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贵-第3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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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纯依旧拔高了嗓音步步紧逼,文庆不是没有抗争,而是她的反驳和解释在李纯一波波的怒喝里连浪花都掀不起一个来……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落水你就赢了?不管我救不救你,不管我承不承认,你的衣服已经坏了,你的名节也坏了。亭中只有我,所以我不得不对你负责?
你千算万算没想到,你被救起时,我却不在亭中!结果你没能坑害到我!所以你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皇上……”
说到这里时,李纯敏锐瞧见皇帝的面部有一掩不住的抽动。
“你更没想到的,是我清醒那么快,你还没能获得认可,便被我揭穿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文庆要疯了,挡不住李纯又没人听她说话……李纯说的那么理所应当,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告诉她,她完了。她连皇帝也不一定能攀上了……
文庆跪地到皇帝脚边,匍匐而下,细声求皇帝听她解释。
可她却听到身后秀儿的一声尖叫,回头见李纯正一把拖过秀儿……这又是要做什么?
那秀儿也早就懵了,咚地跪地。
李纯笑。
“公主啊,我要谢谢你这宫女。多亏了她出手相助。”
秀儿更懵了。
李纯却冲秀儿一咧嘴。
“赏,大赏!赏你三百两银,够不够?”
不明所以的秀儿张大了嘴……
赏自己?
三百两?
可以回朝鲜买一大片果园,包一个山头,建一片大屋舍了。可为什么赏自己?李将军醉酒还没醒呢。
秀儿僵硬笑了笑,随即便愣神了。
李纯真在翻兜子数银票。
当一沓子银票到手里时,她虽不敢置信,却难忍笑容爬上脸。
“还不快收起来。”
“哦,哦!”
秀儿的笑几乎要刺瞎了文庆的眼。
“你做什么了?秀儿?你出卖我?你害我是不是?”文庆一把抓住秀儿,指甲掐进她皮肉。
这是文庆第一反应。
这是自己的奴才,李纯谢她赏她做什么?一口气拿出三百两给她?有什么能值这个价?要么是自己的秘密,要么便是李纯串通了她要害自己!
李纯之所以那么嚣张霸道,是不是秀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文庆恼羞成怒,一个巴掌甩了出去。
“你个小白眼狼,你怕不是忘了我今早如何警告你的?你敢吃里扒外,你胆敢联合了外人还害我?……”
“没有。奴婢什么都没做。”
“还敢说没有!你死定了……”文庆一把揪住秀儿的头发就要往柱子上撞……
众人再次哗然。朝鲜王抽气连连,丢人,丢人。
文兰上前一把推开了文庆。
“你疯了。你给我闭嘴。你不要脸,你也别丢我朝鲜颜面。”
秀儿一松,大哭起来。
“李将军,您不能这般害奴婢啊!奴婢虽是下人,却也有父母亲人。奴婢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求您帮奴婢解释清楚。银票你收回去,奴婢不要。”
“这都从何说起啊!”
李纯言语里满是戏谑。
“秀儿是吧?我说要谢你赏你都是真心。何来冤枉出卖之说?银票你收起来,你主子这是心虚了。你莫要理她,当着皇上和朝鲜王,没人敢要你性命!没人能要挟你。本将军作保!”
李纯盯着文庆的眼里都是笑意。
文庆似力气被抽干,身子顿时软了。
她反应过来了。晚了。
离间,这是离间。
李纯用三百两,就离间了她们主仆……
还被他炸出了秀儿最在意的拿捏。
所以他才抬出了王上,保下了秀儿。有文兰插手,自己掌控秀儿的那个把柄,保不住了。如此,秀儿这颗棋子不但废了,还成了他的……
“本将军喝趴下后,多亏了秀儿姑娘将我拍醒。我后背曾受过刀伤。最怕有人打我后背。她一出手,我下意识以为受了偷袭,以为有刺客近身便冲了出去。听说当时我还撞到了秀儿姑娘?李纯向你赔个不是了。”
李纯抱了抱拳。
“医女呢?快给秀儿姑娘看一下。金枫,再赶紧让人去准备个赏赐……”
原来如此?
还有赏赐?
