏金一百,这就是赏钱百万到二百万间,绝对是一笔巨款了,也难怪颜良、李典、赵云三部的兵士前仆后继、奋不顾身。
胡轸左右俱皆色变,齐声说道:“将军!事危矣!今虽吾阵败。而徐、吕阵及营中尚有兵马万余,待来日收拾残兵,再从伊阙诸关调援,我军的兵势不是不可以复振。待兵势复振后,完全可以再与文、孙对战,又非是穷途末路,将军何必非要战死今朝此地?”
胡轸方才那一个“亲临前线督战”,只不过是一时怒言,这会儿见文丑部的兵马很快就要到眼前了。怒气虽还没有尽数消散,可恐惧又上了心头,因也不再提去前线“督战”的话了,“从谏如流”,听从了左右诸人的劝说,双腿一屈,坐到了马鞍上,一手提剑,一手拨转马头,丢下了本阵、前线和营中的兵士,径绕路而行,往吕布、徐荣阵的方向驰去。
胡轸左右诸人见胡轸说走就走,逃得极快,生怕被他落下,也急忙各自上马,招呼就近的亲兵、骑卒,一窝蜂地追上胡轸,齐往吕布、徐荣那边逃去。
……
文丑、孙坚阵中。
文丑还不知胡轸逃走的事,遥指胡轸营中,笑对孙坚说道:“胡轸营乱如无防,大股兵士聚於辕门,而余地处处空虚,不堪一击,此必是他欲趁你我救援黄盖、孙贲之机,来击我阵,因聚兵士於营门之故也。”
眼见胜局已定,孙坚心情大快,哈哈大笑,说道:“你我合兵,步骑五万余,只凭他营中那数千兵马就想奔袭你我?闻胡轸乃董卓帐下悍将,今见之,不过如此!”
孙坚一语道破天机,胡轸之前想趁“文丑、孙坚救援黄盖和孙贲之机”来击文丑、孙坚阵的这个打算,本就是不容易实现的,如果他能和徐荣、吕布商量一下,他们这两边合力,也许还有胜算,可只凭他一部人马,便是文丑、孙坚真的去救援黄盖、孙贲了,他的胜算也不大。
什么也不能怪,只能怪胡轸和吕布不和,一心想暗算吕布,却在自身危急时被吕布坐视不救,以至落败。
文丑、孙坚还预备了一支部队,埋伏在了徐荣、吕布营的东南边。
但徐荣、吕布最终不但没有去驰援胡轸,反而逐步地把前线攻击黄盖、孙贲营的兵士如高顺的“陷阵营”等等都次第地撤了回来,然后收拢各部,徐徐撤回本营。
文丑、孙坚见徐荣、吕布这边无机可乘,遂把这支部队调了回来。
这支部队被调回时,徐荣、吕布正在撤归回营的途中。
两人都看到了文丑、孙坚伏兵归阵的这幕场景。
吕布骑在马上,一边跟在队伍中策骑前行,一边如有“先知之觉”似地对左右说道:“徐荣欲救胡轸,却是思虑不周,我早料到文、孙必会设伏於我等之后,所以才拒绝了徐荣,没有去救胡轸啊!”
左右诸将校、司马俱道:“将军明智!”
唯有刚从前线撤下来的高顺面带忧色。
吕布瞥眼瞧见,问道:“高校尉缘何面带忧色?是有什么想法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两军方歇()
cpa300_4;高顺在前线苦战了半日,虽未负重伤,然毕竟是冲杀在最前,铠甲上亦箭镞不少,颇有轻创,但他真是一员虎将,气色却依旧如常,不见丝毫疲怠。他策马到吕布的身边,忧心忡忡地说道:“将军,今不救胡将军,胡将军因而落败,纵他战后收拢残兵,所得恐亦不多也,没了胡将军的这万众步骑,只靠将军与徐将军两部?……我所忧者,太谷关怕是要守不住了啊!”
没了胡轸的部队,徐荣、吕布两部,除去今天的伤亡,加起来最多也就只剩下了万人上下,以此大败之余的万众,敌对大胜之后的文、孙部五万众,怎么看,这太谷关都是难以守住了。
吕布却颇有自信,说道:“徐荣、胡轸未至前,我只带了三千骑,就打得孙坚找不着北,今不但徐荣已至,而且和徐荣一起到的,还有我并州军的数千虎贲将士,两下合力,不需胡轸,也足能与文、孙战也,纵不胜,亦不致落败。”
“可是将军……。”
“高校尉!卿於阵上,击贼甚勇,怎么下了军阵,反倒却胆气不足了?”
成廉诸人闻得此言,哄然大笑。
这种气氛下,高顺只得闭嘴,默然无言了。
……
目送徐荣、吕布部缓缓归营,孙坚惋惜地说道:“惜不能连着把徐荣、吕布一起给端了!”
