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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仕途法则-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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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谓“一言兴仕”和“一言毁人”的区别。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罗运升比较直爽,他摇头苦笑道:“老费你还是喜欢剑走偏锋。这次幸亏小洲回答了个‘出堂彩’,否则,我们现在哭都没眼泪。”

    裴金谭呵呵笑道:“费大秘还是那么的野心勃勃。”

    费云海语气古怪的说道:“野心本身是一种缺点,但它却是优点的母亲。你们几个到现在还没有明白今天的意义?”

    顾松涛闻言双眉耸动,接着他惊喜地站起身,一拍脑门,“我真是昏了头,居然没想到……”

    郑则生和裴金谭面面相觑,忽然,他们同时眼现狂喜之色……

    罗云升的反应也不慢,他一怔后接着一震,指着费云海道:“万总在找班底?”

    费云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低声道:“万总理日理万机,他要听人讨论,国务院两大智囊团二十四小时听令,各行各业的专家权威,来听我的同门谈经济改革?呵呵!”

    郭小洲还没有从万总理出现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他听了半天,似明白又不是很明白。

    “为什么是我们?”裴金谭狐疑道。

    顾松涛双眸放光,一字一句道:“因为我们不属于任何派系。”

    “对!体质内再也找不到像我们几个这样政治上几近纯洁的知识分子官员。”郑则生恍然大悟道。

    费云海感叹道:“老师高瞻远瞩。当年他曾给我们一个底线要求。不管是做学术研究还是走仕途,都不要参与地方派系的站队。即便到了必须站队不可的情况,也要选择最好的时机和尽量高的规格。”

    顾松涛目露钦佩之色,“老师不沾官场,却深谙体制之道。没有老师,就没有我们程系的自成一派。曾几何时,我还纠结曾经投递而来的橄榄枝。”

    罗云升笑道:“我们是体制内最纯洁的颜色。所以招人喜欢。”

    裴金谭也感叹道:“去年我去看望老师,当时想老师出面帮我争一争主任的位置,老师当时的话还历历在目:一个人不论进哪个圈子,总是要想着进步的,这无可厚非,如果只把目光盯在一时的升迁上,那目光太短浅,经不起一点风浪,产生投机心理,只会把自己束缚住,既走不远,路也不宽。的确金玉良言啊!”

    费云海做了个双手虚空下摁的手势,意识大家勿要激动,他的目光缓缓落在郭小洲身上,“今天我们都要感谢小师弟。”

    郭小洲刚要开口,费云海霸气地制止他说话,意味深长道:“但我们也给了你最大最丰厚的回报。”

    顾松涛低头思索。

    裴金谭则有些半知半解地点头道:“的确,我们在体制内攀爬一辈子,党的一二号人物也未必知道我们的名字。小洲啊!看的出万副总理很欣赏你。而且他又是出名的喜欢栽培年轻人。只要费大秘在适当的时机提提你的名字,干脆把你调来国务院,这前程……”

    郭小洲低调地摇头,“我有自知之明……”

    费云海也跟着摇头道:“小洲现在还是嫩,让他来京都跟高手过招,是拔苗助长,不是个好事情。当然,属于他的缘分和造化注定跑不了。我刚才也稍微考虑了一下,如果我现在向总理提出把太和改制列入国务院改革办的试点,相信小洲很快便能脱颖而出。”

    郭小洲屏住呼吸。

    费云海淡淡一笑,“但我很快否决了这个提议。一来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不是他最好的机会。二来他缺乏基础。有人告诉过我,在你往上爬的时候,一定要保持梯子的稳固,否则,你下来的时候,你可能会摔倒。”

    顾松涛频频点头,“云海你考虑周全。小洲你别急。先安心完成挂职工作。估计今天对国企改革的讨论会影响到太和在京的公关工作。你要有心理准备。”

    顾松涛的话说得很含蓄,罗云升则比较直接,“反正你也反对政府行为主导企业改革,这次就甭想什么公关了,和和稀泥,明天你们都没有安排的话,我请小师弟。”

    郭小洲早在万总理现身后,便明白,他的一席无心之话,也许成为推翻赵卫国计划的一记重拳。万总理明显不赞成行政过多干预市场的行为。哪怕他不管这事,但万办费大秘绝对不会任凭赵卫国得逞。哪怕他求情,以费大秘的决绝,也不会松口。

