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说他还好-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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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翼取出一张名片,拨通了一个号码。
“云歆,上次你不是差点在酒吧出事吗?这次我叫个警察来,看哪个不长眼的小混混还敢乱来。”她打着酒嗝儿,一脸笑嘻嘻。
名片上印着“魏然”二字,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上次逮捕靳默函的那个警察。
她的包里一直很乱,什么东西都塞成一团,这名片却是保存得极好,几乎没有任何折痕。
魏然接了电话,不一会儿竟真的来了,见我和何芹完好无损地坐在吧台边,脸色变了变,径直问何芹道:“你不是说只有你一个人在吗?”
“我不说我一个人喝醉了酒,找不着家,你这个警察叔叔怎么可能会来接我?”何芹说得理直气壮。
说着,就拉着魏然不许他走。
魏然面色尴尬地看了我一眼,居然真的没有离开。
鸡尾酒红的红、绿的绿,不少颜色混杂在一起,也不知是不是我舌头有些麻木的缘故,一口下去,丝毫尝不出酒精的味道。
单枪匹马在A市打拼了这么多年,才终于混上了主管一职的何芹,今天尤其的高兴,拉着我和魏然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念叨着这些年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得罪过的心机婊和闷骚男。
其间屡屡提及那个郗恺箫,既咬牙切齿,又潸然泪下。
哭着哭着,目光就落在了我面前空了的酒杯上,醉醺醺道:“云歆,你……你怎么不喝了?”
我盯着那只空了的酒杯,神思有一瞬的恍然:“他说不喜欢酒鬼……”
“他是谁?”何芹突然就来了精神,两只眼睛变得贼亮。
“他……”我措不及防地咬到了舌头。
一股腥味蔓延开来,那个名字如鲠在喉。
这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收到了一条短信。
短信是银行发来的,显示这个月的工资已经到账,余额里长长的一串数字,看得我一阵发愣。
何芹凑过来瞧见了,嘿嘿一笑:“云歆,你比我可能干多了,我当主管的工资还没你三分之一多呢。既能领这么高的工资,又能呆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你怎么就这么好命……”
那魏然扯了扯她的衣袖,扯了好几次,何芹才一脸茫然地回过头:“你干什么?”
魏然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怪异地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屏幕。
何芹夺过一看,眯着眼睛念出了声:“A市昔日首富与相恋多年女友正式分手,疑为小三插足……这个A市昔日首富是谁?云歆,快看,新闻下面怎么还有你的照片啊……”
魏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手忙脚乱地夺过了手机。
好一会儿,何芹才缓过神来,问我道:“云……云歆,难……难道你就是那个小三?”
眼看魏然的脸已经难看得像块石头,我咬唇开了口:“昔日首富是秦先生,那个相恋多年女友,说的是我……”
也许是酒吧的音乐太喧嚣,我的声音显得极小。
何芹却鬼使神差地听见了,嘴一点一点地张大,醉意也似乎在这时候陡然清醒:“云歆,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也不先告诉我一声?是不是那个秦以诺为了小三甩了你,老娘明天就辞职,再也不在他名下的公司干了!”
她的眼神很真诚,我心里不觉一阵发烫,勉强扯了扯嘴角:“这些小道消息,你怎么居然也信?我挺好的,秦先生也挺好的,只是媒体的炒作而已……”
说着说着,突然有什么滴落在酒杯里,苦涩得出奇。
我并不想让何芹看见我这幅模样,急忙转过了头。
也许不说出来,我还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最好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那间和靳默函一起租的小公寓里,他在阳台接许安安的电话,而我还根本没有遇见秦以诺……
“云歆,我给你找帅哥,给你找好多好多帅哥!”何芹好似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急于弥补,拽着我凑到那吧台后的调酒师面前,“帅哥,你看,我这个朋友是不是很漂亮,甩了她的男人是不是缺心眼、少根筋……”
调酒师礼貌地笑着说是,那笑容里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行了,你闭嘴!”一只手忽然拉过了她,是那良久没有说话的魏然。
“你放手,我最好的朋友失恋了,我安慰安慰她也不行吗……”何芹不停挣扎,几度将酒泼在了他的身上。
魏然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黑,却始终没有发怒,只是一言不发地揪起何芹,将她带出了酒吧。
他二话不说地拦下一辆出租车,也不顾何芹的反抗,就将她塞进了车里。
“魏然你个王八蛋……”何芹拍着玻璃不停地怒骂。
魏然看了她一眼,打开车门从她包里翻出手机,删掉了自己的号码:“我每天都要值班,没工夫陪你在这种地方耗!”
