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一九八四-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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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说？”蓝宁其实已经相信了，她像个溺水的人一般，妄图抓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江爸爸突然觉得自己多年的坚持又算什么，真是蠢透了。“我以为时间久了，你会了解事情的真相。会明白我的心意。可是这么多年了，我也累了。你永远被这个误会蒙蔽着，被他的死蒙蔽着，不愿看清事实。今天我不能不说了，你可以恨我，可是不能把这恨转移到江蓠身上。”

　　　　他顿了顿，他知道这话或许很残忍，“你只是自私的将仇恨放在了孩子身上。因为他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你，你对这段婚姻，潜意识里是认同的。你只是不想看清楚。以前，你怎么样我都任由你。可是现在，孩子都躺在手术室里了，生死未卜，你不能去见见他吗？”

　　　　江母不断抽泣，还是一言不发，江爸爸说了重话，“你难道得等孩子出事吗？”

　　　　“不。。。。。。”江妈妈绷不住了，“我去。”

　　　　江爸爸像苍老了十岁，“走吧。我们这对不负责的父母该去好好看看他了。”伸出了手，江妈妈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缓缓的伸出了手，放在他的手心上。

　　　　他们这一生已经浪费了许多年，从没有好好相处过。他们错过的太多了。他们所在的城市，距离江蓠还有很远，开车也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江爸爸第一次利用了特权，搭飞机赶往医院。

　　　　陈爸驱车赶到时，江蓠还未从手术室出来。“江叔，江婶，你们要注意身体。”陈爸也只能苍白的安慰安慰，能做的也只是陪在一旁。

　　　　又过了几小时，陈妈带着饭盒过来了，她也知道这个消息了，给老人带了点蔬菜粥。等待是漫长的，江爸爸他们赶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刚刚熄灭。

　　　　“医生，我孙子怎么样了？”江奶奶见医生出来，抓住他的手问道。

　　　　“手术很成功。就看病人能不能在24小时内醒来了，毕竟出血过多。”

　　　　江奶奶的心一松，又一紧，两眼一黑晕了过去。陈爸和小清赶紧抱住她。医生检查过后，说只是紧张过度，一会儿就能醒来。这才让大家松了一口气。江蓠已经被送到了隔离病房，这里只能一个人入内，进之前也要换隔离服。

　　　　小清他们能透过大大的玻璃，看到江蓠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嘴上还罩着氧气，还有不少的管子插在他的身上。人还活着，就已经很幸运了。

　　　　“爸。”江爸爸叫着江顺义。身后跟着蓝宁。

　　　　“你们来干什么？你们不是早就当没这个儿子了吗？”江顺义忍不住将心中的怒火发到了儿子身上，当初他不是很同意江蓠进特种部队，同意的是他这儿子。

　　　　“爸，小蓠没事了吧？”江爸无视老爷子的怒火。

　　　　“哼，你们巴不得他有事吧。”老爷子火气很旺。

　　　　“爸，小蓠也是我们的儿子。”蓝宁红着眼睛说，她不是不爱儿子，只是以往恨太多，蒙蔽了她的心。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老爷子直接怒了，不顾场合的想发火了。

　　　　小清赶紧劝住江爷爷，江奶奶也拉住他。“江爷爷，你消消气，江蓠哥哥还没醒。你歇一会啊。”

　　　　江爷爷还是很生气的看着夫妻两，江爸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蓝宁前面。这让他更是窝火，他好好的一个孙子，竟然让他们这么对待。现在才知道珍惜，晚了。江蓠已经过了需要父母照顾的年纪了。

　　　　陈爸陈妈也赶紧给老爷子宽心，众人又沉默无语的等了半宿。江奶奶中间进去看了江蓠一次，看着孩子浑身缠着绷带，她的泪真是忍不住下来。江爷爷让小清也进去，陈妈有些不赞同，但也没说什么。

　　　　几年了，小清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江蓠，看着他变的伟岸的身形，黝黑的皮肤，干裂的嘴唇。小清有些心酸，当年那个美少年去哪了？是不是不选择这样的职业，他不会有这样的危险？为了这样的梦想，命都不要了，值得吗？

　　　　小清小心翼翼的用棉签，沾湿了他的嘴唇，人没醒不能喝水。小清轻声的在他耳边唤着，“江蓠哥哥，我是小清。我来看你了。你看你都变黑了，现在真是大叔了。是不是以后都要叫你大叔了？”

