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贵-第4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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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更离谱的谣言。”
“说!”
说:其实早在南巡时,郡主便知亲姐姐不孕了。因怕这事传出去会影响了自己的姻缘,所以当时便牵线搭桥,撺掇着把亲姐嫁给了自家表哥。
这事,连何家都瞒过了,害得表哥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而郡主又以程家来拿捏表哥,导致表哥时至今日的一切行动都被郡主给控制了,连抬妾室都不敢,只能在外边生米煮了熟饭,才迫着何二奶奶将人收房。
可今早郡主便上门兴师问罪,要拿下那美妾。若不出意外,这美妾怕会一尸两命……
“编的可真像!”所以,自己若敢对春萼动手,便是落实了这谣言了是吧?可那又如何?程紫玉觉得管不了太多了。不管对方还有什么后手,哪怕只为了红玉,春萼也不能留在何家,这事她必须揽下来!
“还有,有人在传播,说郡主城府极深,手段也深藏,走一步算三步,连至亲都往火坑里推,不但逼迫和控制了自己表哥一家,就连自己亲爹亲叔和庶妹都害……”
无语至极,所以一年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被人掐头去尾重编了故事,已经开始流传了。
程紫玉冷嗤了起来。
所以啊,说到底,都是冲自己来的。
是自己害了红玉两人。
先前她还只是怀疑春萼身后有人,那么此刻,这一点已经可以确定了。
“去封锁谣言,尽可能追根溯源。人手不够便跟将军借一些。”
“已经去做了。”
是朱常安吗?也只有他了。
朱常珏眼下自顾不暇,绝对不会冒着暴露的危险来如此迂回费力做这事。
而朱常安……是不是昭妃的事,他银两的事,王玥和孩子的事,他被皇帝召回之事刺激了他,所以他开始反扑了?
所以他也选择了从自己的身边人下手?
也只有他才会清楚自己的那些软肋。
诛人先诛心,所以他先拿红玉开刀吗?
红玉前世因他而死,也一定意义上坏了他好事。今生红玉避开了薛骏,他又如何会让自己好过,让红玉过好,他如何会善罢甘休……
程紫玉只觉得太阳穴一胀一胀的疼。红玉何思敬的事,她管定了!
大夫到了。
给春萼把了脉,确认那胎还在。胎儿健康,已近两个月。程紫玉掐了掐时间,大略正是何思敬提到那次郊游的日子。若何思敬所言是真,就那么一次,便怀上了?运气太好了!
程紫玉本欲让大夫开一方药,直接流了这来历不明的孩子。但一想,既然谣言已起,她又一心要护红玉两人,那这事倒不好轻易动手了。至少,不能在何家动手。
先将人弄出去再说!
大夫离开。
春萼表示有话要说。
程紫玉让人拿开了她口中抹布。
那春萼依旧嚣张,还啐了一口。
“你若敢动我孩子,敢杀我,就等着看你后果吧。我是烂命,你可是郡主,不值当的事,你可得斟酌了。”
“就这个?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了。”
程紫玉面不改色。
“春萼,你出身不好,规矩不行。我决定把你带走,亲自管教。待你过关了,再放你回来。来人,叫个马车进来。”
春萼的嘴被再次堵上,程紫玉吹了个口哨,来了个暗卫,交代让抓了春萼那几个奴才好好审问。
马车还没到,小丫头便招了。
昨日何思敬的确逼着春萼喝了碗堕胎药,还在那儿等了一刻钟才走。
可她们早有准备,那边何思敬一离开,她们便赶紧拿药物催吐了。
时间到底不长,基本吐出了九成的药。
她又灌下了足足一大桶的水,并喝下了一大碗的保胎药。
那点残留的药物被稀释,哪还有多少效用。
