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客七实-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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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时比古便会消失,留下七实照顾剑心,而八方则会搬着木凳在他们的屋里用炉子熬药,小小的女孩儿一言不发,她踩着草鞋,脚尖在地上画着圈,“沙沙沙沙”声有规律地响起,八方还拿着扇子,耐心地照看着火炉,伴随着灼烧发出的“哔啵”“哔啵”声,苦草的气味渐渐在屋子中弥散。
“……”七实坐在剑心的身边给他喂粥喝,用余光观察着那个仿佛哑了的女孩儿,双眼无神,明明看上去像是在发呆,可是做事一丝不苟。
真是个诡异的孩子,不协调,简直不像是个人类。
“谢谢你,剑心他闻到这苦药的味道就不会**了。”试着去搭话,但八方不为所动,她好像完全听不见七实的话,女孩儿的小手轻挥着扇子,唯一的反应便是吸了吸鼻子。
好吧,七实知道的,不论是自己和她说什么八方都仿佛听不见,这两天里她们之间的交流是单方面的,如果说八方还有什么奇怪的行为,那就是在七实出去时,她会站在剑心的脑袋前,伸出自己手指上下比划着什么。
总之就是诡异。
“……”
药煮好,八方起身走开,她什么都不管只管煮药,也许这就是青木吩咐她去做的事,事情做完,她便走罢。
七实目送她离去,然后为剑心盛好汤药再喂他喝下去。
“剑心,之后我要去向那天借水给我们用的村民道谢,所以稍微离开一会儿。”
算算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七实昨天向师傅讨了一葫芦好酒,待会儿她要带着酒去向那位妇人还礼,可是不知为何,自从来到这儿心中总是有着莫名的凝滞感,这种不协调的感觉使得七实始终无法放心留下剑心一人
。
“你若是遇见什么事就大声喊叫出来。”
伏在剑心耳边,七实反复地叮嘱。
“绝对绝对要喊出声,让别人都能听的见。”剑心闭着眼点了点头,大概是记住了师姐的话。
“那么,我走了,马上就会回来。”
收好碗勺,七实替剑心盖好被子,带上酒葫芦便推门离开。
只留空荡的屋子内,还在昏睡的孩子。
……
……
瘟疫,村子里在闹瘟疫。
七实提着葫芦心里却在琢磨着比古师傅所提到的“瘟疫”,她不是不怕被感染上病毒,总觉得如果在这种地方被感染,自己可能就活不过去了,但是在之前到这处村庄的时候她感受到了别的什么东西。
村民看向自己的眼神是“怀疑”“恐惧”,对一个孩子都能有着这么大的戒心,这种戒心明显不是针对天灾瘟疫,而是针对有着真实形体存在的东西,七实对此有些在意,所以虽然怕被感染上瘟疫,但她还是再次来到了这个村庄的入口处。
借着回礼道谢,七实想要稍稍了解,他们恐惧的源头,那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东西。
明明还是白天,但是却比上次来时更加的寂静,每家每户,关门阖窗,街上不见人影,偶尔能够看见的活物也只是脏兮兮的杂毛野狗。
“……”这样不正常的环境使得七实双臂发凉,丝丝寒意攀上后背,就算天上高高挂着太阳,还是掩不了阴影处的诡气。
这是人心炼出来的氛围,上次心中有挂念难以感受的到,这次七实怎么都忽略不了这样让人不舒服的气氛。
难受归难受,女孩儿记性很好,她找到了上次借水的人家,轻轻扣门。
“有人吗?请问有人再吗?”反复扣门,没有回应,七实便提起嗓子去喊,喊了有一会儿她才听见门内传来的脚步声。
听得出来对方踉踉跄跄,似乎还撞翻了什么器具,最后才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
吱呀吱呀。
“……你?”还是上次那个借给七实水用的妇人,但不过两天不见,妇人却憔悴了太多,连头发都白了一半,她眯起眼睛看着七实,好像已经将她给忘记。
“我是前日来向您借水的人。”微微笑着,女孩儿尽量试着让自己看上去亲和些,她举起酒葫芦说:“我是来向您回礼的。”
“水?!啊,是你。”妇人想起七实来,她抬起手指指着七实的脑袋重复地说到:“是你呀?!”
