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苏培盛了-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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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多虑了,”明相也沉下声音,“老臣倒是觉得,皇上带着太子似有他意。如若圣上当真确立东宫之位,为何不将太子留在京城监理国事?”
大阿哥闻言蹙起眉心,“那如今,本王该如何是好?”
明相捋了捋胡须,目透深邃,“既然圣上提拔八阿哥,郡王不如就暂退一步,待惠妃娘娘一事过了风头,再寻机起身。郡王可放心,只要太子一天在位,皇上就不可能全权旁置郡王。”
大阿哥亲自将明相送出府门,回到内室时,大福晋端了点心进来,“王爷歇歇,用些糕点吧。”
大阿哥叹了口气,坐到榻子上,“本王没胃口,放在一边吧。”
大福晋走到大阿哥身后,轻敲着大阿哥的肩膀,“这么多年,明相一直相助王爷,投进了那么多精力,没道理此时转向他人。更何况是出身微贱,毫无背景的八阿哥。”
大阿哥略略地摇了摇头,“人心难测,索额图、纳兰明珠浸淫朝堂多年,没人能猜透他们的心思。更何况钮勒和萧永藻都送了消息来,纳兰揆叙与胤禩确实有不少来往。”
大福晋秀眉微蹙,“古来孝义难求,纳兰揆叙所为也未必是明相允准的。王爷还是暂时委曲求全,不要绝了明相向着咱们的意头。”
大阿哥冷冷一笑,“福晋放心,本王心里有数,权谋心术比得不过是一时的输赢。本王是大清皇长子,难道还怕一介黄口小儿吗?”
四月末,銮驾回宫。东岳庙一事进展颇顺,五月初已近完工。
与此同时,朝中又发生一件大事,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以老病请退,被皇上出言挽留。朝中文武百官着实动荡了一阵,然身在局中的太子却未发一语。一向与索相作对的纳兰门人,此时也意外沉默。
五月初七傍晚,傅鼐、常赉等人匆匆入府,在书房外值守的张保隐隐地察觉出一丝不安。
书房内的奏报不到一刻钟,一声闷响突地传出。张保扬手制止了门外的侍卫,自己躬身而入。书房里几个人或站或坐,四阿哥负手立于书架前,桌上的砚台被打翻在地。
“主子,”张保跪□子。
“这里没事,你收拾收拾退下吧,别让外人进来,”四阿哥沉声吩咐道。
“是,”张保利落地拾起砚台,收拾了一地残墨,躬身退下。
沈廷正拱手道,“贝勒爷,此事事关重大,未经证实前,还不宜下结论。”
四阿哥点了点头,回身冲傅鼐道,“你派到邵干旁边的人显不显眼,会不会被人盯上?”
“主子放心,”傅鼐垂首,“此人只是小小的热河把总,姓魏名经国,如今在京轮值,靠到邵干门下,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这人有几分机灵,但是颇为贪财,又有把柄落在奴才的亲信手上,很好控制。”
“那就好,”四阿哥深喘了口气,“让他继续跟在邵干旁边,随时打听那边的动向。无论他们在图谋什么,咱们都得提早做出防范。”
“是,”傅鼐俯身领命。
苏伟晃荡到四阿哥书房时,正赶上傅鼐等人告辞离开。
“苏公公,”几人纷纷向苏伟拱手行礼,苏伟俯身一一回敬。
书房内,四阿哥坐在书桌后发呆,苏伟一路走到四阿哥面前才被发现,“主子,你怎么了?”
“没事儿,”四阿哥勉强地笑笑,脸上却隐隐泛着青色。
苏伟往外看了看,回过头道,“傅鼐他们匆匆而来,是不是朝中发生什么事儿了?”
四阿哥看了苏伟两眼,叹了口气,“你还记得之前那个被索相调回京城,任兵部督捕左侍郎的邵干吗?”
“记得,”苏伟点点头,“爷不是还往他身边派细作来着吗?”
四阿哥瞪了苏伟一眼,“爷让傅鼐派去的那人传回消息,邵干与索额图的其他门人常与一些朝中官宦出入马家胡同的一家诗社。”
“诗社,”苏伟眨眨眼睛,随即猛地倒抽一口冷气,“索额图不会要造反吧?”
