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生存手札-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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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学功按按太阳穴,头疼。臭小孩,还学会威胁他了?
“估计两年不到就能回来,等我再回来,就结婚好不好?”陈学功也怕臭小孩真扭头回乡下给那什么小二做媳妇去了,要真那样,怄就把他怄死了!
“哼哼,谁知道你会不会拖三拖四。”
。。。。。。
月中,陈学功接到派出学习调令,院方跟南京医院交接好之后,陈学功就该动身了,他买的是夜里的火车,第二天清早就能到南京。
何新阳跟易真来给陈学功送行,在等候棚坐了一会儿,没待太久就走了,把空间留给小情侣两。
秀春坐在等候棚里不愿意动,她要陪陈学功检票进站。
“都快十点了,好了春儿,快回去吧。”陈学功摸摸她脑袋,也舍不得。
秀春固执的摇头,“不行,你就快进站了,我要把你送上火车。”
“太晚了,不安全。”
“不怕,谁敢招惹我谁倒霉。”秀春把脑袋搁到陈学功肩膀上。
等候棚里人来人往,多的是为亲朋送行的,棚顶吊了个昏黄的灯泡,离别之际,谁也没心思去看别人,陈学功背着人在秀春额头上亲了亲,可真想把他春儿装行李里带走啊。。。
第29章 号一更()
住房基地秋收之后生产队就给批了,就是这两口子迟迟未动工,主要还是手里钱不够。( )
以前的积蓄都被蒋兰花倒贴给了娘家,傻蛋出生之后,哪哪都要花钱,那就更存不住钱了,何况现在又怀上了老二。
蒋兰花给孙有粮使了个眼色,让他来说。
孙有粮也够作难,赶鸭子上架一般,准备从钱寡妇下手,搓着手,笑呵呵道,“老娘啊,大冷的天还回来,冻着了吧。。。兰花,赶紧给老娘烧点热水烫烫脚。”
闻言,蒋兰花不情不愿的哎了一声,磨磨蹭蹭去厨房。
秀春扶钱寡妇坐上炕,堂屋炕烧得热乎,秀春就挨着钱寡妇坐,看孙有粮还能打什么主意。
孙有粮左右言他,丝毫没提刚才秀春问的话,钱寡妇忍不住开了口,问道,“有粮,你房基地批了吗?”
孙有粮作难道,“批是批了,就是还没盖。。。”
钱寡妇道,“还不盖,你想干啥?这房是春儿她爹留给春儿的,借给你们几口子住得够久了,咋地,你们难不成还想再住个十年八年的?”
“老娘,看你说的这是啥话,哪能啊。”孙有粮忙道,“我这不是愁难手里没有钱吗。。。等年末从队里分到工钱,过年开了春我就动工。”
说到这里,孙有粮转转眼珠子,凑到了秀春跟前,面上带了笑,对秀春道,“春儿呀,三叔想跟你商量个事。。。”
秀春不动声色道,“啥事,你就直说吧三叔,就别拐弯抹角了。”
孙有粮瞧了秀春的脸色,这才斟酌道,“春儿,三叔很想盖房,就是手里头钱不够,你爹给你留了不少钱吧,我听说你娘现在也给你抚养费,你看。。。要不你帮三叔点钱,帮三叔把房子盖起来,以后三叔有钱了再还你!”
秀春呵呵笑了,“三叔,你想借多少?”
孙有粮一看有戏,忙给秀春算账,“我准备盖三间,不要太好,青砖瓦房咱盖不起,就盖红砖的吧,我都打听好了,红砖一分钱一块,三间房盖起来估摸着得三千多块砖,单买红砖大概花三十多块钱,加上瓦一共得花掉五十来块吧,再有房梁窗户门扇,还有请泥瓦匠的钱,我跟你三婶算过了,盖下来得两百块。。。”
秀春打断孙有粮,问道,“那三叔你手里有多少钱?”
孙有粮嘿嘿笑了,“到年末队里分钱,估计能挣个五十块,剩下的一百五十块,春儿你要是有的话,就先给我垫上呗,以后我慢慢还。”
闻言,秀春故作惊讶道,“一百五十块?!三叔,你当钱是大水淌来的啊,我哪有这么多钱?!”
孙有粮道,“怎么没有?!我可都听说了,你娘一年都要给你五十块的抚养费,你跟你奶能花得完?怎么手里也能存个七八十块吧,有多少就先借多少给我用用呗!”
