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贵-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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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出来一趟,从矿场走一圈吧。”程红玉特意关照了车夫。
“是。”
“停一下,给我瞧瞧那贱人!”半盏茶后,红玉叫停了马车。
廖氏听闻红玉噗笑出声后,才顺着红玉视线穿过花窗看去……
刹那间,惊讶爬上了她的脸。
那个站在男人群中端茶递水的……容貌怎么那么像……
不可能的!
定是两年不见,她思念成疾,连个干粗活的小丫鬟都认作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老爷带了金玉去鲁地看她……
她真是眼花了!自己宝贝才不会如此黑丑,如此粗鄙,如此难看,如此……下贱!
此刻不远处那个周旋于众男子中的女子,正拿了长嘴铜壶给众人倒茶。
有男子接过茶碗却是顺带一抓她的小手,可她不恼也不闹,抽手一甩袖,继续自顾自倒茶……
又有男子嬉皮笑脸凑近脑袋跟她说什么,可她却是一叉腰啐口,伸手将那汉子的脑袋直接推开了去……
廖氏忍不住啧声,这丫头不但粗鄙,还不知廉耻。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吗?叫人占了便宜还无动于衷!这推推搡搡又成何体统!还叉腰相啐?活脱脱市井泼妇状!程府就这么教下人吗?半点规矩都没有!
自己当真糊涂了,还差点将这么个贱人认作了宝贝女儿……
“下贱!”廖氏哼了一声。
车前那车夫见状也是笑出了声。
“瞧瞧金玉,啧啧,最近越发和那些汉子玩得好了!”
金玉在矿上已经多日了,面对这些男子的毛手毛脚早已不会害羞恐惧,也不会哭哭啼啼,她知道对付这些男的,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冷淡无畏,叫对方自讨无趣。所以,拉便拉,扯便扯,只要不被占了大便宜,她都能咬牙忍一忍!
她自然不知,她此刻的行径已经让不远处的亲娘整个天地都崩了。
廖氏顿时面如死灰,目光定定盯住了窗外。
谁?金玉?金玉?那车夫说,那是金玉?
她没听错吧?
怎么可能?
她的金玉是高贵的,是在程府做小姐的!
怎会?
她下意识开始摇起了头,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红玉一直在暗瞧,她原本讶异紫玉让自己一定带人往矿场外走一圈的吩咐。此刻她瞥见廖氏确认金玉后,那满脸血色一刹那褪得干干净净的模样,顿时有了些猜测。
于是,她特意补送了一句回那车夫。
“可不是!这金玉还当真是个贱骨头,好好地偏要瞎折腾,最后闹得祖父恼她,二叔恨她,连紫玉都保不住她!不过她也是个有本事的,在矿场上和群糙汉子也能打成一片,如鱼得水!”
车夫哈哈应着。
程红玉往后坐了坐,好好欣赏了廖氏眸光闪烁,周身打颤,捂住了脸颊如见鬼魅般的模样。
“贱人就是贱人!到底是没娘的野种,天生的没教养,不知礼,紫玉留她在身边简直是丢了几辈子的脸!这种贱人,就该在这种粗陋之地伺候人!龙生龙凤生凤,想来她娘,定然也是这种周旋男人堆里的贱货!生就不知廉耻!”
红玉心下渐渐察觉出了什么,忍不住加深了试探。
“住嘴!”廖氏终于绷不住了!
她面色惨白,下意识厉声嘶叫。“你给我住嘴!”
“你才住嘴!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叫我住嘴!我是程家主子,你是被程家赶出来的狐狸精!我骂的是不知廉耻的贱人,你跳什么!与你何干?
怎么,我骂我家的奴才,你要为贱人抱不平,敢情是因着你也是贱人感同身受了,还是贱人与你有关系?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出来指手画脚了?可见你与贱人一样,都是沆瀣一气的臭虫鼠辈!”
果然是个大惊喜啊!
红玉气得牙都疼了。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竟然是一对母女啊!
她就知道金玉不是个好东西,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晃悠了这么多年,果然是下贱谋算他们家的贱人!
难怪紫玉最近一直盯着金玉,难怪紫玉让自己带这妖婆往矿场来,紫玉那是早就推测到了她们的关系。
哈!
……
第一零一章 跑得了吗()
到了这会儿,程红玉终于明白,紫玉所指的大惊喜是什么了!