秀儿几分受宠若惊,就这么跟着医女退下了……
文庆盯着李纯,心头发毛。
这个人,越来越可怕了。
可她这会儿后悔,似乎也来不及了。
“文庆公主没想到吧,机关算尽还是没能谋害到我!”
“荒谬,都是假的。你胡说。皇上,他都是空口白话,胡言乱语。他全凭想象和猜测,毫无证据。王上,李纯他是故意的,故意想要栽赃咱们朝鲜,他的目的显而易见。他想要拿捏咱们。王上,咱们不能上当。您千万不能上当啊。”
“我没证据吗?”
李纯站定在朝鲜王跟前。
“文庆公主想要自证很简单。你站回栏杆边,将您是如何意外从这半人多高的栏杆滑下水去再演示一遍,一切自然真相大白!你做得到吗?
不是做不到,是您不敢做!是了,您这么干巴巴下去,衣裳如何破的?是那光滑的栏杆割破的?您鞋掉了也罢了,袜子怎么也会掉?袜子自己跑的?
说穿了,你分明是早有打算,你一早就要露个肩,伸个脚来赖我身上!你见我酒多了,就故意落水,想要趁我醉了糊弄过去。
说到醉……还有一件我不明白,这酒我喝都吃不消,你与我连喝多碗,你没醉,我却醉了?你知道我为了站在这儿,被御医戳了多少针,灌了多少醒酒汤?可你却从头到尾都清醒着,这不合常理吧?”
人群再次哗然。
还有花头?
就连朝鲜王面色也是一僵。
文庆的头晃得比拨浪鼓还快。
“李纯,你信口开河!酒是你拿来的,与我何干。皇上,您相信我……”
“皇上……”
于公公早就看明白了皇帝和李纯之意,不知何时已经站去了桌边先前文庆所坐的位置。
“皇上,文庆公主座位上的坐垫是湿的。公主面前的汤碗里……不是汤水,是酒水。公主凳子下边有水渍,已经辨别过了,都是酒……”
“于公公的意思是,文庆公主压根就没喝多少酒?”
“这就得问公主自己了?”
“这样啊……”李纯一笑。“金枫,不如问问秀儿姑娘。公主稀里糊涂,秀儿姑娘倒是明事理的。”
朝鲜王一咳,却无人搭理他。
于公公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的雪域琼浆是特制的。号称一顿能喝两斤酒的刘将军只喝了五碗便醉倒睡了三天,被称为‘酒痴’的慕容老侯爷喝下三碗后便病了半个月,声明此生不碰这酒。刚听说文庆公主一口气喝了七八碗,果然能人所不能。”
御医出来验了酒,说这酒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喝下八大碗,对文庆表示了质疑……
另一边的秀儿受到了来自文兰和金枫的威逼利诱。
她压根没法解释主子的海量,终于当众承认公主先前服了药并倒掉了不少酒,又被诱导着承认了她们公主看上了李纯……
第五二四章 你最妥帖()
结束了。
李纯抱胸嗤笑,此时此刻,连朝鲜的面子也用不着给了。
“公主,那眼下这……算不算是人证物证俱全了?”
笑容一收,他顿时厉声。
“你分明对我早有企图!多说无益,也莫要再做徒劳挣扎了。”
他将视线慢慢挪向了朝鲜王。
李纯何尝不知朱常淇的事与文兰脱不开干系,但大周皇室和朝廷还是要颜面的。之前朱常淇的事他为了程紫玉,为了补偿文兰,就当睁一眼闭一眼了。但这次朝鲜人又想算计他,那他自然不可能听之任之。
哪怕为了国威,为了谈判,为了皇帝……
皇帝也愠怒了,同样虎视眈眈看向朝鲜王。
不管这次对方算计的对象是李纯或是自己,都是他不能忍的。从宴席流程到准备工作都是朝鲜方张罗的,出了事,他自然不得不怀疑朝鲜王是否帮凶……
窝囊荡然无存,皇帝腰板一挺,底气回来了。
事实究竟如何,他会在意吗?
文庆什么下场,他更是无所谓。
至少,在李纯的折腾下,谈判的筹码变了,手里握的牌也换了。这些,足够了!