“小点声,“四阿哥瞪了苏伟一眼,“要造反哪有那么容易?当初鳌拜权倾朝野,不也一样被皇阿玛拘禁?不过,索额图如此筹谋,肯定和太子脱不了关系……”
“主子,”张保躬身而入,“福晋院里来人请您过去,说是摆了小宴,想在您随圣上北巡前,一家人聚一聚。”
四阿哥叹了口气,“现在爷还哪有心情吃饭啊。”
苏伟咬咬嘴唇,“爷,去吧,家宴呢。您一走就是将近两个月,孩子们都看不到你了。”
四阿哥看着苏伟笑笑,“那你跟爷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苏伟挠挠后脑勺,“我还有一大堆事儿要做呢,您好好吃,”说完也不等四阿哥答话,转身蹭着墙边跑走了。
四阿哥脸色暗沉地瞪着某位公公的身影,起身往福晋院里去了。
四进院正堂摆了两桌,四阿哥与福晋、弘晖、两位小格格一桌,李氏、宋氏、武氏一桌,李嬷嬷伺候着两位小格格也在屋里,被四阿哥硬赏了位置坐下。
福晋摆的小宴倒很正式,标准的冷热八品,只是四阿哥心中有事,见这死板的席面愈加食不下咽,只用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回到东小院时,苏伟正在后院架着松针烤鹌鹑,四阿哥凑过去,跟着苏伟啃了几只鹌鹑,又喝了两碗小米粥,才舒坦地继续烦心去了。
入夜,李嬷嬷由两位伺候的小丫鬟掌灯而来。
张起麟通报后,领着李嬷嬷进了内室。四阿哥正歪在榻子上看书,苏伟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
“嬷嬷怎么大晚上的过来了?”四阿哥起身道。
李嬷嬷慈祥地笑了笑,“奴婢一直伺候着小格格们在福晋那儿,刚才回到院里,想起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到膳房给你下了碗酸瓜蛋汤面。”
“还是嬷嬷心疼我,”四阿哥亲手接过面碗,“嬷嬷下的面最是合口,这么多年我总是惦记着。”
李嬷嬷给四阿哥递上筷子,“一碗面而已,阿哥想吃随时说一声。”
四阿哥笑笑,低头大口吃起来。苏伟在旁边瞪大了眼睛,他家主子刚刚才吃了六只鹌鹑,两碗小米粥,现在肚子还没下去呢,再吃面会不会撑着啊?
李嬷嬷见四阿哥吃得欢,却并没有多高兴,反而低低的叹了口气。
“嬷嬷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四阿哥抬起头道。
李嬷嬷微抿着唇,摇了摇头。苏伟见状,挥手让屋内的奴才们退了出去。
四阿哥左右看看,对李嬷嬷道,“嬷嬷自小抚育我,胤禛一直把嬷嬷当做亲人,嬷嬷有什么话尽可直说。”
李嬷嬷笑笑,“没什么大事,只是嬷嬷入府这一阵,看你和后院的几个总是不亲近。就像今晚,你就吃了那么点儿,这福晋、侍妾们谁也不知惦记着。嬷嬷我这心里,不舒服。”
四阿哥抿了抿嘴唇,将面碗推得远点儿开口道,“我知道嬷嬷最关心我,但其实嬷嬷不用担心,这府里有人惦记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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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妒妇()
穿成苏培盛了;第一百三十一章 妒妇
康熙四十年
四爷府
五月的夜;温和而疏懒,卷过荷池的风再没有初春料峭的清寒,又还未沾染盛夏浮躁的暑意。濠奿榛尚东小院里,奴才们侯在廊下;内室的烛台透着光亮打在窗影上;倒带着几分岁月静好的闲适。
屋内;四阿哥的话带着未尽的内容,李嬷嬷却没有刨根究底,看看那碗吃了一半的面,李嬷嬷淡然地笑了笑,目光在室内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角落里的苏伟身上。
“这孩子跟着你都快二十年了吧;”李嬷嬷冲苏伟招了招手;苏伟小步地走到榻子边,眼睛还一直盯着面碗。
“是啊,”四阿哥笑了笑,“苏培盛到承乾宫时,我才五岁,他也才十岁而已。”
李嬷嬷抬头看了看苏伟,“这时间当真是最不经熬的,嬷嬷还记得阿哥第一次指了小苏子伺候,回来跟奴婢说,那王钦的徒弟,看起来呆头呆脑的。”
苏伟囧,偷摸地瞪了四阿哥一眼,四阿哥扬起嘴角,“嬷嬷还记得?”
