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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红楼之老来子-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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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瑚贾琏低头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若是得了三叔青眼,那前程自然是一片大好,虽是一家子住在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是三叔位高权重,便是在家中碰见,也难有这样的好机会。便是在一边坐着的陈氏、王氏也是心头微动。

    见底下小辈信服的样子,贾赦心里得意,又嘱咐了几句便叫他们回房去了。

    在正房用了晚膳,贾赦心情仍是不错,索性留了下来。小张氏见此倒也不奇怪,近来这也是常有的事。

    晚膳后夫妻两个又道了几句闲话,小张氏伺候了贾赦更了衣,见他躺在床上长长地舒了口气,方才坐在床边,问道:“老爷今儿的事,可有个准?若是三叔没这个意思,难免让两个孩子失望。”

    贾赦便道:“**不离十吧,你想,三弟那人,日理万机的,若是寻常无事,好端端地不年不节的开什么家宴啊?”又见身边没旁的人,俱是夫妻两人的心腹,又道:“你别往外说,我可是听说三弟是特意推了那边苏家大房的宴请。”

    这苏家大房虽说不显,在京的也不过是大房次子一家,但是好歹是三弟媳除父母外在京里唯一的亲眷了,他们又懂得做人,平素里两家也有些来往,三弟贾攸和他们关系素来不错。若是寻常,三弟必不会推辞。

    因而听了贾赦的话,小张氏这才了然。

    而在二房里,正房里的只有二太太王氏,她听了鸳鸯的传话,点点头便应下了,准备待贾政归来再同他说说这事。

    可直到掌灯时分却还是看不见人影,又打发人去问,才知道贾政竟是已在李姨娘房里了,气得王氏一个趔趄,有心想着干脆不说这件事,既能驳老太太一个面子,又能叫贾政吃个教训,但是又顾忌自己的颜面,不愿将二房的糟心事外传叫自己丢人,当真是气急她了。

    但又不能不说,王氏遂板着脸叫了个丫鬟去李氏房里叫人,见她脸色不好看,下边传话的小丫鬟也低着头,不敢有多余的举动,听了吩咐便出去寻人了。

    贾政正和李氏琴瑟和鸣着呢,见王氏派人来请,遂大失了兴致,望着下头小家子气的丫鬟,更是觉得扫兴。还是李氏上前来劝了劝,又想到王氏虽然不讨喜,但是无事也不会来打搅自己,这才耐着性子去了正房。

    待王氏见了贾政,说了鸳鸯的传话,道:“我想着若无要事,三弟想来也不会想到开这家宴,因而还想问问老爷,可是有什么关碍?再者,不若叫宝玉他们明日机灵些,若是能得了三弟看中喜欢,也是件大好事。”

    贾政一听前半句,也陷入了思索,的确应该有些缘由。但是听了王氏的后半截话便有些羞恼,他的儿子怎的还要看三弟的脸色,看三弟看不看中?况他素来方正板直,遂硬邦邦地道:“这有什么打紧,宝玉只管好好读书,难道还愁没有前程吗?好男儿若只想着家族余荫,又怎么会有出息。你快快去了这想法,只好好管教这孽障便是,读书倒是快叫他小了两岁的弟弟赶上了,丢人!”

    说完,甩甩袖子便离去了。

    王氏原本还打算和贾政好好谈谈,但是见他竟就这样走了,心里气骂道:你若不是家族余荫,还能有今天的官位?只是她又不敢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口,只能闷在心里,徒惹自己生气。

    夫妻两人算是不欢而散了。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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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攸可不知道自己的大哥二哥房里竟是各有思量; 当然便是知道; 他也不会在意。

    翌日; 正是正午时分; 贾家众人集聚在贾母所居的荣庆堂,看着下首满堂儿孙; 老太太自然是老怀大慰。

    贾赦贾政虽说没甚大出息; 但是对老太太是真孝顺; 几房人聚在一起; 围坐在几张圆桌旁,又有大房的儿媳王熙凤在期间插科打诨,一家子也是其乐融融。

    贾攸虽是府里最是位高权重的一位,但是在此时却坐在了贾赦贾政的下首; 三人以下; 又有贾瑚、贾珠、贾琏等人依着长幼顺序在下面坐开来,余下女眷们另坐了几桌。黛玉虽说是客; 但也是贾家正经外孙女; 倒也不避讳直接坐到了大房二房几个姑娘之间。只薛家母子三人; 虽说在贾家长住已久,到底是客,见是贾家家宴,索性便推了贾母的邀请。

