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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拯救炮灰BOSS-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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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量颇大的丧礼让宫人众多的懿慈宫都忙得脚不沾地,就连静好这位才造上册的小太监都被指使得团团转,等稍微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太后的遗体已经被主动请命的大皇子运去了皇陵。

    懿慈宫里的宫人,真正忠心的都跟着太后去守灵了,有本事的都求了人,削尖了脑袋想挤进几位宠妃的宫中,剩下的几位稀稀落落的都是上了年纪或者灰了心的,白日里也就是应付一下手头的事,早早地就关了门躲懒。

    静好一边扫着地,一边就在分心想着原来魏贤在这个时间段里所做的事,他似乎是被皇后娘娘,也就是太子的生母指给了太子当近侍,可问题是,魏贤是怎么让皇后起了这个心的?

    她正分心想着事,眼前的地上突然就多了一枚桃核,啃得和被老鼠偷吃了一样,还剩着不少的果肉。

    她抬头看向身侧的几棵大树,很快就在一棵树上发现了明晃晃的太子殿下。

    小豆丁还是小豆丁,但之前脸上的婴儿肥却褪了不少,代表着皇族至高无上地位的明黄色袍服外面还裹着素白的粗布麻衣,两条小短腿悬空着坐在树上,看着她时正好是居高临下的位置。

    静好恭敬地下跪请安,“太子殿下晋安。”

    回答她的是一声冷哼。

    静好早就料到这位小祖宗的反应,很是镇定地当做他已经回答了,转身就去接着扫地,边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数。

    她还没数到五,树上的小豆丁显然就忍耐不住,直接一颗桃子就砸在了她身上,“喂,我没说你可以走,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走。”

    静好答了一声,乖乖就在原地站着不动。

    小豆丁本来正等着她痛哭求饶,等了半天没等到反应,想要再扔个东西过去,但他人小,上树的时候能带两个桃子就不错了,手边哪里还有东西。

    他转了下眼珠,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你跪下!”

    话音刚落,树底下的人就干脆地跪了,膝盖利落地磕在泥地上,扬起了细细的一阵黄沙。

    还是没有求饶。

    年仅四岁,一直被金尊玉贵着养大的,被当今陛下亲自取名为明净涵的太子殿下愈发地怒了,觉得这个敢不和他求饶的奴才绝对不是一个好奴才,势必要他给她点颜色瞧瞧。

    “你,给自己掌嘴,我不说停就不能停。”

    这次静好没动,她微微抬了头,视线还是没看向高坐在树上的太子,余光却瞥到了躲在墙外,不小心露出了点深青色衣角的袍服。

    深青色,只有陛下皇后太子太后手底下的三品大监才穿得起。

    太后刚逝,陛下正雄赳赳气昂昂地想着废太子,现在还只有太子一个儿子的皇后怎么可能任由儿子在宫里单独行动。

    “殿下,宫中律法规定,奴才掌嘴必有因由,敢问殿下,奴才适才是犯了什么罪,使殿下责令奴才掌嘴?”

    女生的变声期本就比男生早,她现在微微有些沙哑的嗓音倒是和原本的魏贤很是相似,听在耳朵里不会让人感觉太刺耳。

    “即使奴才有错,太后凤架未安,奴才在懿慈宫从未偷闲躲懒,一心一意地侍奉太后,殿下即使怪罪奴才,也因看在太后的面上网开一面,以示殿下对太后的爱敬之心。”

    当今陛下和太后之间的关系甚为奇怪,幼年时曾是在吃人的后宫里相互依靠的亲母子,等太后千辛万苦地扶持儿子上了皇位,却发现这个儿子已被她护得优柔寡断,目光短浅,慈母之心和好强之念都不允许她就这样放手,于是事事都开始插手。

    陛下大抵也是理解其中几味的,但身为皇帝的尊严无法理解母亲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在朝堂上一呼百应,渐渐地就滋生了逆反心理,对太后的一切深恶痛绝,致使在太后死后,后宫前廷,无一人再敢拿太后说事。

    而她正好做了这个唯一敢的人。

    墙脚深青色的衣袍彻底失去了踪迹。

第8章 宦臣弄权(3)() 
该说的话说给了该听的人,确定了墙外的人离开之后,静好直接就站起身来,仰头看坐在树上一脸愤怒的小豆丁,嘴角露出了最友好的弧度。

    “殿下在树上坐累了吗?奴才肚子饿了想去吃东西。”

    明净涵还没从她刚刚说的话里转回来,连她站起来都没有发现,听见这句易懂的话后思维立刻就跟上了她的路线,甚至连肚子都应景地答了几声,但一想到这几天吃的那个素斋,他刚探头的胃口就又缩了回去。

    他恶狠狠地瞪向树下的人,本就大的眼睛被瞪得圆溜溜的,“我都没有吃,你也不能吃!”

