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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出闺阁记-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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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滢不去答她,反问:“怎么?冯大夫见过这女子?”

    冯荔未直接回答,而是抬手指向画中人的左眉,向陈滢求证:“东家,这女子眉间的一点红,是痣,还是红墨点儿溅上的?”

    “是胭脂痣。”陈滢答道,行至她身前。

    小臻脸上最明显的特征,便是此痣,而冯荔第一个点出的,亦是它。

    莫非,冯荔认识小臻?

    冯荔双眸微张,似是不可思议:“竟还真有这样巧的事儿,这粒痣,我还真见过。”她又偏头看着画像,左右端详:“只是,这画像上的人,与我认识的那个人,并不太像,只是,这颗胭脂痣所生的位置,二人却是一样的”

    陈滢不着痕迹地扫她一眼,眸子微眯:“却不知那人是谁?”

    “臻娘,‘遄臻于卫’之臻。”冯荔答得很干脆,将画像递回,面上讶色已褪,仍如素常冷淡:“她是我的一个病患,我们医馆开张头一笔生意,就是她。”

    她拿下颌点了点画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臻娘还有个叫冬儿的丫头,主仆两个很亲近。”

    语罢,忽尔一笑,意味深长:“先与东家说一声儿,这位臻娘,也是个买卖人。”

    言下之意,臻娘出身烟花之地。

    陈滢面色不动,将画像袖了,干净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我知道了,多谢冯大夫提点我。我先去查一查,没准儿只是凑巧而已。”

    冯荔摆摆手,不以为意:“小事儿罢了,东家太客气了。”又提醒她:“前几日大雅帮着整理出了这些病人的什么病历,今儿应该已经整理出来了,就放在那个办……办公室里头,东家如果得空儿,可以去翻翻看,没准儿就能找着这臻娘的住处。”

    陈滢诚心诚意地谢了她,转身踏进屋中。

    棉帘子在身后落下的一刹,她呼吸陡急。

    臻娘,应该就是小臻。

    两个名字几乎一样,此其一;

    其次,且当年买下小臻的那个人伢子,据说惯做青楼生意。

    再有,小臻在江南的去向,便在这些风月场所,而她回到盛京的理由,虽说是从良,只她们这些女子,命若飘萍,或买或卖,不过就在主家一念之间。

    臻娘与小臻的重合度,非常之高。

    陈滢不再多想,快步转过两道走廊,去了办公室。

    所谓的办公室,不过是间不足十步的小屋,屋中窗扇支起两指宽的缝儿,雪花穿檐绕阶、携香拂风,偶尔一两片飘进来,落地时,已化水渍。

    办公桌——也就是一方玄漆案——便设在窗旁,陈滢扫眼看去,便看上头码放着厚厚一撂册子。

    果然是病历。

    她眼睛亮了起来,快步上前,不及就坐,立在案旁就开始翻看。

    屋中有些凉,炭炉子将熄未熄,零星的几声“毕剥”,越添清冷。

    陈滢犹自不觉,一册一册专心翻看病历,十分专注。

    正当此时,帘外忽地传来细碎足音,随后,知实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姑娘,小雅回来了。”

    陈滢停下动作,想了想,将病历先放置一旁,于案前坐了,提声吩咐:“进来吧。”

    门帘挑起,携一阵带着药香的暖意,知实与小雅双双进屋,给陈滢见礼:“见过姑娘。”

    陈滢便摆手:“都别多礼了。”又问知实:“小雅这是才从外头回来么?”

    知实恭声道:“回姑娘,小雅回来有一会儿了,她没敢就来,先寻了婢子。”

    语罢,她上前两步,声音压得极低:“小雅颇瞧见了些事儿,婢子听了两句,觉着还是由她直接告诉姑娘的好。”

第414章 越发古怪() 
听得此言,陈滢心头微凛。

    看起来,小雅必是有所斩获,否则知实也不会这样郑重其事。

    “你先下去吧,就在外头候着便是。有人来了,就唤一声儿。”陈滢向知实道。

    知实立时会意,很快退出去,将门也掩上了,守在外头望风。

    陈滢便向小雅招手:“你近前来,把你看见的都与我说说。”

    小雅脆声应了个是。

    说起来,她倒是个爽利性子,痴顽处颇似寻真,却又比寻真多一分灵醒。

    她先向陈滢蹲蹲身,方才语道:“回姑娘,婢子在那成记故衣外头等了没一会儿,四老爷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四老爷手里提溜着个包袱,有这么长。”