前日自始至终没有和她多说过半句话的妇人现在却异常的兴奋,扭曲的五官看上去甚至是有些癫狂。
“恩,是我。”
“快进来
!!”
“呃,我只是来为您送酒感谢的,不用……”
“快进来!!”妇人表现出异常的盛情,她朝七实招着手,边招手边推开门,干枯如树皮的左手搭在门上竟然色泽相近,七实难拒盛情,只有鞠躬,然后带着酒踏入门内。
“这个,我要放在哪里比较好?”
带着酒葫芦女孩儿试探地询问着对方。
“啊,放在……放在,呵,放在……”
门内没有别人啦,小小的院子里乱糟糟的,不像是人能够居住的地方,通往屋内的门紧紧锁死,看来是进不去。
乒乒乓乓,钢铁碰撞声。
“放在地狱去吧,你这只恶鬼。”
回过头,接待自己的是用来割作物,杂草的小镰刀,这是农具,而现在这把镰刀却把收割的目标定为了七实的脖子。
“!”
扬起葫芦,挡下对方的袭击,七实连退数步,美酒洒了一地酒香瞬间溢满院内,如果让比古看见这一幕只怕是要扼腕叹息的。
“你?!”
妇人五官扭曲,她明显是疯了,无力的双手胡乱挥舞着镰刀,七实本想要质问她,可是再看见妇人这般魔怔的模样后,质问的话语不知为何边说不出口。
疯狂之人,眼角含泪,嘴角带笑。
“把我的孩子还回来呀,你这个恶鬼。”
喊着恶鬼却不显畏惧,可惜七实并不害怕这样无章法的攻击,她是比古的徒弟,所以除了最开始失神差点着了道,现在七实并不畏惧这普通妇人的镰刀。
三两下制服住她,取下凶器将其打昏,七实叹了口气,着实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会变得如此疯癫。
“恶鬼?是说我吗?”
七实才来这里三两天,就算有心来害人也没有机会呀,怎么可能会是什么恶鬼。
看着紧紧闭阖的内门,稍稍有些犹豫,但七实还是拿起妇人的镰刀,撬开了门。
“啪”
撬开门的瞬间,她便捂住口鼻将门再次关上
门内是散发着恶臭的孩童尸体,虽然只是瞥上一眼,但七实还是看见了,那个孩童的尸体分为两截,像是被人用利器,拦腰砍断。
“这是什么……”
不是说瘟疫蔓延?那为什么这个妇人会藏着被人杀死的孩童尸体。
……
八方站在剑心的身侧。
她看着剑心的脸,默默地看着,不去说话。
017 青木与八方(4)()
妇人躺倒在地,她瞪着双眼,瞳子里却没什么神采,这个看上去连三十岁都没有的女人,现在有如暮年,她伏着身不起来,嘴中念念有词,说话带着口音七实听不懂她到底念叨了些什么。
“……抱歉。”
七实想要扶她起来,但这妇人却不愿意接受,没有办法,尝试几次无果的的女孩儿只有退走,现在她是明了了,将这个村子给拖入恐惧之渊的绝非是瘟疫那么简单,还有别的东西存在,至于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大概就是妇人口中不停念叨的“恶鬼”。
“啊……啊……哈啊……”
捂着胸口,妇人口中流涎,接着浑身开始抽搐,几个吐息后居然直接猝死,死时万念俱灰,七实只能看着她这样死掉而无能为力。
“到底是什么。”将妇人的尸体拖到墙边放好,七实准备去叫来村长处理此事,但她不认识村长,带着满心的疑惑向这个帮助过自己的妇人鞠躬,七实退出院子想要再去寻寻有没有什么人在,好仔细问问发生在这村子里的事。
所谓的恶鬼……还有那被利器斩断的孩童尸体。
‘一刀将人体斩为两段。’
七实可以肯定的事只有一件——那个凶手斩死孩童只用了一刀。
重新站在街巷上,刚刚经历过异常事件后还没回过神,只觉得脑门后阴测测的,七实没有选择回去青木师傅住的寺庙,主要还是目睹了妇人的惨状后有了心结,无视固然可以,但倘若不能将这座村庄中异常事件的来龙去脉摸清楚,她感觉自己就连剑柄握着都不自在,也许会误了本身的修行。
边走边找着活人再边说服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快把这不算大的村子逛遍,好不容易遇见了活人,见到七实也是掩面跑路的。