这是要叫她们母女相见不相认,将各自的丑态当面暴露,让她们相互从关于对方的美梦里摔醒,相互折磨啊!
亏得这廖氏刚刚还在痛骂男人堆里的金玉是“贱人”呢!
“噗”地一声,红玉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
原来对于廖氏来说,金玉就是那所谓不怕没柴烧的“青山”啊?想到刚刚的廖氏还一脸信心,趾高气昂恢复了架势,敢情是将宝押在了金玉身上。
啧啧,这一跤,摔得可不轻呢!
绝对的内伤!
何等的畅快!
红玉也终于懂了,紫玉临行前叮嘱她:落水狗可以棒打,但一定要让别人知晓是因着狗疯了,咬了你,你才反击的!要让所有人都帮着你打狗,而不能让人感觉那被打的狗太可怜,反而出手相救……
紫玉送了这么个机会来,她怎能错过!
此刻她的挖苦讥讽对于失控边缘的廖氏,自然便是火上浇油的效果。
红玉尤觉不够,故意压低了声音,冲着廖氏笑了起来。
“哈,倒也是,难怪你这么激动,到底你与那金玉都是男人的玩物!高兴的时候捧一捧,不高兴,便一把扔出去!可怎么办?你啊,就要上尼姑庵了,那里可没有男人给你勾搭,你若空虚寂寞,到时候可别怪在我们程家头上!要不……我带你下车去找找金玉,让那金玉分你几个男的?这些男的身份虽不高,可胜在年轻……金玉喜欢的口味,想来……”
“你闭嘴!你闭嘴!你这恶毒的小贱人!”
廖氏接连受了几个刺激,一把火早已烧晕了她,整个人都如疯了一般尖叫了起来。
“看我不先撕烂你的嘴!”
廖氏起身扑向程红玉……
红玉岂是个甘心吃亏的,看准了就是抢先一脚冲着廖氏腹部踢了出去。
那虚弱的廖氏哪里干得过她这么个年轻小姐,顿时往后坐了下去。
红玉看准了又是一脚补了过去。
廖氏臀下一空,直接摔出了马车,疼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而程红玉也跟着“慌张”叫唤起来。
“快!快!老李,这妖婆打伤了我跳车了!她要逃走!快去抓住她!”红玉捂住了脸,探出脑袋冲着车夫。
“啥?”
车夫闻言一惊,吓了一大跳,赶紧跑下车,“对付”廖氏去了……
只怪廖氏那两声尖叫太过尖利,这会儿矿场所有人都将视线往路边瞧来。
其中,自然少不了金玉!
听闻尖叫,感觉耳熟的陈金玉只瞧了一眼,手上一整只的铜壶便掉到了地上。
不远处那摔在地上,扭曲了脸庞正朝她这儿看着的……正是她日思夜想,两年未见的娘啊!
娘已经到了!
还……看到她了!
看到了她的丑态!
金玉眼前天崩地裂!
娘一定对她很失望吧?一定很伤心吧?
要知道,她之所以前几日在紫翌轩闹了那么一出,一心要摆脱矿场,其中一个原因正是她知晓娘近日就将被爹带回荆溪了!她不愿让娘伤心失望,所以才……
不对!
陈金玉脑子乱成了浆糊。
娘为何那个样子?为何摔在了地上?为何那么……寒酸?为何是从程府方向过来,此刻马车往郊外,又是要去哪儿?父亲呢?父亲在哪?为何程红玉与娘在一辆车里?难道程红玉绑了母亲?
刚刚也是程红玉!是她把娘推下了车吧?
娘嚎成了那个样子,定是程红玉对她下毒手了!
那个贱人,一定是看见爹回府带了个女人,随后恼羞成怒趁爹不知情绑了娘,然后她这是要将娘送去乡野?还是要杀人灭口?多半是何氏指使的!肯定是!……
陈金玉一下脑补了大量可能,越想越确实,越想越害怕。
她哪里敢冒险,几乎是毫不犹豫便提起裙摆往前跑去……
她要去问个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她要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要去解救母亲!她要去撕了程红玉!她要去揭穿那些贱人!她还要告诉母亲,刚刚看见的都是误会,自己很好!