    贾母知道薛家人必是不自在的,倒也没有强求; 只是吩咐厨下人伺候更精心些; 不要怠慢了贵客。薛姨妈自是领了这份情; 专程派人来谢过。

    因而在场的基本都是一家人,贾母遂叫人撤了中间的屏风,更显亲密。

    贾攸虽坐在下方,但是一众人中就属他最为醒目,概因众人心中深知三老爷贾攸方是这府中的主心骨,如今还未分家,荣国府三房在外都被视为一家,但若是有朝一日老太太去了,三房分了家,那荣国府的声势至少要削弱一半不止。

    二房且不说,昨日大房诸人看着贾攸的眼光都带着些热切。

    贾攸却似是没有在意,只是同往常一样,考问了几个未成丁的侄子侄女几个寻常课业的问题,又同贾赦贾政说笑了几句,却丝毫不谈今日的目的。

    因贾攸不提,在场诸人也不好贸然发问,只好耐着性子等着下人们上了菜,开始用膳,只是有些心神不宁。贾母见状,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直到用过了午膳,下人们撤下了碗筷,贾母带着女眷们也退避到内室说话,贾攸方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大哥二哥,不若叫几个小辈出来,我来出几个考题?”

    贾赦自然满口答应,道:“既如此,瑚哥儿、琏哥儿留下吧!”被叫到的两人自然连声应是。

    贾政见状,便也说道:“那珠哥儿和宝玉留下吧,环哥儿退下吧。”闻言贾环便变了脸色,他只比宝玉哥哥小一岁,凭什么让他退下?

    贾攸却道:“无碍,环哥儿也不小了,留他下来听听倒也无妨,就当是长长见识,只今儿咱们说了什么,别往外边透了口风便是。”贾环心里一喜,又看了贾政一眼,见他勉强点了点头,连忙答应。但在心里,他却是对三叔升了几分感激,因在二房他素来是个透明人,要不是自己百般努力,加上宝玉确实有些不争气,只怕老爷眼里完全看不见自己,好在三叔素来一视同仁。

    贾政因被驳了面子,又见贾环一脸欢欣,心里便有些不得味了,遂训斥道:“听到你三叔的话了没,若是在外边听到你胡说了什么,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孽障。”

    贾攸却摆摆手说道:“倒也无碍,我不过白嘱咐一声,毕竟几个孩子岁数都不小了,也该心里有数。今儿咱们不过自家人说说话,若是被外人知道,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到底是桩麻烦事。”

    贾赦素来和贾政不怎么对付:“是啊,二弟,环哥儿也老大不小了,只比宝玉小一岁,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别瞎操心了。”又说道:“若不是琮儿还小,我还巴不得他能留下来听听,长长见识呢!”端的一副慈父心肠。

    只贾政被噎了一句,却也不好说什么,不然倒显得他看不得庶子好似的。

    贾攸清清喉咙,道:“你们也知道,皇恩浩荡,前儿个圣人已经见了我,下个月廷推不出意外,我当是要入阁了。”说着,往皇宫方向摆了摆手。

    贾攸入阁一事,虽说传了许久,但是到底没有真正落到实处,贾赦贾政自然没多想,但是猛地一听这消息,无论心里怎样想,俱是一片欢欣鼓舞的样子,恭喜不断,余下的几个小辈也知道这是件大好事,纷纷上前祝贺三叔。

    贾瑾却没有上前,只在一旁立着,脸上虽高兴但是却一点不惊喜,众人便知他是早就得知了这消息的。大房二房几个小辈心里便有些酸,瞧瞧人家的老爹,再看看自己家的。好在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整个荣国府的大喜事,阁老诶,几乎可以说是位极人臣了!

    过了好一会儿,贾攸方才又说道:“因要入阁,这吏部尚书一职,我是不能兼了,圣人大约会命一个心腹来担任,趁着这个月我还在职上,我要看看你们的能耐,若是有出息,我倒是能保举几个。”

    闻言,最兴奋的无过于大房了,概因贾瑚贾琏二人岁数更长些,若是能够得贾攸青眼,便能直接得个吏部的实差,这可是天大的好处。

    反观二房这边,贾珠的身子众人都是知道的,不过在家休养罢了,连一点劳累的事都不敢叫他做,更别提吏部这般事务繁杂的衙门了,至于余下两个,宝玉还是一团稚气的样子,一看就但当不了大任,至于贾环则是更不必说。

