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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红楼之太子驾到-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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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如今可评说太平盛世,奈何我心向善,旁人竟视之可欺!大齐边疆零星战事仍是不断,立国功勋人家子嗣从军者众,兵部诸人多有过边疆领兵的经历,再不济也是押送过粮草往边境,纸上谈兵者几无,这也导致但凡说起兵部诸人,不管人家是世家子还是凭功而起之人,皆免不了被人背地里评说“莽夫”二字,诚然如今兵部诸人平日里行事也仿佛印证讽言不虚——不光是疆场见过血的将尉如此,从随军使节变成兵部侍郎之人亦是如此,便如那右侍郎楚奇。只是,兵书有云:兵,诡道也。谁又能说诸将不是在依众人所望而行事?以油滑之姿态待人,让人不予深究掩下的真心,与庙堂上逐权臣工并无不同。而这些极擅隐藏了心思的将军,今日竟以其最真的平和模样待水泱,也不知人是如何做到的,或许当真是紫微之威?

    水汜思量间二人已行至昭阳殿前,瞧着这座被赋予种种意义的宫室,水汜是真的不想进去,更何况他今日几乎是魔障了似的自个儿送上门去任人算计,正琢磨着如何将人拐去自己居处,就接了水泱笑盈盈的眼神,想起昨日他母亲同他说水泱今日怕是不甚好过,软了心肠,无奈的踏阶入殿。

    然,待宫侍转身引他去更衣时,掐准了无人关注时刻,水汜飞快的抬手揉了下水泱的后脑,如愿以偿的瞧见了水泱愣愣的模样,心满意足的随人去了。

    待人走远了,水泱这才缓回神,抬手想抚平乱发,奈何他今日戴冠束发,手指意欲理顺却与发丝纠缠,不免牵痛几处,更是愈弄愈乱,倒还有心去想水汜这弄乱束发却不牵痛的手法着实本事。

    眼见掩饰无法,水泱扫了眼周遭面色不动的侍从,长长的叹口气:这几人都是在昭阳殿当差许久的老人,按说该有泰山崩于前而巍然不动之能,怎的没管住眉毛?

    水泱动了动唇,终是觉得迁怒宫侍有失风度,只得又暗骂一回他兄弟二人今日都蠢极,转身快步往寝室而去。

    被扭曲的眉毛暴露了将刚刚的前因后果都收入眼中的几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垂眸径自暗笑:他们几人虽与旁人一般身后各有立场,不过今日这情景却是他们的主子都乐见的。

    由定国侯亲选进宫侍奉过皇后的何良将被皇帝、王淑妃、几家王府塞进这昭阳殿的宫侍容色收入眼底,心神大定,转身抬脚去寻水泱,心情实在好极,忍不住落在后面偷偷笑了好一会儿,方才整肃了容色,疾步追上。

    待这水氏兄弟二人净面更衣,在水泱南书房隔案对坐,已是晚膳时辰。

    瞧见案中细瓷大碗盛的鲜汤宽面,水汜忍不住暗叹一声:他生辰时一日所用膳食皆为他母亲亲自下厨所制,他的表兄弟们虽然平日里没少嫌弃他不听自家人的话,这一日也会待他宽和许多;而水泱,却是一人只得借皇后家乡小食聊以慰藉。如此一想,水汜心中那点儿被王家兄弟念叨出来的为人兄长的责任感蹭蹭上涨,摆手挥退布膳的宫侍,亲自动手为两人盛面添汤。

    水泱双手接过青花薄瓷,瞧着隔案对坐的人稍显笨拙的摆布汤匙,垂下眼,抿一匙鲜汤,唇角绷不住笑出极浅的弧度:他着实要好好谢过霍青。

    瞧着对面乖巧用膳的人,水汜回想今日他兄弟二人在寿安宫同太后言语交锋的默契,觉得过几日待他大舅家在兵部任职的大表兄押送粮草归来,他很可以同人好好炫耀他太子弟弟的乖巧多才,鲜汤暖胃,拾箸夹菜,扫过桌案,动作不由一顿,摆在他左右手边的菜式都是他喜欢的,心下更是熨帖,倒是想起助他兄弟二人冰释前嫌的人来:嗯,霍青说的不错,做兄长是个挺开心的事儿,好像过几日是霍青嫡亲妹妹生辰,待他同他母亲商议送些精巧物件儿算作谢仪。

    被皇家兄弟二人念着要谢的霍青,现下正肃整了容色盯着他的嫡亲妹妹霍妍描字读书。

第九十八章() 
按说霍妍乃是王爵人家之女,再过三日更是她十三整岁的生辰,如此年纪、家世,不待及笄便该看选人家,此时当随南安王妃学习交际理家诸事,或外出交友、聊做女子六艺偷闲才是,然一年前其嫡亲兄长——如今于兵部任主事之职的南安王世子霍青从北疆归来,南安王府阖府往大业寺礼佛后,南安王家的小郡主于其十二岁生辰宴上称将闭门跪经茹素一年还愿。

