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农女-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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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侧殿内的管事宫女立刻屈膝应了。
秦氏慌忙摇头,连道不敢。
偏殿内的老、中、少女人们见采珍撞了门,本以为她是被秦氏的话惊的,秦氏热了太后生气。
可似乎又不是这样,看太后身边的红人采珍姑姑对秦氏这恭敬的态度,如棋那殷勤程度,还真似这个乡下来的六品小安人真入了太后的眼,所以这帮宫女把她当一二品大员的妇人恭敬着。
能到这儿的人,没几个是糊涂的。待采珍走后,众人客气地与秦氏打了招呼,各自落座。
这里坐的都是等着太后召见的命妇,她们坐一会儿就被招去正殿,然后下一批再带着寒气和兴奋走进来,各种寒暄,各种叮嘱自家女儿或孙女。
只秦氏三人在角落的小屏风后守着炭火盆舒服坐着,还有管事如棋派的小宫女伺候。
秦氏非常满意,因为她们不冷又不用在人前端着。翠巧更是满意,因为她可以从外边的夫人们言谈举止中学到许多东西。貌似老实木讷的玄迩知道慈宁宫中还有比这更舒服更好地去处,但秦氏被安排在这里也算不错了。
这过来伺候的宫女年纪不大,但知道的事不少。进偏殿的命妇十有八九她都认得,而且每进来一个,她还给秦氏介绍一番。
于是,在这个角落里,主仆三人透过屏风的缝隙,过足了八卦瘾。
这个就是昌王妃啊,没有易王妃好看,看着跟柴玉媛挺像,脾气不好……
安国公府的续弦国公夫人真是年轻又漂亮……
右相家的姑娘、皇后的两个侄女,真是不凡。让她们一比,太后的侄孙女、宁侯家的方挽离也不显得姿容出众了……
庆国公府的姑娘没她的表姐柴玉媛好看,不过这脾气看着比柴玉媛要好不少……
这顿晚宴是在慈宁宫旁的一座大殿内吃的。
太后和皇后居于上位,然后各家命妇按品阶高低依次在左右落座。
秦氏品阶最低,但她是被太后亲自下诏邀请远路来的,所以被安排在在诸位王妃之下,挺靠前的位置。
柴玉媛的祖母静太妃看着坐在自己不远处的土包子,气得牙疼。她努力了一辈子,居然扎眼之间就与一个无知村妇同座!
静太妃知道大殿内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所以她不能成为笑话,要让秦氏成为笑话!
于是,接下来将近两个时辰的晚宴中,静太妃一直盯着秦氏,等着她出丑,然后立刻与满殿的人一起嘲笑她。
大殿内抱着和静太妃相同念头的人不少,就连太后的目光也不时地扫到秦氏这边,怕她丢严晟的人。
但秦氏该动筷子的时候动筷子,该喝汤的时候喝汤,竟一次丑也没出。
太后扫了一眼平白无故带了条额链的采珍。采珍不着痕迹地上前低声道,“是秦安人左后侧的丫鬟一直提醒她该怎么吃。”
太后挑挑眉,采珍又低声道,“那丫鬟名叫翠巧,本是济县当地一富商家的丫鬟,富商家落败后跟在秦氏身边伺候。”
太后微微点头,能在这样的场合下知道如何应对,这丫鬟的眼力和胆量也是相当不错的。
跟着秦氏在下乡种田倒是有些可惜了,待小暖嫁过来,有这样的娘家丫鬟能撑不少事。若是再给她在晟王府里指一门好亲事……
“翠巧的亲事定在明年三月。”非常了解太后的采珍又低声道。
太后立刻转开目光去观察各府嫡女,最后定格在方挽离身上。晟儿选的这个正妃怕是拎不起来,这侧妃她得挑两个好的才是。
待到新年的钟声敲响,京城内鞭炮声四起,焰火点亮了子夜的皇城,喜气无比。
被吵醒的小草揉着眼睛问道,“姐,娘要回来了吗?”
