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之工匠大师-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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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紧后宽的音型,奏出一段华彩的旋律。
恍惚像是江畔柳丝在夜风的吹拂下婆娑起舞;
花草在微风轻抚下含笑点头;
木浆打碎了江中渔船的倒影;
水波托着那荡漾的轻舟……
但这却仅仅只是一个开头,水深云际的变奏,直接以浓重的笔墨描绘了江中晚景
万籁俱寂,玉琵琶潇洒地弹奏出一段飘逸透明的泛音。
这仿佛是一个预告,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许多玉乐器突然同时演奏出长音。
再无之前的宁静,眼前的江面被迅速拨动,流水潺潺,在脑海中构成了一幅绝妙的音响图画。
陆子安眼前出现了如“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的壮阔景色。
感觉自己进入了江天一色、空旷朦胧的江中晚景。
他感觉自己就是那个渔夫,在箫和琵琶和着木鱼的乐声里,一边摇橹、一边歌唱。
然后前方有由远及近的渔船,白帆点点,渔歌四起。
当他们终于相遇,玉琵琶瞬间加快!
由慢渐快、顿挫有力,仿佛也在为他们鼓劲。
群舟竞归,激起江水拍岸,波涛飞溅,而他就在这一片热烈之中,听到了各种乐器的声音。
玉琵琶声音清脆,玉琴低沉,玉箫声音飘忽,玉筝极富穿透力。
每一种,都独一无二,却又偏偏无比融洽地糅合在一起。
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不可复制的听觉盛宴。
听得人心潮澎湃,恨不能也飞快地摇橹!
玉筝的声音实在太清晰了,它甚至不受任何压制,就这样洒脱而自然地脱颖而出。
其他乐器仿佛受它引领,不由自主地跟着它的节奏走。
归舟破水,浪花飞溅,丝弦铮铮,那种欢乐的气氛被演绎得淋漓尽致,让人忍不住探头望去,想看到那精彩的一幕。
就在所有人心绪激动的时候,古筝声戛然而止。
玉箫声悠然、清冶,喧嚣声仿佛已经远去,江面恢复了宁静。
乐声是那样飘渺、悠长,好象轻舟在远处的江面渐渐消失,春江的夜空幽静而安详,使人沉湎在这迷人的诗画意境中………
那种轻柔,却又带着无限怅惘的情绪,特别能在这寂静的夜里,引起共鸣。
澄江、明月、偏舟、春花,
明明是欢快的曲调,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伤感。
陆子安目光悠远,声音轻缓:“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这首《春江花月夜》,倒是与他此时心境极为符合。
光阴如流水,一去不复返,人们来来去去,江景依旧。
难怪总有人想再活五百年,时间才是最无情的人啊……
他也总有一种担心时间不够用的感觉,玉厄迫在眉睫,却也只是危险的冰山一角。
以他一己之力,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
他不知道。
陆子安深吸一口气,望着天幕上的星光。
思绪随着月光、流水静静的流淌,竟不知今夕何夕。
“这首《春江花月夜》,真的演绎得超级好!”沈曼歌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依然沉浸在刚才的感动里,无比动容地道:“我从未听过一首乐曲,能有这么强的感染力。”
陆子安这才恍然察觉,自己的情绪不知不觉间便被乐曲带动了。
他定了定神,轻轻吁了口气:“是啊,确实难得。”
“要我说,我还是觉得这是乐器的功劳。”沈曼歌歪着头看他,眼里满是惊奇:“以前这首曲子我听过很多次,却没一次有这种效果!”
这首曲子里的空灵清冽,唯有以玉雕制而成的乐器,才能真正地触动灵魂。
陆子安没有否认,只是笑着道:“嗯?你听,第二个节目开始了……”
事实上,不止沈曼歌一个人这么觉得。
从台上下来的众乐师,简直都被手中的乐器深深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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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不逊于月色的琴声()
用玉制成的乐器,其质感和音色,都有着无与伦比的独wwЩ。。1a
众人都在讨论着玉乐器与平常乐器的差别,唯有管先生静默不语,嘴角噙着浅笑站在一边,爱怜地轻轻摩挲着玉琴。
“对了。”玉筝大师邱先生回过头来,看向管先生:“先生,其实自从上次排练时我就想问的,一直没来得及——我总感觉你的琴音比以前要清晰宏亮一些了,是我的错觉吗?”
