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要救潘金莲-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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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容易。你只敲壁子,我自过来相帮你。”西门庆道:“你们用心整理,明日五更来讨回报。”西门庆说罢,自去了。王婆把这砒霜用手捻为细末,把与那妇人将去藏了。
那妇人却踅将归来,到楼上看武大时,一丝没两气,看看待死,那妇人坐在床边假哭。武大道:“你做甚么来哭?”那妇人拭着眼泪说道:“我的一时间不是了,吃那厮局骗了。谁想却踢了你这脚!我问得一处好药,我要去赎来医你,又怕你疑忌了,不敢去取。”武大道:“你救得我活,无事了,一笔都勾,并不记怀,武二家来,亦不提起。快去赎药来救我则个!”
那妇人拿了些铜钱,径来王婆家里坐地,却叫王婆去赎了药来。把到楼上,教武大看了,说道:“这帖心疼药,太医叫你半夜里吃。吃了倒头把一两床被发些汗,明日便起得来。”武大道:“却是好也。生受大嫂,今夜醒睡些个,半夜里调来我吃。”那妇人道:“你自放心睡,我自伏侍你。”
看看天色黑了,那妇人在房里点上碗灯,下面先烧了一大锅汤,拿了一片抹布,煮在汤里。听那更鼓时,却好正打三更。那妇人先把毒药倾在盏子里,却舀一碗白汤,把到楼上,叫声:“大哥,药在那里?”武大道:“在我席子底下枕头边,你快调来与我吃。”那妇人揭起席子,将那药抖在盏子里;把那药贴安了,将白汤冲在盏内;把头上银牌儿只一搅,调得匀了,左手扶起武大,右手把药便灌。武大呷了一口,说道:“大嫂,这药好难吃!”那妇人道:“只要他医治得病,管甚么难吃!”武大再呷第二口时,被这婆娘就势只一灌,一盏药都灌下喉咙去了。那妇人便放倒武大,慌忙跳下床来。武大“哎”了一声,说道:“大嫂,吃下这药去,肚里倒疼起来。苦呀!苦呀!倒当不得了!”这妇人便去脚后扯过两床被来,没头没脸只顾盖。武大叫道:“我也气闷。”那妇人道:“太医分付,教我与你发些汗,便好得快。”武大再要说时,这妇人怕他挣扎,便跳上床来,骑在武大身上,把手紧紧地按住被角,那里肯放些松宽。正似:
油煎肺腑,火燎肝肠。心窝里如雪刃相侵,满腹中似钢刀乱搅。浑身冰冷,七窍血流。牙关紧咬,三魂赴枉死城中;喉管枯干,七魄投望乡台上。地狱新添食毒鬼,阳间没了捉奸人。
那武大哎了两声,喘息了一回,肠胃迸断,呜呼哀哉!身体动不得了。那妇人揭起被来,见了武大咬牙切齿,七窍流血,怕将起来,只得跳下床来,敲那壁子。王婆听得,走过后门头咳嗽。那妇人便下楼来,开了后门,王婆问道:“了也未?”那妇人道:“了便了了,只是我手脚软了,安排不得。”王婆道:“有甚么难处!我帮你便了。”
那婆子便把衣袖卷起,舀了一桶汤,把抹布撇在里面,掇上楼来。卷过了被,先把武大嘴边唇上都抹了,却把七窍淤血痕迹拭净,便把衣裳盖在户上。两个从楼上一步一掇,扛将下来,就楼下将扇旧门停了。与他梳了头,戴上巾帻,穿了衣裳,取双鞋袜与他穿了。将片白绢盖了脸,拣床干净被盖在死尸身上;却上楼来,收拾得干净了。王婆自转将归去了。
那婆娘却号号地假哭起养家人来。看官听说:原来但凡世上妇人,哭有三样:有泪有声谓之哭,有泪无声谓之泣,无泪有声谓之号。当下那妇人干号了半夜,却早五更,天色未晓,西门庆奔来讨信,王婆说了备细。西门庆取银子把与王婆,教买棺材津送,就叫那妇人商议。这婆娘过来和西门庆说道:“我的武大今日已死,我只靠着你做主。”西门庆道:“这个何须得你说。”王婆道:“只有一件事最要紧:地坊上团头何九叔,他是个精细的人,只怕他看出破绽,不肯殓。”西门庆道:“这个不妨。我自分付他便了,他不肯违我的言语。”王婆道:“大官人便用去分付他,不可迟误。”西门庆去了。
