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法则-第4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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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笔回扣达叁佰万元。涉及到金龙地产。作为拆迁办在工程项目中的副负责人,卢锋按开发商的意志办事,违反县政府和规划局已通过的方案,硬生生塞进了一个拆并的小学,为金龙地产多争得了二十多亩用地,等于白白送给开发商三千多万元的的好处。
金龙地产一次性送给他叁佰万现金。
还有一笔一百三十万元的回扣更是胆大包天。城南一家化工企业地块开发是退市进郊项目,占地一百八十亩,按要求开发商通过招拍挂取得土地使用权后,要先帮助企业建设新厂,达到生产能力后,县财政方可将土地出让金的70%退还给开发商。
卢锋找了市财政局的关系,市财政局多次督促县财政局给开发商返还土地出让金。县财政局局长肖国华先后三次特别批示拨款。按核定最高拨款八千三百四十五万元,但肖国华在在第三次批示中超过实际应拨金额,给开发商拨了九千六百五十万元,多给开发商支付了一千三百零五十万元。
其次,卢锋还涉足工程承包,违规强拆等恶行。
齐大保送走了李泰,随即拨通了郭小洲的电话。
…………
…………
接到齐大保电话时,郭小洲正在去魏理山家的路上。张翔开车,魏哲随行。
之所以如此快就拿到了卢锋贪腐的证据,韩雅芳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虽然她没有明说自己和财政局长肖国华之间的关系,但郭小洲猜测,这两人之前或者曾经有过一段暧昧期。
卢锋的案子居然牵出了肖国华这条大鱼,也算是意外之喜。
他来陆安后,定下两个基调。一是在还未摸清陆安政坛脉络之前,不要轻易尝试去改变某些东西。一旦有所改变,就必须有十足把握。但其中必须拿到手的是公安和财政。人事他想也白想,但财政大权和国家强力部门必须控制在手。否则,他的话就没有任何力量、
二是处理问题要有技巧。
作为新县长,又是异地上任,两眼一抹黑。一开始绝对会面临很多意想不到、甚至棘手的问题。这些问题,也许他从未碰到过,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所能做的是咬紧牙关,用他的领悟力,快速地将问题解决掉。
如果因为是新领导,处理问题瞻前顾后,动作慢,问题就越是会接踵而来,最后问题会堆积如山。所以,授权就是其中一项关键的技能。就是将事情授权给下属去做,让下属分担责任。
郭小洲迄今还记得程老关于三流领导的阐述,他说:一流的领导是无为,二流的领导是有为的,三流的领导是无不为的,不入流的领导和一流的领导也是一样,无为的。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一流的领导他擅长授权,二流的领导懂得让下属分担他的重任,三流的领导虽然能力非常强、但指挥不动下属,只能什么事情都自己扛,至于不入流的领导,那不用说:庸官一个,什么事情都不管、什么事情也没能力管。所以不入流的领导和一流的差不多,也是无为的。
目前,他一方面是了解对手,另一方面,也是在发现人才。当然,是可以为他所用的人才。
比如,齐大保推荐的刘海球,李泰,黄马。他相信,当这三人进入公安局核心骨干层后,以齐大保的能力,公安局以后就不用他操任何的心。
还有魏哲推荐的周永青。这个人他只见过一面,感觉尚好,目前还在观察之中。在他的构想之中,周永青非常适合成为他未来“智囊团”中的成员。
这个智囊团的成员,可以是专业向的,比如经济法律类的专家;也可以是非专业的,体制内的成员等等。当他在未来工作中遇到困难,需要咨询,做出决策的时候,可以就某一方面的问题咨询他的智囊团。
还有韩雅芳。这个女人似乎要靠向他,从她的嘴里,郭小洲掌握了不少陆安领导层的秘闻,包括卢锋贪腐的突破口,就来自于韩雅芳。不过,郭小洲目前还未真正接受她。因为他不确定韩雅芳是不是在玩弄计谋,两面讨好,首先将自己立于有利之处;另外,他对韩雅芳的一些“手段”也抱有排斥心理。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玩弄生活,生活最终也会玩弄她。和这种“危险”女人牵联过深,将来也许就是颗“炸弹”。
但不可否认的是,包括詹邵文和魏哲在内的这些人都具备发现问题的能力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这是他敢于授权的基本条件之一。
而现在成果已经开始显现。
通过齐大保韩雅芳,齐大保,李泰等人的交叉直接或间接联系,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获得重大突破。
拿下卢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看他怎么发力,在什么时候发力。
财政局肖国华也等于去掉了半个乌纱帽,即便他将来拿不到财政局局长的位置,但也可以在财政系统树立自己的权威,打破垄断。
郭小洲没有避讳魏哲,直接对齐大保说:“你先去见见刘建平,汇报下案情,然后等我通知。暂时按兵不动,但必须安排人钉牢目标人物,再也不允许发生嫌疑人失联事件。”
第603章 【喝茶如做官】()
陆安县常委楼地处闹市中心。在前府街和东进路的交叉路口。出门五十米是陆安人民公园,周围五百米内有陆安最大的超市以及陆安第一医院。
魏哲的家住在常委六号楼,虽然魏理山已经退出了常委会,但他没退房就意味着他还拥有权力。
作为前陆安县县长,魏理山不是没有和欧朝阳较量过。但经过一年的博弈,他发现,继续下去就等于自掘坟墓!