话虽然是这样问的,但他弹奏古筝多年,听音辨曲的能力无人能及,这话说的自然是非常委婉了。
如果不是有一定的把握,他绝对不会这样问出来。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管先生,他会回答吗?
其实以管先生的身份,他就算不回答,邱先生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但是今天他心里非常好。
管先生是个性情中人,他心情好的时候,看谁都顺眼。
因此,他并没有摆什么架子,含笑看了邱先生一眼,不紧不慢地道:“不是错觉,声音确实有变大。”
当初拿到玉琴之后,他一直在纠结。
因为筝的声音一直就比琴要大,当两者合奏时,琴音基本都被盖住了,强势的筝声根本不会给琴一点机会。
这样的情形他不愿意见到。
在之前的排练里,玉琴的声音虽然比古琴要稍微高一点,但也仅仅高一点而已。
玉筝的音质提高之后,玉琴的那一点儿优势,又被完全掩盖掉了。
这让他非常不甘心。
更何况,《春江花月夜》里若没有了琴音,也达不到那种飘渺的意境。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里,管先生手指轻轻一点琴架:“原因都出在这琴架之中。”
琴架?
众人情不自禁看向这看似普通的琴架,难道平常不甚起眼的琴架,内里还有乾坤?
管先生轻轻地拿了琴盒过来,将玉琴收了进去,才指着琴架道:“这是我去求了陆大师,让他帮我做的。”
陆大师?众人了悟。
感觉什么奇妙的事情,只要和陆大师搭上边,就瞬间变得情有可原了呢!
说起这一点,管大师也颇为感慨。
要知道,这个问题原是长久以来众多制琴师都无从下手的。
这是古琴天然的劣势,根本无法可想。
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听说陆大师来了杭州,就跑去求他想想办法,哪怕只是稍微提高一点也行。
谁知道,陆子安听了之后,只是垂眸静静地思索了片刻,就淡淡地挑高了眉毛,轻描淡写地道:“就这事啊,好说。”
陆子安让管先生回来等,但他哪里肯。
眼看拖累了他大半辈子的问题就要得到解决,他又如何舍得离开?
在他惊讶的目光里,陆子安像是变魔法一般,拿着些木头和玉料,以极精细的手法,切割成数块,再拼合起来。
“这是利用了玉料的共震原理,用最接近玉材质的木料制成的有着特别扩音箱的琴桌。”管先生如今说起来,仍然有着无限感慨:“当玉琴放到这琴架之上,它与琴桌便成了一个完整的、全新的整体,有着比最好的琴桌更天然的共鸣和更强烈的扩音效果。”
就连邱先生也微微睁大了眼睛,惊讶地道:“这么神奇……”
他探头看着这琴桌,细细查看,却根本看不出什么,只感觉这琴桌稀奇得很。
外表看似与普通琴桌没什么两样,但其内里却在很多地方镶着玉块。
而且这些玉块好像也是根据某种规则镶嵌的一般,上面甚至还雕刻着纹路……
“嘶……”有识货的仔细一瞧,就怔在了当场:“这个,好像不止一项金银错工艺吧……”
他的乐器上陆大师也有用这种技艺进行了细节的调整,是为了调出更优质的乐声,但没想到,他在这琴桌上都舍得下这狠工夫……
金银错啊,听说陆大师如今的一件金银错作品,在黑市上已经卖到了上亿的天价,还有价无市……
这岂不是说,管先生每次弹玉琴,都是在上亿的作品上弹奏?
天哪,这简直太奢侈太奇妙了!