到天大明,王婆买了棺材,又买些香烛纸钱之类,归来与那妇人做羹饭,点起一盏随身灯。邻舍坊厢,都来吊问。那妇人虚掩着粉脸假哭。众街坊问道:“大郎因甚病患便死了?”那婆娘答道:“因害心疼病症,一日日越重了,看看不能够好,不幸昨夜三更死了。”又哽哽咽咽假哭起来。众邻舍明知道此人死得不明,不敢死问他,只自人情劝道:“死自死了,活的自要过,娘子省烦恼。”那妇人只得假意儿谢了,众人各自散了。王婆取了棺材,去请团头何九叔。但是入殓用的,都买了,并家里一应物件,也都买了。就叫了两个和尚,晚些伴灵。多样时,何九叔先拨几个火家来整顿。
且说何九叔到巳牌时分,慢慢地走出来,到紫石街巷口,迎见西门庆叫道:“九叔何往?”何九叔答道:“小人只去前面殓这卖炊饼的武大郎尸首。”西门庆道:“借一步说话则个。”何九叔跟着西门庆来到转角头一个小酒店里,坐下在阁儿内。西门庆道:“何九叔,请上坐。”何九叔道:“小人是何等之人,对官人一处坐地?”西门庆道:“九叔何故见外,且请坐。”二人坐定,叫取瓶好酒来。小二一面铺下菜蔬果品按酒之类,即便筛酒。
何九叔心中疑忌,想道:“这人从来不曾和我吃酒,今日这杯酒必有跷蹊。”两个吃了半个时辰,只见西门庆去袖子里摸出一锭十两银子,放在桌上,说道:“九叔休嫌轻微,明日别有酬谢。”何九叔叉手道:“小人无半点效力之处,如何敢受大官人见赐银两?若是大官人便有使令小人处,也不敢受。”西门庆道:“九叔休要见外,请收过了却说。”何九叔道:“大官人但说不妨,小人依听。”西门庆道:“别无甚事,少刻他家也有些辛苦钱。只是如今殓武大的尸首,凡百事周全,一床锦被遮盖则个,别无多言。”何九叔道:“是这些小事,有甚利害,如何敢受银两?”西门庆道:“九叔不收时,便是推却。”那何九叔自来惧怕西门庆是个刁徒,把持官府的人,只得受了。两个又吃了几杯,西门庆叫酒保来记了帐,明日来铺里支钱。两个下楼,一同出了店门。西门庆道:“九叔记心,不可泄漏,改日别有报效。”分付罢,一直去了。
何九叔心中疑忌,肚里寻思道:“这件事却又作怪!我自去殓武大郎尸首,他却怎地与我许多银子?这件事必定有跷蹊。”来到武大门前,只见那几个火家在门首伺候,何九叔问道:“这武大是甚病死了?”火家答道:“他家说害心疼病死了。”何九叔揭起帘子入来,王婆接着道:“久等阿叔多时了。”何九叔应道:“便是有些小事绊住了脚,来迟了一步。”只见武大老婆,穿着些素淡衣裳,从里面假哭出来。何九叔道:“娘子省烦恼。可伤大郎归天去了!”那妇人虚掩着泪眼道:“说不可尽!不想拙夫心疼症候,几日儿便休了,撇得奴好苦!”何九叔上上下下看得那婆娘的模样,口里自暗暗地道:“我从来只听的说武大娘子,不曾认得他,原来武大却讨着这个老婆!西门庆这十两银子,有些来历。”何九叔看着武大尸首,揭起千秋ⅲ扯开白绢,用五轮八宝犯着两点神水眼,定睛看时,何九叔大叫一声,望后便倒,口里喷出血来。但见指甲青,唇口紫,面皮黄,眼无光,正是:身如五鼓衔山月,命似三更油尽灯。
毕竟何九叔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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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清河终章()
怪不得,武松带着哥哥和潘金莲这一路逃来,居然始终不见官府有追捕的风声。原来,是有徐恩在清河县善后,彻底解脱了武松的罪名!
