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之工匠大师-第3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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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进行这项工艺的他们,甚至曾经以为自己在做一件无用功。
因为钧瓷工艺早已失传,而窑址(汴梁)也随冰冻积水而下沉。
当年钧瓷产生的轰动效应有多热烈,越对比出如今瓷工艺有多惨淡。
哪怕各地群相仿效,窑口林立,但至今仍然不得钧瓷要领。
对钧瓷的研究文章汗牛充栋,考古窑口不计其数。
可是,因都未见过这批北宋官造钧瓷,也只能是管中窥豹了。
直到陆子安的出现,才让已经麻木的众人,仿佛又有了新的期待。
可能真的只有如此鬼才,才能够研究出钧瓷这种奇诡的工艺吧!
一堆堆经过了精细处理后的瓷土矿料,分门别类,各自装在小瓮中,缓缓推到陆子安面前。
整整齐齐的料瓮,上边都贴了它们的名字。
陆子安打开一个瓮,便立即有经手的工匠上前解释它的处理方法及用途。
瓷土多数采于禹州市,它位于河南省中部,地处伏牛山余脉与豫东平原的过渡地带。
境内多石灰石、煤、铝矾土、瓷土、陶土、焦宝石。
钧瓷名镇神垕(hòu),则位于禹州市西南部。
这里山岭起伏,群山环抱,东有角子山、凤翅山,西有牛头山、牛金山,南有大刘山,北有云盖山,中部有东西走向的乾鸣山。
山体由炭岩、砂页岩构成。
瓷土、釉药、耐火材料和煤的储量非常丰富,覆盖层薄,极易开采,生产钧瓷有着十分优越的条件。
光是了解和熟悉这些原材料,陆子安就花费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但哪怕是这样,也足以令人惊叹了。
就像学中医的小学徒,入门就是记草药名字。
如果能够将它们背得滚瓜烂熟,并且了然于胸,闻到味就知道它是什么药,在脑海中迅速找到相对应的搭配和可治疗的疾病……
做到这一步,师傅一般会和你说:能出师了。
在这里,陆子安也如这小学徒一般,充分地展示了他的强悍记忆力。
一个星期过后,他已经能自如地挑选他所需要的原材料,并且将它们按配比装入球磨机中转动。
这一步骤,在钧瓷工艺中被称为细磨。
细磨需要耐心,更对原材料有严格的要求。
陆子安调配了许多种,最终才选出几堆符合质量要求的泥料。
因为只是初步尝试,所以他没有选择太过奇怪的形状。
造型一般偏简单的盘、钵、碗等器皿为主,因为不想用现成的模子,所以他采用的是拉坯成形的办法。
拉坯成形,说白了,就是在转动的轮盘上放一泥团,用手拉制成各种圆形的坯体。
只是陆子安做起来,总比其他人多了一丝韵味。
轮船的转速其实很快,他的手指却总能恰到好处地将泥团拉成形。
食指微微探入,很快中心便有了一个空洞。
指腹轻轻内勾,坯体便有了圆滑的弧度。
他的动作甚至是非常轻巧的,仿佛有过几年的沉淀一般轻巧自如。
就连不少旁观的老师傅,也不得不摇头叹息:“陆大师有这等手上功夫,怎地还叫我们来教他塑坯?”
完全不需要嘛!
“我倒是觉得,他这种手法挺有意思的。”有人皱着眉,看得分外仔细:“你瞧见没,他每次塑造弧度时,总是两只手指操作的。”
内外同时进行调整,而不是每次只调整一面。
这样的结果,能使整个坯体光滑而完整,不会有凹凸不平的现象发生。
如此做了两三件以后,陆子安把原坯摆在一侧,洗手后,拿起了另一泥团。
他想了想,竟关掉轮盘,直接在工作台上徒手操作起来。
“哎?这是怎么……”
众人面面相觑。
“难道,陆大师竟然是在……徒手成型?”
有人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陆子安倒也坦然,点了点头:“轮盘虽好,但却对时长有着严格的控制,反而不利于我塑型。”
好吧,你是大佬你说了算。
有人轻轻吸气长叹:“也许,这就是心中有型,徒手成型吧!”
