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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出闺阁记-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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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好一会儿后,方才猛地将脸一沉:“三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要从你这儿套消息了?”

    “难道不是吗?”陈滢反问。

    陈涵嗤笑了一声,不屑地道:“你以为你是谁?我用得着从你这儿套消息?”

    陈滢拧拧嘴,竖起了一根手指:“第一,我是你三姐。”又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你用不着。”。。

    语罢,放下手,拢拢斗篷:“四妹妹慢行,我先走一步。”话音未落,已是大步朝前,很快便将陈涵抛在了身后。

    寻真忍着笑,匆匆向陈涵行了个礼,也跟着去了,不过数息之间,曲廊中便只剩下了木呆呆的陈涵并她的一个小丫鬟。

    好一会儿后,陈涵才重重一跺脚,啐道:“我呸,有娘生没爹教的东西,什么玩意儿!”说着又回过头,狠狠瞪了那小丫头一眼:“你是死人哪?怎么不晓得帮我拦一拦?”

    小丫头倒是个机灵的,闻言也没怕,只诞着脸上前讨饶:“哎哟我的好姑娘,婢子这小胳膊短腿儿的,哪儿追得上三姑娘呀?”说着又上前拉她:“姑娘快回吧,余婆子刚才说了,六姑娘今儿晚上要背书给老爷听呢,您再不回去,那起子下作东西指定又要蹬鼻子上脸了。”

    “她敢?”陈涵被她一言提醒,立起眼睛骂道:“那个狐媚子惯会哄人,你看我不扒了她的皮。”一壁说话,一壁走得得飞快,忙忙地去了。

    陈滢自不知游廊里的这些后续事件,一路穿花绕树,寻真好容易赶了上来,捂着嘴儿直笑:“姑娘今儿可真威武,您是没瞧见三姑娘那脸色,都快赶上青面虎了。”

    陈滢便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又跑哪儿看戏去了?”

    寻真立马闭紧了嘴,再不敢说半个字。

    她们家姑娘厉害着呢,真话假话一听就知,在姑娘的面前最好就是别说话。

    走出曲廊,便是一所极精致的小花园,穿过园中石径,转过两座荼蘼架子,另有曲径通幽,便可抵达二房所住的院子——鸣风阁。

    陈滢先去见了母亲李氏。

    李氏这几日犯了桃花癣,咳嗽的症状也加重了,此时才喝了药睡下,陈滢过去的时候,正房屋子里还黑着灯,大丫鬟紫绮走出来,将她引去了耳房。

    “母亲可好些了?”陈滢进屋后便问。

    紫绮躬身道:“回姑娘的话,夫人已经好多了,前几日夫人总睡不踏实,今儿想是舒坦了些,半个时辰前就睡着了,一次也没翻过身。婢子想着,今儿晚上必能补足了一觉。”

    “那就好。”陈滢放心了,又叮嘱紫绮几句,便回了西厢。

第018章 此身是客() 
大丫鬟知实一直便候在西厢房的门口,见她来了,便当先迎出来:“姑娘今儿想是累了。”她挑起帘栊让进陈滢,又轻声问:“姑娘是现在用饭,还是再等一等?”

    “摆饭吧,我换身儿衣裳就来。”陈滢吩咐了一句,先去内室换衣裳,知实便叫了小丫头来抬桌子,将四菜一汤并碗筷等物摆上了桌。

    陈滢换好衣裳出来,便吩咐道:“叫人去二哥哥那里瞧瞧去。”

    陈滢的哥哥陈浚今年刚满十六岁,正在国子监就读。因近几日放春假,他便也回了家。不过,他的性子与陈滢相反,比较跳脱,不喜欢呆在家里,就爱跟一帮朋友到处跑。

    “婢子已经派人去瞧过了,素问说二爷正温书呢,晚饭也是在书房用的。”知实一面答话,一面便向那梅花白瓷碗里盛了半碗饭:“姑娘快吃吧,才热过的。”

    自陈劭失踪后,李氏的身子就一直不大好,许老夫人便叫将鸣风阁的茶房给隔出了一半儿,砌了灶,权作小厨房,平常也就热个汤汤水水什么的,并不开火。

    见陈浚还知道用功,陈滢便也放了心。

    这厮很快就要考试了,如果他现在还敢满世界乱跑,陈滢绝不会放过他。

    用罢了饭,寻真便觑了个空儿走过来,期期艾艾地问:“姑娘,那箭垛子还摆么?”