　　　　她没有看到江蓠的指头动了一下。探视的时间很短，小清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她真的希望江蓠早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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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看了她们的，也不要抛弃我哦~~。

第一百零七章　醒了（）　
江蓠感觉自己似乎行走在黑暗之间，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茫然的走着，突然听到有很多熟悉的声音呼唤着他，这才慢慢感觉自己是被困在了身体里。只能听不能动，身体传来的疼痛，让他的意识忽明忽暗。

　　　　似乎有很多人来到他的身旁，他能清楚的分辨出谁来，他的战友们，哭的最厉害的是墩子，这傻小子怎么哭了，他又没有死。江蓠想睁开眼睛看看他们，但是身体不能动，只有意识是清醒的。

　　　　又过了很久，他似乎听到了爷爷奶奶的声音，他们在呼唤着他。也听到了小清的声音，几年没见小丫头了，不知道她是不是长变了样呢？怎么嫌他黑，还想叫他大叔？没门，江蓠感觉自己能动了，尽管只是轻轻的动动手指。他心内一片欢喜，终于能掌控这身体了。

　　　　他又听到了一阵恸哭声，这声音好陌生，原来是她嗬。她在忏悔吗？江蓠发现自己没了任何感觉，是啊，都过了需要母亲的年龄，现在来后悔有什么用呢？他终于忍不住昏睡过去。

　　　　小清他们守到了半夜，江蓠还没有醒来，他们有些担心两位老人的身体。小清请江爷爷的警卫员小胡，帮忙要了间病房，让江爷爷和江奶奶休息一下。其实小清更想让两位老人回家去，但是怎么都劝不动，只得出此下策。陈妈已经回去了，要按她的想法，小清也应该跟她回去，这场合她不好意思叫小清。小清也就当没看见她的暗示，陈妈也只得作罢。

　　　　陈爸将陈妈送回后，带了几条毯子回来。夏天的夜晚还是有些沁凉沁凉的。小清和陈爸还有江蓠的父母默默守在病房外。小清跟他们没有什么好说的，陈爸和江爸爸到楼梯间抽烟去了。江妈妈还在抽泣，小清只是默默递给她纸巾，根本就不想劝她。现在后悔了，难道你后悔、道歉，别人就一定要原谅吗？

　　　　天亮后，小清自作主张的给白老师打电话请假。陈爸皱皱眉头。把她叫到了一边。“小清，你不去学校，是还在和你妈生气吗？”

　　　　陈仁清也仔细想了想。“没有。我没生气。只是觉得妈妈太不尊重我了。今天不去学校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江蓠没醒。如果他脱离危险了，我就回学校上课去。”

　　　　“真的吗？”陈爸还是有点儿不放心，这母女俩平时还好。一有分歧就犟到死，谁也难说服谁。最后倒霉的肯定是他。唉，自求多福了。

　　　　“放心吧。理科就理科吧。反正我每科都好。”小清有自傲的本钱，超强的记忆是她的资本，理科最多费点脑筋。只是她又该烦恼选什么专业了。

　　　　“那我就放心了。你们两一闹腾。倒霉的就是我。都拿我当出气筒。”

　　　　“爸，”小清挽住他的胳膊，摇晃着。“都是你媳妇儿的错啊。不关我的事儿。谁叫她不讲理的。”

　　　　陈爸没好气的点点她的头，“不是你妈么？还不是你惹她不高兴的。”

　　　　小清吐吐舌头。“爸——”

　　　　“不说你了。以后别惹你妈生气，我估计她是快更年期了，看谁都烦躁。”

　　　　“噗——这话有本事你说给我妈听听。”小清都笑喷了，要陈妈知道他这么说，还不得撕了他。

　　　　陈爸比了个手势，“保密啊，可不能出卖我。”

　　　　“放心吧。咱们过去吧，按医生的估计，江蓠哥哥也该醒了。”小清赶紧打岔。

　　　　“行，咱们过去等着吧。你爸我这是舍命陪姑娘了。”陈爸打了个哈欠，熬了一宿，眼睛都有点红。

　　　　小清看着他疲乏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那你呢？”

　　　　“我没事，年轻精神好着呢。要不，你先回去，安抚我妈一下？”小清有点迟疑，要是自家太后知道自己没去学校，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陈爸连忙推辞，“我不去。”开玩笑，最近陈妈跟吃了火药似的，本来他就说不过她，现在过去就是找骂的。而且陈爷爷和陈奶奶也回白水过暑假了，家里没人，陈妈就更没顾忌了。