“你以为抢了我的手机,我就不能联系你了?我还有你的名片呢……”何芹拿出名片,塞进了自己的胸衣里,一脸得意地看着魏然。
“她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家。”我朝魏然抱歉一笑,风一吹,眼睛就一阵发涩,忍不住想要去揉。
“没……没事。”他替我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对了,你那个男朋友还有没有再骚扰你?如果他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你可以联系我,帮得上忙的我会尽量帮。”
我点点头道了声谢,坐上了车。
车开得很快,后视镜里似乎有一张无比熟悉的脸一闪而过,我回头去看,却只看到了路边的霓虹灯。
应该只是错觉吧,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第三十七章 你是不是个傻子()
把何芹送回去后,天气变得有些沉闷,似乎正酝酿着一场雷雨,回到家时,已经闷热得近乎压抑。
没多久,外头就下起了泼瓢大雨,我手忙脚乱地收起晒在阳台的床单,雨点打在脸上,带着令人窒息的冰冷,把我所剩无几的醉意尽数浇醒。
抱起床单正要转身,一道削瘦的人影却措不及防地撞入了我的视线,在楼下被狂风暴雨笼罩的园景里,显得那么单薄。
我一怔,那好不容易才收起的床单又重新被风掀起,呼啦啦地拍打在玻璃窗上。
是他吗?
怎么可能,一定只是个梦而已……
可伸手一掐自己,却是疼的。
联想起出来的路上,在出租车后视镜里一闪而过的那张面容,我犹豫片刻,来不及思索,甚至顾不上等电梯,就径直从楼梯追了下去。
心脏慌乱得似乎要从喉咙里窜出来,我一面不住地否定自己所看到的,一面又丝毫不敢停下脚步。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必须弄个清楚。
如果我没有看错呢?
如果雨里的那人,真是秦以诺呢?
可这又是多么异想天开的事,要是何芹此刻在我身边,一定会嘲笑我已经醉得比她还糊涂。
也许吧,也许我不止是醉了,我还疯了,所以才出现了种种幻觉……
幻觉也好,真实也罢,我揣着最后一点点希望,小心翼翼、撞撞跌跌地四处找着,却始终没找见秦以诺的半点踪影。
夜色里,一切似乎全变了样,陌生得令人心慌,闪电时不时亮起,伴随着一声声炸雷。
有种古怪的直觉忽然涌现在我脑海里,这直觉如此强烈,仿佛一块磁铁。
我忍不住大着胆子出了声:“秦先生,我知道你在……”
然而话音落下良久,四周都没有半点回应。
雨下得如此之急,把树叶打得哗哗作响,我耳边除了雨声,就只有狂乱的心跳。
理智告诉我应该离开这里,不能再疯癫下去,可我站在原地丝毫不敢挪动脚步,唯恐错失这唯一的一次机会……如果,这机会真实存在的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低低叹了声气。
这声叹息分明无比轻微,落在我耳朵里,却仿佛盖过了漫天的雷鸣。
一道人影从不远处慢慢走了过来,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滴落,划过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似乎也将那双眸子洗得愈发明亮和漆黑。
居然真是的他……
一掐手臂,是疼的,不是在做梦。
我咬紧了唇,勉强将所有的抽噎都一一咽下,几乎不能呼吸,生怕胸膛微微起伏一下,眼泪就会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雨下得大极了,整个世界都好像寂静无人。
秦以诺分明近在眼前,又好像离我很远,他几度有抬起手来触及我的冲动,却都一一抑制住,雨滴顺着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滴落,落在泥泞的草坪里,溅起一片片水花。
那双手分明曾经握紧过我,此刻却显得格外的陌生。
他的嘴唇那么苍白,一开口,声音沙哑无比:“顾云歆,你是不是个傻子?”“对,我是傻子……”我强忍眼底的滚烫,不愿在他面前哽咽出声,“如果我没有追来,你以后还会像今天这样不声不响地出现吗?”
