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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盛世独宠之天玑-第58章

小说: 盛世独宠之天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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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愣,又磕了头,“谢谢小姐!”这才站起身。

    “日后走路小心些就是了。”沈天玑说着,就欲转身走,不妨有一个早就注意她的华服男子拍着手走过来,脸上笑道:“京中颇负盛名的沈四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沈天玑抬眼一瞧,却见那男子眉目颇有几分傲然贵气,一身衣装打扮亦是不凡。

    “这位公子是?”

    “在下纳兰辙。”他拱手一拜,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沈天玑,透着满满的惊艳,“早就听闻沈四小姐风华绝代,今日得见,在下颇觉幸运。”

    这京城里,姓皇姓的可真多。

    沈天玑不喜欢他那目光,只点头致了礼,转身就要走。不妨那人却动作快,一下子又转到沈天玑跟前,弓手再拜道:“小姐且慢,在下还有些事欲询问小姐。”

    她顿了顿,注意到周边人投过来的目光,“你说。”

    纳兰辙轻轻一笑,视线落在她结了墨色宫绦的腰间,“不知沈四小姐腰身有几寸?在下瞧着实在比如今河边的柳枝儿还细。”

    这样的当街调戏,就是一般姑娘都要大怒的,何况是十分在意清白名声的沈天玑?她气得眸中一片怒色,正欲开口,柳清萏却已经抢先一步,指了他骂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这样没教养,说这样的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纳兰辙低头赔罪道:“在下是因实在仰慕沈四小姐,心中情难自已,此番才斗胆来见一见沈四小姐,方才一问实在是心头所想,并无意冒犯。”

    “胡说八道!再怎么辩也没用!”柳清萏站在沈天玑跟前,挡住那人不干不净的视线,“管你是哪个王府郡府的都好,我们妍儿哪里是你们能攀得上的?还不给我滚开?”

    纳兰辙从未被人这样骂过,登时脸色也几分难看。可是想到家里那位瘸了腿的哥哥,不禁定了定神,坚持下来,又笑得倜傥道:“这位小姐好大的脾气。在下找的是沈四小姐,与你全无干系的。”

    竟敢暗讽她多管闲事?柳清萏上前欲再辩,沈天媱拉了她,示意了一下周边越来越多的视线。

    沈天玑忍无可忍,脸上却是笑着的,她轻轻推开柳清萏,走上前道:“这位公子莫不是欺我身边无人才敢这样放肆?我沈天玑虽然心善,可对心怀不轨的人从来不会手软。这位公子不知是出自哪个府上?这样的德行,我也算是见识了一番。”

    纳兰辙瞧着她倾城之貌,只觉得难怪他那没出息的哥哥就算是因为她才断了腿,也还要对她日思夜想。

    纳兰辙乃是宁郡王府的嫡长子,早几年就已请封为世子。他前几日去看了一番庶兄,那庶兄告诉他,原来他之所以被父亲大发雷霆打断了腿,里头还有别的缘故。今日恰逢踏青之日,他听说这位沈四姑娘来在,这才起了意念想见见真容。方才那个撞人的小男孩,也是他刻意安排的。

    这位小姐,的确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美人儿还要动人。

    纳兰辙听得沈天玑之言,又低头拱手赔罪道:“方才是在下语出轻慢,还请小姐恕罪。在下今日得见一面沈小姐真容,已极是满足,在下这就让路给小姐,望小姐今日游得尽兴。”说着,就颇有风度地推开了身子,并伸手做了请的姿态。

    沈天玑见他如此,也不想再招人视线,当下拉了柳清萏和沈天媱就走。

    过后,跟在纳兰辙身后的小人道:“世子为何……”

    纳兰辙目送着沈天玑远去的方向,轻笑道:“这样的妙人儿自然要以礼待之,日后才好更进一步亲近芳泽。也只有我那没用的哥哥,只晓得蛮抢,啧啧,幸好这朵娇花儿未曾被毁。不然真是可惜了。”

    这边沈天玑三人欲回府,柳清萏却道,今日纳兰崇大约也会来此踏青,她还要再等等。沈天玑便只携了沈天媱一同回府。

    沈天玑回了莹心院,沐浴过后,换了一身胭脂色柔纱家常衣裳,垂下一头长长墨发,由着青枝为她仔细打理,她则眼睛瞧着外头繁茂的雪白梨花,怔怔出神。

    青枝给她挽了发髻,又寻着恰到好处的地方插了两只嵌玉穿花蝴蝶簪子。沈天玑照了一会儿,起身欲出去走走,却有荣荫堂的小厮气喘吁吁一路跑来传话。

    “四姑娘!四……姑娘,”小厮伏在门边喘气儿,话都说不利索,眉眼里颇为兴奋。

    沈天玑认出他是老爷书房里的小厮,是个极机灵的体面儿下人,当即道:“你且别急,到底是什么事儿,把你急成这样。”

    那小厮顺了顺气儿,“四姑娘,是……是……”他朝四处一看,压了声音道:“是当今皇上来咱们府里了!正和老爷在书房说话呢!皇上是微服,老爷严令不许嚷嚷!”