他无论怎么出招,怎么“推陈出新”,甚至也下过狠劲。但陆安仍然姓欧。哪怕是省里空降的干部,到陆安没几天,也都乖乖给收进到那张网里了。
于是魏理山也明白过来,不再去搬一座他根本搬不掉的山,不如改变策略既不去搬山,也不上山,而是做山边的一条河流,默默地去滋养自己流经的土地。掉头把精力全用在工作上,不争权争风。
就这样,他反而赢得了欧朝阳的尊重。以至于魏理山从县长位置退下来时,欧朝阳很大度地推荐魏理山担任人大主任。
哪怕以魏理山的年龄,顶多干一届。但也能看出欧朝阳的态度。
从某种程度上说,魏理山是和欧朝阳“合作”得最“圆满”的干部。以前和欧朝阳搭班子的对象大多不得善终。比如魏理山后的县长秦大可,和欧朝阳搭班子不到一年,就惨淡收场。
当然,秦大可落马,固然和省里的权利斗争有关,是地方派博弈失利的缩影。但和他自身不干净有很大关系。
秦大可败走麦城,也导致本土派在陆安的奔溃。
郭小洲走进六号楼的小院时,魏理山站在房们前迎接他。
两人客气地寒暄几句后,一起走进客厅。
魏理山身材高大,脸型的线条很刚硬,特别是一对看上去很凶恶的浓眉如短刷子般低垂着,再加上鹰钩鼻,给人的威慑力极强。哪怕他在微笑,也带着迫人的威势。
魏理山的夫人也从厨房走了出来,她今天接到儿子电话,便和保姆在厨房,忙碌着。作为曾今的县长夫人,她在家里接待过太多的官员,但如此年轻却和魏理山平级的官员却绝无仅有。
她对郭小州是发自内心的亲热。因为魏哲自打跟郭小洲当了秘书后,整个人都变了个调,只要有空都向老头子请教“官场秘籍”,另外就是很虚心地开始学习一些秘书知识。
如果说魏哲之前有些玩世不恭,那么现在的面貌逐渐走向正能量。
所以,她感激整个年轻的县长接纳了她的小儿子,而且很成功的改变了魏哲。在短短几天就看到了变化。
魏家三口人陪着郭小洲聊了二十分钟的话后,菜肴已经准备妥当。
四人坐上餐桌。魏理山开了瓶珍藏十几年的茅台。
饭桌上,没人谈工作,都是些家长里短的话,话题最多的是锻炼和养身方面的知识。知道魏理山喜欢练太极,郭小洲说他有个好朋友也略懂太极,说有机会让他来陆安和魏理山交流交流。
这个“好朋友“当然是单彪。
饭后,魏理山把郭小洲请到书房,魏哲继续充当秘书的责任,给父亲和郭小洲泡完茶后,默默退了出去。
这次到访魏家,是郭小洲履新陆安后,第一次家庭拜访。这不仅鼎现出魏理山的地位,而且也是郭小洲的重要目标。
魏理山虽说在陆安远没有欧朝阳强势,但他在主政陆安期间,却培养了不少县直部门领导,包括现在的陆安县法院院长,已经升迁到顺山市担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的刘培,都是在他手下起步的。
郭小洲挑选魏哲,一部分是看中魏哲的搅局能力,另外也未必没有示好魏理山的意思。但是,政治是永远没有情面可讲的,他如果天真的以往他接纳魏哲担任秘书,魏理山就会对他“感恩戴德”?不可能。
只是帮魏哲提一个级别,魏理山如果愿意,他自己也有能力办到,在副科范围内,还很轻松。
他如果要真正拉拢魏理山,就必须给出魏理山自己办不到的好处或者利益,同时,还不能让人家面临风险。
魏理山笑指着茶杯道:“我听说郭县长办公室有好茶叶,不知道我的茶叶你喝不喝得惯。”
郭校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沉吟半晌,“有点苦。”
魏理山浓眉一挑,“我不好茶,也不懂品茶。但我听人说,越是好茶叶,头道茶水都很苦……”说到这里,他拿起来郭小洲的茶杯,倒出水,然后冲泡了第二道茶,“再试试?”