父亲肯定也回来了,她要去找父亲,她要让父亲知晓何氏和红玉的真面目!说不定,这正是老天爷看不下去她受的磨难,给了她一个翻身的契机呢!
然而,她才刚跑出了几步,身后已有把头的声音响起。
“金玉逃了!快抓住她!”
“好咧!”
好几道声音同时发出,汉子们冲了出去。
金玉跑得是快,可却快不过那些男子。
有个脚快的直接赶到了她的前边几步,随后恶趣味地张开了双臂。
陈金玉刹不住脚,直接与男人撞了个满怀。
男人哈哈大笑,双手一合,便将女子紧紧箍在了怀中。
随后,男人也不管陈金玉的咒骂,索性将“投怀送抱”的她整个人一提,直接拦腰扛到了肩上。
金玉挣扎,可对矿场上这些粗汉子来说,这拳打脚踢与那蚊叮虫咬根本差不了多少!
“跑?还敢跑?你跑得出咱们的手掌心吗?”那汉子边说,边拿手在陈金玉的后臀连拍了几下……
此刻的陈金玉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她越是反抗,围住她的人便越多……
从廖氏这个方向,只看见宝贝女儿被众人围到了中间,不少人都伸出了毛毛躁躁的手……
天啊!
竟然连下人都能凌辱女儿,能拦腰抱她,有胆量当众动她,那女儿这是混到什么田地了!。。
分明……分明连个奴才都不如!
可笑她还指望女儿将自己救出来呢!
毁了!毁了!
全毁了!
然而,廖氏对女儿的不幸还来不及展开感叹和思索,她自个儿的眼前便已被膀大腰圆的车夫挡住了视线。
车夫伸出手,却不知该拉还是拽,到底是……老爷的女人……不合礼数……
“这种贱人,已经被送去尼姑庵了,还顾忌什么?难道我去拖吗?我拖得动?还不赶紧扔上车!这丢人现眼的东西,这是恨不得将程家的脸丢满荆溪呢!”
得了红玉之命,车夫再无顾忌,直接便要去拉廖氏。
廖氏再次尖叫,拳打脚踢不让车夫接近,还真就爬起了身,撒腿转身就跑。
……
第一零二章 无微不至()
那日被抢过后,程睿便再没碰过廖氏。
廖氏自然知晓程睿在别扭什么!
此刻当车夫的手再次抓来,已经无法自证名节的她自然更不容有失,可她这无奈性的躲避在车夫看来就是逃跑。
这次车夫真急了,赶紧冲上前堵住了路,一把抓住了廖氏。
廖氏挣扎,车夫无奈,唯有选择了刚刚汉子对待金玉一样的法子,直接将人扛上了肩,一把摔进了马车。
临了,他还啐了廖氏一口,满脸嫌弃,倒似是廖氏脏了他的手……
这一幕,全都落在了死盯这处的金玉眼中。
金玉也是死死捂住了嘴,怎么也不信区区车夫竟敢如此对待娘。
完了,全完了!
她们母女这是造了什么孽,为何落了个同样难堪的下场?
廖氏看着远处女儿死灰一样的眼神,同感觉生无所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程红玉也再懒得修理她,直接将人扔到了尼姑庵。
那南山的尼姑庵是程家出资修建,说穿了,整个庵里的吃喝用度全都指着程家手里流出来,上上下下自然都对程家的吩咐俯首帖耳。
此刻,程红玉带着老太爷之命而去,上至痷主,下到姑子们,无一不拍着胸脯让红玉只管吩咐。
程红玉也不客气,夸大了廖氏的下贱和狐媚,又将刚刚廖氏企图逃跑的行径抖了一遍,话里话外表示需要劳烦她们好好调教廖氏,又大方地扔出了一百两的银票。
姑子们顿时笑成了花,几乎是俯首贴耳,保证一定让廖氏乖乖在庵里修行,早日助其脱胎换骨。
就这样,廖氏说是被安置尼姑庵,实际是被禁锢在了尼姑庵后面的小小茅屋里。而她的婆子则被安排在了后山做粗活,主仆俩连面都见不上,等同于砍断了廖氏的手脚。
可怜那享福惯了的廖氏每日必须在姑子们的示意下作课干活,自己挑水洗衣,砍柴做饭,睡的是木板床,穿的粗麻衣,吃的是山中野菜……
当然,庵里也没忘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