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先森莫轻狂(住我隔壁的曾先生)-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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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这么大,深切体会“绝望”这个词的含义,只有两个时刻,第一次深切的体会,是在妈妈离开的那一年,那时候对我而言,死亡是一件遥远而不可触及的事情,而从曾先生的家中出来时,我又重新体验了一次当初的感受。
其实,我并不奢求宠爱。从小到大,我都不是娇气的姑娘,我的生活还算的上独立,因为太渴望有个家,所以曾经在杨恒的事情上栽了跟头,那时候我就想,其实我还是不够独立,还是太过依赖人。
所以,在曾先生全力以赴的宠爱时,我是抑制着自己的情感的,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能沉沦,不能交心,然而,我辜负了自己。
这一刻,我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错觉。
有些事是无法要一个准确的答案的,生活中很多事情需要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感情也是如此,偏偏我做不到妥协。
太过固执总会有不好的下场,比如此刻,耗光了一个男人的耐心,就是被他赶出家门。
总有人一直有着新欢,也有人变成了旧爱。
旧爱又怎么办?最差的情况就是如此,我也没有时间像上一次对待杨恒那样再去问个细节,我挺累的。
努力工作没有错。
第二天我按部就班的去上班了,也化了妆,黑眼圈并不明显,进了办公室之后发现大家的眼神都不对劲,心想这些人未免也太关注我了,自然也就没放在心上,谁知小白给我来了电话,听了内容之后,我瞬间傻了。
设计总监的人选今早有消息了,不过升职的人不是我,而是杨晓云。
我强忍着怒火挂断电话,直接给我们现任总监去了电话。他好像早已料定我会打电话过去,我还没开口说这件事,他就把我约到了楼下的茶餐厅。
我们面对面坐着,我心底万分委屈,论业绩,谁都知道杨晓云的业绩跟我没法比,再加上付姐广告牌事件之后,爽快的跟我们续了一年约,这就意味着我连他们明年的广告投资额也一并拿了下来,这是一笔不小的金额,没道理我会落在她之下。
总监的脸色也很难堪,他告诉我,总部的委任书已经下来了,这周他就要去总部报道,而杨晓云从今天开始将接手他全部的工作,下周会在例会上正式任命她为设计总监,见我恼火,他意味深长的说:“小袁,我们这个社会,能力只是一方面,你明白吗?”
我听着总监话里有话,直接了当的说:“总监,我的为人你很清楚,我保证今天你跟我说的话没有第三人知道,我需要一个解释,哪怕是一个安慰也行。”
总监看着我,说:“小袁,你的能力我是非常认可的,客户对你的职业素养和工作态度也很满意,可是公司有公司的制度,当然,也有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所以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的。”
“你的意思是,是有人动用了关系?”
总监立即露出了了然的神色,而后便没再多说一句。
杨晓云的背景我还是了解的,她和我一样来自普通的工薪家庭,这两年相处之下,也曾见过她身边站着几个有点身份的男人,不过都是追求者,杨晓云现在也还是单身,我想不到会有哪个男人在没有得到美人前便插手我们公司内部的人事调动。
我心底有点慌,却也明白事已如此成胜败早已成定局,而我也立即明白,为何我刚进公司,就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
小白跑过来安慰我,听我说完之后,她也是义愤填膺:“这不科学,即便杨晓云抱了大腿,你不还有曾先生吗?”
曾先生?我想着昨晚在他家里的举动,平静的说了在医院的事儿,至于王洛琦靠在曾子谦肩上的事情,我三言两语就概括了。
小白惊愕,说:“难道王洛琦已经把魔抓伸向了曾先生?不可能啊,就算曾先生有直男癌,也不至于……难道说……”
小白和我想的类似,而不同的是,在她眼中,富二代官二哥的手里有点权势玩几个女人十分正常,所以曾先生的态度他更能理解。
毕竟,上半年追着她屁股后面跑的那个富二代还曾扬言要送她一艘邮轮,小白说,钱算什么?他们根本就不缺钱,缺的是真心,简称缺德。
半晌,她又提到了我升职的事儿,问我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曾先生准备撒手的缘故。
这事儿我的确是没想到,听起来更令人烦躁。
职场不比学校,处处都藏着危机,一旦有个利益冲突,撕破脸皮尔虞我诈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好不容易调整了情绪,结果刚进办公室,就听到了杨晓云的声音:“大家不用跟我客气,就像以前那样就可以了,今晚我在太和居定了包间,给我们老王弄个欢送会,大家可都要到场啊。”
新官刚刚上任,就等不及给以往的上司办个欢送会?