    她比划了一下,约莫一尺半的样子。

    “……四老爷出门儿后,就把包袱揣进怀里,走路的时候一直低着头,风帽也全拉下来了。”小雅续道:“婢子还瞧见了那故衣铺的掌柜,是个白胡子老头儿,驼背,走路拿着拐,他亲送四老爷出门儿,四老爷像不太高兴,皱着眉,也不理他,径自就走了。”

    小姑娘的观察力很不错,难怪知实找的是她,而不是年岁大些的大雅。

    “你看得很仔细,很好。”陈滢赞了一句。

    小雅道声“不敢”,又续:“婢子牢记着姑娘的吩咐,没敢当下就走,只在那茶铺子里吃点心,然后,婢子就又瞧见了行苇,他……”

    “等等,行苇?”陈滢打断了他,面上有着些许震惊:“你说的行苇,是可是父亲身边的长随,长得很老成的那个?”

    小雅用力点头:“回姑娘,正是他,因他有点儿少白头,走路又总佝偻着腰,婢子一眼就认出来了。因怕瞧错,婢子还假说茶铺串风,走到门口拉帘子,瞧得清清楚楚的,正是行苇,他也进了那家故衣铺。”

    陈滢面色不动,心底却掀起狂澜。

    行苇与陈励,居然先后去了同一个地方?!

    这两个人,有关联么?

    此外,陈劭险些被扣上谋逆罪名,陈励是否亦在局中?

    再深想一步,柳氏与苏姨娘的背后,会不会还有人?

    比如陈四老爷陈励?

    “行苇在里头呆了多久?”陈滢问。

    小雅想了想,脆声道:“约莫半刻不到吧,婢子茶点都没吃完,他就又出来了,婢子特意看了,他手上没拿东西。”

    “他进去的时候也空着手?”陈滢轻蹙眉。

    小雅张口欲答,却又顿住,皱着眉头忖了片刻,面上便现出迟疑:“回姑娘的话,婢子原觉着他是空着手去的,可是,姑娘这一问,婢子再想想,又觉着他像是拿着什么。”

    似怕陈滢不懂,她忙道:“因他一直佝偻腰走路,又穿着件斗篷,婢子记着,他来的时候,手没露在外头。”

    停了片刻,又继续补充:“只是,婢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拿没拿着东西。这天儿正冷着,有些人就把手揣袖子里走路来着。”

    “那他离开的时候,你怎么就能断定他空着手呢?莫非他两只手都拿出来了?”陈滢又问。

    小雅点头:“是的,姑娘,出来的时候他两手撑着把伞,进去的时候,他光着脑袋,肩膀上全是雪,没打伞。”

    陈滢一时未语。

    现在的问题是,行苇与陈励同去一家店,虽时间是错开的,然二人行止,却皆有几分诡异。

    陈滢设想了几种可能,而每一种的结论,都不指向巧合。

    她蹙眉沉吟片刻,复又抬眼,清亮澄澈的眸光,干净不染杂质:“后来呢?你又看到了什么?”

    “行苇走后,婢子就还在那茶铺子里坐着。”小雅道,吐字脆亮,但声音却很轻:“然后没过一会儿,那故衣铺的掌柜就出来上门板儿,关了门。婢子等足了半刻才会账出门,因怕姑娘要问别的,婢子就没急着回来,先去隔街的小巷里打听消息。”

    陈滢的眉头动了动,目中便漾浅笑:“果真是个好丫头,不枉知实叫了你去。”

    小雅确实很聪明,举一反三,这盯梢的活儿干得不错。

    见她夸赞,小雅双颊顿红,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头,神色腼腆。

    “成记故衣的情形,你打听到了么?”陈滢此时问。

    小雅便道:“回姑娘,婢子打听来的消息说,那成记故衣铺的掌柜姓成,这店子就是他开的,他平素不爱搭理人,也没个妻小,是个孤老头儿,就住在铺面儿后头。又有人说,他这铺子开了十来年,生意也不见得好,房东怜他孤苦,倒也没涨他租子,铺子就一直开到了现在。”

    语毕,抬头惴惴看着陈滢,小声儿道:“婢子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陈滢安静地坐着,视线抛去窗格。

    雪落簌簌,北风低咽,一丝极浅的梅香,随几片雪花飘进屋中。

    墙角的那一树素心梅,终是开花了么?

