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太监,非卿江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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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双让人沉溺的眼睛,飘烟心一沉,从屋顶上飘下,快如鬼魅把腰间的锈春刀刺向白贝宁。
倾刻血如泉涌,瞬间染红了台阶。
“哥。”凄厉的喊声划破夜空。
“白兄。”夏如风晃了晃身,刀剑架着他动弹不了。
一切来得太快,快到令白非儿来不及反应,她只觉得一下天都旋转了起来,黑压压的夜空更是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胸口,脸色苍白的瞪大着双眼,那里面有惊骇、哀伤、心痛、置疑、仇恨,她只觉得不如让她死,让她代替他死。
白贝宁缓缓的倒地,吃力的看向她:“非儿……”
“哥哥……”白非儿泪如雨下,不顾一切奋力向下跳,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要杀了那个妖孽:“我杀了你。”
“非儿。”夏如风急叫。
一阵风旋过,一阵兵器急乱打斗声,白非儿没有落到地上,只感到人的体温,淡淡的兰花香,她转眼看去,自己正在一个黑衣人的怀中,带着她从巫惊魂身边掠过。
巫惊魂正和另一黑衣人打斗着,似乎想分身来阻拦,无奈被那黑衣缠着。
白非儿浑身颤栗,哀痛看白贝宁,还有夏如风,眼眸子里的全是泪,拼尽全身力气厉喊:“姓巫的,这一笔笔账我会记住,今天你给我的,我会十倍还你。”随着微风,这诅咒阴厉森冷……
巫惊魂神情一闪,闪身避不及黑衣人劈来的一剑,呲一声,衣袖断了一截,剑锋划破了手臂,赤红的血即刻顺着手臂滴到雪白的衣襟上,夜色下,如罂粟花般的妖娆刺目。
巫惊魂白脸一沉,眸光一敛,似两道冰剑刺向黑衣人,右手挥手一掌,黑衣人闷哼一声,着实中了一掌,他一声随即一声长啸,挥手向空中一撒,一团白雾散发,兀的不见了人影。
第17章 如何罚你?()
“四爷,奴才大意,奴才甘意受罚。”刚避过毒烟的飘烟跃上屋顶一脸惊恐的跪在巫惊魂面前。
今夜他们分派了疾风几人去了夏家,以为对付这三人有他和四爷足够,没想到中途杀出两个黑衣人来,这可是他始料未及的。
那黑衣人救白非儿的时候向地下散了一把毒粉,地下尽是东倒西歪的锦衣郎,包括夏如风。
看来对方是无法分身救夏如风。
如寒冰玄铁的巫惊魂素手而立,任由那手臂的血滴流而下。
他垂眸:“受罚?如何罚你?烟,谁还能罚得了你?”他的声音倒是听不出半丝异样。
这淡漠的声音如同平地一声雷,炸得飘烟脑中一片空白。
他知道,四爷越是这样越是可怕,他身体轻轻颤抖:“爷,求您罚烟,烟不敢,再不会有下次了。”
“不敢?你胡言乱语,倒可饶你,你却擅自杀白贝宁,看来你是想来代替了我了?”巫惊魂眼波未动,一惯的语调,却带着一丝质问。
飘烟垂头一磕,颤声道:“爷,不是这样的,奴才从来不想什么代替您,只想为您好,奴才做一切事情都是为了爷,请爷明鉴,我,我是觉得您对那女人心太软,只怕会害了您,她,她本就该死。”他抖抖簌簌的说了一段。
他怎么看都觉得那女人不顺眼,朝庭重犯,四爷犯得着一再的容她逃走吗?他知道他家四爷如果要挡住那女人逃走,普天下没几个人可以拦得住他,爷为什么又要放她走?
第一次放她走是为引出夏家的罪名,那这次呢?是为了什么?