这也就意味几件事:赵尔果然是在与马奎的一战中,被马奎杀死了;张家堡已经彻底灭亡;知县徐恩谅解了武松,仍然赏识他;徐恩又变成了从前那个一心要推行变法改革、救济百姓报效朝廷的难得好官。
徐恩的这种转折,看似突然,其实却不难理解。
当日徐恩和武松同陷张家堡,武松昏死过去,徐恩势孤力单,又被蔡京密使赵尔和张大户联手逼迫,一时心灰意冷,答应了赵尔和张大户的全部条件。
如果,赵尔和张大户不死,徐恩将和过去许多在清河县担任过知县的人一样,从来时的意气风发,颇想有一番作为,变成后来的与地方豪强沆瀣一气,沦为行尸走肉。
但是,徐恩毕竟是个少见的有情怀、有志气的官员。
这样的官员,或许也会向现实低头,在权势面前选择明哲保身;但是,他们的心中毕竟仍然保留有一份良知,如果有机会,他们也还是会想有所作为,为国家和百姓做点实事。
一方面心有良知,一方面随波逐流。在官场上,这种“人格分裂型”的官员在所多有,也是中国这类传统威权社会里的一大官场特色。
在官场上,即使你有良知,面对比你更强大的权势和现实,你不同流合污,那就只有被彻底清洗一途。
所以,要想在官场上立足,有时候就不得不把自己的良知包裹起来,与肮脏的现实混同一色。
徐恩当初在张家堡屈服于赵尔和张大户,就是出于这种心理。但是,赵尔和张大户都死了之后,情况就不同了。去了张大户这个清河首霸,地方豪强一时间群龙无首,就又以徐恩这个知县大老爷权势最大了;赵尔一死,则如何向蔡京报告,主动权就完全掌握在徐恩手里。
这样一来,原本一败涂地的徐恩,瞬间又翻过来成为了清河县政局变动的最后胜利者。
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又会良知复萌,要继续推行自己的变法改革理想。同时,他一直是真心赏识武松,既然赵尔已死,现在他徐恩在县里最大,他当然就可以为武松洗脱罪责。
人才难得,徐恩其实还是希望武松再回到他身边,协助他变法改革。
不过,武松能够理解徐恩,却再也不会回到清河县去了,更再也不会屈居于徐恩之下。毕竟,徐恩在张家堡那么快就屈服了,就把潘金莲送给了张大户,这样的人,不值得武松再为他拼命。
哥哥武大郎应该也不会回清河县,因为,他还不知道清河县现在的局势。从乞丐们讲的情形来看,武大郎去汴京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武松为什么会去找乞丐们帮忙打探武大郎的去向呢?
穿越前看多了武侠小说,虽然知道,金庸小说里所写的北宋丐帮势力强大,有九指神丐洪七公、大侠乔峰等英雄好汉,这些可能都是杜撰,但是,既然穿越过来了,情急之下,也就不妨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看看这个时代的丐帮是不是真有那么神通广大。
其实,乞丐们未必真的成立了帮派,更未必都有武功,不过,说到找人这项本事,找乞丐帮忙却是一个值得尝试的捷径。
道理很简单:乞丐们遍布大街小巷,平时无所事事,坐在街边要钱,只有他们有闲功夫关注街上的人来人往。因此,武大郎在哪里上车,去向哪里,确实最有可能被这些乞丐们发现。
事实也证明了武松的判断。
因此,武松当然也不会搭乘张三的马车再回清河县。他带着潘金莲,立即动身,往汴京方向,去追寻哥哥武大郎。
武松骑着马,潘金莲坐在马车上,离开深州,往南向汴京方向出发。
他们一边急行,一边沿途打探着武大郎的消息。这消息断断续续,有时候问的人,都是一问三不知;有时候问对了人,却有人会告诉他们,似乎确实见到一个又矮又丑的人,搭车往汴京方向去了。在武松和潘金莲看来,那应该就是武大郎。
因此,他们马不停蹄,一直向汴京方向进发。
可是,第二天早上,武松雇佣的那个马车夫,就病倒了,再也不能赶车。当时他们是在一家小镇上落脚,一时也雇佣不到新的马车。
无奈之下,武松只好让潘金莲骑在马上,他牵着马,顺着往汴京去的方向步行。这架势,颇有点当年宋太祖千里送京娘的味道。
这时正是北宋,宋太祖赵匡胤千里送京娘的故事,在民间流传。相传宋太祖赵匡胤未登帝位年青时之事,赵匡胤愤惩**后,为避祸而乔装改扮离开长安。一日,路过清幽观,救了被强盗囚禁于暗室的苦命女子赵京娘。为免使京娘再次遇险,匡胤与京娘结为兄妹,千里护送京娘回家。京娘愿以终身相托,然而赵曰:“本为义气千里相送,今若就私情与那个响马何异?况施恩图报非君子所为”。京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