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之工匠大师-第10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那石洞之中,看那修道之人静坐其中,独观云月,拥抱宇宙,体悟宇宙奥秘,直观生命真谛,自得其乐,意静神旺,该是何等的悠闲自在?
在这种时空的交错中,人似乎回到大自然中,回归到太古时代,枕拳卧草,幕天席地,遗世独立,鸟兽相亲,没有荣辱得失,没有人我差别,甚至没有人与物的差别,一切均与自然相融。
这是真正的“同与禽兽居,族与万物并”。
而“二更云,三更月,四更天”,实际上说的便是修道之人的修炼过程,说白了就是消除杂念的过程。
开始犹存世念,如行云蔽月;
继而虚室生白,表里空一;
最后才终于达到至人无己的境界,湛然空明,如片云除尽,空中唯皎皎孤轮。
他缓缓睁开眼睛,手指沿着橄榄核上的凹凸起伏缓缓摸索前行。
《嘉靖惠州府志》中曾记载:“浮山上山十里,有大小石楼。二楼相去五里,其状如楼。有石门,俯视沧海,夜半见日出,可见其高。”
而这橄榄核看似普通,但是如果将其反转倾斜,用自己的主观臆想去观察的时候,便会发现它上面的纹路竟隐约起伏成万丈山峦!
陆子安盯着橄榄核,右手缓缓在众工具上划过,最后停在了光锉上。
果核雕刻的主要工具为凿刀,有方凿、圆凿两种。
而他使用的这种光锉,则是用来进行初步加工所有用的工具。
他慢慢地将整个橄榄核上的坑洼起伏都加深了些许,采用立雕的手法,将那些原本不甚明显的山峦变得逐渐清晰。
在这么小的核上进行雕刻,其难度是可想而知的。
他不急不慢,将那些坚硬的核壳慢慢雕琢成自己想要的轮廓。
最宽的凿有4…厘米,最窄的凿只有针尖那么点儿。
与其说他是在创作,不如说他是在沉淀。
风光易雕,意境难画。
将自然的美好和永恒雕刻出来并不难,难得的是在这尺寸之间描绘出那种道人独有的洒脱。
当他整副心神都投入其中以后,他便化身为了这山间的风,那林中的竹,那在万籁俱寂中与山野同眠的山麋野鹿。
在他的刀下,整座罗浮山都慢慢显露出来,尤其是原本坑坑洼洼的孔洞,在经过陆子安的精细雕琢后,变成了仙人的洞穴。
寥寥几刀,便已经雕琢出那超尘脱俗的自然风情,所有坑洞仔细观察时仿似铜钱,又因橄榄核本身的颜色,竟隐约有几分苔藓的色泽。。。
古洞苍苔,片片桃花随溶溶川水流出,向人间传送出一丝洞天的消息。
随着陆子安的雕琢逐渐深入,那石洞之中,有一丝身影若隐若现。
陆子安挑了最细的凿刀,从身形,到面容,每一刀,每根线条,都那般精细、栩栩如生。
道人面容安详,双眼微闭,仿佛正在侧耳倾听那林中的风。
陆子安将这个山洞雕琢得细而通透,其中曲折回旋,数千孔洞,最为细小的甚至几不可察。
山中风光的悠长,洞中岁月的洒脱,自然的美好和永恒,以及摆脱人世负担后的轻松……
都在陆子安的刀下慢慢展示出来,富有野趣。
只是这与山野同眠的山麋野鹿要如何展示?
猿声如何用刻刀雕琢?
山间的风如何精细描绘?
他有些迟疑。
陆子安持刀静坐半晌,竟久久无法刻下这一刀。
算了,不急于这一时。
他悠悠叹了口气,暂时将这半成品的核雕放了下来。
微微扭动脖颈,竟听到了两声清晰的“咔嚓”声响,顿时舒服了不少。
身后伸过来一双带着些许温热的小手,轻柔地探过来抚在他的脖颈处,力道不轻不重地替他按捏活络着肌肉。
第189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祝大家新年快乐!】()
陆子安顺着她的力道往后靠上椅背,整个人一下就放松下来。
“子安哥,你还好吧?”沈曼歌有些担忧地道。
“没事。”陆子安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没忍住咳了一声。
沈曼歌端起旁边的保温杯揭开杯子递了过来:“水温刚好,你喝了好好睡一觉吧。”
没有放茶叶,就是纯白开水。
但是这时候的陆子安也就是口渴了,这样的一杯水比什么都要来得慰贴。
他喝完茶,拍了下她的手:“谢谢你,曼曼。”
沈曼歌微微拧着眉头,倒也没生气,就是有点心疼:“你别说话了,要洗个脸吃点东西吗,我包了些馄饨和饺子,还是你不想吃了直接就这么睡?”