    沈天玑心头一跳,“那你跑来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是……是皇上说听闻四姑娘才艺极好,想见见四姑娘。”

第068章 漫漫华年谁与共(下)() 
日光弥漫,春/色极好。沈天玑走进偌大的书房,但见眉目冷邃的年轻男子正正靠坐在正中座椅上,一身银灰色暗绣蝠纹衣袍清萧卓然,眉宇间隐隐含威。沈和清亦是常服在身,立在下首,可那恭敬谨慎的姿态,无不昭示着界限分明的君臣之礼。

    在沈天玑心中,父亲从来都是颇有威势的一朝宰相,可眼前这一幕,让她微微发怔。君臣,君臣,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样的场景,让她愈发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天子,而她以及她的家人,终是仰帝王之威而活。

    金色的光芒恰好照过梨木雕花的窗棂,落到座上男子清冷双眸中,照亮他半侧青凛含威的面容,坚毅的轮廓缓下,透出几分俊逸柔和来。

    他望到立在门口的她,眸光微动。手中一本折子已放回到桌上。

    沈天玑抿唇低首,进去行了礼。

    沈和清在旁,纳兰徵少不得又要装模作样一番。那夜二人通宵偎依长谈,他回宫的这些日夜,竟似越发想念她。只如今开春,朝中政务繁忙,今日太极殿上恰有些事情需与沈相细谈,便寻了这个机会来了沈府一趟。

    沈府他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青天白日光明正大的来。可也正是这光明正大,让他此刻无法拥她入怀。

    说是来瞧她,果真只能这样瞧几眼。

    沈和清从不觉得这被长辈宠大的女儿有什么才艺,却不知皇上是从哪里听来的才艺极好。

    “曾听母后言,朕有位表妹善于以梨花制酿,手艺极好,说的可是你?”纳兰徵神色淡淡,装似随意说起,“朕过去曾尝过桃花酿,却未曾领略过梨花酿是何滋味。”

    沈天玑一愣,为难道:“臣女略懂而已,技拙得很,当不得皇上如此夸奖。只是去岁梨花酿已经用完,今年又未有足够梨花制酿……”她忽然心头一动,想起上元那日,他说他府里有一园子梨花,只待似雪梨花漫开之日,随她去摘取。

    果然,纳兰徵轻轻一笑,“这不难,京郊景春园中便有无数梨花。若是表妹不弃,便送与表妹吧。”

    沈和清一听,立刻跪地谢恩,沈天玑自然也跟着谢恩。心道,他这话说得甚是客气,但他的赠送,谁敢嫌弃?如今他这“表妹”的称呼,倒似乎叫上瘾了,她每每听着,不知为何心弦总像被轻轻划过,微痒。

    纳兰徵又问了几句话便欲起身回宫,沈和清察言观色,着实看不出这位心思缜密一分情绪不露在脸上的皇上到底是什么想法,可若说他当真只是为了梨花酿,他是万万不敢信的。

    方才二人因北边诸路重新编制之事谈了许久,皇上神色始终肃然严谨,沈和清又哪里料到君主此番驾临实是为了他那闺女。心头思忖半日,只落下四个字,君心难测。

    从书房回到莹心院,沈天玑还未来得及从方才思绪中回过神,沈天媱就急急来找她,说是柳清萏出事了。

    一听事情原委,沈天玑亦大惊。

    今日柳清萏候了纳兰崇良久,都未能等到她,便又去了贡院寻他,恰逢今日纳兰崇与几个同负责春闱之事的同僚一起去京郊踏青游湖,其中亦有几个家中姊妹,柳清萏也跟着去了。

    柳清萏和纳兰崇所在的船只不知因何缘故,忽然进了水,二人双双落船,柳清萏溺了几口水,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瞧见沈天玑的诧异,沈天媱目露愤然之色,“清儿在姑苏长大,是略知水性的,哪里至于溺水不醒了?是因那位安亲王世子不通水性,清儿她……她拼了命去救他!这丫头,是不要命了么!安亲王世子身边保护的人总会救他的,只时间上稍迟些,哪里需要她这样拼命?现在可好,她自己溺水晕了,那安亲王世子也不过呛了几口水,连昏迷了不曾!她怎么这样傻!”

