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龙记-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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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文玲亲启:
夫此番到冀,多的长当老祖庇佑,而今已在冀州府站稳脚跟。吾妻莫要挂怀。
只是不知龙儿现今如何,为父者,夫称不的开明,为夫者,夫称不得贤德。为夫深知,府中上下,二十余年,亏得娘子多处打点,才有华府丝毫不弱于名门望族之尊。
所谓华府,却不过为夫一人。许多年来,娘子维护各方,为夫今再次,长揖拜谢。为夫自到冀州,所行不过州府点卯之事,而回归太守府邸,却再无人为为夫打理生活琐事,为夫竟从未发现己身如此不堪。
且有一喜事,告知吾妻。为夫在冀州着人四处打探,已确然女神医正在冀州。只是女神医还未被为夫寻到详细住址,为夫已着人再行多做打探,近日,亦多有好事传来,为夫期盼娘子携龙儿,尽快赶来冀州。
一则为龙儿疗治伤势,二则你我夫妻,再尽伉俪情深。
夫,华年泣书。
另则,今冀州有亲弟书函往来,吾妻勿念。
此信观后尽快毁去,切记,切记。”
吴文玲打开华年的家属,未读两句,已潸然落泪,二十余年的夫妻,如今分别长久,怎会不思念。现今华年家书到家,更甚吴文玲相思之苦。待得吴文玲看到华年言语中对自己的无限推崇,分明就是寄托着华年对吴文玲的大肆想念,吴文玲更觉感伤。当看到华年说到已在冀州找到女神医踪迹,吴文玲却更难耐心绪。
儿子失踪的阴影仍旧笼罩在吴文玲头上难以为继,丈夫的家书更是将吴文玲的悲伤,更进一步的推进。
等到吴文玲看到华年最后所言“亲弟书函”,吴文玲却已瞪大了漂亮的双眼。“亲弟”与“大兄”,正是东方俊还以炎亲王爵,在冀州坐那琨山驻军团总的时候,东方俊与华年彼此之间的称呼。华年家书中谈及“亲弟书函”,分明就是在告诉吴文玲,皇帝陛下东方俊已与他取得联系,将他从门下省右仆射位置到,贬任冀州太守,分明就是一副暗棋。
吴文玲看着手中的家书,目光击中在华年最后的“亲弟书函”上,一双大眼美丽的瞳孔却已慢慢扩撒开来。
吴文玲将华年送来的家书仔细折叠起来,贴心收在内衣里层。没过多久,吴文玲脸上神色慢慢变得僵硬,又从内衣里将折叠整齐的家书掏出,终于一步步走到堂上的烛台旁,将家书就此烧去,知道全部化为灰烬。
吴文玲眼角有泪留下。收拾好堂上的灰烬,吴文玲回到卧房好肆打扮了一番,这才带了两个惯常陪在身边的婢女,出了华府。
第179章 难见一面()
第四卷 京都争锋军侯宕
第一百七十九章 难见一面
帝国有君,君主圣明才能帝国长盛不衰。
帝国有后,皇后贤德才能帝国永享繁荣。
无论左青抑或青岩又或者东方皇室的皇子龙孙们,如何看到深宫中绝少出宫甚至不怎么主动出现在百姓面前的华皇后,在东凌帝国上下官佐与各方百姓眼中,华皇后无疑当得起“母仪天下”。
华氏,闺名单一个“婧”字。祖籍元洲,却在京都长大。
华氏的来历,在现今的帝国来说,一直是一个迷,连同华氏一母同胞的兄长华年,也无人能真的说明白来自哪里。
华年在京都成名极早,却是高祖皇帝年间三年一届京都大比的头名解元。然而那一届里,还有一位更富盛名的能人,却是现今的降州太守严文。
相比华年来说,头名状元严文无疑比起华年来,更被朝廷看重,而早年一身书卷气息的严文,更是被致力学究的泰渊老先生青睐,将他收到名下。
而华年,也也才名便京都,虽不似严文那般如日中天,却也被京都上下有头有脸的人物记载了心里。
