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人家-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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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娘小小年纪，怎么还这么多感慨？红珠一笑，“也还好，我做着点心心里也有欢喜的。”
梁瑛还抱怨道：“我姨妈别的都好，可就见不得我出游，总教训我女子贞静为要……这贞静，就是不出门！”
红珠听完心里惊讶，梁瑛这性子还什么都敢说。红珠便说：“通安这儿地方不大，不过也有几处好风景。比如西山，如今正是春/光大好的时候，不是可以出去踏青么？”
“可不是么，我听闻西山风景优美，又有书院的大名了，早就想去了。红珠妹妹，你既有兄弟在书院里读书，对书院自然熟悉，不如我们一道上山去游玩。”梁瑛提议。
红珠想起也有一段时日没上山了，只是托了人送些吃食衣物，她弟弟文涵年纪还小，她有时也是担心的，听梁瑛这么说起，她也意动，便说好。
梁瑛笑说：“还可以约上林姐姐，她待在家中也是无事，正好一道也去看下燕儿妹妹。”
红珠答应了下来。
“我来通安也听闻了好几次那位神童了，林姐姐就对他十分推崇。红珠你也跟他打过交道，他真有传言中那么好吗？”梁瑛又问。
红珠诧异了下，“神童？”
“哦，现在不能说是孩童了。”梁瑛笑着靠过来，故作神秘地低声说：“那位赵十一，赵逍。”
红珠忽然觉得荒谬，她虽然多次调侃过赵逍和的表姐妹们，可因着事情多是听说而来，她和赵逍提起时也带着些几分玩笑。可这会儿听着梁瑛的话，终于亲身体会到了，这天才魅力是非同一般。
红珠叹气，她来了县衙，不说交好县令夫人吧，至少有人递了个梯子，让她有机会结交这些官家小姐们。可眼下一看，就算真结交了，也不定是好事。她是入了权贵圈子呢，还是进了个赵逍的后援团啊。
第145章 145（）
县令夫人何氏没有留饭； 她跟红珠母女聊了大半个时辰，给红珠赠了礼物； 就端茶送客了。红珠告辞出来时，梁瑛偷偷给她使了个眼色，红珠微微点头回应了她。
红珠两人回到食铺时早过了午市了； 还未进屋，就见古大娘母女和钟氏坐在角落的桌子边。红珠原想着她们是来找钟氏闲话的，细看一会儿； 才发觉这两母女似乎有些争执； 钟氏正无奈劝和。
红珠不知底细； 只怕过去了尴尬，便拉了李氏一下。只耽搁了一会儿，大妞站起来一扭身就急匆匆奔出来。
红珠和李氏停在门口； 诧异地见着人从身旁过去； 也没法上前去拦。
“大妞！”古大娘在后头喊了几声； 神色又气又急； 追来门口见赶不上，便狠狠说：“好啊，你走了就别回家！”她喊完； 脚步晃了下，很有些要摔倒的架势。
红珠赶紧放下手里东西，走过去扶了她一把，劝道：“大娘别急，先回去坐下喝口水； 你气坏了回头还自己难受。”后头钟氏也赶了来，将人扶回了凳子上。
不一会儿古大娘已经喘过来气了，怒容收敛，只口中抱怨：“我也不知造的什么孽，竟养下这么个讨债的闺女，气得我不行。”
钟氏道：“我看你是着急了些，大妞也不小了，你当她自个想不明白？这话慢慢说，也就没这一场气受。”
古大娘苦笑摇了摇头。
红珠和李氏不知就里，又转回门口将东西搬回来。母女俩一早出门，如今归来也是又渴又饿了，顾不上理会古大娘，赶紧先到厨下吃点儿东西。
就听得钟氏招呼：“安娘红珠，端出来这儿用，我心急记挂了半天了，就等着你们回来问呢！”
古大娘也知道了她们去县衙的消息，很是上心，也催着人来。
等李氏红珠将县衙里头的事说了，古大娘就笑道：“我早先就说了，这城南没一个姑娘有红珠能干，但也真没想到，这孩子还有这样的造化！”
钟氏叹道：“可算是涨见识了。听着这情形，这位县令夫人性情很是和气呢，我原想着既然是官府女眷，多半有些傲气，你们这么没头没尾的上去，只怕客气几句就打发了。”