    “可是,”静好为难地皱了皱眉头,视线似乎是不由自主地就转向了懿慈宫一侧的小厨房,“奴才今天准备好的素鸡还在灶上呢,再不吃就要冷了。”

    聪明的小豆丁立刻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素鸡?那是什么?也是鸡肉的一种吗?”

    “奴才嘴不灵,吃着觉得是一样的,不如殿下过来帮奴才尝尝?”

    长秋宫里,皇后娘娘面前一等得脸的大监刘典正在和主子报告着刚才听见的事,脸上的笑意是惯有的谄媚。

    端坐在上的皇后不过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此时正等着宫女给她涂着浅色的指甲,“她真的这么说?”

    “奴才听得千真万确,话里的确是提到了那位,看着是个敢说的,”刘典笑了下,想着之前手下徒弟求上来的事,顺嘴就把话说全了,“奴才听着本是急着给娘娘回话的,但又不放心太子殿下,折回去时就看见那小太监爬到树上把太子殿下接了下来,又带着殿下去了懿慈宫的小厨房,凡是入口的都自己先试了一遍再呈给殿下,这么多天了,奴才还没见过殿下胃口有这般好的。”

    皇后“恩”了声,细细端详着自己上了色的手指甲,半晌后冷笑了声,“说死就死了,连着一干人陪她受气,现在连我都被束手束脚。”

    底下跪着的一群人愈发敛气收声,低着头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好在皇后也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发火,把手递给身侧的宫女,声音愈发冰冷,“还涂什么涂,现在什么日子不知道吗?给我洗干净了。”

    宫女哆嗦着应了,捧着她的手细细擦着。

    老腰都弯得有些酸疼了的刘典终于等到了回答,“等会把人带来给我看看,能行就先用着吧。”

    刘典应了声退着出来殿门,下了阶才松了气,朝着巴巴凑上来听消息的徒弟白了眼,“没你什么事了,安心回去呆着。”

    看那龟孙子眉开眼笑地走了,他才望着宫墙外的天叹了口气。

    之前太子殿下身边近侍的位置是怎样的抢手,太后这才去了几天,那群捧高踩低的人就这样躲着了。

    怪也怪那位陛下太……明明是亲子,现在已是撕破脸都不怕了。

    可这宫墙内的风,什么时候消停过,谁起谁落,没登上那位置之前有谁说得准,就那位三皇子,哪里是能登大宝的人。

    静好给小豆丁吃了小半只素鸡,摸了下他的小肚子已经鼓得厉害了,顺手就把剩下的一些藏进了手边的炉灶里,在小豆丁看过来时正经地和他告罪。

    一直觉得自己深明大义的太子殿下在被喂饱了之后还是很好说话的,他摸了摸肚子,大度地原谅了眼前这个“可怜的,只有一点吃的”的奴才,并对自己吃了她仅有的一点食物生出了愧疚之心,站起身一本正经地整了整衣袍,端起一国储君的架子。

    “本宫知道了,你在这里候着吧。”

    他边说着就边带着圆滚滚的肚子走远了,一路走还一路自以为小幅度地左右看着认了下路,免得等会叫那些蠢笨蠢笨的小太监过来的时候,不认路丢了他的面子。

    不过后面坐着的那个似乎是不是很笨。

    那就再多给她两个馒头吧。

    静好在原地没等多久就等到了皇后派来的人,被叮嘱了一番之后才被放进了大殿,毕恭毕敬地跪在冰凉的玉砖上,“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嗯。”御座上的人懒懒地答了声,“最近太子食欲不振,听说反倒是在你那吃了不少东西?”