“怎么不记得,”李嬷嬷捏着手帕,抿了抿眼角,“这人啊,在多高的位置就担着多大的麻烦。如今一过二十年,当初还被王钦罚跪的小公公已是正经地六品内监了。这回想起来啊,阿哥与奴婢的眼光倒是真没错。”
四阿哥弯着嘴角点了点头,看着颇为得意的苏公公道,“是没错,只不过这呆头呆脑的样子这么多年都没变。”
李嬷嬷愣了愣,回头看看瞬间垮下脸的苏伟,也掩着帕子笑了起来。
巡视永定河后,康熙爷就下令将今年的北巡提前至五月末,即便是索额图的请辞也没有耽误这次行程。随扈的皇子队伍一如既往的庞大,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均在其列。
五月末转眼即至,东岳庙的修缮只剩了边角料,裕亲王全权担了过去,让八阿哥安心随圣上北巡。朝上,康熙爷对裕亲王及八阿哥颇为满意,还将内务府新制的御用马鞍赏了两副下来。
早朝过后,皇上又召见了裕亲王。裕亲王由乾清宫出来时,已近午时,走过毓庆宫时,太子正好迈出大门。
“老臣给太子请安,”裕亲王拱手道。
“王爷客气,”太子微微笑笑,“今儿个早朝,王爷可算得了重赏。想必这与老八共修一间破庙的差事,要比王爷戎马半生来的有分量吧。本殿原还以为,王爷不屑参与这其中的腌臜事儿呢。”
裕亲王的脸色变了变,俯身道,“太子言重了,本王只是听从皇命,不敢贪图其他。”
太子冷笑一声,“听从皇命?若是如此,就不会有众人争抢东岳庙一事了,裕亲王当初抱病推拒,怎么如今好的好的这般快?一代贤王,如今为个□□阿哥跑前跑后,本殿还真是少见多怪了。”
太子笑着转身而去,裕亲王面色阴沉,站在原地半天不动一步,随从见状连忙上前安抚,“太子以前颇为知情识理,怎么如今变得这么尖酸刻薄?王爷身体要紧,可别动了真气。”
裕亲王看着太子的背影,声音蕴着寒冰,“东宫秉性至此,可谓大清之祸啊。”
永和宫
四福晋入宫给德妃请安,永和宫内正忙碌着,宫女太监们进进出出地搬着东西,不少箱子摆在院子当中。。
德妃坐在榻子上手里握着一打清单,见小宫女引着四福晋进了屋,立马招手道,“来得正好,快来帮额娘看一看,缺什么不缺?”
“额娘这是在忙什么?”四福晋坐下,接过德妃递来的清单。
德妃轻弯嘴角,“胤祥、胤禵都要搬进阿哥所了,这后院配了人,以后住在懋勤殿就不方便了。懋勤殿的摆设用具都是御用,不能搬到阿哥所去。虽说有内务府布置,额娘还是想着尽可能地给他们配些常用的。”
四福晋笑笑,“额娘真是慈母心肠,儿媳看这清单可算是事无巨细,样样具备了。只是不知十三弟、十四弟后院都配了什么人?福晋的人选有眉目了吗?”
德妃摇了摇头,“福晋的事儿皇上还没说,这配的格格倒都算不错。胤祥那儿是郎中阿哈占之女瓜尔佳氏,胤禵那儿是员外郎明德之女舒舒觉罗氏。额娘也打听了,还都是蛮周正的女子。”
“皇阿玛给两位弟弟指的一定是好的,近来十三弟、十四弟都颇得皇阿玛看重呢,”四福晋微笑着道,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单子,“这格格进门总得有两身像样的行头,额娘这儿的可都是好东西,给格格们大材小用了。不如就让儿媳贪个便宜吧,也算给十三弟、十四弟添个彩头了。”
德妃好笑地指指四福晋,“你以为能少得了你们的?胤禵打多久以前就惦记着他四哥的迁宫之礼了。”
“那是应当的,”四福晋扬起嘴角,“贝勒爷平时不说,心里最惦记这两个弟弟了。尤其是十四弟,贝勒爷都拿出对弘晖的心思了,恨不得手把手地教着。”
德妃一脸欣慰地点点头,随即想起什么似的道,“弘晖该开蒙了吧,教导的师父找好了吗?”
“额娘放心,”四福晋抬起头,眉眼漾着暖意,“给弘晖开蒙的是位学问极好的文士,叫傅敏。四爷说,等过一阵,再向皇阿玛求位大儒教导弘晖。”
德妃点点头,“那就好,老四对弘晖也是上心。不过,弘晖都到了开蒙的年纪了,你们那后院怎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四福晋愣了愣,垂下头,“是儿媳不好,后院一直无有所出,儿媳是着急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