那女人那聂人魂魄的眸子,他担心,害怕那勾人的眸子看向他家四爷,尽管他知道他的爷讨厌女人,可他还是不安。
“放肆,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指点,看来是我最近太宠你了是吗?让你恃宠生骄?”巫惊魂抬眸没有看他,只抬头看星空。
这是他惯有的声音,今夜伴随着骤然吹在脸上的冷冽夜风,竟让飘烟感觉到一阵阵冷意,四周的温度在一再的降低。
“爷……原谅我,任何惩罚我都愿意,只是……别赶我走。”浓浓的鼻音带着哭腔。
“八十鞭,等浮云疾风回来,你自向他们领罚。”白影闪过,屋顶已没有巫惊魂身影。
只留下那一团火红在原地怔住。爷在生他的气,爷不愿意再理他了?爷的手还在流血,都不让他帮包扎了?飘烟欲哭无泪。
身后的打斗声渐渐远去,白非儿被黑衣人夹着,她耳边只听风声呼呼的,吸进鼻息的还是那兰花香,想起死去的白贝宁,她鼻子一酸,眼眶儿马上热乎起来,眼泪竟又流了下来。
她依稀间还觉得白贝宁用轻功带着她飞就在眼前,他对她说哥会保护你,有哥在不用怕。句句在耳边回响。
她的手不知不觉愤怒的抓紧了那黑衣人的腰间,一点一点的用力抠,这个仇她一定要报,她一定要拿那姓巫的狗命,还有那个妖孽飘烟。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妖孽?为什么要救我?”她低声喊。
“你以为你有那个本事吗?”黑衣人低沉的嗓音略带磁性。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黑衣人将她轻轻的放到卧塌上:“放手吧。”
第18章 不如肉偿吧()
白非儿这才想起自己的手一直死死抓住黑衣人的腰,一时尴尬,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吞吞吐吐的说:“不好意思,抓疼你了。”
“无碍。”黑衣人点亮了屋里的油灯,顿时一片光明。
白非儿坐起来四下打量,很雅致的厢房,淡粉色的围幔,格子花窗,屏风,铺着淡红色桌布的圆桌,雕着白兰精致的茶具,微微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带来淡淡的花香,这是哪?
这一看就是女孩儿的厢房,这个黑衣人是谁?
她急忙下地一鞠:“多谢大侠救命,如有机会,定当报答。”
那黑衣人只是淡淡的看她一眼,举步向外走:“好了,无须谢,留着命再来谢我,你先歇息吧。”
“那个,大侠,请问你尊姓?这里是哪里?”白非儿干脆把脸上的黑布摘下来,既然对方救她,就应该知道她是谁,何况她还贴着面皮。
但她不想糊里糊涂的,虽然他救了她,但对方蒙着脸,总得问清楚吧。
黑衣人顿:“司乐坊。”
“司乐坊?”白非儿吓一跳。
这不是那个闻名的勾栏院吗?也有男人的那种地方。竟然来这里了。
“这里很安全,塌上有衣物用品,明天一早会有人来侍候你,你先歇着吧。”黑衣人不容她再问,推门跨步出去。
唉,怪人。真是……司乐坊?
也许,这倒是个好的藏身之处,她定定的看窗外摇曳的树影,报仇,她一定要报这满门血恨,还有为她而冤死的夏家一族。
她走到塌前把衣物打开,呵,男装?
这黑衣人准备得那么齐全?仿佛专等她来似的。
她抿抿嘴,想了想,还是把黑衣换了下来藏到柜子角落,先不管那么多,既来之则安之。
她趴在桌上浑浑钝钝的睡过去,不一会儿见到爹娘,大哥,还有爸爸妈妈,子骞,无数个脸交错着,这是在做梦吗?
突然一道冰眸射来,她一个颤抖醒了过来。
她醒来抬头看看屋内。
呵,真是梦,又不是梦。
说不是梦,那些血淋淋事是真的,说是梦,那些脸都是在梦里的。
她双手抱臂,幽幽的看那一豆烛火,她变成一个人了,这真是变成在古代孤伶伶一个人了。
来到这大明朝,得到的便是这满门的深仇大恨。
她无法再入眠,只定定的坐着,身影映在窗台上,竟是那么的孤寂。
天亮了,随着鸟鸣声,一阵轻敲门把趴在桌上的白非儿敲醒。
“公子可醒了?”门外一声轻脆的询问。
公子?
