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奇情录-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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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海萍初试啼声,便已得手,心头振奋,更是再无迟疑,大喝一声,身子在空中一翻转,借旋转之力,钢刀带着风声,猛地向另一名元兵劈下。那元兵举刀格挡,只听铛的一声,那元兵的刀刃居然被卷起了一道口子。龙海萍并未罢休,用力压下,那元兵不得已抬手托住另一边刀背。但这凌空飞起加旋转之力实在力道太大,加上龙海萍现在又学会了借力使力的窍门,那元兵只觉如泰山压顶,身子抵不住,膝盖一软,扑通跪在地上。龙海萍跟上一步,顺势一提膝,正撞在他的下巴上,那元兵身子被撞得离地而起,向后仰天倒地,登时口鼻吐血,下巴脱臼。
另外几名元兵眼见她一口气打倒三人,状态神勇,不由个个都倒吸了口冷气,暗暗胆寒。那百夫长虽然也是心惊,但是职责在身,不敢擅退。他退后一步,挥舞钢刀,吆喝着手下往前冲。龙海萍不等他们调整状态,已经一矮身,避过一刀,脚底一旋,窜到了那百夫长面前。那百夫长大惊,来不及躲闪,挥刀便砍。龙海萍钢刀换到左手,右手一探,已经托住了他的手腕,使太极的云手,黏着他的手腕将其拖下,同时顺着他的手腕,暗施内力,从掌跟开始一直到小臂中间,按捏了一路。原来她受老军医启发,联想到梅吟雪曾捏过自己手腕脉门的感觉,便也想来个照葫芦画瓢,捏住对方脉门,不想竟真的被她按到。那百夫长手腕一酸,钢刀脱手掉在地上。龙海萍一手扣住他手腕翻转他身子,另一手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几名元兵见首领被制,立时投鼠忌器,举着刀却不敢上前。
龙海萍趁势拿他当人质,将他拖到梅吟雪身前,瞪着围上来的元兵,厉声喝道:“还不给我退下!”那百夫长倒是条硬汉,挣扎吼道:“混账……”龙海萍抬起一脚,正踹在他的膝窝,百夫长话未说完,便扑通跪在地上。龙海萍拿刀抵在他的脖子上,故技重施,冷冷道:“再不退下,我就杀了他!”她想刚才的人质是一名小兵,他们可以不顾忌他的生死,但现在怎么说是一个长官,剩下的这些小兵恐怕不敢置自己的首领于不顾吧?她猜的并不错,那些小兵果然犹豫不前了。但那百夫长被拿作人质,深觉受辱,突然大吼一声,挣扎着竟要抬头拿脖子去撞那刀刃,反把龙海萍吓了一跳,慌忙收了收刀。那百夫长暴跳如雷,大声咆哮着咒骂道:“汉狗!有种你杀了我!汉狗!汉狗!”
龙海萍被骂得怒火中烧,手下颤抖,几乎真想给他一刀让他闭嘴。但她咬牙深吸了口气,冷冷一笑,用蒙语答道:“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人质,又有什么资格嘲笑我?”她这句话居然还真的有用,那百夫长果然住了嘴,呆呆不语。
龙海萍见他不语,便转头冲贺宗平方向喊道:“小王爷,你不顾手下死活了吗?还不住手!”贺宗平眉头一皱,心中却是有苦难言。他被杨紫琼缠住,屡遇险着,岂是他说想停就能停的?史红石那边却是多亏了古墓派的人牵制元兵,而吕笑风被老军医斥责以后,心中难免生了龃龉,再不能心安理得站在元人一边对付汉人,因此也不肯使出全力对付史红石,此时更是寻了个借口,停手跳出战团。史红石早已大汗淋漓,脚腕剧痛,赶紧拄着棍子喘一口气。
众人正在僵持,那百夫长忽然大声说道:“小王爷,末将给您丢脸了!末将愿以死谢罪!”,他一手被龙海萍反扭,另一手不知何时已经从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还没等众人明白过来,他已经猛地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小腹,鲜血立刻喷射了出去。
龙海萍惊得手一松,那百夫长身子一软,向前扑倒在地,身子一阵抽搐,当场气绝身亡。
那些元兵先是跟着一惊,但随即,一股同仇敌忾的强烈情绪在他们中间迅速地蔓延开来!他们红着眼相顾一眼左右的同伴,几乎同时举起刀,大吼着向龙海萍冲了上来。
龙海萍的头还在嗡嗡作响,但她潜意识里还有一个念头是清晰的,那便是保护梅吟雪。不,不能让他们靠近梅吟雪!她心里想着,也大喝一声,振奋起精神,举刀迎了上去。
后面发生的一切,龙海萍的记忆都有些模糊,她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里还是在梦中,只是记得自己只剩下了一个动作,那便是挥刀!挥刀!挥刀!……她有没有砍中别人,或有没有被别人砍中,她都完全没有清晰明确的感觉。以至于到后来,所有的感觉似乎都消失了,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疲累,甚至感觉不到呼吸……记忆的最后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而她自己则被一个人抱住滚倒在地上。身子翻滚了几下后,重重跌在地上,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马上又是天昏地暗。她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精疲力竭,浑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一样,四肢绵软,再也动弹不得。她努力挣扎了几次,眼皮始终抬不起来。最后一丝力气也已经枯竭,她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像是跌入了一条永无尽头的黑暗隧道。然后,是连绵不绝、无休无止、叫人窒息的梦境……(1)