不说起来还没事,一说起来他还真有些饿了。
陆子安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四肢:“吃馄饨吧,还真有点饿了。”
“那行,我再给你蒸一笼饺子吧。”沈曼歌说着就走了出去。
这时天色尚早,陆子安洗完澡出来也才七点钟不到。
他坐到桌前,看到沈曼歌端着一盘蒸饺从厨房走了过来。
她穿着一袭月白长裙,这种日常的汉服看上去非常简约,浅浅的蓝色衬着她白皙的肌肤显得非常温婉。
尤其是当她走到他面前,放碗时微微垂下头,露出她雪白的脖颈,以及那挽起的发间插着的那支木雕发簪。
陆子安的心忽然就软得一踏糊涂。
“你等了一晚上吗?”他有些心疼地接过她手里的盘子:“怎么也不多穿点,马上过年了,可别感冒了。”
“也没有,我下午睡了一觉的,倒是不困。我开了地暖,也不冷,你快吃吧。”沈曼歌转身去端馄饨。
陆子安也确实饿了,便拿起筷子开吃。
怕他饿久了一下吃得太撑,沈曼歌没敢给他装太多。
但是陆子安还是吃得有点多,索性一块跟她收拾碗筷准备自己洗。
沈曼歌还没来得及拒绝,就有人按响了门铃。
“你等下。”陆子安打了个呵欠去开门。
门一开,竟然又是彭大江他们两个,这一回他们脸上的笑容明显比上次热切了许多。
“陆大师,嘿嘿,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又来劳烦您了。”彭大江说着递上不少礼品袋,后边那青年手里甚至还拖着三个蛇皮袋,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些什么。
陆子安将人迎进来:“进来吧,外边冷得很。”
他俩一个个脸冻得煞白的,看得出,这两人怕是早就来了,等到这会儿天亮了才敢上来。
在沙发上坐下,喝了杯热茶后,两人脸色好看了不少。
彭大江也没再抖了,声音也利索了很多:“真的,陆大师,非常谢谢您的帮助,那位邹先生真的非常厉害,他教我们的宣传办法都非常有用,我们这回一口气接了七个活儿!七个!”
多少年了,他们到处跑,很多时候甚至连回家的路费都赚不到,一下子能接七个单,这在曾经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有了这七个单子,他们就能赶在年前赚个盆满钵满,大家伙儿也就能高高兴兴地回家过个好年。
他笑得眼角全是皱纹,细细的眼睛仍然透出亮光,那种发自心底的欢快和欣喜是瞒不了人的。
陆子安也笑了:“那真是恭喜彭大叔了,这是个好兆头啊,有了这个开始,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找你们的,打铁花是一项非常好的技艺,以前不够出名只是巷子太深,我相信只要宣传力度够,请你们去表演的一定会越来越多的。”
其实彭大江不大明白,打铁花跟巷子深不深的有啥关系,不管巷子多深,铁花可是在天上的,到哪不都能看到铁花嘛?
但是对陆子安的信任让他完全没有去疑惑,只连连点头:“也多亏您那件木雕,陆大师你是不知道,光凭着我们一张嘴说,那真是说不清啊,后头我们一拿出照片和视频,嘿,你瞧怎么着,他们都觉得很好呢!”
他搓了搓手:“嘿嘿,其实我们也晓得的,我们是沾了您的光……这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一定收下……”
陆子安定睛望去,他的手掌全开了裂,深深的冻褶中露出里面鲜红的嫩肉,但是却洗得干干净净,他递过来的,竟然是一叠崭新的人民币,看那厚度,应该是他们这一次订单的一半定金。
“这钱我不能要。”陆子安直接拒绝了:“说实话,我没做什么,如果你们真的想感谢我,那等以后你们来长偃市演出的时候,送我一张门票就行,我非常喜欢你们的表演。”
看出他眼底的坚决,彭大江有些局促地望了眼青年,青年略一思忖便点了头。
彭大江便咧开嘴笑了起来:“那,那成,陆大师您放心,我们来长偃市的每场表演,只要您肯来,最好的位置一定给您留着!”