皇帝给了李纯赞许一眼……
朝鲜王脑瓜子突突疼。
“皇上,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是推测,文庆也未承认,说到底并无实质性的证据。算给本王个面子,文庆那里,也总要给她个机会听听解释对吧?万一有误会呢,咱们不能……”
李纯直接打断了。
“皇上,王上,臣有几句私话。能否借一步?”
李纯竟还上前拍了拍朝鲜王的上臂。
“王上,不会让您后悔的。”
一个臣子,胆敢随随便便上前来拍他一个属国王上,这动作完全不合规矩。可朝鲜王这会儿连甩开的底气都没有。
尤其他瞧见,李纯在笑。他突觉后背又有凉气冒上来了。
没好事,肯定没!还有什么不好的事……
雨已停,三人往亭外走了几步。
经过文兰时,李纯瞧见文兰笑得谄媚并双手合十搓着。这个动作在朝鲜是抱歉、对不住,请求之意。
擦身而过时,他还听到她喃喃低声“妹夫,不,姐夫,好姐夫。”
李纯憋笑,这是个聪明的。在求他手下留情,不要坏了她的利益呢……
三人站定到了一棵树下。
李纯招呼了金枫过来,要了文庆的帕子。
“认得吧?”他看向朝鲜王,随后将帕子在空中一甩。
空气里顿时香气萦绕,在雨后的清新里,那香味尤其浓重。
“文庆的帕子上下了药。”
朝鲜王腿一软,差点坐地。
李纯虚扶了他一把。
“现在知道为何我生气,为何要针对她了吧?她一早就想用帕子来算计我,那我自然不能逆来顺受。”
李纯将帕子塞回了荷包。
“这是文庆私物,怎在你身上?”
“捡的。”
“不可能。李纯,是不是你偷拿的?”
“捡的,我在栏杆边捡的。”
李纯面色不动,定定看着朝鲜王。
都是聪明人,拿的还是捡的,重要吗?
“所以呢?”
“所以,到此为止吧。”
“上边什么药?”朝鲜王和皇帝听闻帕子上有药物后,同时退后了好几步。
“不用怕,需要与其他药物配合才能发挥效用。至于那枚引出药效的引子嘛……”
李纯手指湖里“就是你们一开始招待我的朝鲜烧酒。”
“不可能。”朝鲜王大大抽了一口气。“本王不知情。”
“别紧张。知道您是被蒙在鼓里了,所以才来告诉您。等您有时间,自可与文庆公主证实。但我要您知道,我之所以没有当众揭穿这事,全看在您和朝鲜的面子上。看在两国百年的友好情意上。
否则您明白的,我若这会儿派人去将那坛被我扔出去的朝鲜烧酒打捞起来验药……会是个什么后果?众目睽睽下,您与朝鲜将面临什么?您有没有能力收场?当着大周天子之面下药,这算不算欺君?……
我若再狠一点,让人去你们驿站搜查,我就不信找不出东西来。届时为难的,可就不是文庆了。”
李纯重重一吐气。
“但我之所以坦诚相告,便是看重了朝鲜王上的为人。毕竟,大周和朝鲜几百年来都是互利互助的,没必要冒风险是不是?”
朝鲜王呵呵一笑,深吸了好几口。
“李将军言之有理。”
他乖乖跪地,给皇帝一叩首。
“今日之事,全凭圣上定夺。”
“王弟客气了。”皇帝一手背后,一手示意免礼。“两刻钟后,御书房见。”
朝鲜方这会儿是最弱势之时,有这个把柄在手,正是谈判的好时机……
朝鲜王找到秀儿追问文庆的帕子和酒水之事。几句话的功夫,在答应保下她全家后,秀儿全招了。朝鲜王唯有耷拉着肩一脸苦笑……
皇帝眯眼瞧李纯。
“你胆子真不小,算计了朕就罢了,还敢直接跟朝鲜王挑明了。”
李纯拿出帕子时,便等于告诉朝鲜王是他让文庆下了水。
“演了太久了。早晚要水落石出,没必要演下去。累,且烦。挑明了说话更舒服。”
这顿酒,四人各自怀有算计之心,各自没有真话,所以挑明又如何?谁又能挑谁的不是?毕竟谁也不干净!
李纯心里,是极其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