秀春给气乐了,“我有钱就该借给你啊,你说还,多少年能还得清?十年八年还是一辈子?远的不说,就去年欠我奶的粮食,你还了吗?粮食你都还不起,我还能指望你还钱?三叔,你当我三岁小孩好糊弄?!”
孙有粮一看秀春这里行不通,转而攻克钱寡妇,“老娘,春儿向来听你的,你倒是说说她啊,她借点钱给我,我房子不就盖上了吗?只要盖上房,你当我还想住在这里?!”
孙有粮话音刚落,钱寡妇顺手摸了她的拐杖就往孙有粮身上砸,气得嘚瑟,“混账东西!啥主意你都敢打,春儿连学都没下呢,能去哪里弄到钱?!老大不养我,你不甩我,春儿拉扯我这个老东西不说,现在还要拿钱给你盖房子?!混账东西。。。我打死算了,看你还敢打鬼主意!”
钱寡妇是真下了狠手,把孙有粮打的捂头乱挑,秀春在一旁看得直想笑,护着钱寡妇,防止她太激动摔着了。
“死老太婆,你干啥呢,干啥打有粮!”
蒋兰花在厨房烧着炉膛,心里正打着小算盘呢,冷不丁听见堂屋动静,出来一看,乖乖,她男人竟然被打,这算啥事?
蒋兰花当即不愿意了,回身就去厨房拿擀面杖,没头没脑就挥着往钱寡妇身上招呼,还有站一旁偷笑的秀春,死丫头片子,还敢偷笑,连她一块打!
秀春要是能让钱寡妇吃亏,那也不是秀春了,蒋兰花的擀面杖还没招呼到钱寡妇身上,就给秀春抓个正着,使了点力,把蒋兰花连人带擀面杖甩到一边。
蒋兰花没站稳,歪倒撞在门框上,顿时愣住了,没想到她竟然被秀春给撂倒?!
反应过来之后,咬牙切齿,立马扑过来就跟秀春干仗。
刚才顾着蒋兰花的肚子秀春没用多大力,见蒋兰花还不依不饶的扑上来,也烦了,三下五除二反剪住蒋兰花的双手,抓了床单就绑上。
蒋兰花嘴里泼粪,秀春四处看看,抓个傻蛋的尿布塞她嘴里。
好了,这下终于清静了。
孙有粮被钱寡妇打急眼了,想还手。
秀春冷了脸,把钱寡妇拉到自己身后,冲孙有粮不起客气道,“三叔,我懒得跟你废话,今天你立马收拾东西带三婶走人,你想住哪儿就住哪儿,只是有一点,以后别再想住我家,你再敢过来,信不信我把你东西全砸了扔出去?!”
信,孙有粮怎么不信,当初他头一个女人葛万珍想占巧,秀春就把他家的东西全给砸个稀巴烂,这回照样能砸。
孙有粮这下焉巴了。
“好,好,好,我走,我走还不成吗?!”孙有粮这个懦夫,本事没有鬼点子多,真给他颜色看了,他比谁都孬种。
秀春不怕孙有粮一家几口找不着地方住,生产队大院可有的是地方。
秀春这一下午哪也没去,就看着孙有粮把他那点家什物件全搬走,除了被褥衣裳,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全是秀春的,他一样也别想多拿。
“春儿呐,你还得回去上课,你回吧,我看着,放心,你三叔他不敢把我怎么着。”钱寡妇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权当没生这个儿子。
索性这个点回学校也迟了,秀春干脆留着,“奶,我今晚就在家睡,明早再回市里,反正下午去了也就是劳动,缺半天没事。”
钱寡妇心知秀春是个有主意的,也就随她去,孙有粮两口子灰溜溜搬走之后,祖孙两把家里简单收拾了下,晚上随便吃点对付一口。
冬天天黑的早,农村没通电,家里又没有煤油了,秀春早早温了洗脸水,和钱寡妇洗了手脸之后准备上炕睡觉。
砰砰砰,外边有敲门声,孙有银在外边喊秀春开门。
秀春披了棉袄,开门让孙有银进来。
孙有银脸色不太好,进门朝堂屋炕上一坐,吧嗒吧嗒抽着烟,半响不吭声。
钱寡妇从东间摸出来了,也坐堂屋炕上,对孙有银道,“有银,这么晚了来有啥事啊。”
孙有银重重叹了口气,“老娘,你看你把春儿给惯的,像啥样!有粮好歹是她三叔,说给他撵走就给撵走了,也太不像话了!”
闻言,钱寡妇不悦道,“大晚上的,我还当你是来看看你老娘死没死,有粮是我撵出去的,他媳妇拿擀面杖往我身上招呼,我还不能把这两小畜生撵走呐!”