郭小洲端茶又喝了一口,“嗯!有香醇的味道了。”
魏理山笑了笑,“好茶需要慢慢的品,头道茶甚至二道茶或许会带着那么一丝苦涩,但越到后面越能体会到它的香醇。性子急的人喝不出好茶。你看,杯子里这些起起落落的茶叶,何其相似那浮浮沉沉的人生。然而,茶叶终究要沉于杯底啊!”
虽然听上去像个很普通的聊茶话题,但从魏理山嘴里说出,郭小洲断然不敢掉以轻心。他心想,这是不是魏理山在暗示他,到陆安来做官就如同喝茶,开始入口的都是苦涩,要隐忍,慢慢的熬下去,等喝第二道第三道茶水时就能品尝到香醇之味了?
或者魏理山是他不要那么快就成为欧朝阳成的敌人,只要他等欧朝阳离开了陆安,他就能等来第二道甘醇好茶!这样的暗示魏哲曾经毫不隐晦的对他提起过。
而且魏理山关于“杯子里这些起起落落的茶叶,何其相似那浮浮沉沉的人生。然而,茶叶终究要沉于杯底啊!”的感慨,正如他自己的仕途之路不得不谢幕一般,那么的无奈。也是在缅怀自己,以魏理山的年龄,再怎么等都没用了,而郭小洲,却有等待的条件和机会。
郭小洲把自己的第二道茶水也倒进了垃圾桶,自己动手冲了第三道茶水,微笑着说:“人是不能被某些东西捆绑住手脚的,这茶等久了水会凉,而且泡久了,会失去茶叶的味道。趁这水未凉,茶还香,喝起来才沁人心脾,茶味甘醇,令人回味无穷。”
说到这里,他端杯喝了一口,悠然道:“好茶!”
魏理山默默叹息一声。他很欣赏郭小洲,能很快领悟他的暗示。可惜,郭小洲并没用接受他的“好意”。他开门见山道:“你还没来前,薛高阳就给我打过电话。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郭小洲会意道:“薛哥是个很仗义的人。他也向我推荐过您。所以,我安顿下来,第一个拜访您。您是陆安的老领导,我来虚心向您请教。”
魏理山看着他,缓缓开口,“陆安的水,深啊!”
郭小洲淡淡道:“水不怕深。我很小就会游泳。”
魏理山看了他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老薛说你绝对不会屈服,果然如此。年轻有冲劲是好事。但是冲破一定要有度,要选择恰当的时机和恰当的场合。官场中有很多游戏规则是要顺从的,不顺从就会被踢出局。人不能做异类,官场中尤为不能,这是铁律,谁也更改不得。”
郭小洲倾听着。
魏理山继续说:“我退到了二线,有了许多时间去思考看书,才明白自己错了许多,可惜,时光是不能倒流的。”
说到这里,他起身从书柜拿出一本书《老子》,翻开第一页,念道:“《老子》第一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我现在的理解和以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