说起这个,管先生也颇为动容:“是啊,陆大师确实难得,他不管做什么都是付出了全部的认真。”
乐器制造是一种同样复杂的并横跨多学科的学问,陆大师能制作出这么多玉乐器,并且还真的改变了玉琴的响度范围,这背后付出的努力是外人所不能窥见的。
邱先生的注意力却与众人有所不同,他定定地看着这琴桌,目光有些幽深:“管先生,这个消息,你有透露出去吗?”
“……没。”管先生摇摇头,笑了:“我哪里有机会和外界接触,上次去见陆大师也是有专人陪同的。”
毕竟这可是峰会,上边不会容忍任何一个细节上的差错。
“我觉得……”邱先生的神情有些复杂,目光缓缓抬起来看着他:“你最好认真考虑一下,这个消息要怎么透露出去——最好是和陆大师好好商量一下。”
是啊。
众人猛然想起:如今学古琴的人为什么会比学古筝的要少?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古琴的响度范围太小。
它在合奏时,除非像管先生这般技艺高绝的大师,普通人的琴音从一开始就会被死死压制,毫无存在的意义。
刚才都光顾着感叹这琴桌的神奇去了,竟忘了,这事如果宣扬出去,对如今的古琴界会有多大的影响?
不,不止是对古琴界的影响,这琴桌的诞生,将改变整个音乐界的局面!
试想一下,古琴响度范围提高到和古筝一样甚至比其更高的话……
现场所有人的呼吸都些凝重了:那简直太可怕了!
要知道,古琴在华夏人的心中永远都是占比最高的。
古琴如仙风道骨的大师,万物不萦于心。
它的遗世独立注定了它在众人心中的高度不同于其他乐器,如果连唯一的缺点都被抹消……
众人忽然理解了邱先生对这琴桌的重视程度。
管先生微微皱起眉,显然并没想过这些:“这个……那我回头和陆大师商议一下再作定论。”
邱先生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上前半步低声道:“如果可以的话,到时我能陪管先生一起去吗?”
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管先生含笑点点头:“当然可以。”
这时,第二个节目《采茶舞曲》已经结束了。
因为舞台是搭建在水上的,所以当众采茶女循着舞步离开的时候,仿佛飘在水面一般,倒是颇有意趣。
而最吸引人的,则是这《采茶舞曲》与《春江花月夜》在音乐上实现了水乳交融的无缝连接。
细细辨听片刻,邱先生笑了:“他们接得很自然呢,管先生请。”
第四个节目,便是管先生演奏的《高山流水》。
这首曲子排在《梁山伯与祝英台》之后,算是给了管先生一点缓冲的时间。
管先生也没客气,微微笑着点点头便先行离开了。
全程他的琴都是不假于人,自己亲自抱着的。
玉琴极重,但他宁肯走一段就停下来略作休息,也不肯让其他人碰,足可见其珍视程度。
等管先生离开了,众人脸上才带了股淡淡的凛然。
虽然因为身份的原因,他们不能直言,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自然的。
毕竟谁也无法预料,这琴桌面世之后会带来什么后果。
显然管先生也是有想过的,否则他也不会将琴桌的消息捂得这么严实。
而今晚,就是管先生名扬天下的时刻。
月上中天,导演掐着时间,庄重地看向他:“去吧。”
管先生微微点点头,抱琴而上。
他演奏的舞台与前面的略有不同,舞台依然是在水面上的,但外形却有变动。
四周是一艘小船的造型,他的琴桌架在其上倒像是一张普通的小几。
没有掌声,没有喧嚣,万籁俱寂。
这样的环境,正适合《高山流水》。
管先生焚香独坐,一任旷远的情思,在灵动的指尖倾泄而出,如江河般浩荡。
当他拨动琴弦,原本心高高悬在半空的导演忽然就放松下来。
说实话,他做这个决定,其实是非常冒险的。
谁都知道琴的声音并不高,所以他原先的安排,是在舞台四周装了强度极高的音响。
但管先生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