    自六岁起,陈滢便给自己定了好几门额外的功课,日日不辍,射箭便是其中一项。只是,这会子天已然黑透了,在外头射箭显然不合适。

    “罢了,把弓拿到我房里来。”陈滢吩咐道,预备一会儿在房里拉它两百下空弦,聊胜于无。

    寻真应声下去,陈滢又叫了罗妈妈过来说话。

    罗妈妈是李氏的陪房,行事沉稳、进退有度,是打理内宅的一把好手。因李氏时常病着,鸣风阁的大小事宜如今全听陈滢的,罗妈妈也被李氏调给了女儿使动。

    好在今日鸣风阁并无大事,罗妈妈过来说了几句话,陈滢便送她出去了。

    再过不多时,那查夜的便到了。陈滢在西次间儿听见管事嬷嬷花在圃家的与那寻夜的婆子说话,随后是关门闭户的声音。再过得一刻,花在圃家的便出现在了帘外,很恭敬地道:“姑娘,天儿不早了,早早歇着吧。”

    这是国公府的规矩,每间院儿里都有个积年的老嬷嬷,管着院中起居事宜,这一句问候亦是规矩所在。

    陈滢便命知实挑起锦帘,拧着嘴角冲花在圃家的道:“花嬷嬷辛苦了,去歇着吧。”

    花在圃家的笑着应了个是,便退了下去,这个既定程序也算是结束了。

    直到眼瞧着花在圃家的去了后罩房安歇,寻真这才轻手轻脚地捧着个大布囊走了进来。

    那布囊里装着陈滢的弓。

    这张弓的拉力以及所配箭支的重量,都是陈滢自己找人做的,最适合她目前的状况。

    “去外头守着。”陈滢吩咐道,接过了弓,转身走进卧房。

    大楚朝的勋贵们皆是以武晋爵,国公府也一样,因此府中对习武之事采取放任的态度,既不推崇、也不反对,若想学可以自己去找武师学,若要寻外头的武师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跟府里报备一声,自会有管事帮忙跑腿。

    陈滢没去学拳脚功夫。她觉得,与其学那些花拳绣腿,倒不如扎实掌握一门更易量化的技艺,比如射箭。

    力道足不足、箭法准不准,皆是一目了然,且也不需要太大悟性,只要勤学苦练,总能练成。

    陈滢先在房间里做了一套自编的体操,活动开手脚,随后便拿出了弓,侧身、展臂、拉弓、松弦,务求每个细节的完美、每个动作的到位,待两百次已毕,她已是两臂酸胀,出了一身的透汗。

    寻真与知实早就知晓她的习惯,提前叫人烧好了水,陈滢这厢一收弓,她们便抬水去了耳房。

    舒服地泡了个澡,时辰便也不早了,陈滢没有晚上看书的习惯,直接上床睡觉。

    梦很快便来了,带着新鲜而又冰冷的空气,以现代化的都市为背景,一段段分割呈现:

    ……侦探先生,有宗案子需要请您帮忙,是一宗儿童失踪案,这是卷宗。据不完全统计,近一年来类似的案件共有五起,我们初步断定这是一宗连环案,目前失踪的五名儿童全都下落不明……

    ……死者为女性,骨龄测算年龄三十岁到三十五岁之间,颈椎左侧有脱位现象,初步断定为挥鞭样损伤,右手食指与无名指骨折,双脚踝骨也有骨折,疑系遭人为殴击所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在第一次描述案发情景时,曾说在电话里听到了狗叫声,正是由于有了您的证词,我们才初步锁定了第一嫌疑人。可有意思的是,经过我们的调查,我们得知那天晚上正好有一位打猎爱好者路过案发地,他也听见了狗叫声,但时间上却比您的证词晚了一个小时……

    ……根据现场遗留的脚印,推测入室者为男性,身高约一百八十公分左右、体重约为七十公斤。通过调查鞋底花纹,已查明这是三年前生产的“lk”牌运动鞋,根据室内残留的玻璃碎片推测,入室者先行打碎了厨房的窗户……