61护国大将(1)()
当龙海萍从鲜血淋漓的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惊跳起来;但实际上她的身子连动都没能动一下;只不过是眼皮剧烈地痉挛了几下后;终于挣扎着一下打开,而喉咙里的那声惊叫根本都没机会发出来。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什么是筋疲力尽了;那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失去了活力,别说跳起来,连发出声音都做不到。这一刻,仿佛身上唯一能动的部位;只剩了眼睛。半梦半醒之间,龙海萍惊魂未定;心脏剧烈跳动。她下意识地转动眼球;茫然环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韩进一的指挥大帐里面。大帐内光线昏暗,但她仍看到了坐在自己身旁的那个纤细的人影,目光一下定住,热泪一下涌上了眼眶——能在第一时间见到自己最想见的人,真的没有比这个更幸福的事情了。
帐外那些隐约的嘈杂声迅速离自己而去,前尘往事何去何从也都迅速被抛到脑后,龙海萍痴痴望着那个正在默默缝补衣物的女子,只觉岁月静好。在濛濛泪眼中,一颗心缓缓恢复了生气,呼吸悠长。
梅吟雪却并未发觉龙海萍醒来,她补补停停,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又有些心神不宁。补到最后,她怔怔望着那针脚,呆呆出了半天神,神色间充满迷惘,好像遇到了什么让她困惑的事情。她大概是想不通,蹙眉轻轻叹息了一声,同时下意识回头探视龙海萍,却正对上龙海萍默默凝望她的目光。她掩饰不住地惊跳了一下,身子一震,似乎想要拔腿逃走,双脚却被定在原地,愕然、惊慌、心虚、羞愧和惶恐等等表情控制不住地交替呈现在她的脸上和眼中。她像是被人撞破了什么秘密,又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脸的仓惶失措。
龙海萍还是第一次在梅吟雪身上发现她也有完全失去淡定的时候,下意识以为自己吓到了她,心里一急,忙抚慰地开口:“吟雪……”一出声,她才发现自己声音异常嘶哑,那声音含含混混几乎听不清楚。
梅吟雪一下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苍白的脸上立时泛起两抹红晕。她猝然起身,一脸尴尬,仓促地开口说道:“你,你终于醒了……”一阵手足无措后,她终于定住了神,有些不自然地地问道:“你觉得怎样?可好些了吗?”
龙海萍虽然万分好奇她刚才在想什么,但知她性子矜持,却不敢追问。听她问话,忙答道:“没事,我好多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又哑又低,显然是嘶吼过度的结果。
梅吟雪忙转身给她倒了一碗水,扶她起身喝水。龙海萍正口干欲裂,忙接过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了,大口喘了几口气,这才觉得恢复了几分力气。身体的感觉也跟着渐渐恢复回来,龙海萍只觉得浑身像被拆散了一样,没有一处不酸痛的。龙海萍还以为自己受了什么伤,但一眼扫去,发现除了手掌包了布条,其他地方倒是完好无损,不由大感意外。
梅吟雪看她神情,猜出她在想什么,开口道:“你是累极了,所以才会昏迷。身上倒是没有受什么伤,只是手掌磨破了,我便给你包扎了一下。”龙海萍心里一暖:“多谢。”这时,她突然发现身上换了一套新衣,不觉愣了一下,怀疑地望向梅吟雪。梅吟雪看出她心事,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看你身上那身衣服破了不少口子,所以给你换了一身。”龙海萍脸上一热,又低声道句:“多谢。”梅吟雪抿着唇,眼神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惘,幽幽地说:“该说多谢的人是我,我这条命还是你救的。”她话音还未落,龙海萍已经脱口而出:“那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起了战场上龙海萍的那句誓言,一时间各怀所思,又迅速地移开了目光。
歇了一会,龙海萍感觉大脑也恢复了思考的能力。她很想问问自己是不是杀了人,但想起那百夫长自尽在自己的面前,她便不由自主地浑身打了个寒颤,再也没有勇气问出口,转而问道:“后来都发生了什么?”