    他苦笑道:“要是赵书记知道我是毁灭他计划的元凶,估计会后悔死带我来京都公关。”

    郑则生安慰道:“不要过分在乎上司的意图。”

    裴金谭意味深长说道:“杰克逊有个著名的虚伪定律:如果别人看不出你的虚伪,你就不虚伪了。同样,如果他不知道,你就不用承担责任和批评。”

    郭小洲笑了笑,“赵书记一直想认识你们。如果你们方便的话,我代他邀请你们,一起坐坐。”

    几位师兄皆沉默。

    郭小洲顿时知道自己开错了口。

    罗运升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师弟你还太嫩,有些饭局是不能随便参与的。我还无所谓,像费大秘和顾大行长,每天邀请他们的饭局要排长队,有时候吃饭就是表态。他们在不了解赵卫国底细的情况下,轻易去参与,会惹人遐思。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郭小洲毫不犹豫道:“我明白了。”

    郑则生笑着说:“你不要忘记了郑杰,不管站在任何角度,你现在帮赵卫国属于锦上添花,帮郑杰则是雪中送碳。如何选择你自己应该会加以取舍。”

    郭小洲虚心道:“受教了。”

    顾松涛淡淡说:“真明白了?”

    郭小洲点头道:“真明白了。”

    裴金谭说:“谁都不得罪,也许是两面都得罪。你不管跟他们谁,也不是站队,选择不是站队。”

    郭小洲笑着说,“其实我已经站队了。”

    “哦”

    “我今天站了万总理的队。”

    几位师兄大笑。

    顾松涛点头道:“看来你是真明白了。记着老师的话,千万别随便参与地方派系的斗争。你选择帮谁也是在帮自己,这绝不是站队,更不是某某某的人,你要记住,你只有一个派系,就是***。如果你将来有了决定权,你才有资格选择或者自成一派。”

    郭小洲刚要点头说话,他的手机铃声不适时宜地响了起来。在静谧的茶厅里显得异常刺耳。

    拿出手机一看号码,是颜婕打来的,他抱歉对众师兄笑了笑,走出茶厅小声接听,“颜部长好!现在?没事,应该有时间,地点是?好,我一会赶来。”

    他刚放下手机,师兄们已经来到了楼道口。

    “小洲也有事,大家也该离开了。明天诸位有时间尽量来,地点我明天再行通知。”罗运升安排明天的接风宴。

    裴金谭和郑则生没有任何犹豫,“如果没有特别意味发生,我们准到。”

    顾松涛和费云海只能说“尽量”。

    他们的“尽量”有九成可能来不了。

    一行人来到胡同口,各自上车。

    郭小洲从沙师傅的车上拿出一套纪念币,赶紧送到费云海的车上。

    费云海接了过来,笑道:“他们几个都有礼物,我还一直纳闷,小师弟你怎么能厚此薄彼?”

    “怎么会呢!以为费师兄您太忙,准备择日亲自登门拜访的……”郭小洲装出委屈模样。

    费云海阴柔的脸上露出笑意,伸手示意郭小洲靠近,他在郭小洲的耳边低声道:“我们都是老师的学生,你是老师的最爱。以后有什么事件,可以来找我。但我要声明,小事情你找金谭则生他们,大事情估计你现在也不会有,将来有什么事情我和松涛会看着办。”

    “另外,替我问候老师!说我永远是他的学生。”

    郭小洲郑重点头。他知道,费云海的最后一句话才是他真正想说的。

    目送师兄们的车徐徐离开,顾松涛的车在最后,当顾松涛的车路过郭小洲身边时,他刻意降下玻璃,正要说话……

    郭小洲忽然想起那件墨翠狮子摆件,他低声对顾松涛说,“麻烦师兄送我一程。”

    说完,他返回老沙的车上,拿起黑色的皮包,反身上了顾松涛的轿车。

第171章 【进京】(十二)() 
汽车缓缓行驶在京都的大路上。

    顾松涛看到郭小洲从皮包里拿出墨翠狮子,目光先是一愣,不由得轻哼一声,心底竟然有着淡淡的失望。

    郭小洲说,“听老师说顾师兄喜欢玩书房摆件……”