“嗯,不出半个时辰就该到家了。”侧躺在床上的小暖拉了拉被子哄她继续睡,又低声吩咐绿蝶去为娘亲准备热汤面,宫里的东西再好吃,冷飕飕的也让人难受。
果如小暖所料,跟着太后祭过天地,祈愿大周盛世昌隆后的秦氏,跟随命妇们缓缓出皇宫回来了。
回到齐家后,秦氏等人吃过汤面,身上才算舒坦了过来。
小暖拉住娘亲的手央求着,“小暖也想跟娘一起睡。”
秦氏何尝不想,但她更怕娘仨挤在一张床上碰着闺女的伤口,便坐在床头给闺女仔细说了宫里的经过后,又道,“总之这一关咱娘仨算是熬过来了,一过初五咱马上出京。今晚好好睡,咱不用拜年,明早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娘抱着小草回了卧房后,小暖趴在床上听着鞭炮声,闭目想着娘亲说的一幕幕,然后她笑了。
以娘亲的性子,能这样当面应扛太后、皇后和易王妃,真得是让她意外又感动。在娘心里,两个闺女比她的命还重要。
但自己做的事情呢?
小暖想到自己瞒着娘亲与三爷在一起,愧疚感越来越深。
要不……
一声细小的响动从小暖的床底传来,这声音被鞭炮声所掩盖,正在挣扎的小暖毫无所觉。
抬起石板的三爷扫了一眼不见大黄,便将兔子放在地洞里,抬手敲了敲小暖的床板,免得自己突然出现吓着她。
便是这样,小暖也被吓到了。她拧了拧身子,小脑袋探向床底下,“三爷?”
“是我。”
三爷低沉悦耳的声音,若一道清泉般刷过小暖的心,她又犹豫了,“不累吗?”
三爷这几天忙着破案,今天又在宫中劳心劳力地陪着建隆帝待了几个时辰。他身上有伤,难道不累、不疼吗?
“在车上睡了一个时辰。”三爷脱下挡土的斗篷,又用帕子擦了手,才搬了把椅子坐在小暖床边,“可好些了?”
小暖点头,“嗯,快好了。”
三爷很想看看她背上的伤口,但也知她害羞,忍了。他从袖袋里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小暖,“这个你收着。”
“压岁钱?”小暖摸着温润的玉佩,轻笑道,这一看就是好东西。
“这是秦记的信物,有它你就能指挥秦记所有人,是我身上最值钱的物件。”三爷轻声道,“送与你压岁。”
第四八八章 我很急()
把秦记送给她压岁?
小暖顿时觉得这块刻有印章的玉符有千金重,赶忙递还过去,“三爷,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三爷坚定地把小暖的手合上,“能。”
小暖泪流满面,“这个……那个……我的锦绣霓裳已经占据了我大量的精力,我怕给三爷管不好。”秦记的规模,何止是她的店铺的十倍!
“秦记有人管,你只当它是钱庄便好,钱不够了随意取,人不够了随便调。”三爷不给小暖拒绝的机会。
小暖……
三爷抬起小暖的小下巴,见她躲闪的目光,薄唇轻轻抿起。秦氏在慈宁宫中拒了太后做媒,这份胆量和硬气着实让人钦佩,也一定会让小暖犹豫。三爷就是怕小暖一时不忍让母亲失望,做出顾母亲而舍他的决定,才匆匆前来。见她这般模样,便知果如他所料,这小丫头犹豫了。
在她心里,母亲和妹妹一直都是最重要的,他只能往后排,三爷无声叹息。
小暖斟酌着开口,“三爷,我才十三岁……”
“十四。”
……这会儿已过了子时,的确是十四了。小暖从善如流地改口道,“我今年刚十四岁,咱们不急着成亲的,不如再缓几个月,待我娘心情平复些……”
三爷倾身与小暖只隔毫厘,呼吸可闻,小暖吓得立刻闭了嘴。
“我急。”三爷直接吐出两个字,火热的气息覆盖了小丫头。
急……这字含义太多、太多了。脸颊绯红的小暖又被三爷啄了一口,心如捣米,乱了。
“皇家议亲,为表对女方的重视,下圣旨后至少一年才能成亲。我说服岳母已是至少两月后,然后递折子、圣上派宗正寺核查你的户籍、匹配你我的八字、算成亲的良辰吉日等,又需月余,然后才能下圣旨。这一拖,便要入夏了。”三爷解释道,自此时算,离她及笄还有十五个月,时间真的不多了。
三爷一直是以她及笄的日子来计算他们的婚期的。
见小丫头依旧躲避着他的目光,三爷的手一紧。走到这一步,他怎么可能还给她犹豫的机会,便是用抢的,他也要把这小丫头抢回王府去!“岳母担心的不过是我不能让你过上安心、舒坦的好日子。小暖觉得我不能么?”