　　　　小清都无语了，没想到现在她爸这么害怕她妈了。回到病房，小清又趴在玻璃上看着江蓠，江爷爷和江奶奶也过来了。小清似乎看见江蓠的手指动了一下，只是离的有点远，她不敢肯定。

　　　　“爸，你过来看看，江蓠哥哥是不是动了？”小清小声的叫着她老爸。

　　　　大家听到这话，都围了上来。江蓠的睫毛微微颤动，手指又动了一下。江爷爷大声喊着医生，一阵兵荒马乱后，江蓠真的醒了过来。随着医生的诊断，他脱离了危险期，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只是还需要休养很长时间。

　　　　蓝宁终于放下心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还好这次江奶奶没有跟着晕倒，江爸将她抱到了隔壁病房，请医生过去看了，是疲劳过度，只是底子不好，还需要休息。江爷爷有些埋怨她来添乱，陈爸不好参与人家的家事，躲到一边跟警卫员去办手续了。

　　　　等江蓠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了。他看见一个姑娘趴在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他吃力的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只是这点平常根本算不了什么的动作，现在做起来一点儿都不轻松。

　　　　小清被他的动作惊醒了，一睁眼看见他看着自己，“江蓠哥哥，你醒了。”

　　　　江蓠有些迟疑的叫着，“小清？”

　　　　“你不是认不出我了吧？”小清没觉得自己有多大的变化，恩，个子是长高了，从160到168，也算是实现突破了。

　　　　她不知道在江蓠的印象中，她还是一个孩子。现在出现在眼前的，不再是孩子，五官已经脱了婴儿肥，身高因为坐着。他不太清楚。但是很明显的看到了，女性特征突出，36d。江蓠突然咳了几声，脸也有点红，他觉得自己太猥琐了。

　　　　小清不明就里，见他咳嗽，生怕他伤口发炎而高烧。伸手摸了摸他的太阳穴。还好不怎么烧。她还是去叫了医生来。江爷爷江奶奶已经被劝回去休息了，等下午再来换班，江爸要照顾妻子。

　　　　江蓠被她突如其来的抚摸怔住了。这再不是小时候了，他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不是那个少年和孩童了，而是两个成年的男女。江蓠的心跳有些急速，他想到了以前开的玩笑。也许。他这颗寂寞的心就是等着她的吗？

　　　　医生又是一通折腾，确认江蓠情况良好。病房终于只剩他们两人了。小清现在才算是放下心来，“江蓠哥哥，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点疼。”江蓠突然不知道要和小清怎么相处了，有些庆幸自己动不了。要不手都不知道放哪好了。

　　　　小清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还知道疼？帮人挡子弹时，怎么没想到？”

　　　　“呵呵。”江蓠傻笑，牵动了伤口。表情变的狰狞。

　　　　“别乱动啊。”小清赶紧制止他。

　　　　江蓠正色道：“那时没空想那么多。我是队长，必须对他们负责。”

　　　　小清不知道要说什么，理智认为他是对的，但情感上接受不了。“唉，你要多爱惜自己一点。你还有家人啊，万一有什么，你让我们怎么受得了。”

　　　　听到小清将自己归到家人的行列，江蓠内心涌上一阵感动，眼睛也有些酸涩，“爷爷奶奶呢？”

　　　　“他们守了一夜，我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江蓠有种错觉，小清似乎是他的妻子，如是说。

　　　　小清觉得他应该知道自己的父母也来了，“对了，江伯伯和阿姨也来了。”

　　　　“他们来了？”江蓠有些诧异。

　　　　“阿姨他们也守了一夜，你脱离危险期时，阿姨晕倒了，现在在隔壁病房。江伯伯在陪她。你要见他们吗？我去叫？”

　　　　江蓠阻止了小清，“不了。他们来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小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虽然蓝阿姨似乎后悔了，但是母子间的隔阂哪有那么容易消失的呢。旁人劝也是没用的，就靠他们自己想通了。

　　　　“小清，我饿了。”江蓠已经几十个小时没有进食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小清，“我想吃独一味的卤肉。”

　　　　小清似乎看到了叶倾城馋嘴时的样子，“饿着吧。医生说，得等你通气后，才能喝水，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