    柳清萏水性并不好,若是自保尚可,但若是去救一个比她重许多的男子,自然吃力。她只顾着去救那人,不及细思己身之危,行事虽有些不谨慎,可到底这份心,着实让沈天玑震动不已。她拉了他想凫水去岸边,可还未到岸就体力不支,又逢纳兰崇的属下方过来救了她

    沈天玑心头急切,稍作收拾,便与沈天媱一同去了忠勇侯府。

    一路引进柳清萏的绣楼,床榻前围了好些人。沈天玑一眼就瞧见附手立在人群外围的纳兰崇,他发间尚有湿意,衣衫整齐干净,大约是才换过的。

    二人走进床榻,撩开素淡青荷色的纱幔,却见软枕上的女子头发犹是湿的,软枕上一片斑驳水渍。那张平日里生机无限的面容此刻泛着奇异的青白,那双数个时辰前尚且灵动流转的眼闭着,垂下湿意长睫。嫣红的双唇因春水寒意而泛着微紫,整个人如同枯败落叶般,了无生气。

    沈天玑心头一痛,忍泪问道:“大夫怎么说?”

    一边擦泪的东儿忙回了她。沈天玑听说如今已无生命之险,这才稍稍放了心。

    柳夫人双眼微红,接过东儿手里的药碗,亲手给她喂了些。多数都从嘴角滑了下来,又用帕子一一擦去。但只要能咽下去一些,总是好的。

    沈天玑瞧着心里难受,捏了她冰凉的手半晌,终是放进了锦被中。

    她起身转头,却见纳兰崇正看着她。

    男子眸色沉静,眼中闪出几分颤动光芒。他身边一只紫檀梅花式香几上,一株春意桃花正在绽放,竟不及他面上一分温润风华。

    沈天玑此刻却无端生出冷意。她走上前去,只匆匆一礼,眸中有着厉色,开口问道:“听闻清姐姐是因救你才溺水,你二人既然在一起,她溺水昏过去时,你尚且清醒无虞,为何不曾拉住他?”

    纳兰崇眸中因看见她的浅笑淡了几分,深知是自己理亏,也不在意沈天玑此番出言极生硬的语气,一字字明晰言道:“是我手下处事不周,只顾着先将我救起,救护柳小姐迟了些。”

    说着,他眸光投向身后的黑衣男子。那人立刻跪地请罪。

    沈天玑如今知道其中细节,愈发觉得柳清萏用情已深,心念纯净到有些痴傻了。她只看了纳兰崇一眼,冷光扫过那跪在地上的侍卫,“她一个弱女子,因为救你的主子拼尽全力。你竟然会当先撇下她,岂非忘恩负义?”

    那手下自小跟着纳兰崇,对安亲王府极忠诚的,人也老实,他瞧见纳兰崇不为他开口,只得再磕头请罪,心里想的却是,他身为安亲王府的侍卫,首要职责当然是保护主子,待把纳兰崇救上岸,他立刻就去救了柳清萏,他自认此举并没什么错。

    纳兰崇倒很了解他,淡淡开口道:“你的忠心我知道。可是柳小姐是个姑娘,身娇体弱,自然要先救的。我便是多溺上一会子,也不妨事。”

    “柳夫人,”他转身恭敬道,“是我御下不严,才让柳小姐如此。方才我已让府里送来了最好的药材,聊表歉意。若是柳夫人有任何要求,只管与我提就是。”

    柳夫人自然推辞一番,只道这是柳清萏自己行事太过鲁莽。

    柳清萏醒来时,已是日暮四合。金色的暮光照进弥散了药味的房中,她睁眼来时,柳夫人拉着她的手又擦了半日泪,心啊肝的唤了许久。

    她一生只此一女,自是百般疼爱。经过住婆婆压力,年初时忠勇侯府已经抬了一位妾侍,她心头不好受,愈发将柳清萏看得重。见女儿这般,心真如刀割一样。

    “娘……”她浅浅唤一声,目光划过沈天玑等人,“妍儿,媱姐姐。”

    脑海中逐渐划过几分清明,她豁然回想起在湖中生死挣扎的那一幕,眸色一惊,就要起身。

    柳夫人按住她,“你这丫头还要闹些什么?这样让我不安心!”

    “娘,明宣呢?明宣怎么样了?”她急切着一叠声问。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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