    此举虽可算异于世,却也合情合理的当得一句赞——这位小郡主虽说学识不高,爱掐尖儿要强,却极讲信用,输了也坦荡;绣技虽不甚出彩,却裁得一手好衣衫,制得一双好皂靴,昔年猎场上南安王曾笑言他最宝贝的一双长靴便是他独女所制,而那一手技艺却是南安王府五年来每月一套送往北疆军营的衣衫鞋袜磨砺出来的。这些言词并非市井传言,而是贵妇宗家小聚时妇人感慨,一时间京中满是霍家女孝悌虔诚的赞誉,各姓人家却免不得闭门细思量:瞧着座上南安王府诸人面色如常,想来并非小女孩儿的心血来潮,那素有刁蛮之评的小郡主先前的种种行径会否乃是假象与人示弱。

    无人晓得早在霍青归府翌日,南安王府中的女先生便被闲养起来,描字、品诗览书、习律例、抚琴、奕棋、做画,女子当学、不当学的,霍青皆亲自教导,每日不缀,更是派了他从北疆带回的侍从守在他兄妹二人所居院落之外,不许人乱传话,外头宴邀帖子也得霍青许了才行。

    此举自然免不了惹南安太妃霍柳氏恼怒,南安王妃霍秦氏亦有责怪,而从妾室处晓得此事的霍思在询问过霍青缘由后,亲自往南安太妃处说项:兄妹二人邻院而居乃是因为兄妹二人幼时居所如此,后霍青尚未挪院而居便往北疆从军经年,院落一应事宜皆由霍妍一并照看,如今霍青归来,那处院落毗邻霍思书房也正相宜,由霍青带回兵士守卫也是以免霍妍闺院被外男唐突;而闭门还愿也不是诳语,自霍青从军伊始,至霍青从疆场上安然归来,霍妍不知在佛前许了多少愿,跪经茹素这一因由恰好也可让南安王府避一避因霍青得任兵部主事的风头。

    霍思所言合情合理,南安太妃无言以驳,却是愈加不悦,道说不能委屈了霍妍,还愿这等涉及神佛之事,总要人心诚情愿才好。

    母子二人言说之际,霍思侧妃小柳氏已将霍妍请来。

    听得太妃询问闭门还愿一事,霍妍虽有吃惊,并不十分情愿,然想起一早在南安王妃处请安时她兄长请求的信任,仍笑着应道还愿该当。

    霍妍出了声,南安太妃也没得奈何,只得对着姗姗来迟的霍青收了愠色,神色淡淡道说乏了,留了她的侄女小柳氏陪侍。

    霍思、霍青父子二人思虑周详后便各自安排,南安王妃虽没什么见地,却十分听霍思的话,南安太妃虽有不满,却也晓得轻重,方有那十分完满,而后霍思便顺水推舟接了西海子练兵的差事,一去经年,年节也未曾归家,如今霍妍生辰在即,也不过着人运了精巧稀罕玩意儿来。

    所幸霍妍如今性子中的急躁已磨去,心境豁达,眼界开阔,让霍青直叹他这妹妹委屈生做女儿身。

    当初霍青拘了霍妍由他教导,实在是无可奈何之举。早先他在北疆时听说霍妍喜弄刀枪,只笑一笑:将门虎女,不管将来嫁了何等人家,总是有点儿护身的本事才好。可是,待他归家后方才晓得内情如何,担忧、恼火、自责的心情翻涌而上,一瞬间险些让他乱了神智。幸好他早得了那几十年的心境历练,稳住了心神,只待清查到底是谁教的他妹妹不知天高地厚的!以他们家的家世,霍妍将来许亲的人家定也是哪家王府,若仍是不晓敬畏的性子,不知何时便会惹下滔天祸事来!且承爵负侯之人之所以被苛刻端庄谨恭仪态,乃是因为他们身上背负了那许多名望与责任,总得对得起锦衣玉食之蕴养。

    霍青在听得霍妍应下还愿一事便已放下大半对霍妍性情的担忧,到底他二人乃是至亲兄妹,从小一处长大,分别五载信字寥寥,赠物之情尚在,心性总是差不出多少,且他们的母亲南安王妃霍秦氏虽说比不得另几家王府王妃有见地,却也不是蠢人,只是因家境缘故被耽搁至此,所以,霍青将手中书册合上,归拢到案角,轻轻一叹:纵然有那些个妖精比着,他们兄妹二人总还是不笨的。