听着他这样低低地唤自己的名字,小暖心一颤,抬起慌乱的眸子对上三爷的一往情深,便听他接着道,“只要圣上不疑心我争夺皇位,便不会难为我。我娶你为妃后,大哥、二哥和四弟只会极力拉拢我,所以我不会再有任何危险,你也不会再因我陷入危险之中。”
“你不是想把棉花生意做大,把登州做成产棉产布之乡么?如此大的一盘棋一旦铺开,想趁机蚕食你的生意的杂鱼小虾定有不少。咱们早晚都要成亲的,你早些有王妃的身份在,岂不是事半功倍?”三爷继续劝说。
小暖的睫毛颤了颤。三爷最后说的这点的确让她动心。商贾做大后就会成为权贵眼中的肉,任谁都想把它吞下去。大商贾无力抗衡权贵,所以要么找个不太贪的官当靠山,要么直接培养族中弟子读书入仕以求自保,或者先找人当靠山再培养弟子,不管怎么样,官方不能没人。
秦日爰的锦绣霓裳已经入了很多人的眼,向她递条子意图入干股抽成的大有人在,小暖之所以有这样的底气,就是因为有三爷在。三爷不只不会阻止她成亲后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还会尽他所能地给她行方便。
而且,他做这些不只不收钱,还会倒贴钱给自己,对小暖来说,这世间再没有三爷更合适的“靠山”了。这稳赚不赔的买卖不做,她就不是合格的商人!更何况她早已对他倾心,或早或晚的事,何不早些让他安心。娘亲那里她再想办法,总要过这一关的。
想通了的小暖顽皮道,“别的官给小暖提供阴翳,要的是钱;三爷给小暖提供阴翳,要的是人,三爷果真打的一手好算盘。”
知她同意了,三爷的唇便急切地覆下来,索取令他无比想念的甜美。半晌后他抬起头,声线沙哑诱人,“不光要你的人,你的心我也一并收了。不过你也不亏,我的心和人也一并给你。”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煽情了,小暖无力应对,羞得把脸扎进枕头里。三爷满足地以手掌捋顺她顺滑的发丝,说着日后的打算,“过几日破冰后我便找人把城南庄子内的房屋扒了重建,作为你我在京中的住所。济县第一庄西边的庄子我也一并买过来建了。这样成亲之后,咱们到哪里都可以带着岳母和小草,你也能安心些。你想把庄子建成什么样的?”
听三爷勾画他们的将来,小暖的心便软得一塌糊涂。她的确是个硬脾气硬骨头,但最受不了别人挖心挖肺地对她好,说白了就是吃软不吃硬,别人对她好,她就想加倍对对方好,“我不挑,三爷想建成什么样就建成什么样。”
三爷亲了亲小暖的额头,“这是咱们的家,想好了再跟我讲。”
三爷这是一定要把自己拉入他的生活中了,小暖点点头,好奇问道,“京南那庄子不是昙郡王的么,什么时候成了三爷的?”
“说来也是因为你的鬼主意。四弟见了翠巧后决定讨你回府,所以用这庄子做条件,让我帮他断了二哥讨你的念头。”严晟解释道。
小暖……
什么时候二皇子想讨她了?待四皇子知道了真相,还不得气死!“三爷若是做生意,定是一把好手。”
严晟心情愉悦地低低笑了,然后小暖看着他忽然笑容一敛,飞速起身钻入床下合好石板……小暖眨巴眨巴眼睛,抬头见大黄拱开门帘跑到屋,飞快地跑到床底下抓石板,“擦擦”地练了几爪子见无用后,又出来蹲在小暖面前,两耳向下一垂,满脸委屈。
小暖顿时心虚了,轻声问道,“大黄不难受了?”大年夜里,震耳的鞭炮声和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对听觉和嗅觉异常敏锐的大黄来说,是非常不舒服的。它早早在院里刨了狗洞躲进去,待声音小了、味道散了才钻出来。
钻出来的大黄锲而不舍地回小暖屋里蹲坑守人,却还是迟了一步!
“呜……”
大黄委屈得小嗓音听得小暖心肝儿直颤悠,“大黄不生气啊,过来我摸摸。”
大黄把脑袋递过来,小暖刚手过去,大黄却立起耳朵闻了闻,又把头转开,狗眼直勾勾地盯着小暖脑袋边的玉符。
小暖收回僵硬的手,低头看着秦记的玉符,试探问道,“大黄想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