    “是,不过只是些面食,奴才取巧得了些味道,殿下许是没吃过才给了些面子。”静好跪着陈述了事实,不讨好也不邀功,倒让一边站着的刘典都多看了她几眼。

    皇后也没接着在这个问题上问下去,“听说你在懿慈宫是为了顶一位于你有恩的宫女的班,原先罗嫔手下得脸的人就干了洒扫的活,倒也是个有情有义的。”

    静好像是没听见她语气里透出来的赏识,只谨慎地回了一句,“奴才只是做了该做的。”

    皇后轻笑了声,显然对她还是满意的,“太子既高看你一眼,身边又刚好缺了个空,你就抵上吧。”她停顿了下,幽幽吐出了重点,“为何单单提拔了你,自己心里存个谱,没得让本宫失望。”

    静好应声退下,跟着刘典就去了太子的东宫。

    当今陛下当王爷时的正妃在生产时被人害了,一尸两命,连嫡子都未保住,登基后才在太后做主下娶了前正妃的亲妹子为后,两人年纪上差了一截,又因是被太后做主娶了的,心里不喜,来的次数也少,成婚三年才得了一个嫡子。

    明净涵作为嫡长子,生下来便被立为太子,未满一周岁时太后病重过一次,皇后怕他的太子之位不保,急急地把人赶到了东宫,让个连话都还不会说的孩子远离了双亲。

    她莫名在东宫前站住了脚,带着她来的刘典心尖一跳,以为这位也被东宫的荒凉迷了眼,不满着新到手的工作,心里一凉,劝人的话就出了口。

    “殿下年纪还小,正是需要个宫人镇住底下的……”

    静好看着眼前的宫殿,先皇在时未立太子,本来威严的宫殿群已见荒凉,明净涵搬来时又仓促,陛下不管,皇后无视,甚是疼宠他的太后又顾不上这许多,当值的宫人也当他一个孩子好骗,偷奸耍滑地含糊了过去。

    现在连东宫的门前都长了荒草。

    快枯败的荒草堆里又钻出了一个人,正是之前刚分别的小豆丁。

    他看见门口站着的静好很是讶异,直接就把身后的两个大馒头藏到了背后,挺直了腰板先发制人,“不是让你等着吗?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要是让这个小太监知道他怕那群蠢奴才迷路,给他送吃的送晚了,正打算自己送过去,她还以为自己又多得他喜欢呢。

    静好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今后就伺候殿下了。”

    东宫正轴线上的崇明殿才是太子的居所,而一路走来,除了杂草和掉着落叶的树,竟是连个宫人都看不见。

    身侧没了旁人,静好就只能问前面正儿八经的小豆丁,“殿下,”她含蓄地看了下周围,找不到形容词,“住在这里可还满意?”

    明净涵倒也能体会到她的意思,“还行。父皇说收拾这些出来又用不上,劳民伤财,本宫作为太子得为天下人做出表率。”

    背完官方答案,他又觉得这样有点不够亲近,落后了半步低声像是在嘀咕,“反正我觉得不错,草长得高还可以躲起来,那群蠢奴才一个都找不到我,只能哭着喊祖宗。”

    他很是鄙夷地哼了声,“只会哭有什么用,本宫就从来不哭。”

    静好被他的话逗得想笑,转念间又有些心酸,这位在《太明史》上留下了浓重一笔,被称为拯救了整个皇朝的帝王,儿时的生活却一直缺乏该有的关爱,他仅有的温暖来自那个叫魏贤的,从四岁起就一直护着他,后来还是一心恋慕着权力的太监。

    如果不是他顾念着当年的一些情分依赖着魏贤,消耗着多年的信任给予了最大的仁慈,后者绝不可能有那般风光的日子。

    说到底,再英明神武,也是个缺爱的小豆丁。

    她低下头,很是真诚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殿下说得甚是。”

    等到了崇明殿,她才知道那群奴才的确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冷待一国储君的,崇明殿被收拾干净整洁,摆放着的物品都合乎太子的规制,甚至在明净涵刚迈进殿门的时候,就有两位大宫女围了上去,看着似乎是想帮他换下衣服。

    剩下的几位太监也眼尖地看到了静好身上青蓝色的袍服,虽然不满一个年级还小的太监成了自己的上头,但人家能成上头就说明有背景,当即就压下了不满,堆着殷勤的笑意凑了上来。

    静好正问着崇明殿的日常,那边给明净涵换装的宫女惊呼了一声,引得她立刻就转头看了过去。

    明黄色的太子袍服上,在袖子的位置里沾了两团大大的白色面糊,被人暴力地塞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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