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文丑-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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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我还怕您住不惯呢!”文丑朗声道:“走,陈婶、阿母咱们进屋说话。”
三人进屋,分席坐定。汉时男女一般不同席的。
“官寺的事都忙完了么,你就回来了,我今儿个还同你陈婶说要良儿前去助你呢。”颜母笑看陈婶对文丑道。
“嗯,事情都告一段落了,不是麦收将到了么,我想日后怕是不得闲,今儿个就趁机回来看看。”文丑言道。
“近来我听闻,多亏有文宇公谦让,尔才能率乡民行事,今汝为有秩,可择时前去拜访一番!”颜母建议道。
“我今日回来正有此意,颜良呢,到时让他陪我一起去吧。”
“良儿啊,他早不知跑那里去了,身体伤势刚有好转,就寻思着找人比武了!”颜母看着懂礼知书的文丑皱眉道。心想:“原本良儿和文丑不是一般模样的武痴么,缘何文丑经过丁忧之后,成熟稳重许多,而良儿却是依然的我行我素,不知文事?唉!”
文丑见颜母皱眉,随后笑到:“阿母,想来颜良一会就赶回来了,他最期待的对手是我啊!”又转身道:“陈婶,陈叔可曾忙着?”
“你呀,做得一个好甩手掌柜!你陈叔怎能不忙!”陈婶言道。
“嘿嘿,”文丑不好意思的抹了抹头笑道:“陈叔也不必事事都亲力亲为么,一些事交给下人就好了!”
“这话你同你陈叔说去,我是说不动他。”陈婶言道。
就这样言谈了会,饭食已然做好。
这边文丑还未将寻颜良的人派出去,就见得颜良大步走来。
“文丑小子,你可归来了,可是把我憋坏了,来来来,走两招!”颜良虎步行来,大咧咧吼道。
“良儿,文丑已为乡有秩,绝不可如此无礼!”颜母嗔怒道。
颜良见其母满面怒意,顿时摆正态度。整衣行礼。
“文丑,你虽说尚未到加冠之年,但今即为有秩,是为官吏,可有字否?”颜母皱眉道。
“家父亡故前,曾赐字子孝,但终是年少,想来又忙了一阵,故而未曾想起。”文丑细想片刻后方道。
“子孝,子孝,好字!”颜母沉吟良久道:“正合汝之性情!”
“嗯嗯,想来也应对外宣称了。”文丑黑嘿然道。心想:“‘子孝’这个字可是他想了将近一年,才最终定下来的,自是各方面都考虑到了。”
“良儿,今后汝当常随在子孝之后,亦不可无字!今吾为你取字‘公骥’!”颜母对持立在文丑身后的颜良道。
“瑾听母命。谢阿母赐字!”颜良伏身拜道。虽说不比加冠礼,但赐字亦是一个较为正式的名头,是故拜礼是不可废的。
字的产生是为了“敬名”,一个人幼而有名,冠而有字,如同一门二锁,在进入社交场合后,就可以因地制宜地称呼字或名了。因为在时下,什么场合称名,什么场合称字是十分严格的。
再者取字在现世一般只限于士大夫和知识分子阶层,一般的平民百姓则有名无字,所以字也有表示社会地位的作用。
远的不说,只本朝开国皇帝高祖刘邦及其许多文臣武将如萧何、韩信、陈平、樊哙、灌婴、周勃等等,都是有名无字的,那就是因为他们在显贵之前,或是刀笔小吏,或是贩夫走卒,是没资格取字的。刘邦手下的文臣武将中,独有那个被刘邦赞为‘运筹策于帷幢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留侯张良有字为子房,这是因为他出身于韩国贵族家庭。
是以字对于一个人来说,就相当重要了。
“如此,还请阿母上堂食饭!”文丑敬言道。
“请阿母上堂!”颜良看了文丑一眼,眼中似是有所决定一般,亦道。心想:“文丑先是让出后堂作为阿母的居所,后更是食必先请,睡必先请,凡有所需,不等开口已经备好,如此做派,却是将阿母视为亲母了,我颜良当以兄事之,不然有亏道义!”
颜母高坐上首,文丑、颜良跪坐下首,令陈铭夫妇在文丑的百般要求下方陪在侧位。一番下来自是不必多说。
饭过,又说了一会话。文丑起身言道:“阿母,恕吾不能久待,吾欲这就去拜访宇公!”