这胎保养不错,当时她只腹中稍微有些不适,很快便平息了。
胎就是这么保下的。至于红宝石簪子,只是一两银子一支的假货罢了。
她们早知程红玉的人在跟着。
故意这么显眼让发现,自是存心要挑拨。
红玉隔得远,哪里看得出真假来。
“来龙去脉,好好问问。”程紫玉吩咐了暗卫。
马车来了,她又示意人将春萼绑了塞上车去。
一行人刚要往外走,何家管事来了。
程紫玉看他两条眉毛打了结,知道又有破事。
原来,昨日何家去抬人的轿子离开后,春萼那小丫头便给那小院周围左邻右里都派了喜糖,撒了铜板,还找了上次争吵的妇人,对其警告了一番,将何家程家和李纯全都扯了进去。
小丫头口带脏话,分明就是要挑事。
那妇人被骂火了,拿了扫把出来赶人。
可小丫头竟早有准备,不知何时把老家村上的两条大狼狗带来了,当即便吆喝着命令两狗冲那妇人咬了去。
狗再一见挥舞的扫把更是来劲,上去便扑住了妇人一顿撕咬。
小丫头叉腰怒骂,让有本事的上门算账,当时便嚣张离开了……
说当时那妇人家中出来帮忙打狗,有好几人都被狗咬伤了。
妇人被救下时,大腿和手臂都被咬掉了一块肉,一张脸也破相了,大夫上门忙乎了整晚,妇人伤重,差点就一命呜呼。
当时已晚,对方按下了怒火,但并不代表对方会善罢甘休。
这会儿那家子人都来了,担架一抬,将几个伤员在何家门前一字排开,怒骂何家人仗势欺人,他们必须讨要个说法。
“那家人怒火冲天,来势汹汹的,小的上去安抚,可他们怒气不减,眼下在门前一叫唤,便引了一大堆围观的。由于涉及到那位,奴才不好做主。二爷已经去交涉,让小的来问问郡主您的意思。”
“你把昨日惹祸的小丫头交给二爷。这事让二爷处置吧。”
“要不要属下再去查查上门来的那家人?”暗卫将人交出去后主动问到。
“先等等吧。二爷若能顺利摆平,说明这家人没问题,也是被算计中的一环。若这家人不依不饶,便能肯定他们有问题了。”
那边何思敬亲自去开了大门,毕恭毕敬出去行礼,让受害者一家子进门说话,并当着围观众人面表示:此刻便去彻查,若是何家人所为,一定给个交代。不但会承担所有医药费,还会做出相应补偿并对肇事者严惩不贷。
他风度够了,姿态又低,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倒是没有继续纠缠闹事,跟着进了门。
程紫玉也跟去瞧了眼,见门外围观众人口中倒也没有什么难听话,反而有不少人都在赞着何思敬有担当,年纪轻轻遇事不畏缩还沉稳。
她瞥到一株花树后,红玉也站在那儿,将复杂的眼神留在了何思敬身上。
程紫玉走了去。
“你也看见了,他是个有主见的。”程紫玉觉得,这两人问题已经摊开,既然还有情分,或许还可以努力一二。他们一切都来的太顺了,若能迈过去,说不定可以过得更好。
当然这选择权,还是在红玉身上。
“春萼的丫头招了,何思敬是被算计的。他没想过要那孩子,也从没打算收容春萼。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件事要说错,他最大的错误不是被算计,而是因为怕你多心而没第一时间对你坦白。但我觉得这恰恰说明他在乎你。
所以真要找个罪魁祸首,那便是我。是我太疏忽了。是我对你们关心不够,是我没保护好你们,是我伤了你的心,是我对娘和外祖母食言了。我对不住你。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春萼遗留下的残局我给你解决。她不会硌你眼,她的孩子也不会脏你手,你只要想想你将来。何思敬那里,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下。
但不管姐你如何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身边。你想如何,我都支持你。你晚些时候与他平心静气好好谈谈。好吗?”