她看看自己的一身装扮,呵,是呵,公子。
一想起昨夜,她心猛的又一阵的疼。
珊瑚。
完了,她把珊瑚给忘了,让她在清风茶楼等候的,不知道她有没有事?不行,要想办法通知她快走。
她哗啦的打开门,一张清爽稚气的脸孔出现在面前,仔细一看,是一个十几岁的男童。
她一脸的惊愕,这个黑衣人,怎么给她弄个男孩来侍候她?而且也不事先告诉她一声。
“公子,我叫十五,从今儿起由我来侍候您,我先打水给您洗脸,这是换洗衣服,一会儿再送早饭过来。”十五轻快的走进来径自把服饰放到塌上:“哎哟,您昨夜儿没睡吗?这哪行?身体吃不消的。”
第19章 老乡见老乡()
白非儿未睡好,神情甚是疲倦,她拉过那男童十五,这名儿有意思:“十五是吧?那个,你能帮我做件事儿吗?”想着这会儿她可不能出去,差他去应该可以吧?
“嗯,我叫十五,公子有何事尽管吩咐,我们公子说了,要尽心侍候您,不得有半分闪失。”十五稍带整理了一个卧塌,转身一双晶亮的眸子看她。
“你家公子?你家公子叫什么名?是谁啊?”想着该是昨晚那黑衣人,但她不敢乱问。
十五嗤声笑:“我家公子就是我家公子呗,你既是他同乡,还问我?”
同乡?
白非儿怔住,想必是那黑衣人了,如此这么说,心思倒是挺密。
她也不再好意思继续追问,扶着他的肩,他个头倒是跟她不多高,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帮我到清风茶楼送个信。”
去送个信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十五听了,头马上摇得泼浪鼓似的,咧着嘴为难的说:“其他倒都可以,公子说了,唯独这个不行,我要是去了,公子会打断我的腿。”
什么人啊?送个信要打断人腿?
看来这黑衣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见她脸上似有不悦,十五跑去给她倒了杯茶,嘻笑:“公子,不是我不帮您,外面很乱,到处说在抓逃犯,说那个白家小姐逃了,东厂悬赏一千两大白银抓人呢。”
白非儿脸一沉,一千两?什么时候她那么值钱了?
如风,如风怎么样了?
她轻抿一口茶水,淡淡的玉兰香,口齿留香,倒是不错。
“你家公子呢?带我去见他。”她想来这十五也不会知道夏如风的消息,还要送信给珊瑚看来也只能找这黑衣人帮忙。
为什么他不救夏如风呢?她记得当时还有一个黑衣人,是救不了还是不救?
“我家公子出门了,不在坊中。”十五想起要打水这事儿,赶紧向外走。
“哦?什么时候回来呢?”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偏偏她要找他倒出门了。
十五推开门:“我家公子出门一般早则三两天,晚则十天半月才回来。”
晕,这出一趟门好有短期旅游的时间那么长了,这什么人啊?捉迷藏?把人救回来不管不顾的。
白非儿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事来,就让他去了。
心焦心急的过了四五日,真不见那黑衣人回来,倒是十五不时给她送点消息。
说清风茶楼那个人已出城了,让她勿念。
珊瑚能安全离开,倒是让她得以安慰,如今自己只能先在这司乐坊隐藏。
待在这司乐坊,甚是清静,听不到喧哗声,听十五说这是只有他家公子住的后院,而且是离得老远,只偶尔听到丝丝管乐声传来,倒是一些优雅的乐声。
她不禁好奇起这个地方,这该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家公子,又会是什么样的人?能独自霸占一个院子,该是这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吧?
这一日,十五许是忙,半日也没见他人影,想问他有关他家公子的事也问不成,在房里闷了几日,也想出去透透气。
白非儿信步走到这后院中来……
第20章 禽兽,放开我?()
月光下,远远的兰树上摇曳着一束束晶莹剔透的白玉花,她不禁有些恍惚,在后世,凌子骞知道她喜欢白玉兰,每到节日总是送她白玉兰,他喜欢吻她肩上纹的玉兰花,那是他亲手帮她刺上去的。
睹物思人,白非儿不由得眼眶一阵胀痛,眼角含泪。
子骞,你怎么就这样丢下我不管?
他待她如珠如宝,她却从未告诉他她爱他。
这是她今生后世最遗憾最后悔的事。
她欠他的,欠他一条命,她也欠大哥的欠爹娘的,欠白家无数条人命,她该如何还?
突然一阵幽扬清丽的笛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夜空如泣如诉,萦绕耳边,她一怔,那熟悉的感觉又浮上心头。
凌子骞,曾几何他和她的合奏拿了多少大奖,以至后来凌子骞自私的说不再对外合奏了,他说他的笛声只为她而起。
白非儿心空落落的,无法自已的缓步走向笛声方向。
走过那湖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