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太抢手-第4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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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之于她,果然是残忍的,不止被最亲最爱的人伤害,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要她这样一个懦弱无能的妈妈……
算了,算了。
极其轻微的吱呀声飘进耳朵里,显示病房的门正被人轻轻推开。
踏踏踏……
有熟悉的脚步声朝着病房的主卧走来。
严甯知道来人是谁,但她没有回头,依旧木然地看着窗外布满阴霾的天空,甚至没有一丝反应
。
霍冬端着一杯牛奶进入卧室,径直走到她的牀边。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她,看着她本是娇艳明媚此刻却如同被风霜雪雨摧残得苍白憔悴的小脸……
心痛如绞。
他心疼,特别疼。
他想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她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时模样……
了无生息,像是死了一般。
那一瞬,他有种想要扑上去探探她是否还有呼吸的冲动。
巴掌大的小脸白得如同医院的墙壁,发丝凌乱,红肿的双眼紧闭,脸颊上除了泪痕,甚至还有五指印……
那红红的指痕,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看着她的脸颊,他虽未亲眼目睹,却也能猜想得到她遭遇了什么……
从醒来,她滴水未进,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亦没有看过他一眼。
不管他在这里守了她多久,她都仿若看不见他一般。
她无视他,很彻底。
偌大的病房,静谧无声,他看着她,她看着窗外,皆无言语。
曾经那么亲密的两个人,此刻却格格不入,仿佛他们已在不同的世界,从此,再无任何交集……
许久之后。
感觉到手里的牛奶在渐渐冷却,霍冬微不可见地拧了下眉,率先打破僵局,把为她加热的牛奶递到她的面前。
她刚流产,不能喝冷的,所以他特意找护士借的保温壶,把牛奶泡在开水里慢慢加热的。
严甯没动,连眼珠子都没转。
霍冬眸色微沉,将杯子再递过去一点,直接阻挡了她看着窗外的视线。
啪嚓!
严甯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挥。
玻璃杯从霍冬手中飞出,摔落在地,应声而碎。
而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回头没说话,仿佛根本不曾动过似的。
霍冬的手僵在半空,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看了眼地上四分五裂的玻璃杯和洒了满地的牛奶。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朝着外面的会客厅走去。
听着他离开的脚步,严甯无动于衷。
当被他带到医院来,再看到罗婉月站在车门外,她的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她一直不愿相信,不愿相信他会联合罗婉月一起伤害她……
然而,当罗婉月说——
“回头我可得好好谢谢他,今天如果不是他啊,我还没办法把你弄到医院来,真是多亏他了
!”
他们的合谋关系,便从这句话显露无疑。
他可能不会知道,他和罗婉月联手的事实对她来说打击有多大。
身体是伤害是其次,最可怕的是心灵的创伤,那才是永远无法磨灭的恨与痛。
他不是不知道罗婉月有多不待见她,他不是不知道其实她的内心有多渴望母爱,他不是不知道罗婉月若要伤害她那威力堪比原……
她不知道该用“罪魁祸首”来形容他还是“助纣为虐”更贴切,反正无论是哪种,她都无法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孩子没了,是他“亲手”杀的!
很好!
从今往后,他们再无瓜葛!
踏踏踏……
脚步声去而复返。
很快,霍冬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托盘里放着三杯牛奶。
走到病牀边,霍冬将托盘放在牀尾的小翻桌上,然后端起其中一杯。
上前一步,他将第二杯牛奶递到她的面前。
啪嚓!
几乎就在他把牛奶递到她面前的那一瞬,她毫不犹豫地又是抬手一挥。
第二杯牛奶的下场与第一杯如出一辙。
手里一空,他的心脏跟着微微一紧,眉心动了一下。
但他还是没说什么。
长臂一伸,从托盘里端起第三杯,递过去……
然而他还没把杯子完全递到她的面前,她的手就已经扫了过来。
啪嚓!
第三杯牛奶,同样惨遭厄运。
三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响起之后,病牀边,一地的牛奶,一地的玻璃碎片。
霍冬终于忍无可忍。
“滚!别动我!唔……”
当第三个杯子在地上摔碎之后,面罩寒霜的男人端起托盘里最后一杯牛奶,手指扼住她的下颚,用力一捏,迫使她张开嘴,然后将杯子里的牛奶往她嘴里灌……
对!就是灌!!
她已经两天滴水未进,本来做了手术身体就虚,再不进食必死无疑!
知道她的脾气,所以他早就想到她不会配合,所以准备了四杯牛奶
。
他给她三次任性的机会,机会一过,他不会再放任她。
不喝就灌!
反正她已经恨死他了,也不在乎再被她多恨一点。
男人与女人在体力上天生就悬殊大,更别说现在的严甯身体极度虚弱,所以以霍冬这种常年接受训练的体魄,想要制服严甯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严甯手脚并用,死命挣扎奋力反抗。
然而饶是她用尽了全力,也无法撼动他分毫。
牛奶倒进她的嘴里,她用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拒绝下咽。
可他的手捏住她的下颚,她又合不上嘴,牛奶就顺着她的嘴角溢出来……
霍冬眸色一沉。
手指骤然使劲儿。
“啊……唔……咳……咳咳……”
下颚被他捏得剧痛,她忍不住叫出了声,憋在喉咙口的气一散,嘴里的牛奶就全部涌进她的咽喉。
太多,太急,她来不及咽,直接被呛得喷了出来。
终于,他松开她的下颚。
让她咳。
严甯一手撑着牀沿,一手捂住脖子,低着头咳得撕心裂肺,像是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咳嗽震动腹部,痛……
霍冬冷眼看着狼狈至极的严甯,极力隐忍着心疼和愧疚,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很冷漠。
好一会儿后,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严甯狠狠咬着牙根,努力平复混乱而急促的呼吸。
然而,她才刚刚缓过一口气,他的大手便再次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被迫仰起脸,被迫张大嘴,眼睁睁看着牛奶再次倒进自己的嘴里……
这一次,他力道稍轻,尽量不伤着她,但也绝对让她挣脱不开。
牛奶不似刚才倒得那么急,而是慢慢地流进她的嘴里,给她足够的时间往下咽。
她若不咽,他就用力捏一下她的下颚。
她痛了,自然就咽了。
严甯没有尖叫,也没有挣扎,因为她已经虚脱,没有反抗的力气了。
她只是看着他,冷冷看着他,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看着他没有感情的眼,看着他冷酷无情都令人发指的模样。
即便整颗心已被伤得鲜血淋漓,她也不肯眨眼。
她要把他此刻的样子刻在心上,她要牢牢记得他是如何对待她的,今日不死,必定睚眦必报
!