我正琢磨着,便察觉到一束眼光扫过来,而后听到杨晓云说:“小洁姐,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昨天委任书刚下来你就请病假,我还以为你是对我不满呢。”
笑里藏刀,职场必备技能之一。
不过,是杨晓云的职场技能。
“哪里,我是扭伤请假,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输了就输了,这点气度我还是有的。
“哟,怎么那么不小心呢,”杨晓云凑了过来,一副非常关心的模样,说:“你手上的事情也别那么着急赶工了,要是伤着手腕事情可就大了。”
其他同事也跟着寒暄了几句,这才转移了话题。
我想着那天我坐在杨晓云车里时的情形,顿时哭笑不得。
中午从食堂回来,杨晓云特意和我一起走,边走边说:“小洁姐,大家都以为总监的位置非你莫属了,现在委任书上写的是我的名字,你心底一定有点想法吧?”
领导谈话吗?
“没有,你身上有很多我要学习的优点。”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毕竟以后我们每天还要并肩作战,我可不希望闹出不愉快来。”
谈话结束,我疲倦的去了洗手间,宁愿对着马桶发呆。
而我没想到的是,梁医生居然给我打电话了,简单的说了两句我的伤势,而后问我今天是否有空去医院一趟,做个复查。
我急忙解释自己的伤势基本痊愈,无须太过麻烦。
“你送的水果被几个同事瓜分了,我来值班的时候还剩下两个苹果。”梁医生忽然转了话题,声音也不像刚才那样冷冰冰的。
我这才想到梁医生说的黄大姐之事,尴尬的说:“那下次再给你送点。”
“好,苹果很甜,谢谢。”
电话挂断,我盯着屏幕看了几眼,这才返回办公室。
因为有人请客的缘故,整个下午办公室里的氛围都挺活跃,唯独我不是滋味。偏偏杨晓云还点名了让我过去。
太和居是一家日本料理店,就在我们公司附近,吃饭时间定在晚上七点半,下班之后大家分头行动,有几个女孩子回去换衣服,剩余几人跟杨晓云前往料理店。
因为扭伤的缘故,电脑绘图方面有些麻烦,我在办公室里坐了半小时,最后也去了料理店。报了包间之后,我便上了二楼。
这里装修风格统一,都是日式的推拉门,我刚走到门前,就听到了几个女人的声音。
“晓云姐,你干嘛要请袁小洁啊,看到她我就头疼。”
“你笨啦,晓云姐现在可是设计总监,你不知道吗?在那之前所有人都以为这个职位是袁小洁的,现在呢?她的希望落空了,哈哈哈哈哈……”
又是市场部的那两姑娘。
“所以呢,这做人呀,千万不能得意忘形,”杨晓云开口了,说:“你看看袁小洁,以为攀上了曾先生就万事大吉了吗?没点真本事,还想要当总监?”
“对了,最近没看到曾先生来接她了?难道说……分手了?”
“分手?那是情侣之间的用词,袁小洁算什么?曾先生只是无聊跟他玩玩,现在玩够了,就一脚踢开了呗。”
一脚踢开?