    陈滢想,旋即摇头,甩去这些不相干的浮想。

    如今还是要回思眼前,成老板、陈励以及行苇,这三个人,都很可疑。

    一家潦倒的铺子,历十余年而不倒,这绝非寸土寸金的盛京况味;陈励与行苇,反倒在其次。

    当务之急,成记故衣才是关键。

    “今日真是辛苦你了。”陈滢向小雅笑道,语声温和,复又叮嘱:“这件事再不可告之旁人,切记。”

    小雅脆声应是,陈滢便命她下去,又唤知实进屋,问:“寻真回来了么?”

    方才她命寻真去买汤饭,这么些时候,她也该办完差事了。

    知实果然点头:“禀姑娘,寻真已经回来了,因外头雪大,她靴子潮了,婢子叫她先去小室烘鞋袜。姑娘要叫她么?”

    陈滢笑着摆手:“那就算了,让她先歇歇,我原也不过是想叫她守着门儿罢了。”

    知实明白她的意思,回身将屋门拉开到最大,棉帘子也挂于铜钩,笑道:“姑娘瞧着,这样可使得。”

    门户大开,说起话来倒也不虞有人偷听。

    其实,在医馆里,这样防备实无必要,但陈滢还是觉得,言及秘事时,还是注意些为好。

第415章 琥珀金钗() 
陈滢上前两步,立在知实身侧,语声极轻地道:“我便在这里说罢。待下晌回家,你就去找阿牛,叫他物色几个机灵的乞儿,盯牢成记衣铺,举凡铺子里的事儿,无论大小,都记下报我。”

    言至此,语声微顿。

    她很想再叫人盯着行苇与陈励。

    可想了想,她还是放弃了。

    陈励住在贵族云集的东城,乞丐根本接近不了,盯梢难度太大;而行苇其人就在府中,只消找几个婆子小厮盯着即可,不必大费周章。

    心中有了定数,陈滢便又叮嘱几句,知实遂退下。

    陈滢上前阖拢门扇,将棉帘子也放下,一时间心头攘攘,思绪纷纭,不及翻检病历,只凭窗静坐。

    炭炉子里,还余着一星微弱的红光,暖意淡薄。

    陈滢也未觉得冷,将棱格儿窗又支起些,望向空寂的庭院。

    回廊之下,已经没了苏荔身影,檐角砌雪、朱栏染霜,细细的石子小径,已被雪色掩没。

    而大雪,仍未歇。

    纷纷扬扬、抛逐一片,如春时飞絮、秋时银叶,落地时,发出细碎而静的声响,探身视之,便可见阶上积雪苍白,覆住来时足印。一片雪花忽尔飘进窗户,她探手接了,指尖上,便凝一粒水滴。

    陈滢微有些出神。

    下雪时,风虽然有,却不大,偶尔一阵来去,梅枝刮擦廊柱,有细微的凉静的香。

    她似被香气唤醒,自嘲一笑,将水珠捺在帕子上。

    忽地,袖中有什么东西硌了手,她探手去拿,碰着微温坚硬的一样物事,待拿出来看,却是裴恕掷来的那只小匣子。

    她笑起来。

    方才这一忙,倒把这茬儿给忘了。

    信手掀开匣盖儿,黑丝绒底座上,落一粒剔透晶莹的水滴,指肚儿大小,水滴中央凝一朵紫色小花,娇嫩的五片花瓣儿,围出完整的圆,圆心之中,细幼的蕊颤颤伸展,纤毫毕现,宛若活物。

    原来是一枚琥珀。

    且还是极为罕见的花朵琥珀。

    陈滢讶极,复又惊喜,情不自禁以手轻触。

    微凉柔润的滑,仿若触碰着时间、宇宙和生命,万物静默的一刹,便在这小小的透明的微物中,在她指尖皮肤的轻触里。

    陈滢的心,轻轻颤抖了一下。

    为这自然与时间的恩物,亦,为着那个人。

    这一份礼物,足见他的意。

    她很欢喜。

    将琥珀小心拾起,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剔透的水滴下,连着两羽燕尾,却原来是一枚琥珀金钗,琥珀为钗首,下盘着金底座,坠两行珠串儿,当中各有一只细小金铃,轻轻一晃,恰若风吟。

    陈滢弯眉,目中是盛不下的笑意。。。

    她委实爱煞了这精巧可爱的物件儿,难为那么个匪里匪气的家伙,竟也有这样细腻温软的心思。

    她轻轻合手,掌心一握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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