李氏这会儿回想，也觉得庆幸，便说：“听闻这位夫人也是世家大族出身，教养学识俱是不一般的。”
“想来也是这样的人，才有这运道当上官家夫人。”钟氏说。
古大娘闻言却摇了摇头，说起了先前听来传言，“若是世家大族，恐怕就嫁不来这罗大人了。这罗大人出身平平，前头娶过一任妻子，还留下了两个嫡子。若是家中得力，这何夫人也不会选了这罗家。”
“这世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钟氏倒看得开，“罗大人年纪也不大，这做官的日子还久呢，说不得回头就升任了。要我说，若是能享这样的体面富贵，便是做个继室也无妨。”
古大娘赞同道：“也是，如今县太爷的两个嫡子年岁渐长，何夫人相处教导起来不免尴尬，便留在了家乡读书、侍奉亲长。想来这也是县太爷体贴妻子的缘故。”
李氏心里也偏向何氏几分，听着这话便十分认同。
钟氏又问起何夫人赠的礼物，红珠回来的路上也没细看，便找了来打开。
何夫人赠礼，是表现称赞嘉奖之意，有一套女四书、几样首饰和两匹缎子。红珠觉得那女四书倒罢了，应当是为着显示县令教化子弟，而余下的一套首饰和几匹彩缎，才是何夫人挑选给小姑娘的礼物。
古大娘欣羡地看着，又上手摸了摸那彩缎的料子，只道：“县令夫人也是大方，这礼物也值不少银子。”
红珠听了先是一喜，而后又觉得可惜，“既然这般，倒不如直接赠银来的方便。”她一个姑娘家得不了那治病救人的偌大名声，好歹也得些实利呢。如今食铺虽然有进项，但手里不攒点儿银子，她总是不安心的。
李氏平素节俭，但这会儿却很不同意她的话，“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依我看这礼送得实在，你如今大了，正该有几样首饰衣裳，回头做你的嫁妆。”
古大娘瞅了两眼红珠，忍不住好笑，“红珠这性子也是有趣，别个小姑娘见着这些个精美首饰，都是喜欢的。她倒嫌这些个没有银子好使。”
“可不是么，我瞧这首饰样式新颖，说不得还是京中来的，你想在通安这儿买，都买不着呢。”李氏心里也很是无奈，“她如今年岁不小，我虽不叫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可一点装扮都没有也不成个样子。我时而还想呢，是不是将这孩子生错了女身。”
古大娘听着这话，不由想起方才离去的大妞，也感慨道：“大妞不同，她自小就爱这些花啊草啊的，少她一件春裳她都能跟你闹一场。”
“我先前叫她学着绣花，她也推脱，叫她与人交际，她又不肯。早先不觉得，如今一看这闺女，越发不活泛了，我心里可愁。今儿那梁姑娘就在红珠身边，衣着打扮一个天一个地，我见了心里都不自在。”李氏道，“我是不觉得自家闺女差些什么，可这世人个个都长了一双富贵眼，挑三拣四的，我只怕她往后吃亏。”
红珠无言可对，她也没想到原来她娘心里存了这些担忧。
钟氏笑说：“好了好了，这一说起闺女来就没个完，就我没这福气能养一个。红珠的性子是老成一些，但不是我说，外头有些个姑娘家娇气蛮横的也没个见识，哪里比得上红珠。先前红珠是守孝，不好出门，如今又忙起了食铺，这才拘住了她的性子。不是说那县令夫人的外甥女邀了她踏青么，正好也放她的假，等她出门玩闹几天，就跟个小姑娘一般无二了。”
红珠赶紧说：“是啊娘，你让我出去玩几回，回头就跟泼猴一样了，看你还嫌不嫌我不活泼。”
李氏被她逗笑了，“你就胡扯吧，尽说话哄着我。你要成了个泼猴，看还有没有人家要你！”
钟氏也笑说：“红珠原就能干，现在又在县令夫人面前挂上了名了，往后还有大造化等着呢。”
“我原想着替红珠看好了，好好给她说一门亲事，如今看来，是用不着我了。”古大娘凑趣笑道。
红珠听了只是笑，“可别，我还等着大娘呢。”红珠觉得能见一回县令夫人，多少也是多了一条路子，心里也是满意的。但如古大娘所言，在亲事上头能求她什么，那就太过了。
李氏好笑斥道：“听听，一点儿也不害臊。”