剩下的半杯牛奶,终于一滴不剩地灌进了她的嘴里,直到看到她完全咽下去了,他才松开她的下巴。
而此时她的下巴,已经被他捏得一片麻木,痛到没了知觉。
“滚!”
在他终于收回手去的那刻,阴冷单调的字眼,从她嘴里吐出。
她看着他,无论眼神和声音,都冷到极致。
霍冬将空杯放回托盘里,置若罔闻。
“我叫你滚!”
他是刽子手,冷血无情的刽子手,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他不会有好下场的,嗯,她会诅咒他。
她不是圣母,对伤害了自己的人亦无法永远宽容,一旦超出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她便无法再忍。
她爱一个人,会全身心的投入,可以为爱奋不顾身。
而她若恨一个人……同样可以粉身碎骨!
滚……
听着带着侮辱性的字眼从她嘴里吐出,他脸色微沉,心脏抽搐。
霍冬没说话,低头看着地上的玻璃渣,用坚硬的军靴将玻璃渣轻轻拨到一堆。
“你听不懂吗?我叫你滚!”严甯终究再也维持不了平静,脸若寒冰双目含恨,对他切齿冷喝。
她不想看到他,一点都不想。
因为只要看到他这张脸,她就会想起自己有多愚蠢,所以,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失忆,恨不得自己的生命里没有他这个人,恨不得时光能倒回,恨不得自己从未认识他……
严甯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未如此爱过一个人,也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
爱到撕心裂肺!
恨到锥心刺骨!
而最悲哀的莫过于,她极致的爱与极致的恨,都给了同一个人。
在最美的岁月里遇上一个错的人,无论是爱还是恨,都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痛!
痛入心扉,无休无止。
霍冬微微拧眉,终于有了反应,但也仅仅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
嗯,一眼而已。
她让他滚,他置若罔闻,伫立在病牀边冷冷看着她,纹丝不动。
“滚出去!立刻!”严甯抬手,指着门口。
霍冬一瞬不瞬地看着脸如白纸冷若冰霜的小女人,心痛如绞,却不能显露分毫……
“霍冬!滚出去!我命令你立刻滚出去!”
她倏然崩溃,一边嘶声厉吼,一边想要跳下牀去去狠狠推他
。
她不想看到他,他让她觉得恶心。
然而,她的脚还没触及地面,衣领却倏地被他一把抓住,顺势往上一提。
他拎她宛若拎着一只小鸡,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重新扔回牀上。
牀下全是玻璃渣。
她赤着脚,踩下来双脚非得废了不可。
他扔她的动作毫无怜香惜玉之意,仿佛根本不在意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管她是否承受得住他这样的粗鲁行为……
冷酷到极点。
严甯被扔得狼狈地趴伏在牀上。
她虚弱地喘着气,转头看着牀边面无表情的男人,待恢复了一点力气之后,一边缓缓坐起来,一边冷冷地笑道:“怎么?你觉得我没资格命令你吗?”
他始终一言不发。
她唇角的冷笑扩散,“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霍冬,你不过就是一个保镖而已!”
你不过就是一个保镖……
而已……
霍冬看着眼前对他嗤之以鼻的小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眸色更冷了一分。
“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说好听点你是保镖,说难听点,你不过就是我四叔身边的一条狗!!”她轻蔑冷嗤,字字诛心。
严甯话音落下,空气顿时凝固。
一条狗……
霍冬的脸色瞬时冷到极致。
狗?
她骂他是狗?
没想到,她竟如此恨他……
看来他们今生,果真无缘……
严甯微微仰着苍白的小脸,极尽冷酷地看着脸色难看的男人,心里泛起一丝报复的块感。
以前,她从来不敢说这种话,她从来不敢做一丁点有损他尊严的事儿,从来都得谨言慎行顾及他的颜面。
因为她太清楚他的自尊心有多强!!
在他的面前,她处处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伤害到他的内心。
可现在!
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大家都决绝一点,要断就断个干干净净,断个彻彻底底,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霍冬一直没有情绪的脸,终于有了反应……
眼底的冷漠本是伪装,此刻染上了一抹怒意,他低下头来凑近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用一种极尽厌恶的目光盯着她的眼,在她唇边阴冷呵气,“既然我是狗你还喜欢,你就这么犯贱?
!”
往对方心上互捅刀子这种事,似乎总是比较容易,一不留神,就冲口而出。
也或许,想要结束一段无望的爱,就必须得心狠嘴毒……
他们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的呼吸,她看着他眼底那抹对她弃如敝履的嫌弃,不禁咧开嘴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对呀!我就是这么贱!我就是这么贱,我这么贱……”
她的笑,由大到小,由小到无,最后被凄凉和苦涩取代,声音亦是如此。
她那么爱他,他却说她犯贱……
原来她的爱,竟廉价到如斯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