    霍妍虽有南安王妃霍秦氏骄纵,到底心存良善,先前女书也并非半点儿没入心,如今被霍青领着读了律例,看过史书,再听人说解一番四书五经,原本以为会是难熬的一年如今回想竟觉太短。霍妍放下笔,看过誊抄的佛经,心下感慨:一年之前,她决计是想不到有一日她的字迹也可这般隽丽,果然有哥哥的女儿最幸福,她可是不必再去羡慕旁人家闺阁有兄弟庇佑指点。

    闻听霍青叹气,霍妍将手上墨迹干透的佛经收拢好,好奇去看隔案对坐的兄长,见人容色肃整,心下偷偷笑了回她兄长总是担忧太过,面上却是同样严肃了神情,只待听人训话。

    偏霍青最瞧不得自家脸儿尚圆圆的妹妹做严肃模样,每每瞧见必定忍不住要笑,便是担心明日自家妹妹被人算计也抗不过。

    在霍妍抿唇瞪视下,霍青好容易收了笑,递给霍妍一只狭长的盒子。

    霍妍双手接了盒子,放在桌案上的动作却有些犹豫。

    霍青见此无声的笑了笑,柔声道:“阿研不必担心,打开看看。”

    霍妍依言打开盒子,只见盒内一柄古朴的长剑与一柄包金缀玉的匕首卧在玄色绸锦之上,执剑出鞘,霍妍愣了愣,放下剑,再试匕首,只见薄如蝉翼的刀刃寒光凛冽。

    “这剑是未开刃的,日后需你动这刀剑不过自娱修身,这匕首才是你的防身之物,妥帖收好,轻易不要示人。”霍青的声音轻飘,仿佛隔着数重纱帐传来。

    霍妍将匕首还鞘入匣,单手执了长剑甩了个剑花,笑道:“妹妹晓得了,哥,今日可有空指点妹妹?”

    霍青无奈起身,嗔道:“明日要去上香,你也不怕身上煞气太盛。”

    “佛有怒目金刚,更有以杀止杀之道,且佛与道,既是慈悲,便不该太过苛刻了。”霍妍已先霍青一步跃入中庭,叩剑抬手请战。

    这般狡辩倒似曾相识。霍青心念一闪,拔出佩剑平平递出,却带出凌厉风声。

    霍妍的剑术是霍青教的,二人走的却不是一个路子,霍青剑招简利,霍妍却是招招剑走偏锋,二人身法伶俐,且无杀气,却是更重拆招的乐趣,一来二去,终是以霍妍体力不支未结。

    霍青终是未对霍妍再嘱咐什么,只是抬手揉了揉女孩儿的头,便往自己的院落而去。

    昨日同那柄匕首同时送来的还有厚厚的京中未有婚约男子的家族三代之书册,比南安王妃准备的尚要详尽许多,虽是一模一样的瘦金体,墨色浓淡都是一般,霍青硬是瞧得出哪些是他大哥写的,哪些是他三哥所写,而那柄匕首,想来,荣国府的贾史氏不知又被他二哥捉住了什么把柄。

    想着有这许多人惦记着他,霍青因为他母亲离了他父亲就做蠢事而压抑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唇角上牵尚未成笑容,便听得有人唤他:“三弟。”

    “大哥。”霍青牵起疏离的笑,对来人行礼,心下对他的母亲的埋怨又抵消一份:南安王妃运气着实不好,加入南安王府一年仍未有身孕,只得依了两位太妃的意思停了两位侧妃的药,眼瞧着人家接连得子,耐不住家人劝说取了两位堂妹入府为霍思滕妾,却在之后不久得知她已有身孕……如今南安王府后院中两位侧妃各有两子,两位滕妾各有一子,世人皆道南安王妃好贤惠,却不知其中苦楚。

    来人并不在意霍青的冷淡,仍含笑说话:“三弟,这是刚练过剑?快去梳洗罢。明日往大业寺还愿事情繁琐,未免太妃太过辛苦,不若在大业寺多留一日,可好?”

    “大哥所虑确实周详,只是素闻太后好礼佛,又不愿扰了民乐,从来是庙会次日方才往大业寺小住,若是你我那日返程,怕是扰了御驾。”霍青面带忧虑,心下却警醒非常:他这庶兄自小养在太妃身边,心计不可小觑,面上瞧着温和寡言,平素也不声不响,只是很多事情一旦深究,实少不得这人在后推波助澜——这也是他一定要用自个儿的侍从守着院子的缘故,只是,太后与何家早已不得圣心,也不知这人图谋为何!

第九十九章() 
闻听霍青此言,南安王的庶长子霍书宇眼中闪过诧异:他没想到霍青会如此直白,只差没明言质询他欲攀附那位皇子。心下羞恼,霍书安面上神色不变,只抬手掩口轻咳两声,放下手时面上已带了愧歉,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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