而华婧却并未因兄长如何,而被京都贵人看到眼中,华婧只不过是一介织女,陪着兄长住在当时最多算得上中等百姓可以居住的东城一家窝棚里,为邻里织布纺衣为生,倒也资养着兄长,一步步成为了京都解元。
青年时候的华年,也不是那嚣张盛示的人,华婧更是一位贤德不出里弄的少女。然而,转机出现在东方俊及冠那些时日。
高祖皇帝东方弋出身北缺王国,本是北缺王国把握上下兵马的大元帅。当年因功为国君凌欲所嫉,功高震主的事实,背负起了“造反”的罪名。
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东方弋挥军北上,一举将风雨零落的北缺王国取而代之。
这才有了一统东凌大地的东凌帝国。
终究不过武夫出身的东方弋,很多习俗仍旧演习了北缺王国的老传统。
男子十六岁及冠,是为成年,可娶妻封爵,可考取功名、可入军为伍。而帝国皇子龙孙亦是如此。
高祖皇帝第四子,东方俊,在高祖皇帝称帝后,当年平妻素氏所生养。
东方俊在严文中得状元、华年以京都解元之身取得探花之荣后一年,得授及冠礼。
东方俊终究不是东方弋正妻范氏所生,而东方弋又素来偏爱大皇子东方庆。东方俊虽是帝国四皇子,更是在及冠后便得授了郡王爵位。只是说到底,还是一个在帝国并没有多少存在感的皇子。
一位在帝国京都甚至没有多少人知晓的皇子龙孙,能做些什么,不过是在已完全平静下来的凌京城里,四处游逛罢了。
赶巧了,离宫游玩的东方俊,与得到解元之后在京都礼部挂名了一个员外郎后,闲暇功夫里也大多在文人雅士处流连的华年倒是有了三番五次的接触。
初时,东方俊与华年不过点头之交,华年虽是一介书生,却也不屑行那卑躬屈膝、为奴为婢之事。而并不受皇室多少重视的四皇子东方俊,与这般以为傲骨文人,自是更觉有些相识恨晚。
东方俊与华年的交往渐多,而其中一个契机,便在于东方俊知晓了华年之妹华婧的存在。
华婧二八年级,比起东方俊还要年长半岁。自小劳作的双手、风吹日晒的身躯,并不甚引人注意。但是多年来,一介弱女子,独自担当家庭的所有经济开支,华婧身上那股子精气神,却不让须眉,更是让太多如同华年一般的文弱书生潸然落汗。
而东方俊这般打小在京都自由散漫惯了的皇子,对这般女子,抵抗力最是薄弱。
东方俊与华婧的初识,华婧并不知晓那位放浪形骸的公子哥,竟然还是一位帝国皇子。而华年不只是忘记还是有心,并没有告知妹妹东方俊的身份。
东方俊与华婧,二人开始于男方对女子的好奇之心,而女子只当男子是一登徒浪子。且东方俊到底是皇家出身,一身绫罗绸缎,更是被华婧当做了寻常便是在京都调戏良家妇女的浪荡公子。
至于二人之间一步步走到共赴情缘、喜结连理,更是被京中权贵嘲笑、当朝皇后范氏不喜,又是另外一段佳话了。
东方俊与华婧于高祖皇帝三十八年,二人同到二十岁上,在京都东城一家酒肆里,简简单单举办了婚礼。东方皇室仅有东方俊声母、已故的母皇太后、当年的素贵妃与东方弋长子、高祖皇帝一朝大皇子东方庆出席,而华家也只有已升迁做了黄门郎的华年在侧。
简单的婚礼,却被东方俊与华婧长记心中。
东方俊婚后,以炎郡王爵,离京去往冀州。东方弋为东方俊擢一地开府,却在冀州至西简陋之地,东方俊与新婚妻子华婧却也甘之如饴。
华年却留在京都,在自己的官位上,安安心心的做起了老黄牛。一直到大皇子恶疾突逝。
东方庆的死,在高祖皇帝东方弋任上,便一直是不可提及的事。到了无庭帝一朝,更是以陛下生父之名,无论庙堂之远近,众生噤声。及至帝俊一朝,早有东方俊在冀州班底,已任帝国平北将军的炎王府老人,醉酒后嘲讽早殁的东方庆,生子无能,愧对皇室之名。
很是简单的几句话罢了,却被有心人传到了东方俊耳中。从来对老部下都是亲若兄弟手足的东方俊,却在寝宫里大发雷霆,当夜便将平北将军传召宫中。
醉醺醺的年迈老人进了宫,还以为是陛下有什么好的赏赐想起了老跟班,开始的时候还是欢喜莫名的。然而从来在朝堂或是私下里,总是一副平心静气模样的东方俊,这日夜里,在平北将军面前,却再也没有了那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