    顾松涛盖上盒子,轻声打断他的话道:“小洲你读过《胡雪岩》这本书没有?高阳版的。”

    郭小洲有些意外地回答道:“大一时读过……”

    “看来你没真正读懂它。”顾松涛淡淡说道:“这本书中写到很多行贿的方法。清朝官员到北京行贿,先要按规矩到琉璃厂的字画古董店问路。讲明想进某大官多少两银子之后,字画店老板就会很内行地告诉他,应该送一张某画家的画。收下银子后,字画店的老板会到那位大官的家里,用这笔银子买下那位官员收藏的这位画家的画,再将这张画交给行贿者。”

    郭小洲忽然明白,师兄以为他向他行贿,他笑了笑,没有急于解释,继续听师兄的“告诫”。

    “当时的行贿者只要捧着这张很雅致的毫无铜臭的礼物登门拜访,完璧归赵,行贿就高雅地完成了。这里的一切都是合法的,字画价格的模糊性提供了安全性。字画店的老板也非常可靠,他只按规矩收一笔手续费。”顾松涛感慨道:“先不说好坏,就这些门道和规矩,无不凝结着我们祖先千百年的智慧和知识,相形之下,现在的官员真是太俗太蠢太无知了。小洲啊!据我了解,你的家庭并不富有……”

    顾松涛把礼物盒子递回给郭小洲,轻声道:“你拿回去吧。”

    郭小洲微笑着把盒子推了回去,“师兄误会我了。首先我不需要向师兄行贿,师兄都会在范围内关照我。”

    很快的,顾松涛将那抹淡淡的失望掩藏起来,他听出郭小洲似乎有言外之因。

    郭小洲说,“这墨翠狮子是我送给老师的。老师说师兄在收藏书房摆件,让我送给顾师兄。”

    顾松涛脸色一凝。

    郭小洲索性把这件礼物的来历说了一遍,最后很坦诚说道:“实际上这礼物是老师送给师兄的。我只是中间人。”

    说完他佯装着要拿回礼物盒,“顾师兄既然不要,那我拿回去还给老师……”

    “这可不行……”顾松涛连忙把盒子往后缩,“老师有什么话交代?”

    郭小洲从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顾松涛。

    顾松涛神情认真地接过信,毫不犹豫地拆开。看了三分钟,他沉默片刻,抬头道:“小洲你现在去哪里?”

    郭小洲说:“后海。”

    顾松涛对着驾驶室说:“去后海。”

    郭小洲一听,“不必了,我带了车。”

    顾松涛笑了笑说,“从这里到后海还有二十多分钟,我还想和小洲多聊聊天呢。你是不是觉得师兄太古板严厉?”

    郭小洲正色道:“能有机会向师兄请教,我求之不得。”

    顾松涛笑了笑,“你的几个师兄,包括我在内,走的都是知识精英道路。这一半缘于老师的言传身教,一半靠自身后天努力积淀,但我们都有后天的缺陷,缺乏基层工作经验。”

    “而你则不一样,你既有知识血脉,同时又在基层打下烙印。老师对你期望很大。好好努力。”

    郭小洲心中一动,他知道顾松涛这番话不会是无的放矢,而是看了老师的来信后,有感而发。

    他起身很想问问老师在信中到底写了些什么,但也知道顾松涛如若愿意说,早就把信递给他看了。

    两人一路交谈,直到汽车徐徐停下。

    郭小洲和顾松涛告辞后,等老沙的车到达后,他问清了“东岸酒吧”的方向,便径直走进了这个著名的酒吧一条街。

    他虽然第一次来京都,但却久闻后海的大名。据说这里汇聚了各种风格独特的酒吧,既有有闹中取静的惬意氛围,胡同密集,风情万种;也能容纳自由的放纵与张扬,酒精融合着音乐,发泄疯狂的歇斯底里。

    走进一看,的确如此,并不算宽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右边是一间间风格不同的酒吧,左手边就是著名的什刹海。据说清朝的皇帝们由于是从北方来的,没见过什么像模像样的大湖,所以就起名为海!

    郭小洲走着走着,忽然看见一间酒吧门前传来吵闹声。

    两个男人半拉半拽着一个女子向外走去。女子似乎并不怎么想走,她脚步发虚,身子下沉,嘴里吵吵嚷嚷道:“我不去……你们别拉我……放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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