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贵-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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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觊觎她的唇许久了。
可为何他们的第一次吻,是她主动的?
他隐隐生出了些挫败感。
丢人吗?他觉得是!
他决定将场面挣回来!
随后……随后,他为了证明自己,开始了反击。
他的生涩很快被霸气压下,随后无师自通。
他念了许久,正是品鉴时。
他的唇齿轻轻咬合,慢慢揉扫。
他沉沦了。
他一旦开始索取,便想要更多。
他用舌扫过她的唇,刮过她的齿,却没有遭到抵抗。
他便再忍不住攻城略地。
直到他慌张间咬破了她的舌。
一丝腥甜惊醒了他。
他吓得回缩。
“对……对不住。疼不疼?我去找御医拿药。”
他手足无措的样子逗笑了她。
“好!那我给你找个拿药的理由。”
她再次主动吻上了他,叫他再生懊恼。
随后,随后……
他的舌被她咬破了。
她自然是故意的。
腥甜弥漫两人口中,随后交融。
“我吞了你的血,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程紫玉一把推开了他,随后用他从未见过,绚烂到足够叫他迷醉的笑来结束这次会面。“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她快速后退,果断转身。
他在她入门前从后边揽住了她的腰,将口中腥甜小心翼翼吞下了肚。
他是她的,那她也是自己的!
她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他怎么能放她这么离开。
这话本该他说的啊!
李纯心头很暖,他知道,她是故意叫两人唇血相交,对月吞血,她是向自己立了个誓言。她在主动交心!她真是他的瑰宝了!从今,他不用再漂泊了!
他轻声唤她。
“程紫玉。”
“嗯。”
“我会很快很快,很快就在白日里光明正大来见你!”
“好。”
“你等我。”
“我等你。”两人同时开口……
程紫玉侧过了脸,在他好看绝美的皮囊上再次印了一吻,留下一个淡笑,快速跑入了屋中……
李纯魂不守舍地傻笑着回了住处。
夏薇对他最近的反常已习以为常。
“夏薇,我还有多少银子?”
“夏薇,咱们府里,回去后得开始相看些丫鬟婆子了。还有厨房,到时候还要找个江南的厨子。要不要养个府医?家里能不能建个窑?”
“夏薇,回京后,让把后院收拾出来吧。园子都捯饬出来!那几个空院子,可以采买些家具了。对了,花花草草的,养护需要长时间吧?赶紧找人着手开始弄起来吧。”
“夏薇,……”
“女主子……定下了?”夏薇正在给他整理衣物。
她舒了口气。她这主子,总算是有希望了。
偌大一个御赐的,气派的,五进将军宅,生生被他折腾成了一个三进院。整个后宅,从被赐下后,他几乎就没进过,没人打理,荒凉无比。
几个老奴都为他操碎了心,这会儿看来,他是已有主意了。
不过,家里建窑?认真的吗?京城的黄金地段?暴殄天物他知道吗?
“可……那位不是说,不嫁人,只要上门女婿吗?”
李纯瞪了她一眼。
“小爷自有主张!”
“是!”夏薇撇了撇嘴。老奸巨猾的东西!
“以后,我屋子里不用备酒了。”
“您说笑呢吧。您若不喝酒,那不和……”夏薇张了张口,她瞧见她这个嗜酒如命的主子将桌上的酒壶换成了茶壶,立马改了口。“爷,是不是不舒服?”
夏薇发现她主子未喝酒却红霞遮面,雾色晕眸。大概是不舒服才不喝酒吧?毕竟是京城闻名的酒虫。
“我要试着戒酒了。”
“……”
“喝多了伤身。”
“……”
“想陪我媳妇多活几年。”
“……”
“上次入宫听说要养出好孩子,最好要戒酒。”
“……”
“我喝的都是好酒,要不少银子。不如把银子省下来给我媳妇买胭脂和衣裳。”
“……”夏薇再次撇嘴,好吧,高看你了。
“渴死我了。”
李纯倒了杯茶,放到了口边,刚要喝却又将杯放了下来,随后开始傻笑。
“不是渴吗?”
“不想喝了。”
“我去请御医……”怕不是有病吧?