    大房能想到的事情,贾政自然也清楚,若是珠儿身子还好,他望着自己曾经寄予厚望的长子,心里长叹。此番却只能希望宝玉能够出彩些,便是没能得到眼下这桩好事,有他三叔在,日后自然少不了好处。

    见贾瑚几个兴奋的样子,贾攸又肃然道:“别以为我会叫你们混了过去,这是为国举才,若你们没那个本事,我宁愿让你们在家混吃等死也不会叫你们进衙门办事。至不济,偌大的贾家,在京中还是有不少族人的。”

    贾瑚等人俱是心中一凛,连忙应道是。

    又缓了缓口气,贾攸道:“不过你们也不必害怕,就当今儿咱们作一方家人之谈,你们都是国公府出身,眼界见识都是不缺的,只说说自己的看法便是。你们到底是我的子侄,我自然是盼着你们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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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手萝卜一手大棒; 贾攸倒是将这招运用地炉火纯青。

    见众人俱是打起了精神; 贾攸满意道:“你们平日里虽然不上朝; 但是可有关注过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闻言; 贾瑚有些犯难道:“这朝中一天发生这么些大事,不知指的是哪一件; 还望三叔明示?”

    贾攸索性直接道:“前段时间工部出了点乱子; 你们可知道?”

    此话一出; 贾瑚贾琏便不由自主地偷偷望了自家二叔一眼; 联想到了自家二叔这万年不挪窝的,竟然在前段时间升了一级,升到了从五品。

    按说在这府里,不过一个从五品的小官; 着实不放在贾家几位少爷的眼里; 寻常和他们来往的爷们,谁身上没挂着个四五品的虚职?主要是对于他们二叔来说; 这倒实在是件难得的事; 因而他们倒也有所耳闻。

    贾瑚先答道:“回三叔的话; 侄儿听说,似乎是封丘县的水患引起的。”他见贾攸点点头,心里便有了些底,朗声说道:“本朝自开国以来,对治理黄河向来重视; 每年在治河上便要花费数百万两; 圣人还经常选任官员到地方上巡查。去岁户部还专门拨款20万两在封丘县河段以加固堤坝; 当时圣人还专门点了工部派人协同督造,其时复旨谓之‘十年内可保无虞矣’可谁知今年黄河水患,封丘县堤坝一触即溃,圣人因而勃然大怒,工部也被牵连。”

    贾攸赞许道:“讲得不错,看得出是用心了解过的。”

    贾瑚连连谦虚,只道自己不过道听途说,当不得夸奖。

    贾攸又道:“黄河溃堤几乎是年年都有的事情,怎么偏生这次叫圣人如此恼怒?”

    贾珠虽说病弱在家,几乎不怎么出门,但是好在身边小厮有往外跑的,经常能够谈听些消息回来,加上前不久父亲升官,他对此事也算是有些了解,遂尝试着说道:“听闻封丘县一带溃堤,水患蔓延数百里,直至封丘附近的县城,上万百姓受灾,圣人仁心,自是不忍生灵涂炭,故而生气。”

    贾琏紧跟着贾珠,道:“想来是工部的人回来夸了口,圣人记在心里。偏偏在这档口出了事,才叫圣人生气。”咬咬牙,贾琏又道:“若是往年,封丘一带溃堤也是常事,但是偏生去岁圣人费了心思,专门派了人监管,却还是出了事,可见其中猫腻甚多,难怪会叫圣人恼怒。”。

    贾攸闻言赞许道:“珠儿说的不错,琏儿也有几句答到点子上了。”见几个孩子俱是受到鼓舞的样子,他在心里失笑,到底还年轻,禁不住夸。他却是忽略了,作为府中的实际掌权人和百官之首的他,便是得了一句夸奖便足以叫人自豪了。

    他又扭头看着边上的宝玉和贾环,想了想,说道“你们现下还在进学,倒也不必在这些事上费过多的心思,但是知道一些不是什么坏处。”宝玉虽觉得这些仕途经济的事着实是无趣,偏生就有一大批禄蠹们前扑后拥往里扑腾,但是在场的除了贾环都比他年长,还有他一直畏之如虎的父亲在一边虎视眈眈,他自然不敢发表自己的一番高见,只是唯唯诺诺地应了,叫边上盯着他的贾政又是一阵不满。反而是贾环说了几句漂亮话,叫几个哥哥都多看了这个平日里不起眼的弟弟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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