程紫玉抱了抱她:“谁还没个坎,都会迈过去的。”
随后,程紫玉去瞧了眼那闹事的一家子。
她到时,何思敬基本已将问题解决了。
那小丫头搬弄是非,作恶滋事,何思敬表明了态度。
当即便将人绑起痛打了起来。
“此等恶奴,凶残成性,何家自不会包庇。”
对方妇人无妄之灾,腿肉被撕扯,将来能不能长好还不一定,大有可能致残。不让对方好好泄恨,如何会善罢甘休。当然,何思敬对这奴才也是恨急,自不会手下留情。
下人在他示意下,上来当场便打断了丫头一条腿和一只手。
“把另一条腿也废了。如此,看她将来还如何跑出去为非作歹。”何思敬向那家人赔了不是,又诚意十足承担了一笔银钱。
对方见何家态度很好,自然不会揪着不放,很快便离开了。
程紫玉私下与何思敬说了几句,让他这几日不用急着去工坊,先在家里与红玉好好谈一谈,争取把隔阂消除了。
何思敬谢过了程紫玉。
“既然话都说开了,我自然不会有顾忌。一定会让她的心回来。紫玉,你放心,我会让她回到先前状态。”
程紫玉点头。
“需要人手或是什么只管跟我说,我先把春萼那事给解决了。”
“多谢你了。”
“都是一家人,何谈谢字。”程紫玉负罪感上来,这事本就是冲自己来的,主使拿了自己在意之人开刀,其心可诛。是她对不起他们。
何思敬一下开怀了,“我去了。”他快步离去,“我这就去找红玉。”
“好!祝你马到成功!”
“二爷,郡主!”何思敬刚提了前襟跑了几步,管事却再次抹着一头汗,气喘吁吁匆忙跑来。
“二爷,老爷和夫人,到了!已经到侧门了!”
“谁?”何思敬一惊,与程紫玉异口同声问到。
“老爷,夫人!”见两人还在愣着,管事急到:“二爷,您父母,从荆溪赶来了!”
两人再次一对视,同是心下一沉。
……
。
第六四七章 分崩离析()
何思敬两人怎会不惊。
父母突然千里迢迢而来,连书信都没有,也没让提前去接,连儿子都没告知,显然是要打个措手不及。
何老夫人才刚回荆溪不久,他们此刻应该留在老夫人身边尽孝,也不可能是心念何思敬才跑这一趟。不论如何,他们都不该这个时候过来。
还能为了什么?
怕还是春萼那事!
是春萼肚子里的孩子引来的人吧?
程紫玉再次想起了先前春萼有恃无恐的那一脸笑……
幕后之人,这次是一环接一环,早有预谋啊!
两人同是脑袋一抽抽疼了起来。
还能如何呢?
两人只能快速去迎。
何思敬脚快,先走了一步。
程紫玉到侧门时,正见何思敬将何父何母从马车上扶下来。两人风尘仆仆,一脸疲态,显然赶路辛苦。
“怎么就你来迎?我那好媳妇呢?”
这是程紫玉从舅妈口中听到的第一句话。挑刺意味明显。
何思敬则赶忙笑说红玉身体不舒服。
“不舒服?”何母鼻间呼吸一重,发出了一声类似“哼”和“呵”的声音,听得程紫玉直蹙眉。
来者不善啊!
舅母不是个尖酸刻薄的,否则当日她也不会觉得红玉嫁得好。所以舅母不高兴应该是还有缘故在里边。
“哎哟,儿子,才几个月没见,怎么瘦了这么多?你吃苦了。可怜。还有这黑眼圈是怎么回事,怎么还胡子拉碴的?怎么这个模样?红玉怎么照顾你的!”何母一下就红了眼。
“娘,你说什么呢!红玉把我照顾很好。我是太忙才瘦了……”
何思敬话未说完,这次,却改成了何父的一声哼。
“你放心,娘既然来了,一定好好照顾你。有爹娘在,谁也做不了你的主。”
程紫玉听得眉心直跳,这都是什么话?这是要找茬?
听这话,是要常住的意思吗?
而另一边,荆溪何家赶马的李伯正与半年不见的何府门房老孙寒暄,说他们一行人没日没夜赶路,荆溪过来,只用了不到七日。期间还换马买马好几次,几乎马不停蹄赶了来。
“这么急做什么?”老孙也奇怪。
“嘘……”李伯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程紫玉看在眼里,调整了表情,笑着上前亲热喊起人来。
这一次,她的观察更仔细了。
舅舅和舅母看来时,在面上展露出笑意之前,先是呈现了一丝疏离冷漠,非但如此,连笑意也很敷衍且流于表面。
“哟,这一大早的,紫玉就来了呀?看来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