听钱寡妇这么说,孙有银语塞,半响方才道,“老娘,你看看你,一大把年纪了,咋还干这种丢脸的事,这不叫人看笑话么!让我脸往哪搁,以后在队里还要不要开展工作了?!”
“我管你开展啥工作!”钱寡妇心凉了半截,直接道,“今年年前你和有粮都把我明年的生活费交上来,一人给我十五块钱。”
“啥?”孙有银被烟呛住了,直咳嗽,“我在跟你说有粮的事,你又提这个干啥啊!”
钱寡妇道,“有粮他爱住哪儿住哪儿,我也不管了。。。有银,这些年我几乎没叫你们操一分心,也从来没给我一分钱花,我老了,春儿早晚得嫁人,总不能让她一直养活我,从今年末开始,你和有粮两个把生活费交给我。”
孙有银叫苦不迭,忙对秀春道,“春儿,你奶这是咋啦,这些年不都好好的?是不是你在背后教唆你奶,让她管我和你三叔要钱?!”
秀春两手一摊,无辜道,“大伯,你可不能这么说,我可从来没教唆我奶管你们要钱。”
钱寡妇道,“是我要的,关春儿啥事!别给我扯开话题!”
眼下孙有银心里后悔的不行,早知道听他女人的话,由着他们去闹腾,干啥出头说事?!这下好了,事没说成,还得给生活费!
“老娘啊,你看。。。咱家大丫都十七了,翻过这年就该说人家啦,到时候准备嫁妆,摸摸哪儿不要钱呐,我这。。。”
钱寡妇打断孙有银的话,“大丫结婚要花钱,养活我就不要花钱了是吧?还是你想把我挂树上喝西北风?”
孙有银苦笑不已。
钱寡妇随即又下一剂猛药,“有银,这几年我也看到了,我不图跟着你们住,你们就给我点钱够我花就成了,要是连这点孝心都没有,那我只能找人写大字报让大家批评你们了!”
闻言,孙有银脸色一变。
这大字报要是贴出去,他孙有银以后的仕途可就全完了,名声扫地不说,以后他家几个孩还跟着让人瞧不起。
“老娘,我是你儿子,你咋这么狠毒!”孙有银气得拍炕几。
钱寡妇比他更气,嗓门更大,“我是你老娘,我管我死活吗?!”
孙有银语塞,半响不能言语,紧了紧身上的棉袄,顶着风雪,灰溜溜往外走。
孙有银前脚刚走,秀春后脚就把堂屋门关上,喊了坐着发怔的钱寡妇一声,“奶,上里间炕上睡吧,当心老寒腿再犯了。”
钱寡妇长长的叹了口气,“春儿呀,我早就该这样了,早几年狠下心,也不会这么难过,怪我,生生把两个儿子养成了没良心的畜生。”
秀春不知道怎么安慰钱寡妇,养孩子这种事,一方面归后天,还有更大一方面出于本性,时下大多数人忙于生计,家里孩子五六个的不在少数,挨个细心教那指定是教不过来,可照样没少出孝子。
“奶,别想太多啦,睡一觉啥都能好。”秀春把钱寡妇扶上了炕,自己也脱了棉袄钻进被窝。
隔日大早,秀春要上课,大清早就骑车回了市里。
都快期末考了,学校仍旧没把文化课放在心上,教育一团糟,听着老师在讲台上念报纸,秀春脑瓜子都疼。
熬到中午下课撞钟声响起,骑车就往老家赶。
午休约莫有两小时的时间,除却一来一回在路上花的,秀春能在家待一个小时。
要搁平常,秀春就不回去了,只是发生了昨天那种事,秀春还是不放心钱寡妇,不对,确切来说,她是不放心孙有银兄弟两。
秀春脚蹬的飞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到家了,本以为家里会被闹得一团乱糟,没想到还是原样,烟囱里往外冒着烟,钱寡妇蹲在炉膛口烧柴禾。
“春儿,你咋又回来啦?”钱寡妇有些讶异。
秀春没瞒着她,直言道,“我不放心。”
钱寡妇笑了,“放心吧,淑芬和有粮家的兰花都过来了,又被我给撵了回去,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就担心恼了我给他们糊大字报呢!”
秀春也忍不住笑了,万事有利有弊,这个约束力极强的年代,就这一点好,内心再腌臜的人,对外都讲求个名声,谁也不想被唾沫性子淹死。
钱寡妇都这么说了,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