颜母与陈婶相视而笑道:“子孝不必陪着我等老婆子了,倒是叫我们多有愧疚。”又面向颜良道:“良儿你也随子孝去吧,学着点!”
文丑、颜良拜别颜母、陈婶,出得宅门,向里父老文宇家走去。
“文……子孝。”路上颜良颇为不习惯的喊到。
“公骥,有话请讲。”文丑说起来倒是挺顺溜。
“既然你视我母,如亲母,以后我还是喊你大兄吧,这子孝子孝,文绉绉的,怪不适应的!”颜良以手挠头,颇显尴尬道。
“哦,你愿意喊我大兄了?我到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文丑闻言停步,上下打量颜良道。心想:“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总算将你小子套住了!”
“怎么,不愿意啊,我给你说……”颜良被文丑这么一看,更是感觉浑身发毛,极不自在,大咧咧的就说道。
“别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话音还没落下呢,你这怎么就能反悔呢!”文丑哪能让其说完,忙道。
“嘿嘿。”颜良笑道。
“今儿个回去,当共拜阿母,结为生死兄弟!可好?”文丑趁热打铁道。
“甚好,甚好!”颜良也学着文丑文绉绉道。
“哈哈,颜良颜公骥老弟!”
“嘿嘿,文丑文子孝大兄!”
“哈、哈、哈……!”文丑颜良相扶而打笑,声传里中!
……
第三十七章 子勇长随()
文丑、颜良相携来到文宇宅前。下人唱了个诺,就向文宇禀报去了。
不大会,文霸小跑了出来,兴奋的喊到:“大兄,颜良大兄,你们怎么来了!”却是文霸伤势渐好,耐不住性子,正在院内打熬力气,见下人一路小跑去文宇住处跑去,就拦了下来,一问得知是文丑、颜良来了,就兴冲冲的跑出来迎接了。
“霸弟,近来可好,伤势怎么样了?”文丑关切问道。
“好得差不多了,你瞧瞧!”“砰砰!”文霸边说还边用拳头擂了胸膛两下。
“你呀……”文丑还没说完。
“走,咱俩过两招去!”颜良就大咧咧的吼道。
“公骥,忘了我等来此的目的了吗?可不是来和霸弟切磋武艺的!”文丑肃穆沉面道。
“知道了,大兄,不就是来拜访文宇公的么?”颜良怏怏不乐的说道。转而又兴奋的搓着手对文霸道:“过一会,我们再比划比划!”
“大兄,你是来看望家父的?”文霸疑问道。文霸却是在哪下人一说到文丑、颜良在门口,就跑了出来,也没有听到后面的话。所以才有了这么一问
“不错,家尊可在家中?”文丑准确回答道。
“既然如此,还站在这门口干嘛,走走,随我进去!”文霸闻言,就上前扯了文丑颜良二人衣袖就向院内走去。
不待文霸拉扯,颜良早就上前踏出了一步,傍着文霸的肩膀言道:“正该如此!正该如此!”
文丑见着颜良、文霸二人如此,不由苦笑,心想:“毕竟都还年少,虽说猛然一看倒都是个昂藏大汉,其实内里都还稚嫩的很!若我文丑不是穿越而来,有着一个成人的灵魂,想来跟他们是一样的了。”文丑又自嘲般的苦笑一下,任着文霸拉扯着向后堂走去。
当那个下人从文宇房外得命,赶来要请文丑、颜良二人进堂时,在半路上就见得文丑、颜良、文霸三人已然走来,了然,对他们说了个情况,也就恭瑾的退下去了!
“霸弟、公骥,好好走路不行么?”文丑终是耐不了这样一种状态,开口言道。并将衣袖从文霸手中扯了下来。
“大兄……”文霸还欲待说。
“今日是前来拜访家尊的,不可失了礼数!”文丑肃容沉声道。又整了整衣服,言道:“更不能让下人笑话!”