顶上有摄像头,周围更是挤满了人。
陆子安却如入无人之境,兀自做得轻松而愉快。
塑型其实真的挺好玩的,被问起是否以前有过徒手成型的经验的时候,陆子安发自内心地笑了:“有的呢。”
“哦?我只见过您的木雕和玉雕作品,倒真没见过相关的瓷艺作品。”有人欣喜地道:“原来陆大师对瓷艺也有所狩猎?”
陆子安百忙之中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是啊,这徒手成型的经验,应该大多数人都有吧?我小时候就玩过啊。”
“……”
啥?
果然是出自工匠世家吗?如此高深的工艺,居然小时候也能玩儿。
见他是真没反应过来,陆子安笑了:“玩泥巴啊,我们这代人,应该很多都有这种经验吧?”
众人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哄地一声,笑了。
可不是嘛,泥胚用于瓷工艺自然是高大上,但如果用于稚童玩闹,那就是玩泥巴呀!
倒真没想到,这陆大师竟毫无架子,也丝毫不介意提及自己的年龄。
是啊,想当年,他们也玩过泥巴啊,也闹出过不少糗事。
比如说拿泥糊了一整墙,被迫被爸爸第一次当成人体沙包练拳。
比如说砸了人家窗户玻璃,大晚上被拎着耳朵跟人道歉。
比如说糊了小姑娘的漂亮裙子,比如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大大地冲淡了先前的僵硬气氛。
如此接地气的话题,也迅速拉近了大家的距离。
再看陆子安的时候,众人便有了一种很亲近的感觉,也开始大胆地给他递工具、端茶倒水,再没了先前的拘束。
感受到了的陆子安笑容更加沉静,他其实很享受这样的自然。
毕竟接下来,他们还需要相处很长的时间,一直端着架子有什么意思。
说话间,陆子安手里的茶壶已经成型。
很难想象,于谈笑间徒手成型的茶壶,居然也有如此光滑平整的壶身。
不仅整体圆润小巧,而且连任何不规则的地方也没有,让人不禁啧啧称奇。
当陆子安拿着小刀去除壶口多余的泥料,平整壶口的时候,有人甚至有些心疼。
因为陆子安一刀下去,直接剐了一大块下来。
真是……
而他剐下来的这一块,也没有直接扔掉,而是拿来重新整形,捏就一个胎骨紧实的壶盖。
刻刀轻轻一旋,便削出了光滑的截面。
拿起刻刀掉了个头,直接扎下去,更是毫不心软,看得人心里直抽抽。
哪怕做成了这半成品,陆子安也没有拿它与茶壶配一配看看效果的想法。
直接捏了个壶盖的圆环把手,粘上去了,才随手搁在了半成品茶壶上面。
真正让所有人都震惊的画面出现了。
虽然是泥坯,但这茶盖如此放在壶身上,竟然严丝合缝,完美无缺!
因此,在接下来做出壶嘴的滤网的时候,陆子安再把完美的壶身给扎几个洞,就再没人惊疑了。
没办法,陆大师这操作,真是学不来。
眼看着他又捏了个壶嘴和圆环壶把手,轻轻巧巧就粘在了壶身上。
如此一来,一个完整的茶壶,便已经完成。
从头至尾,陆子安所用到的工具,竟只是一柄刻刀,如此而已。
如果这是炫技,那么众人可能还不会如此惊讶。
但问题是,陆子安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很自然的姿态,仿佛真的只是轮盘用着不顺手,自己的双手掌控起来更加有度。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这茶壶与先前的轮盘做的摆放到一起之后,高下立判。
这茶壶端庄古雅、胎骨紧实,线条淋漓,每一个弧度都恰到好处。
与旁边的碗、盘摆在一起,自有一种清冷高贵的气质。
语言无法表述,仅仅是一眼望去的感觉而已。
众人忽然恍然:难怪陆大师以前不用各种机械,原来是因为他的手感如此精妙!
如果能有一双精度如此之高的手,谁会用机械啊!摔!