    如潮水缓缓退却,露出了艰硬而沉实的水泥,梦境也在不知不觉中淡去,陈滢缓缓张开了眼眸。

    依旧是破碎不连贯的梦,像是记忆罗织绞缠在了一起,总也连不成完整的篇章。

    她轻轻翻了个身,向外看去。

    透过低垂的雨过天青折枝莲花纱帐,她看见屋子的一角点着细烛,微弱而温暖的光晕散荡开去。

    那一刹,她恍惚想起了前世。

    在另一个同样也是古代的时空,她也时常会在午夜梦回时醒来,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梦里不知身是客。

    高中课本上读来的这句诗,便是对她前世今生最好的阐释。

    陈滢在幽暗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一个死过两次、每一世都活不过二十岁的人,大抵也只能以这样的叹息,来回应发生在身上的一切了罢。

第019章 五年一梦() 
陈滢微微阖眼,不由又想起了那些梦。

    自从八年前来到这个时空,化身为成国公府二房的三姑娘,她便一直在做着同样类型的梦,直到两年多前,那个奇异的梦才算终结。

    整整五年,她似是在梦里,走完了一个人的人生。

    与其说那是梦,倒不如说,那是一个人的生命中最重要的片断,以梦的形式,浓缩成为了她的记忆。

    而从两年多前起,她的梦就变得破碎起来,如同真正意义上的梦,而不再是那五年间带有一定连续性的、人生经历般的梦境。

    “侦探先生……”陈滢喃喃自语,唇角拧去了一个奇怪的角度。

    在梦里时,这是别人对她的称呼。

    侦探先生。

    是的,在这连续五年的梦里,她不再是她,而是他,一位侦探先生。

    梦里的时间呈片断式地跳跃,从青年一直到老年,这个时间线是清晰的。此外,这些梦还有一个很鲜明的特色,便是以案件为契机。

    也就是说,只有与案件有关的那部分记忆或是人生,才会进入陈滢的梦里。

    死过两次,却拥有了三段记忆。

    这是多么奇妙的际遇。

    陈滢再度翻了个身,裹紧了身上的锦被。

    柔软的织物抚触着肌肤,带来阵阵令人舒适的暖意。

    据说,只有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通过外物来为自己营造一个安全的氛围,以缓解内心的焦虑。

    她也是这样的么?

    陈滢有点迷茫。

    无论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社会,还是前世生活过的古代,安全感于她,都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在现代时,她疲于奔命,因为孤儿的身份而不得不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从上小学直到考进一流学府,她每天都在拼命地往前跑着,为了生存、为了出路、为了将来,为了她想得到的物质的一切。

    那样的日子,她哪里有时间去感受安全与否?往往一天下来,累得倒头就睡,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而在前世的深闺宅院里,她活在算计与争斗中,婚前斗嫡姐、斗姨娘、斗祖母亲眷;婚后则斗丫鬟、斗妯娌,斗一切觊觎她主母之位的女人。

    从最初的不适应,到后来的如鱼得水,从一开始的潜心学习、压抑本性,到后来的自然而然、纯熟自如,直到最后,死在了内宅争斗之中。

    两世人生,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从来没审视过自己的内心。

    她只是茫目地跟随着大多数人的步伐走着,不抬头前望,也不返身回顾。

    人进,她则进;人退,她也退。

    泯然于众人。

    而此刻,她却头一次试着停了下来,开始思考,她到底为什么要跟随着大多数人的脚步?

    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许是跟随旁人走了太久,直到停下来之时,她才发觉,原来,她是一个没有目标的人。

    这个目标,不是那种确立的现实中的目标,比在如现代时的她想买一套房子,抑或是前世的她想要永远守住的主母之位。

    不是这样的目标。

    这些目标她从来不缺,前世时甚至还为此而竭尽全力。

    她意识到自己所缺乏的目标,其实,是指活着的意义。

    人,到底为什么而活?

    生命的意义何在?

    她从来都不曾想过这个问题。

    直到来到大楚朝,在梦中拥有了奇异的第三段记忆,她才知道,当一个人拥有明确的价值观与人生观、为了理想信念而活的时候,会是多么地丰富与充实,她(他)的人生又会焕发出怎样耀眼的光芒。

    如果说,前两世的记忆,让她明白了人生无常的道理,那么,梦里的这段人生,却终是让她明白,在无常的人生里,唯信仰、理想、信念,或者说是其他那些与之相似的形而上的东西,才能够令生命不再苍白乏味,不再人云亦云。

    望向纱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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