平北将军当晚被枭首,第二日,平北将军府上下三十七口,除却一名天生聋哑的小公子被早得到消息的家中奴仆拼命送出凌京城,全部京都西门外斩首示众。
自此,在无人胆敢议论东方庆一句。
与东方俊相识于微视,相交于东方俊最受世人冷落之时,相知与东方俊被帝国遗弃、“丢”到至西的坤山脚下之时。二十多年的相濡以沫,华婧只是在东方俊身后,做了一个安分守己的妇人。一做便是这许多年,一直到东方俊入主京都,华氏成为一国之母。
华婧在冀州的炎王府上,为东方俊生下了长子东方无涯,后来有生下小儿子,却在重楼门后的湖泊之中溺水而亡。夫妻二人为此是否心有芥蒂,无人知晓。但华婧对亲子东方无涯却是在小儿子死后没有了多少关爱。甚至在对华皇后还算知晓的人看来,她并没有什么关爱的人。
而算起来,作为华婧最为亲近的女子,华夫人,这位与华婧姑嫂关系的妇人,对华婧一直很是寒心。但是华龙失踪这件事,华年不在京中,吴清源更是一心学问、根本不管世俗之事,华夫人吴文玲除却小姑子华婧后,再无可以求助的人了。
“启禀娘娘,华夫人在宫外求见。”
母皇太后去世后,已回到养心殿侍奉华皇后的大内太监总管许光那尖细的嗓音,在养心殿内响起。才过午时,午休刚刚醒来的华皇后,正在宫女的伺候下,梳妆打扮。
有旧历可循的宫中生活,可不就是这般枯燥无味。每日晨间早起,向长辈、向尊位之人晨拜。之后或在自己的住处用饭或被皇帝陛下宠幸可到君王一同用饭。然后便是在这百年无一变的后宫深处,做那千篇一律的枯燥之事。
到了午时,宫中并不全员用饭,午时更多的是君王与早朝后还在泰和殿中办理公事的功勋大臣一同用饭的时辰,而后宫里的妃嫔们,大都为了保持体形,并不太重视这顿午饭。但是午饭后的午休是必不可少的,因为晚饭之前,宫中还有晨拜之外的晚拜。
当然,母皇太后去世后,在后宫里,已是一枝独秀的华皇后并不在需要向谁人晨摆抑或晚拜,只需每日在养心殿中,接受其他妃嫔、还在宫中的皇子龙孙、尚未出阁的公主等等一众人等的拜见即可。
而这样,也是很辛苦的。
对宫中各种旧历很是熟稔的华夫人吴文玲,深知华皇后在午休后,会有一段空闲时间。所以在华年家书送到华府之后,华夫人梳洗打扮一番,盛装出了华府,卡着点的到了重楼门前。
门前的禁军卫士,对也算“时常”出入宫禁的华夫人,还是知晓的。当即便有当值的禁军卫队都尉,到了养心殿前,向养心殿前值卫的内监通禀了过去,内监又将此时通禀给养心殿门旁的宫女,宫女一溜小跑到了华皇后的寝室旁,将此事告之了守护在华皇后身侧的大宫女。大宫女思量一番,这才向华皇后禀报上去。
这深宫大内里的繁文缛节、林林总总,当真令人不甚唏嘘。
第180章 众生牛马()
第四卷 京都争锋军侯宕
第一百白十章 众生牛马
三十年众生牛马,六十年诸佛龙象。
华婧与东方俊相识相知已过三十年,前十年,正是帝国皇子分封各地,华婧与东方俊同往冀州,做那苦寒之地的一介王妃。
中十年,正是高祖皇帝末年,大皇子东方庆之殇,使得举国上下遍地噤声。华婧扶持东方俊在至西之地,鼎定基石。
后十年,高祖皇帝殡天,东方无庭失德,帝国飘零动荡。东方俊举兵东扫,逐鹿中原,华婧为新的东方皇室安稳后方,不怒不争。
而今,三十年上下,华婧与东方俊之间澎湃的感情早已淡漠在日夜循环的生活琐事中。华婧为东方皇室、为东方俊的付出,不次于任何一位为**者、为人母者。
然而,东方无涯终究不曾为华婧锦上添花。幼儿的早逝,打击的不单单是华婧的为母之心,更是华婧对东方皇室的不甘不愿。
华婧不是没有同东方俊一再说起幼儿的事,更是多次提及,要求已在帝国苦寒之西地有了足有基础的东方俊挥军造反。然而终是高祖皇帝亲子的东方俊,断没有向自己亲生父亲挥起屠刀的行为。