“文台!既得陇,复望蜀乎?”
孙坚哈哈大笑。
相比孙坚的不满足,对目前的这个战果,文丑却已是相当满意。
颜良、赵云、文霸、程普、韩当诸将相继攻破胡轸的本阵、本营,冲杀、追赶了一阵,直到暮深,这才相继归营。清点战果,他们总计杀伤了不下三千敌人,俘虏者亦有此数,也就是说。再除掉被黄盖、孙贲营的兵士杀伤掉的敌人,胡轸部的万众步骑最终只逃出了三千来人。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场大胜了。
文丑、孙坚把诸将的战功记下,然后命诸将且先各归本营。善养伤者。
数十甲士抬着一副软榻从远处行来,渐至近前。
孙坚看见了软榻上的人是谁,不等软榻近前,连忙亲往前迎。
众人快步行到软榻前。
行到了近处,众人看得清楚。这些抬软榻、和软榻一起过来的甲士个个都是血污满身。
孙坚命抬软榻的甲士的把软榻放下,往躺在软榻中的黄盖身上细细看去。
黄盖身上的铠甲已被去掉,几乎全身都缠满了绷带,因为身上各处的伤势太重,虽有绷带外缠,却挡不住鲜血渗出来,血流满榻。
黄盖挣扎着想起来,孙坚一把将他按住,不让他起身,顾问和黄盖一起过来的孙贲:“公覆负伤几何?”
孙贲虽被黄盖留在了中营。居中指挥全局,可到了最后危急的时刻,他也是上了阵的,身上亦负伤多处,不过远不及黄盖严重,他答道:“大伤十余,小创二十余。”
孙坚慨然而叹,环顾周围的诸将、诸甲士,说道:“设如是我在营,必不如公覆!”弯下腰。抚摸躺在软榻上的黄盖,又召孙贲过来,说道:““今战之胜,在二卿。犹在公覆也。”
文丑立在孙坚身侧,笑对黄盖说道:“初文台对我说:有君在,营必不失。我尚不信。今信矣!乃知大树司马神威!真中流砥柱。”
刚才已经各归本营的颜良、文霸、赵云、程普、韩当等等诸将,听得黄盖到了,都又各来孙坚的营中看黄盖,不管是与黄盖熟的、抑或不熟的。乃至以前根本就没和黄盖见过面的,都不约而同地向黄盖表示了自己的佩服。不止有参与今日此战的诸将来看黄盖,没有参战的诸将如文营的韩猛、卢亮、周路、夏侯兰等等,也都来了,还有许多孙坚中军的兵士,也都抽空跑来,远远观望。
是夜,文丑归到营中,召田丰、田畴、郭嘉诸人议论军事。
较之此役开战之前,田丰显得颇是轻松。
他一到帐内,就笑对文丑说道:“数日之内,太谷必下。”
郭嘉等人比他先到,已经和文丑商议了一会儿军事了,闻得田丰此言,郭嘉遂问道:“元皓此话何意?”他扳着手指,一边计算,一边说道,“胡轸虽败,犹能收拢得残兵数千,吕布、徐荣皆悍将也,今日之战,他两人的损失都并不大,粗略算来,至少应尚有近万步骑,……数千加上近万,这就是万余步骑了,此万余步骑多为精卒,如想彻底击败之,怕并不易。”
田丰笑道:“两军对阵,打的不是兵力多寡。兵寡者,不一定会败;兵众的,不一定能胜。”
“噢?”郭嘉看田丰成竹在胸的样子,笑问道,“如此说来,元皓已有胜算了?”
田丰笑道:“然也。”
“愿闻其详。”
“董兵虽尚有万余步骑,又有太谷为守,可他们最大的问题并非是兵力之多寡,而是在他们内部不和。”
胡轸、吕布、徐荣彼此不和,这事儿不是秘密,做为和胡轸等人对垒阵前的文丑、孙坚这边,他们对此是早就探知清楚的了。郭嘉点头说道:“胡、吕、徐不和,这的确是他们最大的弱点,但现今有明公、孙侯这样的强敌在侧,便是他们再不和,想来应也不会在此时内斗的吧?”
“如他们仍旧是分营两处,或内斗,可今他们合兵一营,则必生内斗。”
“噢?”
“胡轸是董卓帐下的宿将,又是此次董军的‘大都护’,位在吕布、徐荣之上,而他却於今日战中败北,落荒而逃,反过来吕布、徐荣则损失不大,如是只有徐荣倒也罢了,想那吕布深得董卓厚用,又自恃勇武善战,性本骄狂……。”
田畴笑着接口说道:“一个是落败的‘大都护’,一个是自恃勇武的骄狂‘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