夏薇看他舔着唇,砸吧着嘴,满脸堆笑,精明全失,满是傻气,再看不下去了……
李纯却感觉哪里不对?好像遗漏了什么?
是她莫名其妙问起了防务,可他却忘记追问是不是哪里不对?
好像不是。
那是哪里不对?
想了好一会儿,他猛抬起了头!
想起来了!
难怪他觉得怪异,她与他亲了三次!
整整三次!
都是她亲的他!
他一次都没主动!
坊间有流言说自己身体有问题,自己好男风,她不会也那么认为吧?
李纯顿时挠起了桌布……
第二九七章 指点江山()
寿山行,将是南巡在镇江的最后一站。
先帝早年也下过江南,到过寿山,先帝爷大赞其“山水天成”,并在寿山留下了墨宝,更为山上普济禅寺提了寺名匾额。
所以此行不但太后皇帝,就连“养病”的朱常珏和被文兰牵制的朱常安也将随行,更多的只为缅怀先帝。
寿山,万川东注,一岛中立,被誉为“江中浮玉”,是万里大江中唯一四面环水的江中岛屿。
古刹梵音,古碑荟萃,古刻纷呈,古树葱茏,给这座名山增添了无穷雅趣。由于岛在江中,必须行船前往。
风平浪静,一路平安。
游览,上香,吃素,上塔……
在先帝留下手书刻碑建亭的御碑亭,皇帝有意效仿先帝同留墨宝,排场顿时铺开……
如此可以一口气对两朝明君歌功颂德的绝好表现良机,一众宾客官员自然不会错过,纷纷挤在了御碑亭,想着措辞,等着一会儿如何溜须拍马。
皇帝一高兴,索性赐座让兴致高昂且有兴趣的众人都留份手书,原创临摹皆可,最后将选尤其出彩的三份,刻成石碑,立于碑林,而他更将送出彩头助兴……
气氛一热再热,男男女女皆摩拳擦掌,想要讨份彩头。
一时间,墨香弥漫……
太后驻足于先帝留存的那块石碑,许久,还是轻叹了一声。
在吉祥如意的搀扶下,太后并未入座,反而慢慢往外走,也不知是触景生情,想起了先帝,还是想要远离那些一片片的奉承聒噪……
程紫玉注意到了太后落寞的身影。
她能理解,深宫里的老太太苦于寂寞,而子孙环绕时,她的寂寞并未消失或消散,反而在喧嚣中愈加明显起来。
什么慈啊,孝啊,到底抵不过名啊,利啊!
程紫玉心下一疼,起身跟上。
如意冲她一笑,很有眼色地避让开来,将太后的臂膀留给了程紫玉。
太后扭头见是她,微微惊讶之余,却又了然地笑着拍了拍肘上她的手背。
“你来了!你是明白人!”
太后又多看了她两眼。她的手腕看似轻轻虚扶自己,却小心又温暖,力道不轻不重,毫无生疏,是自己最舒坦的被搀方式。
太后忍不住再次微微一小叹……
程紫玉自然听明白了太后所言所指,也知她叹的,是亲不如疏。
自打到了镇江后,她是连太后的身边都近不了的。
只因太后外祖家那些远亲近亲家的女眷和姑娘,只要太后一出现,那都是妇人殷勤,姑娘娇俏地迅速围上……
程紫玉纵得了随侍太后之名,却也总是站在一两丈外淡淡笑看。就连吉祥如意,也都被那些眼里放光的女眷们弄得头皮发麻又哭笑不得。
可眼下,太后落单,那些女眷们开始往皇帝那边去了。
程紫玉是知道原因的。
昨晚茶宴,这些亲戚家族将一众俏生生的姑娘都带出来在太后面前溜了一圈,尤其主推了两位才情相貌皆优,如花似玉的十四五岁少女出来。
话说得自然好听,是怕太后回京后思亲寂寞,他们便将族里最聪明又解意的姑娘送到太后身边服侍尽孝……
这意图也很明显了。
呵呵,纵有血亲关系,可到底先前素味平生,既无感情,如何解愁?