“对。”他沉默片刻,给出了一个回答。
“我知道……”我苦笑着点了点头。
有什么顺着雨水流进嘴里,苦涩得出奇,将我心底最后一根紧绷的弦也狠狠扯断。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他偶尔的真实,短暂如稍纵即逝的流萤。
所以我提心吊胆,小心翼翼,不敢闭上眼睛错过片刻……可即便是这样,也换不来他半点清晰的回应。
如果今天不是我一路追来,他哪里会停下来等我,哪怕只等短暂的一秒?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勉强压抑住喉咙里的抽噎,只压抑了短短一瞬,就忍不住在他深邃的眸光里哭得撕心裂肺,“秦以诺,我欠了你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没有说话,脸上有一丝痉挛,似乎带着痛苦。
“为什么明知道我信任你,还要把我当做用完就可以丢掉的棋子?为什么把我送去那间KTV陪酒,又要叫人把所有酒都换成饮料?为什么来都来了,偏偏不让我知道……”
视线在雨水里清晰又模糊,我恨不得将所有的一切都说给他听,可翻来覆去问出口的始终只有那么几句,问得喉咙都嘶哑。
“你真想知道?”他忽然打断我的话,眼神里是令人窒息的漆黑。
“对,我想知道。”
我当让想知道,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将你所有的一切都看清……
“因为我无能为力,顾云歆。”
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是连贯起来,我却忽然不明白这话的含义。
无能为力?
是在我被人诬陷时无能为力,还是在我为了顺利替他签下合同,喝得烂醉无比的时候无能为力……
“我可以给你的并不多,而你又根本不会被吓跑,”秦以诺既像是深吸了一口气,又像是微叹了一口气,面上一贯在冰冷在这一瞬全然不见了踪影,“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是谁给了我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喜欢你吗?”我一怔,脱口问道。
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他墨色的眸中竟亮起一点细微的光,仿佛黑夜里的星辰。
他大抵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甚至我自己也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表白。
可是话已出口,根本收不回……
我站在原地,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回答,像一个罪犯等待宣判的结果。
“你这样做,值得吗?”良久,他终于开了口。
值得吗?也许是不值的吧。
我就像一个老式的手表,只要秦以诺动一根手指,拧一圈发条,我就可以默默为他转动一整天,细数他所有的脉搏和心跳。
可他是聋子,是瞎子,是哑巴,听不到,看不见,有些话也从来不会说出口……
“难道不值得,我就不能喜欢你了吗?”我鼓起了心底的最后一丝勇气,可是好一会儿都没有得到他的回答。
那张近乎完美的脸上有过犹豫,也有过动容,最后所有的情绪都沉没在了瞳仁里,再也瞧不清晰。
雨一点一点落在身上,把心都淋得冰凉。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说出半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却突然响起:“只要你不后悔,什么都可以……”
霎时间有闪电经过,把一切都照得无比明亮。
我还没说过神来,就被拥进了一个宽阔的怀里。这怀抱无比的厚实,古龙水的气味被雨水冲刷,变成了鼻尖的一丝酸涩。
一只手勾起了我的下巴,那力度很轻微,两片冰冷的唇倾袭而来,脉脉的鼻息令我浑身一阵战栗。
耳边有闷雷响起,轰隆的声音如此之大,盖不住狂乱的心跳。
一瞬间我眼前有些眩晕,而那手臂忽然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