“知道了,大兄。”文霸闻言,颇为不高兴道。毕竟在他家里,他就从未考虑过,有此一事!他老爹老来得子,对其也是十分溺爱,什么事都顺着他,是故家中没人能管的了他,但是他对文丑却是言听计从,或许是在小的时候被文丑打怕了吧吧,再由怕转为敬,才有了今天这种状况的发生。
由此,三人恭恭敬敬的来到后堂门口,唱了名方才进去。
堂内也没有多么繁华的摆设,几条案榻、几条席子,墙上挂了些许附庸风雅的文人字画,再无其他。文宇端坐于堂内窗下的一条放有四五卷竹简的案榻后,正就着阳光看着竹简案牍。见文丑他们进来,抬头,放下竹简。
文霸进得堂内,从右侧转至文宇身后。
文丑、颜良从左侧来到文宇所在案前,垂手恭立。
“霸儿,为你两位兄长,将那案席拿来。”文宇见状,转身对文霸道。
“小子冒昧前来,扰了叔父雅致了么?”文丑笑问道。
“呵呵,哪有什么雅致,只是老来无事,效仿古人,读读书罢了!”文宇朗声笑道。
“大兄,颜良大兄,坐。”文霸将案席拿来,铺就好了,对文丑、颜良道。
“二位贤侄,于百忙之中抽空前来看望老夫,所为何事啊?”文宇笑看文丑、颜良二人道。
“不为其他,单为答谢叔父而来!”文丑言罢,从袖内取出一锦盒摆在文宇案榻上。
单见那锦盒有一尺见方,是红色精致锦缎包裹,其上绣有两只螭龙,呲嘴獠牙,展体横卧!
“答谢我而来,为何答谢?这又是何物?”文宇指着那锦盒道。
“为近三年来,叔父秉持文氏,使得文氏兴盛而来。”文丑笑言道。又道:“此为一由西域美玉雕刻而成的玉壁,是小子前些日子从一常年往来于冀州西域间商贩手中购得。”
“哦,西域的玉石?”文宇听闻不由双目放光,大有兴致!
“近来听闻,叔父喜好收藏玉石古玩,文人字画,是故特赶来孝敬您老!只是不知是真是假,还请叔父鉴定一番。”文丑看着有些兴奋的文宇言道,并将锦盒打开向其推去。
锦盒打开,其内有一精巧支架,其上安放一晶莹剔透玉石。其色泽圆润,玉质温润细腻,其造型、纹饰大气磅礴、灵动飞扬。粗看似左右对称,细审则出廓之龙纹和螭龙纹均不相同,各自伸张有度,扭曲有势。不仅赋予玉器造型极强的灵动感,而且决无失衡之态。却是一个双龙壁!乃一不可多得的上好玉壁!
汉时玉器丰富多彩,造型多大气磅礴,纹饰则灵动飞舞,其首先得益于治玉工具的进一步改良。在战国治玉技术的基础上,铁质工具的使用更为成熟,得心应手,工匠们熟练运用高浮雕、浅浮雕、多重镂雕、圆雕、线刻、掏膛、活环、镶嵌等各种技法,可以说是极尽雕饰之能事,创造了大批精美的玉器。
再者两汉时社会政治相对稳定,思想环境宽松。黄老无为、儒家贵玉、道家神仙长生观念、辟邪厌胜以及东汉弥漫的谶纬、阴阳五行等各种思想对玉器艺术的创作均有影响,但难得的是对玉器的创新并不多加限制,工匠琢玉时较少受到形式、纹饰的束缚,充分发挥着想象力和创造力。故而汉代出现了大批经典之作,在纹饰和造型艺术上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是以其社会多有流行雕刻有龙纹、凤纹等的玉器。
文宇打眼一看,就知其不可多得!用手托起锦盒,仔细观看一番赞道:“其色圆润乳白、若盈盈秋水,其质细腻温和、若君子之德。好玉!好玉!”
“这么说,是真的了?”文丑询问道。
“真的、真的,……你要将其赠于老夫?”文宇将玉壁从锦盒中取出,把玩不止,言道。
“正是,不知叔父可满意否?”文丑恭瑾答道。
“哈哈,满意,满意!”文宇朗声大笑,看文丑是越看越顺眼。他怎能不满意,此时正是两汉儒学奠定之时,而儒家最是推崇玉徳,是以为君子之器配,而寻常黔首百姓,难得见一玉,更别说是拥有一个如此精美的玉壁了。
儒家玉德观至先汉武皇帝刘彻提出“独尊儒术”后正式奠定了统治地位,“君子比德于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对玉“仁、义、智、勇、洁”五德的最后提炼,使两汉玉器的功能越来越多。爱玉、佩玉成为社会贵族阶层的时尚,从礼器到佩饰、日常用品、丧葬用玉、甚至互相馈赠的礼品都是玉器。
但此时玉器的使用仅限于王侯贵族,价值很高,所以传说战国那块可以换十五座城池的“和氏璧”被秦始皇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