梅吟雪收回思绪,低头道:“后来郑校尉带人冲杀回来,炸了鞑子的辎重,也炸死了不少鞑子。鞑子一时乱了套,韩大帅趁机大破敌军,方副将率骑兵冲散了鞑子的军队,将我们救了回来。”龙海萍松了一口气:“我们的人没事就好。”梅吟雪眉头微微一蹙,担忧道:“不过,古墓派的杨掌门似乎也在爆炸的时候受了伤,被那姓贺的王爷和吕笑风一起带走了,可惜我们当时都没能拦下……” 语气间,甚是自责。龙海萍听了,心里倒没太大担心,她直觉贺宗平不会为难杨紫琼,只不过想到龙碧瑶若是知道了,必然会着急害怕,倒是有点替她担忧。这时,她猛地记起梅吟雪曾经受伤吐血,心中一紧,急切问道:“对了,你的伤怎样了?要不要紧?”刚才光线昏暗,她没有看清楚,此时凝神仔细打量,她才发现梅吟雪脸色果然有些苍白,心情不由更为紧张。
听到她语气关切,梅吟雪心头一热,忍不住柔声安慰道:“没什么,我只是受了一点内伤,调理几天便会恢复。”龙海萍听她语气温柔亲切,不由忘了控制自己内心的热情,问道:“真的吗?!你不是为了安慰我吧?”
她的紧张关切溢于言表,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那迫切的神态,那炙热的目光……梅吟雪不由自主地恍惚了一下。她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但是很快的,方才已经折磨了她半天的那些疑问、迷茫、困惑和惶恐又一股脑涌上了心头,她本能地困惑,本能地恐惧,也本能地退缩了。
她几乎是慌张地避开了龙海萍那灼灼逼人的目光,眉头蹙起,心慌意乱,字斟句酌,言不由衷,勉强地回答道:“自然……是真的……有劳……龙姑娘关心。”
龙海萍看出了她的回避,也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那份谨慎和客套,刚才的那份亲近感就这样莫名地消失无踪。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觉心里一凉,但她只能勉强一笑,佯装不知发生了什么,故作轻松地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她生怕梅吟雪再退缩,急于打破这微妙的尴尬,忙环顾左右,寻找话题道:“咦,你师姐呢?怎么没见她人影?”梅吟雪有些魂不守舍,闻言哦了一声,勉强拉回思绪,淡淡道:“我师姐她等不及,已经先去京城与师父会和了。”她念及此事,不觉想到师父,心头立时一阵惊跳,本已失去血色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龙海萍想到若不是因为自己,梅吟雪她们两个人也不会耽误行程,心中不由自责。她琢磨李妙嫦等得不耐烦,先赶到京城,必定会向她们的掌门打小报告,说不定还会连累梅吟雪,忙道:“既然鞑子已经被打败,那我去跟韩大帅说一声,咱们尽早启程,赶往京城。”“那怎么成!”梅吟雪脱口道,“你还是静养一下再说。”龙海萍听她语气,还是关心自己的,不由心里一暖,道:“我们出去看看再说吧。”
梅吟雪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伸手扶她起来,忽又想起什么,转身从桌上抓起一本册子和一封信,递给龙海萍,道:“这是我给你换衣服的时候发现的。”龙海萍接过来一看,信是郑老伯的家书,而那本册子则是老军医送给自己的那本穴谱。她将信顺手又塞回怀里,又就着光线看那本册子。昨夜因光线暗淡,她也没有看清楚书上是什么,现在看清了。原来封面上用行书写着《刘氏穴谱》四个字,心想原来那位老军医不姓陈,而是姓刘。
一旁的梅吟雪道:“想必昨日那位老前辈便是名震江湖的点穴高手刘一手刘老前辈,听说他已经隐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