其实我一直想要找到一个准确的词语来形容曾先生让我离开他家的情景,这四个字虽然简单粗暴,但是却异常的准确。
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之后包厢里已经坐满了人,杨晓云看着我,笑着说:“小洁,来来来,你的位置都给你留好了。”
这变脸的特效,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
等料理和清酒都上桌之后,我才明白她为什么把我安排在她的右侧,究其原因,不过是想多跟我喝两杯。
按照流程,先要给前上司敬酒,而后才轮到杨晓云。
我笑,说:“杨总监,我是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以后还得承蒙你多多关照。”
杨晓云乐呵呵的跟我碰杯,说:“哪里哪里,相互指教,相互指教。”
杨晓云灌我酒也就罢了,偏偏其他几个同事也跟说好了似的拼命的跟我喝,喝得头昏目眩了,我借口去卫生间,狂吐一会,坐在马桶上哭。
我袁小洁竟然要被欺负到这般田地。
眼妆花了,我沾着自来水擦了擦,出门时撞了个人,迷迷糊糊中听到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我勉强的抬起头,便看到了梁文浩的那张脸。
“聚……聚餐。”
他皱着眉,说:“喝了很多?”
我点了点头,瞬间觉得自己的脑袋跟带了弹簧似的,弹回去就收不回了。
“能走吗?”
“能。”我迈开脚,走一步,又回过头来看着他,说:“你看,能。”
梁文浩立即站在我身旁,扶着我,又跟站在不远处的服务生说了几句话。他扶着我到了包厢,我听到他说:“诸位真的十分抱歉,我朋友今晚喝高了,已神志不清,我想带她先回去,还请诸位谅解。”
又是文绉绉的语气。
总监立即回话,送我们到门口,这才返身离去。
其实梁医生说的不对,我只是喝高了,身体有一丁点不受控制,可是我的意识是清醒的。
然后,我就被拖到了车里。
梁文浩坐在我身旁打电话,听他的意思,好像是在找代驾。我急忙掏出手机,说:“我这儿有代驾……代驾号码。”
“闭嘴。”他严厉的说了句,而后对着电话叨叨。
我委屈的靠在车窗上,想着楼上那些会变脸的同事,越想越不是滋味。
我还有点儿想曾先生,他明明那么残忍,我还是想他。
“睡了?”梁医生挂了电话,开口问了我一句。
我吸了吸鼻子,说:“头疼。”
没错,不是心口疼。
“你在这儿等等我,我一会就回来,好不好?”
“不好。”
“五分钟呢?”
“行。一分钟六十秒,五分钟三百秒。我数数。”
一声叹息声之后,车里就安静了。我闭着眼数数,数着数着又想到了曾先生。
没一会,身旁多了个身影,有个东西放在我的手里,很暖和。
“喝点儿。”又开始下命令了,“喝完我送你回去。”
我要是听话的话曾先生就会开心吗?我无奈的想。不过他给我喝的是什么,好甜啊。
代驾来了,曾先生长臂一揽将我搂进了怀里,柔声道:“睡吧,到了再叫你。”
醒来时已经晌午,稍微扭动着身体,头就像裂开一眼,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看我睡在哪里。
好在是睡在自己家里。
那么……曾先生呢?
我一个剧烈的翻身,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了站在餐桌前的男人。
等等,不是曾先生。
梁文浩。
“醒了?”梁医生看我的眼神十分奇怪,说:“吃饭吧。”
我扫了一眼餐桌,三菜一汤。
这饭吃的我不是滋味,即便我再三努力,依然没有唤醒昨晚的记忆,而印象只停留在洗手间外相遇的时刻。
偏偏,梁医生的举手投足间投放的信息,并不是这么简单。
怎么说呢?好像一夜之间我们的关系亲密了不少。
该不是我又愚蠢的玩了一夜。情?
入口的汤汁徘徊在嗓子眼,我勉强的咽了一口,说:“梁医生,昨晚我没对你做什么国界之举吧?”
“咳咳咳”的声音传了过来,梁文浩慌忙用纸巾擦了擦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
“吃饭吧。”面前的男人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同事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看看要不要回一个。”
我完蛋了。
这厢还没跟曾先生理清关系,那边又当着同部门所有人的面“勾搭”上了梁医生,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水性杨花”已经没法形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