当然,虽然与茶壶有些差距,但到底是出自陆子安之手,那些盘盏也还是很不错的。
习惯了用手之后,陆子安再没用轮盘,因为速度反正也差不多,他的手反而掌控得更好。
只是因为秋日渐凉,而且泥沾在手上非常冷。
做久了以后,陆子安感觉寒意从指尖开始侵袭。
因此,每做几件,他就需要起身活动一下。
对于这个问题,官方也有安排周到。
先是用温水净手,也有安排人为他专门清洗手指。
再细细涂抹一遍手霜,轻轻按摩。
虽然对这个过程很不耐烦,但陆子安还是忍了。
因为……曼曼觉得他的手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给他投了三百万的保险。
明明是这么奇怪的理由,偏偏很多人都支持,卓鹏更是从公司账上划了一笔进行投保。
对于这奇怪的结果,陆子安每每想起都忍不住想笑:他一双手,居然也有一件作品的身价了呢!
第617章 傲骨凛凛硬似刀()
看到这个流程,现场也有人表示疑惑。
陆子安便把这事当笑话一般说了,偏偏听到的人没一个觉得可笑,反而纷纷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的确如此,陆大师的手确实需要好好保养呢!”
“是啊,简直是一双神奇的手,如果长在我身上,我一定也……”
更有甚者,一脸不赞同地瞅着他的手:“才三百万?太少了!听说一个舞蹈演员都投了好几千万呢!”
别说保险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恨不能天天把这手供起来!
短暂的休息时间,陆子安用来喝茶。
他其实自己都带了保温杯,但是负责人却坚决不肯如此亏待他。
屏风一展,隔绝了喧嚣,众人各自坐下,杉木小几一摆,一方静谧茶室,就这样随意又随性地搭了出来。
在有限的空间里,官方尽可能地给了陆子安最好的安排。
方才的辛劳得到了缓解,热茶入口,满腹馨香。
暖流带走了秋日寒意,让人忍不住全身都放松下来。
这种特殊待遇,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不满,甚至还为沾了陆大师的光而欣喜不已。
喝茶时没人说话,转过身却都在酝酿着:也许,是时候把儿子孙子扔去长偃市学学了……
一盏茶过后,陆子安率先起了身。。。
享受时身心投入,离开却也没有拖泥带水。
从休闲到忙碌,他中间甚至都不需要过渡。
一到工作台前,陆子安迅速进入了状态,仿佛刚才那个眉眼舒展,一脸惬意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他穿戴好护具继续先前的工作,直到旁边的小几上摆了一整排的盘碗壶等,才终于起了身。
钧瓷生产自古有“七十二道工序”之说,虽不及景泰蓝之多,但生产工艺也极其复杂。
初坯制作完毕,还有素烧、上釉、釉烧等工序。
陆子安将成形后的精坯再次仔细检查过后,才谨慎地放入了窑炉里面。
一共三层,分门别类,盘子一层,碗一层,壶一层。
整整齐齐的堆叠在里面,所有人都感觉心跳有些加快。
他们紧张地看着那些精坯,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起来:这可都是他们的希望啊!
随着陆子安退离,窑炉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他们期盼的目光。
“陆大师,定温多少?”
陆子安沉吟片刻,斟酌着道:“900℃~950℃吧。”
这倒是正常的素烧温度,老师傅爽快地点了头:“好的。”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难熬。
素烧,其实就是指不上釉的精坯先烧一次。
这是为了增加坯体的强度和吸水性,利于上釉操作。
九百度,在窑烧里面,不算高温,但精坯烧,如果出现明显的裂痕那这坯就毁了。
陆子安倒是不急不忙地重新落座,甚至还有心情继续品茶。
众人的心却仿佛都搁在了那窑炉里面了一样,焦灼,紧张,甚至还有种急欲揭晓的渴盼。
“别着急。”看出他们的想法,陆子安抿了口茶水:“这才哪到哪,素烧出来也还有好些工序。”
又不是烧出来就是成品了。
“话是这么说。”有工匠拎着小马扎在陆子安下首坐了下来,喘匀了才道:“其实道理我们都懂,但是心里就是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