慢慢地有着,走到村庄北面的边界有一片树林,林子里青烟缭绕,站在外面都能闻到一股焦臭的味道,隐隐约约,七实觉得这里面藏了些什么东西。不敢再大大方方去查探,女孩儿卷起衣袖并扎牢实,藏在树阴之间,向着烟幕的源头悄悄摸去。
路并不好走,在裸露的脚踝被枝干划出几道血口子后七实才终于看见了人影。
“呼……”趴在草堆后,探出脑袋,眼前有着十数个男子,身穿普通百姓的粗布衣裳,看着神态模样不像是盗贼恶徒只像是当地的村民。
“……”七实眯起眼睛好让自己看得更仔细些,这些男子面前有着一个坑洞,洞边摆着三个被草席卷起来看不见模样的尸体,男子们将尸体扔进坑内焚烧,其中一人看着被丢进火坑的尸体居然忍不住跪倒在地,他不能自已地哽咽着,死命敲打胸口以至于发出“咚咚”的闷响,这样反复多次才勉强抑制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烧掉的可能是他的亲人。
七实猜想。
“……为了防止瘟疫肆虐,所以将感染死去的尸体烧毁。”看来她刚好是赶上了烧尸的过程。
又是一具尸体,可是这次在搬动的过程中却出了些问题,抬着脚的人被石子绊倒,摔倒在地的同时手也送了开来,结果草席散开,尸体的下半身掉进火坑,而上半部分则耷拉在坑洞的边缘
。——又是一具被腰斩的死尸,和妇人死掉的孩子同样,是被利刃拦腰斩断的。
妈的……掐了掐自己的手臂,七实勉强让自己没有骂出声。
‘真的是瘟疫吗,什么鬼瘟疫会让人有这样的死状,呵。’
男子中像是领队的那位狠狠踹了失手的人一脚,那人疼的哇哇叫,现场的气氛变得嘈杂起来,本来还能忍住悲怆的那个男人也在这气氛中崩溃,流泪出声,于是领头的又去教训他,气氛由嘈杂又变为紧张,人们开始争论,因为有着距离加上口音不熟悉,所以七实只能听见诸如“鬼”“刀”之类的,觉得不适合再继续藏匿下去,女孩儿没有出面,她偷偷地原路返回摸回了寺庙。
因为这事,七实不知不觉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清晨出门,现在直到正午才回去寺庙,走在门口,心事重重的她碰巧撞见了正要出门的八方。
八方却是没看见她,这个短发的小女孩儿摩挲着双手同七实擦肩而过,脑海里满是断尸惨状的七实也差点忽略到她,踏进门里才觉得不对。
她觉得刚刚余光看见的八方似乎同平日有些不同,要说不同在哪里那可能就是神态了,这个女孩儿一直都是面目表情,不是冷漠,只是似乎对什么都很懵懂的模样,八方像是一二岁的婴儿而不像六七岁的孩子,即使能有条有理地行为做事,可她给七实的感觉依旧是十分不协调的,那份不协调来自于灵魂同**的排斥,但这样的八方,刚刚擦肩而过之时,七实却感觉自己看见了她的笑容。
兴致高昂,不能自己的笑容。
“……”
不知为何,七实觉得自己的心脏悬了起来,她赶忙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推开门,剑心躺在铺上已经再次睡了过去,呼吸规律平稳,比古师傅则坐在书案前,吃着小菜就着清酒,拿笔书写着什么。
“呼,呼呼。”
因为莫名心悸,七实的呼吸急促。
“气息紊乱的很,丫头你最近有些疏于锻炼了罢。”比古背朝着她,安静地写着字。
他嗅了口气说:“去清洗清洗,你一身尸味。”
“师傅!”
七实喊着比古,视线却还就在剑心身上。
“求剑不成,为何我们还不离开呢?”她问。
“谁告诉你求剑不成?”
比古终于转身,他望了望自己的小徒弟,似笑非笑。
“师傅,这世上有什么剑可以把人体一刀两断的。”不追究细节,七实还是向自己师傅问了先今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
有什么刀剑,能将人体如砍豆腐那般,切地平平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