两人随意地聊了些关于打铁花技艺的事情,当彭大江说起有人觉得打铁花还是略显单调以后,陆子安沉吟了片刻。。。
他略微皱着眉头,指尖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顿了顿:“其实上次我也有察觉到这个问题,但是当时我没有系统的想法,所以虽然有所感觉,却也无能为力……”
彭大江眼睛一亮:“真的?原来您也有这种感觉吗?我们自己个儿看的时候,愣是看不出问题出在哪儿……”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这个很正常的。”陆子安略微思索一番,才沉缓地道:“比如说,你们有没有想过,打铁花可以和耍龙戏的相结合?”
这也是他结合自身的经历,从旁观的角度出发想出的方法。
木雕能直播,木雕与竹刻能相融,那么打铁花与其他传统技艺呢?
“耍龙戏和舞狮,这两种热闹的项目,我大概地构思一下啊。”陆子安随手拿过一本纸,拿着笔在上边勾勾画画。
很快,一个花棚便出现了。
陆子安用两根线条交叉,各画了两箭头:“像这样,舞狮可以用来做前奏,把气氛炒热一下,然后是你们打铁花,一棒起,一条草龙猛地点燃,从棚底下穿过,然后再打,再穿……”
当铁汁冲向花棚,打花者一棒接一棒,一人跟一人,铁汁遇到棚顶的柳枝而迸散开,又点燃棚上的鞭炮、烟花等,五彩缤纷、震天动地。
在这最惊艳的时刻,有两条火龙穿行而过,伴着漫天火花,渲染出惊天动地美伦美奂的一出“龙凤呈祥”,该是何等的壮观?
第190章 晋时人,唐时洞,汉时仙【新年快乐!】()
光是凭想象,彭大江都能想象得到那是怎样一种场面。
他猛地一击掌:“哎呀,对哇!可以弄两条火龙啊!下边的人穿厚点就成了嘛,我们的铁花儿吸引了注意力,加上有火龙挡着,别人也不会注意到下边的人,你说我们咋就没想到过嘞?”
陆子安放下笔,微微一笑:“还是那句话,当局者迷,你看我不过是提出一构思,你就已经延伸到了后面的具体措施了。”
“嘿,嘿嘿,有道理哈……”彭大江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最后他们到底还是留下了一堆的土特产和看上去就不便宜的礼品,他们这些人都极为憨厚老实,陆子安打开蛇皮袋,里面的红薯满得都快要溢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塞进去的。
陆爸陆妈他们听到动静,也跑了上来,看到这红薯就瞪大了眼睛。
“黄芯红薯啊,这种红薯可好吃了,不管是烤的还是煮的都很不错呢!”陆妈啧啧称赞:“看看这个头,哎呀,皮还这么齐整,太难得了。”
可以想见得到,彭大江他们是怎么一个一个地挑,才挑出这么大一袋子个头相似的送过来。
陆子安拿着一个红薯把玩片刻,感觉脑子里有灵光一闪而过,但仔细辨别时却又消失了。
那是什么呢?
他皱着眉头仔细回忆着他刚才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却终无所获。
“我先睡了。”他搁下红薯,若有所思地回房间了。
细草如毡,独枕空拳。
他躺到床上,想象着自己此时躺在山野林间,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与山麋、野鹿同眠,残霞未散,薄暮沉绵。
呼吸平缓的山麋、野鹿,隐于草丛间,只微微露出一对鹿角,看上去毛茸茸,让人心境平和,很想伸手轻轻抚触感受一番。
他就这样安静地躺着,最后真的慢慢地睡着了。
那薄雾如烟,该怎么描绘,才能让它们凝聚于一颗小核上而清晰可见?
门轻轻关上后,沈曼歌轻声道:“他睡着了。”
众人纷纷表示松了口气,陆妈更是拍着胸口道:“可算是睡了,真是吓死人了。”
这突然之间就一整天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