且那两位年纪不小,品行先不论,心性却已定下,想必自是有主意的。这不是解忧,也不是尽孝,而是留在身边的麻烦。年纪到了,放在身边能留几日?这是想要找个近水楼台地,实现高飞梦啊!
毕竟这天下,又有什么比将女儿送入宫中或嫁与皇子们更快捷有效便利,足以萌阴和带旺家族的捷径呢?
太后拒绝了。太后表示看中他们族里一个年仅十岁的姑娘,愿带在身边调教。
程紫玉觉得,太后做得很对。这才是对亲眷家族最有利的做法。夺嫡越发激烈,表面花团锦簇,实则暗流涌动。那些适龄姑娘带在身边,嫁给谁都不合适。
这些女孩一旦嫁出去,即便不至于让太后和太后身后的所有家族势力都站了队,可却也是沾上了关系。
棋子放对了还好,但凡有错漏,那新皇上位,一个弄不好,便是鸡飞蛋打,牵连甚广。
而若娘家姑娘放在身边不嫁,姑娘们会怨恨她不止,指不定将发生文兰那样的丑事来……
所以太后不能答应。这才是对娘家近亲远亲们真正的负责。
她宁可带上一个十岁的女娃,看情形而动。只要够耐性,只要有她的情分和血缘在,将来局势落定后,女娃得一个高位总是不难的!到那时,一样可以效力家族!
然而太后那些亲眷们却等不及了……
说到底,是不信她!信利却不信亲!
他们有顾忌,认为打铁要趁热,太后回京后,这远亲就不好攀了。这会儿“情浓”不抓紧,很快黄花菜就凉了。
再说,十岁的女娃,哪里懂得为家族谋利益。等长大了,怕连亲娘亲爹名字怎么写都该忘了……
所以昨晚还围着太后的亲眷们这会儿已换了方向,转向了皇帝……
太后身上难掩淡淡的悲凉。
“你在哀家这老太婆边上做什么呢?那边皇上在选字,那也是你的长处吧?有彩头呢!快去吧!哀家这里可没什么能给你的。”
“怎么会?托太后娘娘洪福,民女才能饱览如此壮丽的湖光山色。美景当前,便当珍惜。名利如烟,民女倒是没多大兴趣。”
“瞧你这老气横秋样,”太后啧了一声,“你对名利没兴趣?”
太后顿时想到了她捐银子开善堂,又拒绝皇帝赐婚那两桩。或许,还真有点!
“那你心里,什么最重要?”
“家族,还有在意之人。”
“是了,你是一族传承人,肩负重担,很不容易啊。不过你这个年纪的姑娘们都挤破了头想要入宫,想要出人头地,想要飞上枝头,其实那也是一种助力家族的方法不是吗?”
的确是,上一世她已经试过了。且惨败!
“其实你此刻供货给朝廷和皇室,你若在京城施展抱负,总比你在江南要强。哀家倒是喜欢你,也希望能常常见你,你若愿意,哀家或许可以助你在京城立足。”
程紫玉挽着太后的手紧了紧,两世了,太后对她说的都是一样的话,这个老太太,她也喜欢。
“民女不想走那样的路。民女家中还有祖父和父母,走不开。”
太后一叹。
“有孝心,你祖父和父母有幸!的确,父母在,不远行!能享天伦之乐总比背井离乡强,成吧,若哪日需要哀家帮忙,只要不过分,哀家定当相帮。”
程紫玉谢了恩。
她心中也为太后那些亲眷叹了声,那帮人谋了几日都没得到太后这么一句应承。而自己却何其有幸。他们竟看不出老太太越是看多了残忍的争斗,心底里便越是渴望亲情和真情。太后正伤心呢……
“娘娘,以后我入京打点买卖时,便递牌子入宫看您。”
“那多麻烦,到时候哀家给你个恩典,你就住哀家的暖阁里。”
“好!您若愿意,以后也可以悄悄下江南到我家别院小住,您一定会喜欢那儿,一眼就能看到太湖。到时候我天天陪着您划船钓鱼……”太后,其实一点都不难哄。
太后笑得真心,握着她手,与她上了壮观亭,看那青山白水去了。
她们回到御碑亭时,那厢皇帝正手握一副字叫好。
“母后,您也来瞧瞧,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