又说一阵话，食铺来了客人，古大娘就告辞回去了。
等忙完了一天，李二舅得了空问起来古大娘母女的事，钟氏才跟众人说了几句。
原来大妞姑娘跟朱碧云同年，如今朱碧云都嫁了，大妞却还没定下亲事来，古大娘便也心急起来，近来就在找媒人替闺女说亲。只这事越急就越不成样子，今天是有媒人提了一家，古大娘心里觉得合适，故意带了闺女出来相女婿的。
李二舅听说是这样的事，他一个大男人，便也没有细问。
倒是红珠听了好奇，“怎么个相女婿？”
“就是两家子约上个茶馆饭馆，隔着道儿瞅上一眼。”钟氏打趣她一句，“这话你记着，说不得过阵子你也用得上！”
红珠故作气恼，“二舅娘你就别作弄我了！”
钟氏李氏都笑了，李氏又关心问：“依我看，大妞也是这片儿一等一的好姑娘了，怎么着亲事还拖了这许久？方才她们母女争执，是没瞧中？”
“大妞有门手艺，如今挣的钱不少，换做那小门小户的，都能当家了。这女子有本事了，多半心气也高，对着一般人家也看不上。我看先前就是这样耽搁了。”钟氏叹气，“现在生了一事，就更难了，两母女连话都说不拢。”
原来近年来这若神针在京城里风头鼎盛、名声极好，大妞的师傅原先有个师姐，技艺也没她高明，但那师姐机缘巧合入了京城里的大绣庄，竟绣出了名堂，如今名利双收，手底下还收了不少徒儿，后半生就等着享福了。
这大妞的师傅本就是个无儿无女的妇人，一见如此，就想着打点行装到京城里投奔姐妹。她打定了主意，就问几个徒儿，可愿意侍奉师傅上京。这一听说去京城，几个小姑娘都动了心。
不过这绣庄的师傅心下也有考量，年纪太小的，到了京中还得她照顾，年纪太大的已有家累，只怕心里牵挂家人，不肯尽心跟随她。其中又有大妞一个，年纪不大不小，还正巧没有定亲，跟着上京很是合适。
拿话一问，大妞心里也是愿意的，两师徒心里存了盘算，回头就一道来同古家说合。
古大娘听了这话哪里愿意，当下拒了那师傅，回过头来只想着赶紧给大妞定下一门亲事。今儿出门相女婿，古大娘事先瞒着大妞的，只想着若是两方看得上，她私下里跟闺女好生劝一劝，这亲事就做成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没想到大妞刚进茶馆就发觉了，顿时气恼得转身就跑出去。古大娘无法，对着那家人急急道歉了几句，回身也追了出来。亏得是跑到食铺门时，大妞被钟氏知机拦住了人拉到了食铺，两母女才免了在大街上吵闹拉扯、丢尽脸面。
李氏听了又是惊又是气，只道：“这绣艺师傅好没道理，好好儿一个大闺女，养到十五六了，正是要成婚生子的时候，你一句话说侍奉师傅，就要将人带了去，哪有这样荒唐的事！”
钟氏也说：“可不是么，她不过教了门手艺，难道这姑娘就成了她闺女不成？也是古大娘好性儿，若是换了我，立时就打上家门去了。”一顿又说：“不是我说，这事大妞也不对，她跟了师傅去，难道还不要爹娘了？”
红珠却道：“我想大妞姐姐心里还是记挂家里的，她许是听说了京城里绣件价高，她想着去做两年活？她年岁也不大，若是成了，回头再寻亲事也可以啊。”
没想到这话惹了李氏生气，“那也是糊涂，她一个姑娘家，能挣点钱就很好了，还想着去闯什么大名声吗。耽误了年华，你当还能有好的给她留着？”
红珠一噎，觉得许多话真的没法跟李氏细说。大妞如今就是这古代的高级人才了，她上京是谋求自身发展的，红珠心里觉得没什么毛病。不过这古代对女子太苛刻，红珠待了几年，也设想不到大妞若选了这路子会遇到什么难处，于是张了张嘴，也没言语。
李氏还怕她生什么事来，“你这些话留在心里，别胡乱往外说，惹出来事，回头又是你担责倒霉。”想了想又道，“今天不让你偷懒了，回去先打个样子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有人不知道，我是个手废
少不更事的时候作死，劳损了炎症了，要是码字太多就痛
现在很多文都是日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